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流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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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流言
韶一这段时间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了。
不是没有风言风语传到肖蛰的耳朵里，肖蛰虽然不信，但听多了，雁过留声，心里多少留了影。
现在正是韶一的黄金时代，不但多金，而且样貌长相也算相当的可以。韶一的随行方式很是特殊的扎眼，清一色的帅哥，估计连项目部扫地的公的都是男神级别。但，这特立独行的男人，这段时间突然把跟了他几年的司机“小鲜肉”调配给了肖蛰，而自己的司机位置倒放了个娇娇柔柔、眼睛里藏着高压电站的女人。
这不，麻烦来了，绯闻终于还是公开化的转到了肖蛰这里。
这天，后勤部例行会议后，韶一的一个不知表到哪枝哪杈的表嫂，踟踟蹰蹰地挪到了埋头整理资料的肖蛰身边，肖蛰起初装着没在意，但女人像只小蜜蜂似的，在肖蛰身边转个不停。肖蛰早约好了人，瞥见女人誓不罢休的样子，可见再也躲不过了。
“有事吗，嫂子？”
女人的脸早已憋得通红，见肖蛰终于开了口，长长的舒了口气，拉了张椅子坐在了肖蛰旁边。
“蛰总，韶总换司机了！”
“哦？”
“换了个女司机！”
“哦。”
“是原来财务部的小陈。”
“哦？哦”那个“小陈”，肖蛰有些印象，脸圆圆的，个子小巧玲珑，声音嗲嗲的，自带桃花，专业水平不错，但人清高，和男同事关系处得好，但公司里女同事一边倒的没几个看她顺眼。
“什么时候的事啊？”
“有一个多月了。”
“哦，我知道了。我这些日子事多，估计是韶总让小刘来帮我。再说，项目部换个美女司机，形象好。”
“那就好，您忙，我出去了！”女人悻悻地离开了，临出门时用复杂的眼光瞅了瞅若无其事依旧埋头整理资料的肖蛰。
门一关上，肖蛰手上的文件夹一丢，带翻了桌上助手阿嫣刚泡好的咖啡，褐红色的液体淌了满桌都是，细骨瓷的杯子滚了两滚，“哐当”一声摔到地板上，碎了满地。声音引来了隔壁的阿嫣，见女人脸色发青，赶紧问道：
“没事吧，蛰姐？”
肖蛰揉了揉额头，起身往外走去。
“你收拾一下，然后和我一起出去见地税的黄局，在车里等你。”
晚上回到家中，出乎意料，韶一这个大忙人今日倒是回来的比她早。这会儿，正团着双腿惬意地在阳台的榻榻米上喝茶。
“哟，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哦，天天太阳公公也从东边的家出门啊，老婆！”韶一起身，接过了肖蛰脱下的外衣，挂在了衣橱里，并伸过头亲了肖蛰一下，迷死人的左边的酒窝里满是笑意。
“吃饭了吗？”
“在外面吃过了。”
“哦？一个人？还是美女相陪？”
“美女作陪。”
“你倒老实。擦干净嘴了没？”
“擦嘴就不用了，但我唰牙了，你闻闻”说完，嘴巴向肖蛰拱去。
“去，去，去，让你家鱼儿闻去！谁稀罕啊？”肖蛰嫌弃地推拒着“死皮赖脸”往身上蹭的男人。
“我稀罕你呀，老婆！我稀罕你都十几年了，你不是现在才后知后觉吧？傻瓜。”闷着一肚子坏笑的男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也牙尖嘴利地“厚颜无耻”了。
“别，别，我这糟糠早该退场了。”
“什么呀？谁都知道我独爱有‘年岁’的东西！”说完“吧唧”一声，又一个香吻贴在了肖蛰的红唇上。
“行了行了啊，说正事，别想蒙混过关。”
“老婆面前，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必须滴。”
“美女司机也陪吃饭？”
“是的，还有一大帮帅哥陪着呢。不过，老婆的情报工作做的不错！”韶一抓住了肖蛰的手，团在掌中。“老婆大人不是吃醋了吧？这事给你说说也好。”
肖蛰装着倒水，挣开了手，随即双手捂上了温热的茶壶。
“哟，还真生气了。”韶一用手贴了贴女人依然冰冷的脸，起身在女人面前坐了下来，从壶上抓回女人的柔夷，再次团回放在了自己的肚腹上。
“不和你开玩笑了，说正事。小陈，是科班出身的专业会计师，年富力强、专业素质好，又踏实肯干。目前那边项目上正缺人手，让她过去正好物尽其用。有些事，得防着点小刘，他是那边何总的亲戚，复杂了些。”
“哦。不过，你就那么相信小陈？据我所知，这女人也不简单。”
“我知道。公司需要年轻有朝气的新鲜血液，那样才能有发展的基础。阿蛰，以后的市场的竞争会越来越激烈，本来我们小型的民营公司就是弱势群体，无论是在资金、资源、政策、人才上都处于不平等的位置，夹缝里生存，风调雨顺的时候还能马马虎虎对付的过去，如果稍微遇上个风雨雷电的，基本都是灭顶之灾。但物竞天择，我们也不是没有机会。安时厉兵秣马，定会有用的着的时候。现在公司里员工很多沾亲带故，整体素质较低，我想趁现在有时机锻炼的时候，多看看选选，给一些机会，让一些有想法、有能力的年轻人上位，这样公司才有奔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是个人都有缺点，她还算是勉强干净些，只贪点小财，这还好办。再说，这会儿小陈如真能担的了大纲，往后你的担子也轻点。”韶一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君子求财，取之有道。她要高工资可以给，只要她有这个能力。但你也别低估了她，女人心海底针，最捉摸不透了。有些事，你把着点角度，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历史教训啊，同志！”肖蛰抽出手，拍了拍韶一的手臂。
“老婆考虑的是，我多加注意就是。”韶一伸直了腿，把头靠在了女人的大腿上。“真难啊，老婆！”
“难，肯定难。这会儿国家调控政策一个接着一个，好像这次真不是装模装样的过过场。对了，县里有影响吗？”
“肯定有影响，只是时间问题，我正要和你说说这个事。云府的按揭现在主要靠建行那边，其他银行已经明显的缩小了规模。我担心这样发展下去，银行这边放款会越来越紧。昨天那边的主管经理和我说，建行这段时间按揭业务资料接倒是接得挺快的，但就是出不了真金白银。我昨天找了肖行，他说一直没有额度，紧的慌。而且现在额度都是他们老大一手把控着，他老人家一日不批，就别想望。那刘行不是你同学的哥哥吗？能搭上线吗？”
“非得找他？他可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主。”女人的眉头紧蹙，这个同学的哥哥，肖蛰小时候打过交道，也不是不熟，肖蛰年少时，不知在他家蹭过多少饭。从小，他就不太爱出声，见到肖蛰从来都是不吭不气的爱理不理。因了同学的父亲酗酒且醉后抓人就打的德行，最遭罪的是同学的母亲和每每跑去劝架的大哥。醉了的父亲没有理智，每次不看见鲜血不撒手，所以最后遍体鳞伤的总是大哥。事后的惨况，每次被肖蛰恰巧碰着，大哥眼里那种咬牙切齿的卑屈眼神，让肖蛰至今记忆犹新。阳光普照中长大的肖蛰，自小所有的阴暗影像都来源于此。包括肖蛰的同学，肖蛰一直觉着他们家的孩子都有与常人迥异的古怪性格，说不清道不明的神经质。
前段时间，远远地见过，发福后的大哥，早已不是那个干瘦老实的、时不时满嘴血沫的少年，也不是那个为了前程而选择委屈婚姻的懦弱小伙了。一幅过大的墨黑镜片掩住了精明和世故，满脸堆着永不消失的标准谦恭的笑容，隐藏在笑容下的心思，像海底的洋流深不可测。肖蛰最惧这种人--------无情的敏感，也许极度的虚伪，偶而露出狼性贪婪的光。
“阿蛰，你听见我的话了吗？”看到肖蛰莫名的痉挛的僵硬，眼睛紧盯着茶杯一动不动的定在了某个地方，韶一有些急了，从她腿上趴了起来。
“如果迟早要找，脱不了他这一关，那我得看看怎么个找法？”，肖蛰缓过神来，用手轻轻地拂了拂男人紧绷的手。
“哦，辛苦你了，阿蛰。”韶一终于长舒了一口气，这十几年的相处，韶一知道，肖蛰只要应允了，这事基本没有了后顾之忧。
“哦，阿蛰，还有一事。”韶一顿了顿，喝（ye）了口茶。
“如果可能，我们要想法转移到北京去，那边才是大舞台。趁老爷子还在，我们手上还有些余钱，到那边安家乐户，看有没有更多的机会。”
“好好的，怎么想法跨越性这么大？先把眼前的问题妥妥地解决了吧！”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适当做些备份也好，想长远点，没坏处。”韶一意味深长的眼光望向了窗外幽暗的夜空。
肖蛰当时没怎么在意韶一的这段话，只当作了男人疲累后的有感而发。几年过后，回想那晚，肖蛰一直后悔，如果当时认真听了、用心在意了，这之后的惊涛骇浪是不是就不该发生了？所以，怪不得上苍没有给她机会，只是她故意不故意的错过了而矣。
当然这是后话。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流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