《蝉》韶澜

41、坑里

　　四十一、坑里
　　“阿蛰，余县的项目调研会，你可能要抽空同我去，我担心我专业水平不够，表达不清楚，别误了大事。”觉哉风风火火地冲进了项目部办公室，抓起肖蛰桌上的茶杯，估计还没瞧清楚茶杯的主人是谁，“咕噜、咕噜”一阵牛饮，倒把边上的阿嫣急红了脸。
　　肖蛰埋头正核对数据，没有搭理这个“莽撞”的男人。自从余幂上次接见后，原本懵登的觉哉似乎突然找到了感觉，这段时间的工作倒是开展的风生水起。只是相应的一点也不含糊的客气，把肖蛰的“助理”工作也安排的满满当当的。眼瞅着千里马的样子越来越像，可这滥竽充数的假“伯乐”---肖蛰同志，可当得一点也不轻松。
　　“哎，我说，你听见没有？下午两点半，县政府会议室。”觉大总恼怒地抽走了这时不时“撂蹶子”的助手手里的笔，“我说，蛰助理，这些事你可以让刘会计做，更重大的担子交给你！”
　　“刘会计月底忙得焦头烂额，我帮着核对，速度快些。”
　　“你这助理，咋这么没有大局观呢？下午两点半，专门给我们项目开的现场协调会。听陈秘说，县里各相关职能部门一把手无故不能缺席，这回人余县可出大招了。”
　　“哦？!要是现在送来一笔巨款，我肯定焚香三日，沐浴斋戒率全体公司帅哥美女列队,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热烈欢迎！”
　　“哎,这不是不可能呀！指不定今天余县就送我们一个大红包！”
　　“好，好，听觉大总滴，有大红包，本助理不得不浑身充满了力量。”肖蛰把报表收了起来，端起茶杯，也坐到了茶桌旁。
　　“对了，敬爱的觉大总，要带些资料去吧。”
　　“早安排了，这会儿阿嫣应该整理好了。”
　　“敢情我这助理又是被早算计好了的，这坑早备下了等着啊？！”
　　“瞧你这话说的，越来越没有水准！我的一直都是你的，我把身心和青春都献给了公司，献给了你，难不成你个助理还能悠闲地只在坑上看风景？”
　　“什么啊？看看我这凄惨的一贯待遇，我本早是最底层的坑里人，你们不是都还能惬意地踩上那么几脚吗？对了，阿嫣，下午也捯饬捯饬，我们风光无限地杀过去，奶奶滴，正好摆摆谱，出一出咱们这段时间的恶气，别真让人给踩低了。”
　　“收到。我怎么没想到这点？看来，你这助理，配的是相当的合适，安排你来当助理的冒号同志，也是相当地有水平，本大王的崇拜之情，堪如那滔滔江水不绝不休啊！回头这月终的那几个铜板的物质奖励，我看就省了，要不换成冒号同志赏本帅哥一个香吻，如何？”
　　男人起身，作势要凑了过去，惊到的女人，抱着茶杯赶紧躲了。觉哉笑了，开怀大笑，下巴颌里标志性的美人沟里是漾满了的醉醺醺暖融融的东西。这日子，可不是过的有滋有味？!以往，死水微澜地算不算是白过了？！
　　下午等他们一行三人到达会议室，一进门，多少被会议室里乌压压的人头给震住了。偌大的厅里，除了中间环形的会议桌边还空着，其它地方座无虚席，门边还杵着两台闪着亮光的摄像机。这仗势，可不是一般的大，当然也不是我们可爱的觉大总同志预想的臆断，光光是‘项目协调会’那么简单，眼见的这回余才俊同志是真心实意要下血本地好好干一场的节奏啊？！
　　都是见惯了场面的人，三人理了理衣装，不自觉相互对视了一眼，在众人意味深长的注视下，觉哉微笑地领着她们气势煊扬地走入了会场。细心的阿嫣边走边搜索着空位，看见除了中间醒目的那几个位置，只有侧边角落里倘空着三张临时加的塑料方椅，心思玲珑的女人和肖蛰交换了一下眼神，在后者的点头默许下，便安置了下来。这就是阿嫣身上肖蛰最欣赏的地方，经过岁月的洗礼和磨砺，女人越发的把节奏掌握的从容，何时是适时的“显摆”？何时又是低调的掩映？
　　这边觉哉不断地和各部门的熟人打着招呼，而肖蛰则拿出了资料，迅速地再温习了一遍。尽管不需看，肖蛰也了然于心，但既来之，则安之，谨慎的她依然细心地过了一遍手里的资料，脑子里飞速地组织着发言的主干和枝梢末节。瞧着眼前的架势，单独呈详是必不可少了。肖蛰向来的脾气，都是不做则已，做了必须尽善尽美。门口的摄像机不是闲摆着的装饰，才俊同志老辣和圆滑的从政经验，他们不管如何都得貌似经过排练一样地契合。再说，某人也不是囫囵就能糊弄过去的。眼下懒得去猜才俊同志的最终意图如何，既然轮到她肖蛰上场，管他有枣没枣，先认真地挥上两杆吧。再说，希望总是藏在有心的准备与发觉中，哪怕丁点有利于项目的进展的机会，不管龙潭还是虎穴，不管真戏还是假作，肖蛰也得手到擒来，空手而归可不是她的性格。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会儿就是他们就着颜色开染坊的大好机会，她肖蛰撑肥了胆，也得蹬着别人给的梯子，上天揽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