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陆夜白受伤 ...
-
陆夜白和黎外赶到柳畔桥时，吴飞已经跟纪晨躺到了一起，那少年坐在桥墩上看着河面，两条腿一晃一晃。
“他是……”陆夜白拧眉道：“皮影社那个小顾！”
黎外看向少年嗤笑一声：“小顾？或许我们应该叫他蛊雕①？”
其实，在陆夜白和黎外今天刚过来，看到这次发现的那两具尸体时，他们就感受到了强烈且不加掩饰的妖力。
陆夜白不清楚黎外的情况，他自己只能感受到这妖力属于大妖，没想到黎外在看到这少年时便笃定判断他是只蛊雕，殊不知黎外其实在看到尸体时便知晓这妖力属于蛊雕了。
“陆老板，你们来啦！”少年吮着指尖的血，从桥墩上跃下：“黎先生可真厉害！”。
吴飞他们不确定这个少年跟案件有没有关系，陆夜白和黎外却知道，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少年，其实是民间传说中食人的蛊雕，那些女孩都是被他杀害的。
黎外向前迈了几步，陆夜白看着身前人，抿了抿嘴巴，微微勾起了唇角。
“你主子是谁？为什么引我们出来？”黎外问道。
蛊雕皱了皱鼻子，似乎是很不理解黎外为什么问出这种问题：“黎先生，我有主人还能沦落到自己出来觅食的地步吗？而且……我其实只是想见陆先生而已。”
“想见我……见我就一定要杀人？”
“陆老板你不来看我的戏，我又刚好饿了呀。”蛊雕歪头看着黎外身后的陆夜白，咧嘴一笑：“果然陆老板就来了，不是吗？”
陆夜白抬手拍了拍黎外的肩膀，对偏过头的黎外笑了笑，绕开他走上前正欲说话，不料一直风轻云淡的蛊雕却暴起伤人，背在身后的手伸出早已化作利爪，直冲陆夜白心窝而去。
一切都在瞬息之间，蛊雕的爪子已经刺入陆夜白心口，眼看握着陆夜白心脏的爪子就要捏下去，几乎就在反应过来的瞬间，黎外飞身上前一掌挥开蛊雕，抱着陆夜白的双臂微微颤抖。
突如其来的变故和心口的疼痛让陆夜白有点懵，看着被黎外打飞出去又撞在桥墩上，重重落下后口吐鲜血的蛊雕，陆夜白有些疑惑：“为嘶……为什么？”
听到陆夜白因为疼痛减弱了的声音，眼看命不久矣的蛊雕竟然笑了，鲜血汩汩地自他嘴里涌出：“陆……陆老板？呵呵，你……这种妖，咳咳……有什么资格存于世？哈哈哈……呃！”
黎外直接起身拧断了蛊雕的脖子，陆夜白眼神空洞，伤口已经痛得有些麻木，他仿佛回到了千年前的太白山②，看见了父亲母亲嫌恶的眼神，耳畔是同胞哥哥稚嫩的声音：“你这个怪物才不是我们的弟弟！赶快死吧！不要活在世上啦！”
一怒之下直接杀了蛊雕的黎外转过身，只见陆夜白呆了呆昏死过去，黎外赶紧上前抱起陆夜白，也顾不得许多，动用妖力转瞬间便回到了天问陆夜白的房间里。
黎外将陆夜白放在床上，一颗一颗解开他衣服上的扣子。
蛊雕的爪子非常锋利，全部没入陆夜白心口的皮肉，不过他当时是打算捏爆陆夜白的心脏，所以爪子插丨入后并没有刺到心脏。黎外也在第一时间就悄悄给陆夜白止血了，饶是如此，陆夜白的胸口也留下了五个骇人的血洞。
看着陆夜白胸口的伤口，黎外内心无比自责，说好要护着他的，却还是松懈了让他受伤。不仅如此，想到刚看到陆夜白受伤时自己的感受，黎外的心情有些微妙。
这时，房间门被推开了，白泽拿着一个瓷瓶走进来：“你堪堪用妖力止血他还是会疼的。”
听了这话，黎外也注意到了陆夜白即使昏迷还皱着的眉，头也不转地对白泽伸出手，道：“拿来。”
白泽将瓷瓶放到他手上，说：“这点小伤无碍，就是会疼点儿，这药能让他快些恢复，还止疼，四个时辰抹一次。”
“多谢。”
“谢什么，夜白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比谁都疼他。”
亲眼看着黎外额角的青筋成功暴起，白泽转身便往外走。
“以后我会是最疼他的人。”
白泽步子一顿，嘴角忍不住上扬，又迈步走了出去。
虽然白泽说了陆夜白的伤无碍，黎外也知道这点伤对陆夜白这种千年修为的妖来说真算不上什么，可是他在陆夜白床边守了两天三夜，眼见那伤口都快长好了，可陆夜白却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黎外不免开始担心。
“他什么时候能醒？”黎外看着来送早饭的白泽问道。
白泽面上略显无奈：“你一天打算问我几次？送一次饭你问一次吗？烦。”
“那他这是怎么回事啊？伤口都快痊愈了，也没有中毒或者伤到心脉，怎么这么久都没醒？”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醒，他自己不想醒我有什么办法？”白泽放下食盒就走了，心里暗道下一顿饭一定要让胡九那丫头来送。
黎外没有去吃饭，而是打了盆水拧了条湿毛巾，开始给陆夜白擦脸，这小鹿妖可爱干净了，要是醒来知道我没给他洗脸，肯定是要不高兴的。
擦完脸后，黎外洗了洗毛巾，又开始给陆夜白擦手。小鹿妖的手纤长匀称十分好看，还很白，不对，小鹿妖全身都挺白的。
陆夜白醒来就看到黎外捧着他的手笑，虽然这人确实长得很帅气，不过……啧，这笑容看起来略微有些变态。
“好看吗？”
“好看……”
“黎外，原来你是个手控。”陆夜白的声音染上了笑意。
反应过来的黎外喜极：“阿白你醒了！”
“醒了，再不醒的话，我怕你要把我的手剁下来，拿回去收藏了。”
“这么好看的手确实值得收藏。”黎外说着，心里却道现在我可不止是想收藏你的手，“你感觉还有哪儿不舒服的吗？”
“我没事，只不过魇住了多睡了几天。”陆夜白笑着说，黎外却感觉他的笑有些勉强，不过也没多问。
黎外放了毛巾，拿过食盒想跟陆夜白一起吃早餐，陆夜白却摆了摆手，道：“你光给我洗了脸，我还没刷牙呢，不想吃。”陆夜白又打量了下食盒，笑着说：“而且……这些都不够你吃的呢。”
隐隐感觉饭量被小鹿妖嫌弃了的黎外，边吃边陷入要不要控制饭量的纠结中。等黎外吃完饭，陆夜白也洗漱穿戴好了，他们便一起下楼了。
陆夜白昏睡的这几天，胡九他们也都很担心，不过黎外自觉地接过了照顾陆夜白的工作，其他人也就依旧各司其职。见陆夜白平安醒来，众人也都安心了。
看着和胡九他们说说笑笑的陆夜白，黎外笑容渐渐收敛起来，转头上楼了。
白泽房间里，看着推门而入的黎外，白泽说：“这么没礼貌？”
“说得像是你不知道我要上来似的。”黎外看了一眼白泽对面泡好的一杯茶，坐到了已经拉开的椅子上，问道：“阿白他以前，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不去问他？”
“能看出来他对此很抵触，肯定是不太好的事情，我不想他再回忆一次。”
“何止是不太好的事情。”白泽喝了口茶，将陆夜白幼时的遭遇讲述给了黎外。
听完的黎外沉默了好一会儿，低声说：“世上最不缺无情的人，纵是父母亲缘也一样浅薄，阿白那会儿……很苦。”
见黎外又陷入沉默，白泽以为他是被陆夜白的遭遇触动，正准备出言安慰几句，却见黎外抬起头，端起茶杯一饮而尽，一脸悲愤地说：“豹纹小鹿，明明很可爱！他们竟然说阿白是怪物，有眼无珠！”
白泽手一抖，茶差点洒出去，轻咳一声说：“茶也喝完了，请你出去吧，我就不送了。”
黎外起身离开，关上门时低声说了句：“谢谢。”
白泽笑了笑，他明白，黎外的这声谢谢，不只是谢自己将这件事告诉他，更多的是感谢白泽，在陆夜白逢难时从天而降，救了那豹纹小鹿妖，让他有机会在千年后遇上如今的陆老板。
这饕餮，胃口虽大，心思却是很细腻的，想必日后也能照顾好那娇气的陆老板。白泽感叹完，又开始独自喝起茶来。
————————————————————
①蛊雕：《山海经·南山经》记载:\"又东五百里，曰鹿吴之山，上无草木，多金石。泽更之水出焉，而南流注于滂水，水有兽焉，名曰蛊雕，其状如雕而有角，其音如婴儿之，,是食人。\"就是一种长得像雕，但不是鸟，头上长角，叫声像婴儿的吃人妖兽。
②太白山：这里的太白山不是秦岭那个太白山，是长白山在千年前唐代时的名称。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陆夜白受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