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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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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未出山犹在南阳之时,隐于深山,常年无事,故而诗词歌赋样样精通。
一手茶沏的出神入化。
就见诸葛亮端坐在案前,屏息凝神,悬壶高冲,清亮的水衮入杯中,凤凰三点头后将玻璃杯递上。
玻璃杯近两年才有,最适合泡绿茶,既能闻其味,又能观其色。
吴懿傻傻的接过,也不试温便饮,果不其然被烫到了舌头。
想来这些年刀尖舔血没少受苦,烫一下也没多大的伤只是有些发麻。吴懿面上仍端的若无其事。
倒是诸葛亮看不下去,轻叹一口气,“怪热的茶水,吐出来去漱漱口吧。”
吴懿将口中茶水咽下,哑着嗓子开口,“丞相赠茶,懿岂能不受?”
“…”诸葛亮闻言,手中动作一顿,神色复杂的抬起头看着吴懿,“子远,你…”
“丞相!”吴懿打断,压着人的手将茶壶放下,握紧,“丞相,你先听我说。”
“…”诸葛亮依言放下手中动作,一双薄的透明的眼皮微微上挑看着人,寡淡极了。
吴懿紧张的抿抿唇,“这些年来,许多话憋在懿胸口不吐不快,但又恐怕丞相不爱听。”
“那便不要说。”诸葛亮打断。
吴懿神色一黯 ,强打起精神,笑,“那恐怕不行。自打初识,懿便敬丞相,任何事情以丞相为准。丞相说北伐,懿便战场上冲的最靠前。只恐怕丞相有个丝毫难过。只有今日,有些话,懿一定要说。”
“…”诸葛亮抬起另一只手按在吴懿唇上,轻轻摇了摇头,“你一定要说,亮并不一定想知道。”
吴懿咬牙,抓住诸葛亮肩头与人对视,眸色里带着受伤失望。
诸葛亮错开视线不与人对视。
吴懿一手揽过诸葛亮纤瘦的腰身,一把将人压倒,对着渴望已久的朱红亲吻下去。像是最虔诚的信徒在亲吻自己的神明。
也诚然如此。
在那个年代。
刘备初崩,朝廷上下群龙无首,有的只是几个托孤大臣。诸葛亮三尺微命一介书生,硬生生扛起整个王朝的命脉。
从此以后这个人不再只是诸葛亮,他是神,使整个季汉帝支柱。
从来没人想过这个人也会累,甚至死亡。
直到从五丈原传来噩耗。
——建兴十二年
五丈原之上。
年已半百的诸葛亮端坐在轮椅上,枯老的身骨已撑不直向来挺拔的身子。
夕阳余光仍在,柔和洒在这年迈的老人脸上。
老人睡的极不安详,没过一会便惊醒了。遥遥远眺着北方,那个梦中的地方。
“…司马…仲达…”诸葛亮声音低柔,细听却带着恨意。
“我熬不过你…是你赢了…”低声喃喃。
吴懿立在人身后,铁血硬汉为之落泪。
诸葛亮突然掩住唇咳了起来,不禁抬袖掩唇,带放下之时,果不其然猩红点点。
“丞相,我们回去吧。”吴懿忍不住建议道。
诸葛亮轻轻摇摇头,远远看着苍天,鲜红若染。
“命也夫?…”诸葛亮抬起袖口掩面,声线忍不住颤抖。
再如何强装坚强,肩负天下,临到终了,信念却不得不被打碎。
诸葛亮老泪纵横。
太多的放不下。
魏延的天生反骨,黄皓的祸乱朝纲,少帝的不知进退,杨仪的心胸狭隘…
还有姜维...
这孩子拜了自己为师,自己却只顾得北伐什么都没教给他呢...
以及最重要的...
这一怀锦绣江山啊…
季汉的天下与未来...
诸葛亮放声大笑,血泪泣下,须发全白,“再不能临阵讨贼矣!悠悠苍天,曷此其极。”
一边笑一边咳。
吴懿看的心惊,更不敢打断。
渐渐的笑声渐弱,直至消失。
诸葛亮远看着北方的夕阳,那般炫目…
羽扇从指尖落下。
再不会有人只是单单坐在那儿,便是能架起万里金汤不破城池了。
大厦,
危矣!
“丞相…”
“丞相…?”
“丞相!!”
——民国二年
诸葛亮被人扣住双手按在地上,睁着眸子看着人,辨不出神色。
吴懿颤抖着手指捂住人的眼眸。
太害怕这双瞳孔映出自己的丑态,自己却是高高在上的淡漠。
长长的睫毛刷在手上,扫在心底。
吴懿忍受不住,想要更进一步。舌尖描摹着人干涩的唇瓣,钻入,试图起开贝齿。
诸葛亮咬紧牙做抵抗。
“丞相…”吴懿嘴擦着诸葛亮的唇摩挲,轻声唤了一声。
这一声藏了太多。诸葛亮听不透,却觉得已经死了的某个地方又开始隐隐作痛。
诸葛亮皱起眉。
为什么,有一点难过。
一个心软诸葛亮放松了贝齿,被人轻松侵占。
眼前一片昏黑,忘了时光岁月,忘了家国社稷。
诸葛亮难得的沉沦在这短暂的欢愉之中。
不知觉的吴懿放松了对诸葛亮的禁锢,改揽过人的腰身,仿佛要将人溺毙之中。
诸葛亮抬手抱住吴懿的脖子,开始回应。
呼吸交织,升温。
清风而来,吹来一帘桃花落。
罗帐飞舞,卷起满袭情沾身。
苍白的面颊染上情欲的潮红,苍白的长发散落,被汗水浸湿漯在脸上,全然不同往日的淡泊,恍然若堕仙。
吴懿从不知道人原来连可以连一个眼神都不给自己,便能将自己弄的恨不能死在他身上。
吴懿也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能将自己的神明压在身下,与给予求。
情欲染上吴懿眼眸。
诸葛亮感觉自己腰腹被一火热的东西顶住,蓦然惊醒。
用力咬在吴懿伸入的舌上,鼻腔被猩味刺激的咳嗽。
吴懿赶忙放开人,把人搂起抱着人轻轻顺着后背。
长久不曾见光,激的诸葛亮眼泪顺着白皙的脸颊直直滑落,落在吴懿手背上,烫的吴懿一抖。
“末将…”吴懿看着诸葛亮茫然哭泣的样子,心痛与后悔交织,当即用力跪在地上磕头。
“…”
“丞相您别哭…”吴懿心疼的要死,恨不得杀了自己,“末将逾矩了。您罚我吧。”说着抬手对着自己脸便扇了下去。
诸葛亮听到声响,透过朦胧的眼眶看向人。
“末将知错。”吴懿手上不停,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抽在自己脸上。
“…”
眼瞅着吴懿两侧脸逐渐红肿了起来,马上就见不得人了,诸葛亮开口,“停。”声音带着喑哑。
吴懿听闻,住了手,看向人。
“…”诸葛亮低下头。
吴懿见状,赶忙膝行两步抱住人的腿,搂的死死的生怕被人踢开了去,“丞相,末将知错。”
诸葛亮手放在额角,有些头疼,“先起来吧。”
“末将知错。”吴懿执拗的不肯起身。
诸葛亮叹气,“方才亮也有些…”诸葛亮顿了顿,考虑着措辞,“回应...少年血气方刚,亮懂。”
“不是。”吴懿抬起头,仰视着自己的神明,“末将心悦丞相。绝非寻常情爱。”
…
诸葛亮皱眉。
吴懿看着人蹙眉的样子似乎烦恼极了,心口处又开始发疼。自己的丞相值得世间万物为他退让,上一世为季汉操碎了心,自己如此混蛋竟让人为自己劳心。
想着,吴懿不仅绝望。
佛曰,世间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求而不得。
放之不下。
战场上杀伐果断的脸上带上了痛苦。
吴懿低垂下头看着人白皙而精致的脚趾,眼眶发红,泪水便顺着落了下来。
诸葛亮一愣
男儿膝下有黄金。今日吴懿趴跪在自己脚下,丝毫不顾尊严的亲吻着自己脚趾祈求着自己的心。
男儿有泪不轻弹。堂堂七尺男儿,以铁血坚毅著称的讨逆将军正抱着自己大腿哭的像个受了伤的孤狼。
这么绝望。
诸葛亮感同身受。
心,就这么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