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故事与新生》闲思笔墨

5、家族机密雾中隐

　　跟着管家阿道夫·瑟尔到达英国的希菲尔德庄园，等待了一月有余，从罗兰庄园带来的画像终于有了细微声响。虽然看不见具体情况，楚汐自己心里也明白——爷爷的画像，活了。更令楚汐悲伤的是另一种深层含义。
　　目光缓缓转向自己亲手悬挂在书房墙壁正中的那幅老人画像，沉默站立许久，楚汐终于举起手中的二手魔杖，无声施了一个笼罩整间书房的空间锁咒。
　　空间锁咒是某前任罗兰族长独立发明的一个实用符咒，它可以在施咒人周围形成球体透明屏障，屏障大小和持续时间由输入的魔力决定，除施咒人外无人可见到屏障。屏障内的声音无法透露出去，外界声响仍可流畅传入屏障内。这是商谈机密的绝佳辅助咒语，不易让人察觉。与普通的隔音类符咒相比，空间锁咒的最大优点在于单位时间消耗极少的魔力，也不影响周围人物的听觉（比如闭耳塞听这个咒语会让周围每个人的耳朵里充满一种无法辨别的嗡嗡声），让施咒者有能力保持更长时间的咒语隐蔽效果。

　　“可可。”楚汐对着虚空轻声喊道。
　　伴着重啪声，一个女性家养小精灵凭空出现在蓝眸女孩身边，朝楚汐深深鞠躬。“小主人有什么需要可可去做的？”
　　思及原著中马尔福的家养小精灵多比的叛变言行，楚汐不由眼带怀疑地无声审视可可。她不知道多比是如何找到漏洞帮助哈利·波特的，但是她绝对不能容忍自己的家养小精灵会有背叛家族的一天。这无关压榨或者霸凌家养小精灵，楚汐可以给予家养小精灵应有的平等尊重与待遇，然而绝不能接受自己从小就托付信任的对象在某一天突然变节倒戈。

　　虽然知道小主人是看不见的，可可还是在那双锐利的目光注视下很不自在，双手不自觉互相绞缠着，一双网球大的眼睛里满是紧张之意。“小主人有什么要让可可做的吗？”
　　“可可，以后关系到我的任何事情，没有我的允许，不能告诉任何人。无论哪种方式——暗示也不行。”楚汐郑重命令道，“我是在用我的身份说这些话——罗兰家族以后不需要叛徒。哪一天你们若想离开可以提前说明，但不能自作主张地无故背离。”
　　“可可明白！可可绝对不会对外透露小主人的事。”可可颤着嗓子大声道，“可可不会……可可是永远不会背叛小主人的！可可一直跟随小主人！能为小主人办事，可可很骄傲！很自豪！”
　　“谢谢可可……你把这个命令告诉其他从属罗兰家族的家养小精灵，没有经过主人的允许，绝不允许泄露有关罗兰家族及成员的任何事情——就是无意泄露也不行。”说完，楚汐摆了摆手示意离开。
　　可可深深朝楚汐鞠了个躬，啪着一声原地消失了。

　　家养小精灵离开后，一道严肃的声音自她头顶传来：“你认为他们会在某一天背叛罗兰家族吗？为什么有这种想法？”
　　“我不希望这件事会发生，爷爷。”
　　“家养小精灵的魔法契约会让他们一直坚定服从主人的命令。”画像说，“如果你是担心你的年龄或者其他因素，那是没有必要的。你就是罗兰家族的唯一代表人。阿道夫也不能动摇你的地位。”
　　“我当然相信爷爷已经安排好一切。”女孩微微抿着嘴唇，目光无聚焦地望向阳光倾洒的方向。“魔法世界实在太过奇妙——以我瘠薄的知识还无法想象尽善尽美的防范手段……总之，我是真诚希望罗兰家族尽量提前避免不必要的风险。”
　　“希望罗兰家族尽量提前避免不必要的风险。”画像响亮重复道，听起来满意极了。“很好！我亲爱的孩子，这正是合格继承人该有的思想。我们从不畏惧困难与挑战，但我们必须避免不必要的无意义的鲁莽或牺牲。”
　　“也许是我太过胆小……”楚汐轻声自语。
　　“胆小？不，这可不属于胆怯和懦弱。”画像道，“罗兰家族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谨慎。孩子，现在整个家族可就只有你一个人了。”
　　“谢谢你的理解，爷爷。可可……”
　　熟悉的啪啪声，家养小精灵现身在女孩附近。楚汐朝小精灵伸出右手，可可立即牵着她走出了书房。

　　门合上引出沉闷的碰击声后，楚汐问道：“我刚吩咐的事情做完了？”
　　“可可完美完成了小主人的任务。可可告诉费力奇他们，没有小主人允许就不能把家族的一切信息告诉别人，可可——”
　　“很好。现在，可可，告诉我有关我父母的一切。”鲁道夫爷爷还在世的时候，楚汐不敢问太多细节，免得惹起他的怀疑或不悦，现在她终于可以知道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不过是一瞬间，可可疯狂地用自己的脑袋猛撞地板，咚咚作响。
　　“可可是个坏家伙，老主人吩咐可可不能说，可可是个坏家伙，不能告诉小主人！”
　　“停！停止你的行为。是爷爷不让你告诉我？”楚汐忍不住沉思。看来自己再怎么质问，也问不出更多有效信息。毕竟自己还未通过家族传承考核，权力没鲁道夫爷爷那么大。她知道，可可应该是陪伴父母最长时间的家养小精灵，按理会知道很多有关父母的信息。自她重生后，可可就在她的父亲身边听从命令，后来自己的生活也是由可可帮忙照顾，没想到爷爷居然会让可可封口？……其他家养小精灵她也不熟，估计也被封口了，再追问也没什么意义。爷爷，为什么不让我知道父母的消息呢？

　　“老主人说，等小主人通过家族考核才能说。可可是个坏家伙，不能告诉小主人……”可可鞠躬抬头，豆大的泪水充盈了大眼睛。她知道小主人不太喜欢自己的某些行为，小主人说不要自虐，她就尽量忍住自己不要在小主人眼前做小主人说的“自残的疯狂行为”。小主人实在太礼貌善良了，可可一直很喜欢小主人。
　　过了会，蓝眸女孩若有所思地说道：“家族考核……我明白了。可可，帮我找一下阿道夫爷爷……就说，我有事情找他，如果他晚上有空，我希望吃过晚饭后能见一面。最后，顺便帮我拿一本《古怪的魔法难题及其解答》，今天下午我想听你读这本书。谢谢。”
　　“可可会办到的，小主人。”话音落下，家养小精灵在原地消失不见。

　　凭借直觉与魔法的保护，楚汐缓缓返回书房，小心翼翼地从一个搁物架上取出记忆里的那把长剑，左手虚握剑柄，手心感受着剑柄冷冰冰的触感。鲁道夫·罗兰提过，这是一把钥匙，但是她不知道锁在哪里，也不知道怎么打开锁。她甚至不知道所谓的家族继承考练在哪里？罗兰庄园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双唇紧抿，楚汐暗自发誓，她早晚会破解这些秘密。来到这世界生活有六年了，她一直无所事事，闲了就练习低级魔咒，背些魔法史，或者是和爷爷一起享受天伦之乐。楚汐对罗兰家族的一切简直一无所知，爷爷一直不告诉她，也不让别人告诉她，可能他还是觉得自己的年龄太小了？

　　暂时放下一切疑问，楚汐自语道：“以后你就叫辟邪吧。希望能尽快找到对应的锁，助我一力。”
　　“我非常不赞成这个新名字。”画像开口了，熟悉的严肃腔调少了楚汐熟悉的几分人情味。“它本来就有自己的名字，光荣、古老、充满荣耀。”
　　“但你不会告诉我吧？”
　　“唔……我想你应该会在几年后知道的。”画像高深莫测道。
　　“可是我现在就想知道。”
　　“现在知道这个对你没什么好处。”画像的声音再度严厉起来，“孩子，你想更多了解家族的光荣历史，我很高兴。但是，有些事注定了——哎，总有几个疯子……总有人丢了魂似的，连自己的家族与性命都能抛下，都是有人以前太惯着了。楚汐，你注定是合格的继承人，按着我生前的安排走，不会出错的——你必须这样做。”
　　蓝眸女孩沉默不应，只是唤来家养小精灵。
　　可可立马回道：“小主人，管家先生正在接客，可可还没来得及通知他——”
　　“这不急。”楚汐轻柔道，“你过会再去看看那位客人是不是走了。先给我读一会书吧。”

　　“我可不认为你的安排是对的，邓布利多。”面对这位声名显著的巫师，阿道夫·瑟尔的态度依旧坚定，灰眸闪着精明光芒。
　　“能说一下理由吗？”银发老人心平气和地问。
　　“这个庄园将会封锁一段时间。它已经很长时间没住过人，需要一次彻底的清理与修葺。”
　　“这个理由不是恰好证明了我刚才的建议的合理性？你们为什么不考虑下搬到别的合适的地方呢？”
　　“罗兰家族之前没有考虑过在不列颠岛投资土地。第二点，我想你也已经知道，她现在的身体不适合频繁搬家。最后，我想都不用想就能猜到你会推荐哪个地方！”管家阿道夫越说越有怒气，“尊贵的罗兰家族惟一继承人怎么可能去有陌生主人的屋子……她可不是哈利·波特可以任人摆弄！只要我活着！”
　　邓布利多轻轻叹息道：“我认为你对我们存在很大的误会，瑟尔先生。你应该抛下成见——”
　　阿道夫哼了声，道：“让一个救世主住在麻瓜家庭里是很正确的选择吗？让一个年幼的继承人去接近危险是很明智的选择吗？总之，伯爵先生已安排好一切，我会遵从他的道路。”
　　等着银发巫师自觉离开后，阿道夫又喊了声：“可可。”
　　家养小精灵随声出现。“尊敬的管家先生需要可可。”
　　“你刚才好像有事来找我？是墨提斯需要什么吗？”
　　可可随即将小主人的吩咐说清楚。阿道夫的脸色和缓许多，点头致意道：“好的，你告诉墨提斯，我将会在七点钟准时到达。”

　　下午七点，房间的大门准时敲响。
　　“请进，门开着。”楚汐正在沙发上练习某个中等变形咒语，听到声音后停下来，施个空间锁咒，把魔杖放到一边。“是阿道夫爷爷吗？请坐。可可，来两杯热咖啡，不加糖，一勺奶。”
　　数秒后，两杯热腾腾的咖啡无声出现在桌上。
　　仔细端详墨提斯的脸庞，喝了一小口咖啡，阿道夫不急不缓地说着：“墨提斯有什么事情要问我呢？”Choxi的正确发音对某些人很困难，绕口得像在念咒语，阿道夫有点老了，口齿不太清晰，楚汐很早就让阿道夫唤她墨提斯这个更常见的更方便称呼的名字。

　　楚汐想了想，恳切道：“阿道夫爷爷，你知道的，我不知道鲁道夫爷爷为什么不让我留下来陪他到最后……这世上，可能你现在是我最亲的人了，我……我能依靠的人目前也就只有你了。”话说到此，她略有哽咽。
　　连忙放下杯子，阿道夫认真地安慰道：“墨提斯放心，我会一直支持你的。”
　　“嗯……我当然相信您。我的意思是，我——我也一直把您当做亲人看待，您和鲁道夫爷爷的关系那么好，平时也一直很关爱我……现在，我很想知道有关我爷爷和父母的事，我已经不小了，很想了解更多东西。请您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吧。我现在连我的父母是谁都不知道……”她说完，神情看上去委屈极了。
　　阿道夫和蔼回道：“我自己没有可爱的孙女，那些喜欢恶作剧的臭小子就只会让我生气，鲁道夫还经常笑话我没有这份幸运呢。可爱的墨提斯有小小的要求，我当然要满足了。好吧，墨提斯你想问的是——？”
　　“任何！”楚汐有些急切地补充道。
　　“这样啊……伯爵先生之前也不让我对你透露，但我认为有些事还是要尽早说清楚的——某些细节我也记不清啦，时间实在太久了……想当初，你的母亲，阿尔贝尔是个很热情活泼的孩子呢，墨提斯长得很像你妈妈……”
　　随着阿道夫娓娓道来，往事仿佛揭开一层迷雾，揭开后发现下面还有更多层迷雾，吸引人去了解。

　　阿道夫说，楚汐的父亲时正礼是一位来自神秘的东方家族的纯血巫师，他来不列颠群岛避难时遇见在英格兰旅游的阿尔贝尔，两人由此相知、互爱、结婚。因为阿尔贝尔是罗兰家族的惟一后人，而时正礼在逃离东方的时候早已抛却一切桎梏，也就欣然同意他们的孩子取姓罗兰。她的第一个名字是由时正礼定的，不知为何，给小孩名字取得刚好是“楚汐”二字，与她的前世名字重合。英文名则是阿尔贝尔按中文发音取名Choxi。

　　这英文名取得真糟糕……真的很容易被喊错啊，被叫成“秋汐”、“冲汐”、“楚极”都有可能……阿皓说过，如果名字取得不好很容易被同学取外号。阿皓都被那个江同学喊成白告了，她以后上学会不会也被同学叫难听的绰号啊……原著中赫敏的名字也不太好称呼，被那啥勇士叫赫米恩了……她是不是应该改个名字？算了，这英文名字是她母亲定的，不能轻易改动。看起来面无表情的罗兰小姐内心已经不太淡定，抬手狠狠喝了一大口咖啡。

　　“阿道夫爷爷，难道你就记得这么点？你不会是故意的吧？”楚汐说着就装作不满地抿起嘴唇。阿尔贝尔想必也是阿道夫看着长大的，他一定知道更多东西。
　　“呵呵，别急，小家伙要有点耐心～人老了，什么都忘了，谁还会记得那么清楚呢？”阿道夫笑呵呵地说。
　　“阿道夫爷爷才不老，还要等我长大呢！到时候我会照顾阿道夫爷爷的。”楚汐软声说道。
　　阿道夫和蔼道：“嗯，等墨提斯长大了，和一个高帅小伙子结婚，还会有几个可爱的小天使……”
　　你们就这么关心罗兰家族的后代？我干脆早点去贡献卵子人工试管。听到这些话楚汐下意识地内心苦闷。有关婚嫁之事的调侃话，鲁道夫和阿道夫两个老家伙这六年里不知道对她说了多少遍……
　　“阿道夫爷爷～你就多说点儿，就当回忆往事呗～我陪你一起，好不好？”楚汐难得撒娇一回，娇嗔语气说得她自己都觉得胳膊内侧有鸡皮出来了。
　　“呵呵，好～那我就多说点你爷爷的事，其他更多的秘密就等你自己以后去发现了。”阿道夫似是妥协了，开始讲别的旧事。

　　鲁道夫·罗兰曾做过一个高度危险的实验，这场实验让他意外失去魔力，成了个和哑炮类似的人。他心智坚定，做实验前早已料到可能有这种结果，没有为自己失去魔力伤心太多时间。
　　成了哑炮就没必要和魔法牵涉太多，把巫师界的事务全权转交给女儿阿尔贝尔处理后，鲁道夫就此隐居罗兰庄园，不再频繁交往巫师界人物，开始把重心放在麻瓜界的经济事务上，而且颇有成就。家族产业在几年内翻了几倍，让后代子孙躺着吃喝百余年是没什么问题的（除非子孙过度挥霍）。
　　鲁道夫实在没想到，明知道那个实验那么危险，阿尔贝尔还要继续进行试验！那个女婿更是混账，帮了阿尔贝尔不少忙。等他得知夫妻两人深入参与实验后，事情已经不可挽回了。后事难料，阿尔贝尔自接触危险性实验后，因为许多原因，她的身体变得很差，最后难产而死。诞下的婴儿体质虚弱，魔力却异常丰富，出生第一日就发生魔力暴动。
　　楚汐的父亲时正礼擅长东方医术，他兼合魔药与中医知识，尽力封锁楚汐体内天生澎湃的魔力，再慢慢调理身体，让婴儿体质逐渐适应魔力过快增长的剧烈副作用，孩子终于表现得没那么虚弱了。
　　后来的某一天，时正礼不知道抽了哪根神经，突然跑去英格兰，还把小楚汐也带去了。等鲁道夫知道时，小楚汐已经被可可幻影移形带回罗兰庄园。婴童明显无法适应幻影移形的冲击，又一次爆发魔力暴动，体质也更为病弱、濒临夭折。焦急的鲁道夫找到时正礼以前留下的治疗笔记，亲自拜访隐居法国的一位魔药大师，请他出手帮忙制作高等魔药，慢慢调养楚汐的身子。幸而小婴童并不是个普通孩子，体内居住着一个生性坚韧耐苦的灵魂，这么多年的病痛也就一天天熬过来了。
　　数百年来，罗兰家族的危险性实验让太多家族成员出事，这种无意义的损失应该即刻停止。虑及此事，晚年的鲁道夫满心盘算。他知道，失去魔力，加上实验造成的不可逆损伤，自己活不了多久，后事要早做准备。于是鲁道夫故意提高家族考核难度，并设置一个最高级别的考核，把部分魔法物品与其他重要事物作为家族核心机密，规定只有通过终极考核的继承人方能接触。这样，就大大降低后继者接触危险性实验的可能性。

　　后面无论楚汐怎么恳请撒娇追问，阿道夫也坚决不再透露更多有效信息，只推脱说自己忘了或者不知道具体内情。楚汐眼看着继续煎熬也没什么意义，就跟阿道夫互相道别晚安，回到自己房间慢慢思考去了。
　　危险实验？父母研究的是什么？……看来一切要等通过家族考核才能知道了，鲁道夫爷爷肯定把有关实验的东西设置成核心机密财产了。所以，当务之急，是先完全掌握自己的魔力保住性命，想到这事，她满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何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