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爱人]Black Rosevil Ⅲ》二月萧瑟

82、chapter82

　　地龙将墨水盒一般大小的盒子放在宁柠面前。“礼物。”
　　宁柠漫不经心打开，依照地龙的习惯，里面应该是一些当地的服装饰品什么的。

　　钻石。
　　盒子里全是钻石，成色极好。
　　“你抢劫银行了吗？”
　　地龙白眼：“我的宝贝丫头，银行里面是黄金储备，而不是钻石储备。再说，你以为拍电视剧呢，银行是说抢就能抢的地方？”

　　“那……”
　　地龙说起宁柠和归飞被绑上船的那一次，那个小头目对归飞说，只要听话，可以加钻石。风龙由此推测，这一伙人日常交易使用的应该全是钻石、黄金这一类商品，他们不使用现金，更不使用网络转账。
　　“所以黑龙让我去捡漏。”

　　“明悦告诉你地址了？”
　　地龙点头，在黑龙生日会那天，明悦和黑龙取得了联系，正式合作。依据就是明悦送黑龙的礼物和黑龙托火龙带给小猫的那串首饰。
　　拟定联盟后，明悦的回礼是梦幻宫早已拟定的十三条逃跑路线，她给国际刑警十二条。

　　“剩下的那一条，留给我捡漏。反正那一帮人也全完了。这一次，扫荡得非常彻底。黑龙他们几个各选了几块大的走，剩下的全是我的，我打算给你做一条项链。还是你拿去当弹子打着玩儿。”

　　宁柠拿着那盒钻石，放在身边，都懒得看一眼。看着窗外的风轻云淡，她轻轻靠在地龙膝盖上。“我不在乎这些，我只是很高兴这一次你也很安全。但是，我不希望有下一次了。”
　　“我知道，不会有下一次了。”

　　杨义生失踪后，归飞曾将辛苦调查的关于杨义生制【毒】贩】毒的事情告诉了慕斯，但是警方没在明悦那里找到最直接的证据。
　　只找到了一些制】毒人的尸体。
　　这让归飞极度受挫。

　　在黑龙看来事情却分外简单。
　　赌场一开始的经营权是杨义生和他哥哥杨克的。杨克死后，那一半的经营权很自然落在杨克的独生子杨柏身上。偏偏杨柏入了监狱。以杨义生的性格，他绝不会允许杨克出狱后获得杨柏的遗产。
　　幸好杨克也没有立下遗嘱。
　　“杨柏入狱后，杨义生花了很多时间、精力、金钱，侵占了杨克的一切。现在，杨义生‘死了’，如果毒】品的事被证实，杨义生的财产就会被没收，明悦就百忙了。”

　　“所以，那些制【毒的人也是明悦……”
　　“应该是小猫下的手。”

　　归飞无奈，再度在明悦那里受挫让她几乎失去了自信。

　　“小归飞别多想。”黑龙的语气很淡。“杨义生不蠢，蠢货没本事将亲兄弟和亲侄儿赶走得这样彻底。
　　“小归飞你吃了很多苦，从小就学着看别人的眼色生活，所以你比一般女孩子更敢想敢做。我妹妹当年也吃了苦，为了融入我们也拼命努力着。丽兰也很努力。火龙也很努力，因为他当年也很苦。”

　　黑龙在百叶窗帘上勾开一道缝，看着窗外的风雨变化，看着阳光穿过云霄落在大地上。

　　“这些苦，与明悦的苦是不同的。那个女孩为了从真正的阿鼻地狱爬出来，拼尽了全力。为了保护唯一的妹妹，用尽了一切手段。偏偏，她不只是为了报仇，她为了彻底解散梦幻宫，走了最险的一条路。
　　“我认为明悦一开始想要获得白虎会，借用白虎会的力量对抗梦幻宫，后来她发现，我龙王社比白虎会好用多了。所以挑起我们之间的战争。反间计，连环计，一箭四雕。做得真漂亮。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圣母’是什么意思。我想，‘圣母’是在梦幻宫被压榨的那些女孩儿对明悦的称呼吧。因为明悦拼尽全力给了她们自由，所以，她是她们的圣母。明悦——这个女人心思缜密，下手无情，她有女人的细心，却比男人更残忍。这样的女子，别说是你，连我现在都开始担心将来会斗不过她。”

　　归飞有些担心。
　　黑龙却轻轻拍拍她的头。“但是没关系，有对手才有动力。不是吗？小归飞，再说，明悦那么爱她的妹妹。我们交出火龙，将来可以减少很多摩擦。”

　　归飞白了他一眼：“你就不担心火龙不愿意？”
　　黑龙：“其实这段时间地龙心情很好。你也知道，地龙有一个很可怕的老丈人，但地龙说，相较火龙那个很可怕的大姨子，他觉得自己那位可怕的未来岳父大人简直越看越像小天使。果然幸福是靠对比出来的。小归飞，在家乖乖看书，我要去见个新朋友。”

　　黑龙衣着整洁去白虎会在澳门的赌场，杨义生失踪后，明悦一个人获得了白虎会的所有权利，加上她经过前几次婚姻积累的人脉，一度将龙王社的赌场踩在脚下。
　　幸而风龙已经和王丽腾建立了商业合作，王丽腾手中有不少旅游公司，不少是跨国旅游，很自然的，他手中的旅游资源全部转入龙王社的赌场和酒店、购物中心。
　　之后龙王社将同王丽腾继续合作。
　　出面的依旧是风龙。

　　龙王社很轻松结束了这一局。

　　黑龙到达白虎会的赌场。赌场换了装潢，少了几分贵气，多了不少异域气息，所有房间都没有任何杨义生曾经存在的痕迹。
　　霍独尔在其中穿梭，四处留情。
　　那个妇人玛利亚玩着手机，吃着零食，懒洋洋地替客人们换筹码。
　　黑龙注意到，赌场接待来宾的女孩子换了很多。她们中大部分眼神中带着浅浅的忧郁和习惯性的对男客的刻意讨好。

　　霍独尔带黑龙去了会客室。
　　高跟鞋的哒哒声，明悦身着晚礼服，戴着名贵又华丽的珠宝，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娇媚。“黑龙先生，您好，我是白虎会会长，明悦。”

　　黑龙笑着表示祝贺。
　　“杨先生正式失踪，您对白虎会会长一职继承得真好。”
　　明悦微笑：“这是先夫的工作，我理应帮他做到最好。”笑容收敛，她抹了抹眼睛，拭去泪水。“毕竟我们曾深深爱过对方。”

　　“先夫？”黑龙噙着笑。“那位‘先夫’不会忽然出现吧？”
　　“大约永远不会了吧。”明悦漫不经心玩着手指。

　　黑龙轻轻点头，却有些怅然若失，他想过杨义生的结局，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一家赌场。
　　三间酒吧。
　　七八个店面。

　　杨义生积累的财富，全是眼前这个女人的。
　　厉害的女人。
　　穿过黑暗获得新生的女人。

　　“说来，我在赌场看见了不少新面孔，都是些年轻女孩，看见男人的时候都会下意识换上一副娇媚的讨好面容。”
　　“又如何？”
　　“您是一个狠人，您的妹妹也手上沾满鲜血。但你也的确是带来光明和爱的圣母。”黑龙伸出手，“重新介绍一下，我是龙王社的黑龙。你好，白虎会会长明悦小姐。”

　　明悦灿然一笑，同黑龙握手。
　　“您好，黑龙先生。初次见面，还请关照。”

　　时间到了，归飞去银行看杨义生留给她的东西。盒子被打开，里面却不过是一叠信件。
　　将信件带回，她小心翼翼打开第一封。
　　上面只有薄薄的一张纸，纸上画了不少花，被花朵簇拥的字迹非常稚嫩。

　　只有一句话。
　　“归飞将来要做杨义生哥哥的新娘。”

　　第二封。
　　“今天是情人节，杨义生哥哥，我爱你哟。永远都爱你。”
　　第三封。
　　“杨义生哥哥，我会代替姐姐，好好爱你。”

　　所有的信，都是稚嫩的告白。

　　而那些被沉淀在记忆深处的过往，那些快乐的不安和痛苦的绝望慢慢苏醒。
　　她记得他当年一直叫她小小鸟。
　　她记得当年自己很喜欢粘着他，他也很照顾自己。他给她选最好的学校，让她接受最好的教育，他给她买芭蕾舞鞋，也给她买小提琴，只要她想学，他就花钱给她报班，她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他说没关系，钱赚来就是花的。
　　但是她却全忘了。

　　为什么？

　　记忆中出现了姐姐。
　　姐姐脸上画着很浓的妆，衣着暴露。“小小鸟，和姐姐吃一顿饭，好吗？”

　　包间里有一个中年男人，给人的感觉很落魄，还一脸沧桑。那个男人说要和她玩一个小游戏。
　　渐渐的，脑海中什么都消失了。
　　姐姐扳着她的肩膀，声泪俱下，姐姐说，杨义生是一个混蛋，将她卖进欢场还不够。“小小鸟，那个坏人要把你卖了，姐姐没办法。”
　　她点头，听得很认真。姐姐说出国，她一定乖乖出国。

　　“她会记起来吗？”姐姐问那个落魄男人。
　　“永远也记不起来，我在犯下杀人案前，是最顶尖的催眠师。记忆这种东西，为了去掉旧的，只需要多次强调新的，就能彻底覆盖。”

　　“那就好，凭什么我得不到的东西，她能得到！那个当年卖掉那三头猪的男人就是那个国家的人，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就能遇见这只可爱的小小鸟呢。”
　　“你们是亲姐妹吗？”

　　“是啊，正因为是至亲，才会妒忌得比任何人都厉害。”

　　记忆彻底回溯。
　　归飞抱着信件蹲在地上，泣不成声。

　　原来，那个人，是她的初恋。
　　原来，当年她一心想要嫁给他。

　　那个男人对姐姐是极好的，他一直陪着姐姐，爱着姐姐，任由姐姐放任一切。越爱，越恨。终于脱轨。
　　那个男人抱起她，温柔地叫她小小鸟。那个男人让她乖乖读书，不要学姐姐。或许他对别人阴鸷无情。对她，却是极好的。因为她是他最爱的女人的妹妹。姐姐却妒忌了，亲手毁了自己的妹妹。越爱，越恨。

　　“为什么我们三人就走到这一步了？”

　　那看似的浮华，掩盖了所有的苦。
　　偏偏那苦是持续的。
　　浮华是海滩上的沙堡。
　　苦是涨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