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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完美的犯罪和完美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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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子时,林员外和王员外在城郊三里外被砍柴的更夫发现尸首,手里有一方丝帕,经取证来自于琉璃坊。”淡漠喝茶。
“呵……才死的?就可以断定是我琉璃坊杀的?”寒澈夺过玄冥的杯子。
“不,埋的极深,外面还有法咒,前几日下雨才显现出来。晚上更夫砍柴看见已经尸变的员外在捉山兔吸血。”
“啥玩意?呵……”手里把玩着茶杯,已经有了几分思量。
“林员外、王员外是出名的善人,能让他们如此到死也要爬出来的,恐怕是有隐情。”不咸不淡的说道。
那日,途经天桥,天桥底下有一名说书的把白琉璃传的神乎其神。几十年前?白琉璃是衙门断案最得意的助手,什么奇案在她手里都是小事一桩。
可不是,那天就是因为发现有走尸才下山的玄冥恰巧听见了此事,来会会这个白琉璃。也不知道为什么如此在意白琉璃,就像不知道为何对寒澈总是有移不开目光的感觉。
嗯哼,可不是?当年那衙门的女捕快呀长得老美了~不然你以为咱寒澈公子爷闲的去衙门干啥子?蹭饭?还是蹭牢饭?可不,后来那女捕快不知道咋回事走了,后来上任的是一男捕快,再也没请动白琉璃这尊大佛。
“所以?”寒澈挑眉。
“有何见解?”望。
“第一,这林员外和王员外明显是死了有一段时间了,凶手能贴上符咒明显是知道他们一定会爬出来。第二,丝帕可能是琉璃坊某个人的,也可能是别人嫁祸,但,可以说一定和琉璃坊有关。第三,这更夫有病啊?闲的大晚上上山砍柴?黑灯瞎火的!确定不是幽会?而且,他遇上走尸没死?还活着?别说他机智装死,我信了走尸也不信,你说是不?”忍不住吐槽。
“嗯。”淡淡的应到,有了几分赞许。确实推理的不错,也没推卸。
“怎么着?你说吧,你想干什么?”无骨状的倚在桌子边。
“查。”
“嗯哼,届时如果人有苦衷,你便放他们一马吧。”寒澈的背影有些不明的忧伤。
“……好。”不知为何,玄冥放弃了以前的原则。家规第五列,第三条,有错必究。
也许呀,咱寒澈公子爷意识到了一件事,当年的他……错了。
“嗯哼,就这样吧……”寒澈走出房门。
走向后院。
一个面若天仙的女子迎面撞上寒澈。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听声音就是温温柔柔毫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没事。”寒澈也不在意,转身就走。
在琉璃坊的女子,多半是落魄的千金小姐、贵族少女、少爷什么的,也有一些是有文采的平民少女。
“……”待女子低着头走过时,寒澈拉住了她。
“……姑……姑……姑娘?”女子有些慌张,显然是怕寒澈打她。
“嗯?……没事……”寒澈放手,想了想,自己现在是女儿身啊……不免自嘲。
自己以前很讨厌女儿身呢……是什么时候改变的呢?……
“东家。”老鸨呼到。
届时,寒澈变了男儿身。除了两片柔荑、喉结、娇小程度不同等问题,没啥子区别好伐!
“嗯……夏露啊……我问你,我离开多久了?”
“回东家,六十年。”老鸨不慌不忙的说。
“……一晃六十年啊……那……她还好吗?”寒澈显得有些紧张。
“回东家,您走后那位……便驾鹤西去了。”老鸨低着头。
“……是啊……经不起时间推移啊……”
“……”老鸨对于为什么东家几十年都没变老没有怀疑,因为这座大陆上修仙的人并不少,平民活过三百岁的人还是有的。
“嗯,你去召集所有的人来,不,今年你给了谁这块丝帕的,都请出来。”寒澈说到。
是的,那块丝帕确实有来历,并不是所有的琉璃坊人都有。
当然,头牌一般都有。
“是。”老鸨应到,也不问为什么,因为有一句话叫做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嗯,顺便把玄冥仙师也带来。”
站在院子里的寒澈闲的有些孤独。
“你到底在哪儿啊……我已经找了你很多世了……你不打算回来吗?”自言自语,声音虽小,但还是被玄冥听的一清二楚。
“……”静静的站在一旁。
“东家,人都带来了,今年这块丝帕共给了七位丽人。”老鸨说。
“七位?”寒澈记得这头牌其实挺多的?花魁当然只有一个。
“是的东家,您也知道这面料一年也出不到一块,正因为它珍贵而这琉璃坊的头牌越发的多,也都是一等一的货色,这不,也就前几位有这帕子。”老鸨解释道。
“嗯,可以。来,说,叫什么。”寒澈顺水坐在这个院子里的石椅上,整理着自己被风吹乱的衣服。
“奴家安冉。”
“奴家安蓉。”
“哟呵,双胞胎?”今年双胞胎特别多呀。
“是的,公子。”二人双双行礼。
“嗯,下一个。”
“于朔。”
“奴家莲蓉。”
“奴家福华。”
“羽徽。”
“奴家语嫣。”
“嗯,就这些了吧?”寒澈抬头问道。
“回公子,是的。”老鸨说。
“玄冥仙师……有何见解?”打个哈欠,继续挑事。
“于昨夜,发现林员外、王员外尸首。疑是凶手杀害后,又挖出来。”玄冥的话似是猜测,说出来却就像根本笃定一般,毋庸置疑。
想来也是,他玄冥没有十成把握就不会说。
“不是我……”
“不是我杀的……”
几人纷纷慌乱,怕被扣上屎盆子。
“来,意思再明显不过,不在场证明,请阐述。”寒澈嘴角抽了抽,死面瘫不能直接说呀!emm惜字如金也不能这么说呀,说到一半,故弄玄虚!谁懂啊。
“……”玄冥看了一眼,没说什么。
“奴家和妹妹昨晚在侍候文公子饮酒作诗,直到后半夜。然后和妹妹一同去了我的房间。”安蓉说到。
“嗯~干什么?”寒澈尾音上挑。
“奴家和姐姐感情好,琉璃坊多半人是知道的,奴家与姐姐几乎形影不离,偶尔一起睡。”安冉说到。
“嗯,下一个。”看着老鸨暗自点头,可以确定没有撒谎。
“我于朔和莲蓉真心相爱,为什么不能放过我们?偏偏……偏偏……”于朔显然有些激动。
“朔……别说了……”莲蓉泣不成声。
“哦~?”寒澈挑眉,显然有故事啊。
老鸨暗自擦汗。
“奴家昨晚和那语嫣姐姐在一起,羽徽哥哥也在呢。”甜甜的笑着。
“……”这不是刚刚的那个?
“咦?是你呀,刚刚真是对不起,是奴家走路没看见,还望东家莫怪。”福华说到。
“是这样吗?”
“是的,东家。”语嫣说到。
“嗯哼,你们在一起干什么?莫不是讨论什么哪家胭脂好用吧?”一脸瞒我就是死的威胁表情。
“东……东家……我们只是在一起聊天,什么也没干……而且……而且,妈妈还催我们睡觉来着。”羽徽说到。
“嗯。”老鸨再次点头。
“……”玄冥没有说话。
“你们先回去吧。”寒澈说到。
一群人走后,招呼玄冥坐下,倒茶闲聊。
“你说呢?我觉得有隐情。”寒澈说到。
“嗯。”
“可以从基本上没有嫌疑的安冉安蓉查起。”喝茶。
“嗯。”
“可以说人话不。”不满意的撇撇嘴。
“……可以。”
“嗯嗯。”盯着看。
“嗯?”
“说呀。”
“什么?”
“你怎么想的。”说话真费劲。
“于朔和莲蓉有隐情。”
“……”废话好伐!傻子都看出来!
“呵呵……是吗?”玄冥童鞋,你成功把天聊死了。
“嗯。”
这不,寒澈觉得气氛很尴尬就离开了。
一折腾,早上一眨眼就到了。安宁闲静的早上啊……真美好。
与此同时,不约而同的和玄冥童鞋分别进了安蓉安冉的房间。
“咚、咚、咚”耐心敲门,对于女人,永远有耐心。
“请进。”
进门看见安冉在刺绣。
“安冉是吧?”
“是的,公子。”
“好手艺。”
“谢公子夸奖。”
“你八卦吗?”直奔主题。
“公……公子,怎么可以这样说呀。”有些害羞。
“很明显吗?”安冉眨巴眨巴自己的大眼睛问道。
“没有,怎么可能呢。就是随便问问。”有,很明显。
“诶嘿嘿……公子想问什么?”安冉继续自己手上的刺绣。
“这个于朔和莲蓉怎么回事呀?”一脸八卦的表情。
“这个呀,您还不知道吧?对对对,您才刚回来怎么可能知道。”
“讲讲呗?”一脸可怜兮兮,这安冉居然脸红了。
“这于朔呀,本来是亲王的义子,结果因为有几分姿色差点被收去当男宠,只是义子,亲王当然舍得。这不,这于朔呀死活不同意,阉了那个人,就出逃了。当时是被半个大陆通缉的,那亲王也跟他一刀两断。估摸着,约是十年前来到这个大陆,进了琉璃坊。这亲王哪能罢休呀,嚷嚷着要烧了琉璃坊,可不是,这当家的呀也放狠话,说如果不想让那个国家颠覆就别在琉璃坊闹事,这亲王也就不信这当家的有这本事,可不?我们也不信。结果第二天就传来那个大陆上有个帝国一夜之间易了主,渐渐的都信了当家的是不好惹的主。这于朔呀也在琉璃坊做工了。前几次,因为他的尊严不愿意服侍客人,惹怒了客人,这莲蓉为他求情,也劝他服点软。这不,还是不听,被打了几次都是莲蓉给他上药,然后给他送饭,他知道莲蓉因为他被打了几次之后,也就服软了。”
“嗯……前年,他们也想来一段私奔,可惜被抓回来了。分开了几天,也就乖乖的继续服侍客人吟诗作对。然后,前几个月,也不知道怎的和林员外、王员外有了冲突,隐隐约约好像是因为……这林员外对莲蓉图谋不轨,被于朔打了,这王员外好男风这一事儿啊被于朔秃噜出来,然后闹起来了。”安冉说到。
“这莲蓉是什么身份啊?”顺手拿起瓜子,听的十分起劲。
“这莲蓉是东街老汉的独女,她母亲去世早,她爹一手把她拉扯大,倒也懂事,时常和她爹来琉璃坊送菜,因为机灵可人,招人喜欢。有几分姿色,被东城一恶霸纠缠,也就是在十几年前她爹被恶霸打死,无人申冤,被当家的带回来收养,因为不好意思白吃白住,就请求干活。当家的也不矫情,让她学了几年琴棋书画,倒也有这个天分,就让她去待客。”安冉说。
“……这烂桃花,什么时候把琉璃坊当救济站了。”忍不住抱怨。
另一边——
“玄冥仙师。”微微福身。
“嗯。”
“不知仙师有何事。”安蓉整理着衣服边问。
“关于于朔和莲蓉。”
“这个……”微微一顿。
“说。”手里的剑似有意无意的晃过。
“林员外、王员外前几个月和于朔有过争执,因为林员外想要赎莲蓉当三房,而王员外似有意无意的要让于朔当男宠。”安蓉也不怎么在意,跟唠家常一样的说,然后给玄冥到了一杯茶。
“嗯。”接过茶。
“然后呢,林员外、王员外又来了几次,也就再没看见过,听说是到临面大陆做生意去了。”
“……嗯。”
就这样,四个人在两个房间里唠了一个早晨的嗑。
从房间出来的寒澈和玄冥归纳总结了一下,她们没说谎,不过就是添油加醋的事实。
又到了羽徽、语嫣那边问话,基本上差不多,于朔和莲蓉可能是为情所杀案。
而这羽徽长期被王员外包着,有恃无恐。
威逼利诱下,他们才说出因为琉璃坊有些呆不下去,想要逃跑,连银票什么的都打包好了。
他们先让于朔和莲蓉走一遍指定路线,果不其然!逮回来了。
而这福华……没什么疑点,因为中途怕事情败露才扯过这个路过之人,一起聊天掩饰。
直到夏老鸨来找。
“诶嘿嘿……东家~您又来了呀~”福华突然冒出来。
“嗯。”
“……”
“来~仙师、东家,这是我刚刚从厨房拿的包子,可好吃了!诶嘿嘿……”
“谢过。”
“嗯。”
“哎哎?有没有查出什么呀?听说林员外、王员外死的可凄惨了!”叼着包子比划到。
“嗯哼,然后呢?你还知道什么。”
“然后然后!听说都尸变了!很恐怖!”说着打了个寒颤。
“嗯,吃你包子吧。”
看着背影,抬了抬手……最后摸了摸福华的头。
不过这边福华专心啃包子,含糊不清的来了一句“不要把油抹到我头上呀!”
尴尬的移开手,才看见福华这小妮子奸笑……啧啧啧!自己被讽刺了!
“哎,东家……感觉你像我哥……”
“嗯?那你哥呢?”
“我哥呀……他……他死了……”低着头,声音有些哽咽。
“……”
“……”
互相使眼色,玄冥淡淡的扫过后面,寒澈打哈欠用余光扫过两旁。
没说什么。
“走,听说天桥底下有个说书的,很厉害,因为他说的书都神乎其神。”寒澈拉着他就往外跑。
“……”盯着看寒澈拉着自己的手。
“怎么了?大老爷们还矫情了?”翻了个白眼,老子还没矫情你矫情个毛线。
“……”任由他拉着,到底没说什么。
“你们……我也想去……呜,可是我不能出琉璃坊……”福华可惜到。
“那就好好呆着!”寒澈边走便喊。
“哎,这天桥底下说书的说的故事很精彩呢!时不时还给糖人儿吃!”福华一脸向往。
“嗯哼,糖人儿给你买好回来怎么样?别乱跑了,待会就回来。”
“好呀好呀!”
“……”
这天桥底下有个说书的,一年四季没缺席过。这大大小小的事儿啊,他都知道。
“今儿啊,咱就来讲讲这林员外和王员外的事儿吧。这林员外和王员外哎,说是大善人,你看他们油光满面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不,死了不是?还是一起完美杀戮案!据说是完美的人才能做到。连衙门里最有名的捕快也没查到任何蛛丝马迹。你看,这白琉璃才回来,就有伪善人死了,可见这白琉璃啊,估计是上天派来的福星!”说书的评价说。
“ 得嘞,今儿咱也不讲这晦气东西,就讲讲这完美的犯罪案和这完美的人儿。这个不是,一个男人因为图谋不轨这个女人,几天后在小树林里发现了他的尸首,最奇的是没有查到凶手!有杀人动机的人啊,都有不在场证明,可是偏偏就是其中一个杀的。”
“这不,问话了,张三说他在李四家,李四说和张三去了王五家,王五说和他们一起去了这个女人家,怎么看都有不在场证明啊,怎么办?说起来啊,这凶手也傻啊……把一块方布掉在了死者身旁,咱甭管是不是故意的。”
“这女的啊别说,长得人畜无害的,其实骨子里啊……啧啧啧……指不定有什么幺蛾子呢!”说书的又是一个停顿。
“这人啊,也是个完美的人儿啊,诗、书、礼、乐样样精通,蒸、煮、炸、炒样样齐活,人啊,也挺聪明的。”
“这张三、李四、王五啊,要啥啥没有,问啥啥不会。可谓是废人啊!也不怎么学好,就是这打劫绑架样样好。可是呢……最后啊,查出来是那个女的杀的。”
有人质疑,不是有不在场证明吗?怎么还能去小树林里杀人?
说书人但笑不语,望向寒澈这边又紧接着收回目光。
“哎~今天就讲到这里,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说着这说书人便收了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