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外不是人》源一叶

4、诸位开始表演

　　陆夜白三人在等候做菜的方闵时，胡九闯进了包间，也没顾上看，就埋着头喘着气说了一大通。等她缓过了劲儿，察觉没人搭理她时，抬头一看，这才发现平时他们吃饭的包间里竟然有个陌生男人，方竹面色微嗔，而她叫的夜白哥，正一脸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这就很尴尬了，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可谁知道这里有外人啊。
　　“夜白哥，竹哥，有客人啊。”胡九试图缓解尴尬的气氛，可陆夜白和方竹并没有接话。见其他二人不搭理自己，胡九便主动和黎外打招呼：“你好，我是胡九，陆夜白的……表妹。”
　　“黎外。今天第一次来天问，有幸受你表哥陆老板邀请共进晚餐。”黎外笑着对胡九说。
　　“原来是客人啊，感谢光临，祝您用餐愉快啊。那没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胡九说完就欲转身出门。
　　“回来。”陆夜白叫住了想要开溜的胡九，对黎外说：“黎先生见笑了，妹妹年纪小不懂礼数，还望多包涵啊。”黎外不在意地摆手笑了笑，陆夜白又对折回来的胡九说：“坐这等会儿，方闵饭快做好了。你去杜家有什么发现，说说吧。”
　　胡九入了座，眼睛滴溜溜地转，欲言又止地瞥了眼黎外。陆夜白递给她一杯水，说：“你且说吧，不必顾忌，黎先生跟我们一样，都是修习过玄术道法的人。”
　　胡九一口水差点儿喷了出来，我们什么时候就是修道之人了？不过心里也明白了几分，想必这黎外应该是个半吊子修道者，于是了然地点了点头。
　　这时候方闵也回来了，饭菜上桌，一桌人边吃边听胡九讲杜家的事。
　　“我和杜夫人是在一家健身会所的认识的，我们是一个瑜伽班的，班里还有很多贵妇名媛，也有几个我们给帮过忙认识的。经过介绍我和杜夫人很快熟络了，她也知道天问可以帮忙处理些比较不科学的事情，她家杜处长是市公安局的，听说本来不相信这些，这次可能也是实在没办法，被杜夫人带到天问来找夜白哥帮忙。”
　　“没看出来啊小九！”方闵被胡九的话惊得目瞪口呆：“你都打入上层人士的圈子后院里了？处长夫人都跟你称姐道妹的？”
　　“没有没有，闵哥谬赞了。”胡九嘴上说着谦虚话，脸上却毫不谦虚地笑着，却在看到陆夜白转黑的脸色时立马正经起来：“今天杜处长他们来的不是时候，要是平时我没准就让他们上楼了，可谁让夜白哥昨晚又做梦了呢。不过杜夫人转头就来找我帮忙，我也不方便拒绝，就去他们家看了看。”
　　“不方便拒绝？你那贵妇姐妹要请你吃鸡？”方闵也是十分了解胡九的，不过在看到方竹皱眉后就赶紧闭上了嘴，不再打趣胡九。
　　胡九也是被方闵数落惯了，更主要是他说的也没错，于是没搭理方闵，啃了口嘉果①继续说：“杜家上下，甚至是保姆，最近一睡觉就会被魇住，而且做噩梦都是一样的，都梦到自己没带雨具在雨中奔跑，好不容易醒来人也感觉像跑了一晚上似的，累得动动身都痛，杜夫人腿都肿了。”
　　“下雨没带雨具？”不知为何，陆夜白突然想到了已经离开的林叶声，便问胡九：“杜家有出现什么东西吗？斗笠蓑衣之类的？”
　　“哪来的那些玩意儿啊，要是有看到有什么异常倒还好了，可是我真的什么都察觉不来。”胡九顿了顿，懊恼之余又透漏着一丝害怕：“杜家绝对有东西，可是我看不出来也丝毫感觉不到。这是什么概念？恐怖！非常恐怖！虽然我比不上哥哥们本事大，但是寻常三五百年小鬼小妖说收拾也就分分钟的事，可是杜家我一点都看不出来异常。”
　　一直默默低头吃东西的黎外抬起头，对胡九说了句：“九姑娘真人不露相啊，小小年纪已经有这般本领也是很难得了。”
　　胡九看了看桌上的空盘子，勉强扯了扯嘴角说：“黎先生过奖了，比起哥哥们，我还是学艺不精，完全不够看。”心中却暗道：你这吃饭速度和这饭量也是很难得了。
　　方竹看着没心没肺地跟黎外打哈哈的胡九，皱着的眉头一直没放松下来，方闵在桌子下捏了捏他的手，示意他别太担心，方竹却对这群没心没肺的人绝望了，挣脱开方闵拉着他的手，看向胡九道：“小九，最后呢，你就这么回来了？杜家那边你打算怎么做？”
　　胡九咽下嘴里的菜，又喝了口水，才支支吾吾地说：“我……我也看不出来什么，就给他们说……说……”
　　方闵看着急得攥紧了拳头的方竹，气冲冲地对胡九说：“说说说！你倒是说啊，你说什么了！”
　　“我说……天问的陆老板对这类东西比较感兴趣，改天他亲自来给你们看看，小……小问题啦。”胡九声音越来越低，方竹眉头却微微舒展了，他就害怕胡九因为怂，直接把人家扔那自个儿开溜了。
　　看着胡九的怂样儿，陆夜白忍俊不禁道：“我当是什么事呢，不就随便帮我揽了个生意吗，你给杜夫人说一下，我们过几天上门拜访。”
　　“明天不行吗？你又没什么事情做。”胡九还惦记着杜夫人应承的鸡呢。
　　陆夜白头也不抬，夹着所剩不多的菜，不咸不淡地说：“那你自己明天去吧，我明天要去林叶声学校，总感觉林叶声那事和杜家的事莫名有些牵扯。”陆夜白大概说了下林叶声的情况，说完便发现除了自己碗里还有刚才夹的菜，桌上的盘子已经空了，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抽了抽。
　　黎外放下碗筷，擦了擦嘴，又将杯中果汁饮尽，才对陆夜白说：“陆老板，不知我能不能和你同去，说实话，我虽然下山已久，但是对这些事情还是颇有兴趣的，而且我虽不是大能，但自保还是可以的。”
　　陆夜白还来不及拒绝他，胡九便急着说：“我也去我也去！我挺喜欢那个林……”胡九话没说完就在陆夜白的眼神中熄火了，完了，我好像又说错话了，唉。
　　最终，陆夜白还是决定，明天带上自来熟到无法拒绝的黎外，还有智商没发育完全的九尾狐胡九，一起去处理林叶声的事情。

　　林叶声学校，中饭时间校园里正是人多的时候，这会儿刚下课的、旷课睡觉刚起床的、正常作息吃饭的都出来了。陆夜白三人在人群中非常抢眼，陆夜白今天身着唐装，让本就温润的气质又多了几分古典韵味，再加上容貌优秀，吸引了很多小姑娘的目光。黎外长相硬朗英俊，身高拔群，身材又很好，除了很多女孩，甚至还有不少小男生隐晦地打量着他。至于胡九，依旧是一身汉服，虽然看着年纪不大，却也是长得极好，隐约还透漏着一丝魅惑，那些男生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有的甚至因为盯着她看被女朋友掐了胳膊。
　　林叶声寝室，刚进门的女生还微微有些喘，将手中提的饭盒放在桌子上，拍了拍林叶声床边：“阿声别睡了，起来吃饭！”说完又给其他两个女生说：“我刚下去买饭，楼下聚了不少人，都在围观几个帅哥美女。”
　　一个女生拆开袋子拿了一个饭盒，边吃边说：“我们学校还有长得好看的？除了大一大二新生有心思打扮打扮，越大就越被学业磨平了棱角，不变成啤酒肚地中海都算好了。”另外一个女生也附和同意。
　　帮她们带饭回来的那个女生还不断给她们解释，楼下的帅哥美女有多好看多有气质。林叶声从床上半爬起，探出头，迷迷糊糊地问：“几点了？”在听到室友报了时间后她瞬间清醒，陆老板他们应该快来了，在听室友的闲聊后，八成确定楼下就是陆老板他们。于是林叶声草草地洗漱了，刚洗漱完就看到了陆夜白来电，于是也不化妆，顶着明显的黑眼圈，给室友丢下一句“我临时有事先出去了。”就接起电话跑出寝室。
　　陆夜白他们可以说是浩浩荡荡地来到了林叶声楼下，因为有不少人都装作无意地跟着他们。电话打给林叶声没几分钟，就看到她急匆匆从楼门跑了出来。和他们打过招呼后，林叶声就带他们到学校一家比较安静的西餐厅，打算边吃饭边谈。
　　胡九后来也了解了黎外十几桌菜的“丰功伟绩”，听到要去西餐厅后就笑着对黎外说：“黎先生，委屈你了，这你肯定吃不饱，下午来天问吃饭吧。”
　　黎外也不跟她见外，点头就说：“当然得去了。唉 ，我最不爱吃西餐了，忒小家子气。”
　　陆夜白内心翻着白眼，对一脸尴尬不知所措的林叶声说：“这位是黎外，黎先生对这些事也很擅长，今天一起过来看看。他们刚才就……开开玩笑，林小姐不必介意。”
　　林叶声笑着和黎外打过招呼，就带着他们往餐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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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嘉果：《山海经西山经》：“不周之山……爰有嘉果，其实如桃……食之不劳。”

作者有话说

　　黎居居：“不爱吃西餐，小家子气。”
陆老板：“你觉得什么不小家子气？”
黎居居：“怎么不得天问二十桌菜？”
陆老板：“呵，饭桶。”
狐狸九：“呵，饭桶。”
黎居居：“呵，傻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