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戏》折柳离人泪

5、第 5 章

　　梨落一路走，一边觉得难过。可能是因为到最后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也可能是在怪自己识人不清。但是这种事情，谁知道呢，这世上，不如意有十之八九，你也只是占了几分而已，他这么安慰自己，却觉得越发难过，“到头来，连个陪我喝酒的人没有，”
　　“公子何出此言啊？只要公子愿意喊我，小女子还是很愿意奉陪的。”一袭黑衣，妖异的红唇开开闭闭，鬼才知道他说些什么，梨落撇撇嘴，“怎么，不在宫里陪皇上，反到这来堵我来了？”强打着精神应付着这个妖女，手中的剑已经蓄势待发，“哈哈哈，这不是想公子你了吗？近两年公子不在，可真是想煞奴家，”妖女缓缓走来，摇曳生姿，缓缓地作势倚到梨落怀里，“公子难道就没有半分想我吗？”纤纤玉手由腹部向上摸去，紧接着被一只手打掉，“注意下你的身份。”“呵，公子还是如此无情，半分都不怜惜人家”幽幽的声音响起，又紧接着隐没。
　　“你现在还站在这里，就已经是他给你的最好的怜惜了，区区一个贱人，还想要什么！”另一道声音响起，原是非白追了上来。梨落刚要说前天发生的事，想问个明白，却被非白一个眼神打断。
　　“公子既有人陪，奴家自然告退，公子，”妖女抬起头来，直视着梨落的眼睛，“切莫小心。”“诶，我说，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会害他吗？诶诶诶，别走啊，把话说清楚再走。”非白一脸的气急败坏，像是和妖女很熟的样子，夸张的肢体动作像极了儿时的样子。
　　“你又何必逗我，我已经这样了，身上也没有你们所图得了，何必再跟着我？”一双眸子暗了暗，抿起的嘴角暴露了主人紧张的情绪。“你这个人，真是怪极了，有权有势的时候，谁要跟你你都让，怎么穷的时候反到越活越回去了呢？”非白一脸看智障的眼神看着我，探究的眼神像是想扒开我的脑子，看看里面究竟装着些什么。
　　“年少气盛，觉得整个天下都是我的，所以无所畏惧，因为我有，因为我给得起。我知道他们来这里都想要些什么，而我也需要他们帮我分担一些事情，所以他要，我给，权当交易。”我抬起头，盯着非白，“我这辈子，曾看错过两个人，一个是你，一个是羽啬。羽啬让我失去了我能失去的所有，而你，又是因为什么才陪着我？”他的眼里倒映着我，狼狈不堪，满是落魄。
　　他看着我，一言不发，就这样站着，我以为我们会这样站到天荒地老，他终于回了我：“那是我六岁的时候，天子为储君选伴读，我身为当朝唯一将军的长子，不得不去，纵然我喜欢荒漠，纵然我喜欢草原。其实谁都知道，皇帝让我去，就是为了牵绊我爹，可是没办法。”他闭上眼，像是在回想那个时候的事，我索性拽着他盘腿坐下，“后来呢？”
　　“后来就是我们一帮小屁孩站成一排，让那时还是太子的你和誉王殿下挑选，人家誉王殿下虽是个小孩，却比你有礼貌太多，直接出了副对联让对一下，在场的虽说都是七八岁的小孩，没有点文化底蕴谁敢来啊，一炷香的功夫，就可以公布正确答案了。”非白笑了笑，“也活该是我倒霉，这么简单的对子都没答上，硬是让羽啬抢了先。我想着跟一个好看温柔的主子总比跟你强，就上去踹了羽啬一脚。本来寻思弄哭他，皇上一讨厌不就下来了，你倒好，上来就给我一脚，看我没哭，就跟皇上说要定我了。”非白斜睨了我一眼。“从那以后我就越发喜欢誉王殿下，再后来，被你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我想着，等你登基，定是会娶羽啬的，那我和誉王岂不是就有希望了，谁知道，会发生后来的事。”他索性躺下，“他被关进去时，我想救他，心里想着就算拼个鱼死网破也好，却被一封书信告知说他从未喜欢过我，叫我别再自作多情了。可是，我那么了解他，又怎么会信呢？我想等他出来亲自问问他，哪怕是不喜欢我，哪怕是曾经都是在骗我，只要他亲口说出来，我就放手。”他转头看我，如温柔的月色，我知道这不是在看我，“可是我再也听不到了。”
　　我沉默，因为那几天是我将他扣在宫中，只因为羽啬说最近不想看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