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外不是人》源一叶

18、黎外不是人

　　看着闯入虚无幻境的人，陆夜白又惊又喜：“黎外！”
　　本该躺在天问昏睡的黎外却精神抖擞地出现了，他“嗯”了一声笑着走近陆夜白。
　　旁边的方闵也放松下来，却发现对面又化作人身的夔牛正盯着黎外，那热切的眼神引得方闵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哎哎！你那是什么眼神儿，这才见了几次，就……看上了？”放松下来的方闵又开始皮了。夔牛没有搭理他，倒是陆夜白给了他一脚。
　　黎外并没有在意盯着他的夔牛，反倒是凑到陆夜白耳边，低声道：“这几天，辛苦你照顾我了。有没有给我洗脸擦手？”
　　耳畔一阵微热的气息，陆夜白心尖儿蓦地一颤，却是故作淡定地咳了一下，说：“给你擦洗过了，毕竟你照顾我也……”
　　陆夜白话还没说完就被黎外低沉的笑声打断了，他便也不欲再说什么了。
　　夔牛见他们旁若无人地调笑，黑着脸厉声问道：“黎外，你确定要帮着毕方？不怕自己会后悔吗？”
　　黎外这才抬起头，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夔牛说：“什么叫帮着方闵？你是杀人凶手，而我只是一个良好市民，打算见义勇为罢了。”
　　闻言，夔牛的脸更加扭曲了，强压着怒气，咬着牙说：“想想你的梦，黎外。”
　　“果然是你搞的鬼吗？真的很讨厌啊。”
　　“不是……”夔牛刚欲说什么，黎外却在自己话音落下的瞬间化为一只巨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夔牛而去，夔牛也匆忙化出原身应战。
　　一旁看到黎外原身的陆夜白和方闵却是呆愣住了，黎外竟然是传闻中的上古凶兽——饕餮①？！不过他们又在瞬间了然：噢！怪不得黎外那么……咳咳，可以理解，可以理解了。
　　不过几息间，夔牛便落了下风，不仅是由于黎外太强，想来夔牛以前伤了元气也是产生了很大影响的。
　　浑身是伤的夔牛快撑不下去了，眼看就要被黎外制住，然而虚无幻境却在这时碎裂了。
　　刺目的红光乍起，虚无幻境彻底破碎，红光黯下之后，众人又回到了那间房子里。
　　重伤的夔牛不见了，一个飘渺的女声响起：“黎外，你不该只是个饕餮，我们会等着你加入。”声音落下后，红光也彻底消失。
　　他们面色无比凝重，一般情况下，毕方这种上古神兽布出的虚无幻境是不会被人破坏的，强如黎外这般也只是能进出自如罢了。
　　可是带走夔牛的这个人，却很轻易地毁了方闵布下的虚无幻境，她有多强悍显而易见，想来身份也不一般，方闵甚至有些不敢想象。
　　一阵沉默后，方闵长出一口气，换上自己平常的笑脸，打趣道：“黎外，你以前是不是加入过什么邪丨教组织啊？”
　　黎外：“……”
　　陆夜白：“……”

　　待陆夜白三人回到天问，在一楼等着他们的胡九终于放心了，招呼着他们上去吃饭。
　　饭后，众人聚在一起喝茶。
　　陆夜白问黎外：“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你走了之后没多久，不过刚醒来有些不舒服，所以耽搁了会儿。”
　　“好吧……不给大家做个自我介绍吗？”
　　陆夜白话风骤转，黎外略微有些尴尬，白泽但笑不语，胡九和方竹却是一头雾水。
　　黎外的尴尬也就持续了几秒，然后又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地说：“那重新认识下吧，我叫黎外，是这世间唯一的一只饕餮。”
　　“噗！”胡九一口茶喷了出来，惊诧地看着黎外，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黎哥，你说你是什么？饕餮？！你不是人？！”
　　黎外“嗯”了一声，觉得胡九也挺可怜的，便多说了一句：“我也知道你们的身份，所以你不用介绍自己了。”
　　胡九更懵了，用疑问的眼神看了看其他人，见陆夜白他们纷纷点头，胡九彻底懵逼。
　　胡九现在的脑子一时接受不了这种事倒也正常，然而众人没功夫理懵了的胡九，方闵将他们今日在东街皮影社的经历讲述了一遍。
　　胡九刚从“黎哥是饕餮”这个消息里走出来，又听到方敏说那牛老板竟然是夔牛，胡九成功进入第二轮懵逼。
　　“黎外是真的厉害，打的那无皮牛毫无还手之力哈哈哈……”方闵又吹嘘了黎外一波。
　　“还行，毕竟他只有一条腿，平衡性太差，不方便。”
　　黎外很认真地嘲讽了夔牛，然而其他人却看向面色铁青的方闵，沉默了三秒后都忍不住笑出声。
　　黎外仿佛这才意识到似的，笑着对方闵说：“抱歉，忘了你也是单足了。”方闵的脸色由青转黑，最后却只是“哼”了一声，不再理会乱开嘲讽的黎外。
　　方竹给众人添上茶，坐回去后问道：“你们说，救走夔牛的那个女人，究竟是真的为了救夔牛，还是为了给黎外说那句话？”
　　“本来以为是要救夔牛的，不过后来也觉出了不对劲。”陆夜白说着看向黎外：“他们的目的，好像就是黎外，而且总感觉他们挺熟悉黎外的。”
　　黎外沉默了一会，说：“我不认识他们，甚至……不认识我自己。好像睡了一觉就出现在了世上，不知道自己从哪儿来，不知道自己是谁，唯一的感受就是饥饿。”
　　“也就是说你不记得自己的以前的事情？”陆夜白看到黎外点头，又接着说：“那他们会不会是你有记忆之前的旧识？”
　　“无所谓，就算是旧识，现在也跟他们没什么关系了。”黎外虽是这么说着，眉头却稍微紧了紧。
　　他这几天在睡梦中看到了很多东西，醒来却记不太清楚了，也不知道跟之前的事情有没有关系。
　　黎外试图回忆下梦境里的内容，头却突然疼了起来，眼里红光游弋，浑身青筋暴起。
　　陆夜白率先发现黎外的不对劲，正准备问他怎么了，这人却猛地站起来，又软软地倒了下去。
　　陆夜白眼疾手快，在黎外倒地之前扶起了他，然后将再次昏睡过去的黎外抱回房间，放在了床上。
　　众人都不清楚黎外这是怎么了，只能在白泽这儿确定没有生命危险后坐下沉默无言。
　　所幸黎外这次很快便醒了，然而他醒来之后，第一句话就是问陆夜白：“有吃的吗，我好饿。”
　　众人又沉默地看着黎外吃东西，不知道说些什么好，黎外貌似一想这些事儿，就会出现类似的情况。
　　黎外吃着饭，脸上面无表情，心里却翻江倒海，时不时抬头看一眼陆夜白，又满脸复杂地低下头。
　　黎外在梦里看到了一些画面，此刻内心非常煎熬。他在不久之前确定了自己对陆夜白的心意，正准备徐徐图之，可梦里的情景却让他产生了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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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饕餮：古代汉族神话传说中的一种神秘怪兽。《山海经》介绍其特点是:其形状如羊身人面，眼在腋下，虎齿人爪，大头大嘴。

作者有话说

　　今天是王·疲惫·不开心·卡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