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外不是人》源一叶

14、白·老妈子·泽

　　新的一天，天问也是要做生意的。一大早，胡九便爬起来，像往常一样，叫众人起床后，她先下楼开店门了。
　　今天的天问依旧客流如潮，有一两个小妖也混了进来，意图不轨，但是被在大堂里盯着的方竹悄无声息地收拾了。
　　胡九迎客的同时还要跑到后厨催单，忙得不可开交，直到中午饭点儿过后才轻松了些，天问众人也准备吃饭了。
　　饭菜摆好，众人还没入座，就听到胡九在外面喊了声：“黎哥来了！”
　　“真会掐时间啊，听小九说你昨天没吃晚饭，早饿了吧？！”方闵对着走进来的黎外说。
　　“就等着你们开饭呢。”黎外说着，看到陆夜白指了指他旁边的空位，抬脚径直走过去。
　　胡九也跟着坐下，众人开始动筷。
　　“阿白，这春笋鸡做的不错。”黎外夹了一块鸡肉放进陆夜白碗里，说：“别只吃菜，肉也要吃点儿。”
　　陆夜白瞥了碗里的春笋鸡一眼，歪过头看着沉迷美食的黎外欲言又止。
　　许是陆夜白的目光太过热切，黎外抬起快埋进饭碗里的脑袋，一脸无奈地说：“阿白，有些事我没办法解释，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我只知道你想问的，我都答不上来。”
　　陆夜白夹起碗里的鸡肉，顿了顿还是送进嘴里，吃完后还是问道：“昨天在东街皮影社，你真的是睡着做噩梦了？”
　　“不是，只是不知道为何，那场表演看得我很不舒服，脑子里一片混沌。”
　　“那家皮影社不对劲，我也有些不太舒服，其他人呢？”陆夜白转头问道。
　　“唔……唔唔！”胡九嘴里塞着根鸡腿发音不清，看到陆夜白瞪着她，才放下鸡腿，两三口咽下后说：“我没感觉不舒服，就是想说小顾……啊就是昨天皮影社接待我们那个男孩，他今天早上还打电话来，邀请我们去看戏。”
　　陆夜白若有所思地放下碗筷，其他人也都沉默不语，胡九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说：“那我知道了，我就说天问最近挺忙的，我们没时间。”说完又夹起鸡腿塞进嘴里。
　　午饭后，东街皮影社内，挂掉电话的高个儿少年小顾展颜一笑，眼底却没有丝毫温度：“不想来看我们的皮影戏吗？那我可要去找你们了哦！”

　　最近天问的陆老板没有再接生意，很多人想尽办法找人帮忙牵线，最终发现还真没有人清楚陆老板来路的，最终只能作罢，回去静静等天问通知陆老板下次做生意时间了。
　　而此时，本该清闲的陆老板过的却并不是多么滋润。
　　“我有预感，最近肯定有事发生，你心里也清楚。既来之则安之，我就是想静静等它发生，不要催我，也不要让我起来干活儿，我就想瘫着。”陆老板此刻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对窗边的白泽说到。
　　白泽看着说完话便捂上耳朵的陆夜白，眉头少见的皱了起来。在抚养他长大的白泽面前，陆夜白总是本性毕露，外人眼里高冷神秘的陆老板实际上又懒又娇气，甚至因为幼时遭遇，骨子里会对未知产生恐惧和拒绝。
　　“夜白，其实，不一样的。”
　　见白泽又说这种没头没尾的话，陆夜白从床上忽地坐起来。但是不等陆夜白开口，白泽便走了出去，顺便还帮忙关上了门。
　　陆夜白烦躁地躺回去，伸手拉开被子把自己从头裹到脚，闷在被子里喊了句：“烦不烦！你什么都知道，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怎么做结果才会不一样！我知道的话孙蕙怎么可能会死！”被子里的声音慢慢地弱了下去：“我不知道的呀……我什么都不知道。”
　　门外的白泽听着里面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叹了口气离开了。
　　第二天，天问白泽的房间，这里一般不会出现其他人，包括胡九他们，但是此刻，黎外正坐在这里，看着给自己沏茶的白泽。
　　“饕餮。”白泽将泡好的茶倒入黎外面前的茶盏里，坐下后接着说道：“我这次的邀请貌似有些唐突了。”
　　“你果然知道，为什么没告诉阿白他们？”
　　白泽端起茶盏啜了口茶，嘴角滑起一个愉悦的弧度：“阿白？你们果然很快便熟络了，哪怕他现在防备心那么重。”
　　黎外表情淡然，他知晓白泽的能力，也不打算再跟他绕弯子：“我跟阿白自然是很好了，你有话尽管直说。”
　　“彻底远离他，或者不顾性命地保护他，你不会后悔。”
　　黎外挑了挑眉，笑着应道：“我会护着他。”见白泽倏然放松了的神情，他又接着说：“但不是因为你今天的话，谁叫他是我的阿白呢。”
　　白泽愣了愣，笑了，他发现了好玩的事儿了。

　　就在白泽和黎外喝完茶的这天下午，陆夜白接到了警局吴飞的电话。
　　“对，就是这样。陆老板，您能过来一趟吗？”
　　“好的，你们先调查周边情况，有任何异常给我打电话。”
　　“好的，谢谢谢陆老板了。”
　　挂了吴飞的电话，陆夜白看向白泽，道：“看吧，我就说了是最近的事儿了。”手机插回兜儿里，陆夜白接着说：“我去东郊一趟，那件案子有新情况，上次的河段又发现了尸体。”
　　“我跟你去。”黎外站起来对陆夜白说。
　　“正有此意。”
　　白泽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扬唇笑了。胡九看了看白泽，又看了看还敞着的门，喃喃自语：“总感觉黎哥跟夜白哥之间的磁场已经容不下我了，白泽先生这种状态也很诡异啊。”不得不说，九尾狐的某些奇怪的感知器官还是很敏锐的。
　　陆夜白和黎外开车赶往东郊沙河的途中，吴飞这里却是发生了让他毕生难忘的事情。
　　吴飞和纪晨在查探周边情况时，在发现尸体的地方再往东不到300米的柳畔桥附近，有发现了大量血迹，顺着血迹走上桥，他们看到了惊悚又恶心的一幕。
　　柳畔桥头的石墩上坐着一个面貌俊秀的少年，少年手中捧着什么东西，时不时拿起啃一口。凑近一看，那少年手中拿着的，分明是血淋淋的肉块儿，血液顺着少年的指缝，滴答滴答落入河里，很快便无影无踪。
　　“喂！你下来！”纪晨的声音能听出很些微的颤抖。
　　好像才听到有人过来似的，少年转过身看了看他们，又四下看了看，然后伸出满是血污的手指了指自己：“你是在叫我吗？”
　　吴飞咽了口唾沫，没有丝毫眼馋的意思，纯粹是因为紧张，他掏出警官证道：“你好，我是警察。这附近发生了命案，我想向你了解一下情况，你能下来吗？”
　　“命案？”少年边下来边说：“跟我可没有关系哦，你们饿不饿？”
　　血淋淋的肉块儿被递到眼前，吴飞甚至看清楚了那是一颗心脏，纪晨已经趴到桥边去吐了，少年不解地看着纪晨。
　　“你手上拿的是心脏？”虽然是问句，但是吴飞语气十分肯定。
　　少年听了吴飞的话显得很开心：“对啊！就这里最好吃了！”说罢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
　　虽然已经有所猜测，吴飞还是顶着一身冷汗问道：“你这心脏是哪里来的？”
　　“两个漂亮的小姐姐给的，就剩一个了，好舍不得吃啊……再想吃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了，好心的小姐姐不多的。”少年似在回答吴飞的问题，又似在自言自语。
　　吴飞的手按住了腰间的抢正欲说话，却听少年说：“不用掏出来啦，那个东西没用的。”
　　旁边吐完的纪晨举着枪对着少年走了过来，吴飞却感觉眼前一闪，纪晨已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吴飞转过头，少年已经坐在石桥上转着枪，又啃了一口手上的心脏对他龇牙一笑。
　　“砰！”吴飞拔枪开枪动作行云流水，却见少年依旧坐在那儿，那枚子弹被他叼在嘴里又吐出来：“呸！不好吃。”
　　吴飞愣住了，少年却没给他多少发愣的时间，将纪晨的枪扔到地上的纪晨旁边说：“给陆老板打电话吧，你们刚才打电话我都听到啦，他可是让你有任何异常就给他打电话的，我这种情况算异常么？”
　　见吴飞半天不动，少年接着说：“你最好快点打哟，地上这个小哥哥也挺好心，应该也很好吃的。”
　　吴飞掏出电话，拨号：“陆老板，柳畔桥，有……妖怪。”

作者有话说

　　白泽：我是个好人。
东郊食人魔少年：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