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也是学渣》鲸鹿

6、第 6 章

　　“高一年级请注意，每班派三名同学到一楼大厅领取校服。”

　　“高一年级请注意，每班派三名同学到一楼大厅领取校服。”

　　周一早自习，广播中传来教导主任的声音。

　　前排的几个男生一窝蜂地冲出去，光明正大地逃了早自习。后排的因为地理位置不佳，只能默默坐下。

　　“茵茵，你猜我们校服会是什么样的？”颜玥偷偷转过头问舒茵陈。
　　“应该会很丑吧。”舒茵陈说。

　　一中作为全市最好的高中，校服却是最丑的，先不说几十年如一日的肥大样式，胡乱的配色实在是一言难尽。

　　高三的校服是红色的，一眼望去像是熟透了的番茄。而高二的校服是绿色的，单看不算特别丑，但要是两个年级站在一起，绝对会造成强大的视觉冲击。

　　所以，舒茵陈对他们的校服完全不报希望。

　　“以后就不能穿自己的衣服了。”颜玥低头扯了扯自己的T恤。

　　颜玥看起来家庭条件不错，衣柜里满满的衣服，有的牌子舒茵陈认识，在商场专柜看到都绕着走的那种，有的则见都没见过。

　　舒茵陈虽说衣柜里的衣服也不少，可都是某宝的便宜货和商场过季打折的，加一起可能也就值颜玥的一件衣服钱。

　　但这也阻挡不了她对美的热爱，自己的衣服再差，也要比校服好。

　　几个男生很快把校服拿回来了。

　　蓝白色。

　　不好看，但有高二高三的红配绿的对比，还不至于太差。

　　“我们班的尺寸表在谁那里？”一个男生问。

　　“在我这。”夏兀说。

　　“那派派你把校服发下去吧。”男生说。

　　夏兀是薛远的同桌，一个个子不太高微胖的男生，冯建东选他作为班级临时负责人，不出意外班长就是他了。

　　至于派派这个外号，是开学第二天数学课上，课代表代表发作业看到他的名字时，把兀念成了pai。

　　夏兀一时没反应过来是在叫自己，课代表喊了几声后有人提醒，“你个文盲，人家叫夏wu！”

　　冯建东也打趣道，“选你当课代表还真的没错，语文汉字能念成数学符号。”

　　全班哄堂大笑，派派这个外号也就诞生了。

　　夏兀脾气好，知道大家没有恶意也就随他们去了。

　　“念到名字的同学来前面领校服。”夏兀拿着统计表说。

　　舒茵陈身高162，领到的校服是165的。
　　她坚信自己还小，还能长。

　　“把校服都收起来吧，以后你们还得穿三年呢，不差这一会儿，英语书都拿出来，现在开始上课。”

　　年轻的英语老师压制不住少男少女的热情，教室里还是和菜市场一样乱糟糟的。

　　“校服用英语怎么说？有人知道吗？”英语老师问。

　　吵闹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大家乖乖收起校服，拿出课本，然后把头底下，尽可能减少存在感。

　　“乔云阔。”老师敏锐的双眼捕捉到躲在角落中睡觉的少年，“你回答一下。”

　　听到自己的名字，乔云阔惊醒过来，盯着两个黑眼圈站起来，他昨天不知道干嘛了，到教室就开始睡觉，连校服都是肖牧帮他领的。

　　“什么？”乔云阔低头，用口型问舒茵陈。

　　舒茵陈在纸上写出了老师问的问题。

　　“哦，校服的英语……school clothes？”

　　“坐下吧。”老师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只说了句，“以后上课别睡觉。”

　　又问薛远，“薛远，校服用英语怎么说？”

　　“School uniform.”

　　“好，坐下。”

　　“老师来了叫我。”乔云阔对舒茵陈说。还没得到回应，就把书立起来继续睡了。

　　乔云阔一整天状态都不是很好，上课睡觉，下课去个厕所，回来接着睡。

　　“高一年级请注意，各班体育委员到三楼体育教研室开会。”
　　“高一年级请注意，各班体育委员到三楼体育教研室开会。”

　　教导主任的声音今天第二次从广播中传来。

　　五班还没有选班委，自然是没有体育委员，大家把目光集中在临时负责人夏兀身上。

　　夏兀心里苦啊，班里就他一个负责人，班长、团支书、学委开会都要他去，现在又来了体委开会。

　　刚开学事情多，今天他已经去开了两次会，一点儿也不想去第三次。

　　但谁让他一个人代表了整个班委呢？还是不得不去。
　　就在夏兀站起来时，他注意到角落中睡觉的乔云阔。一定是不想开会的欲望太过强烈，乔云阔那么隐蔽的位置都能被他发现。
　　体育课代表，不就是体委吗？

　　“乔云阔去吧。”夏兀说。

　　“对啊，我们班有体委。”
　　“你不说我都忘了。”

　　“体委去开会。”舒茵陈轻拍乔云阔的手臂。

　　被打扰到睡眠的乔云阔很不满，迷茫中带着愤怒，“体委开会关我什么事？”
　　“你不是体育课代表吧。”舒茵陈提醒道。
　　“哦。”乔云阔伸了个懒腰，长长的胳膊碰到了舒茵陈的肩膀，他却和不知道似的，随手在笔记本上扯下一张纸，拿着纸笔不情不愿的走出门。

　　半分钟后他又出现在了教室前门，“去哪开会？”

　　“……三楼体育教研室。”夏兀说。

　　“哦。”乔云阔点点头，离开教室。

　　“为了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建设和谐向上的一中校园，促进班级同学团结互助的美好品德，学校领导经过多次商议……”乔云阔开会回来拿着那张参差不齐的纸一字一板地传达会议精神。

　　“阔哥，说重点啊！”肖牧实在听不下去了。

　　“哦，说重点。”乔云阔打了个哈欠，把纸放下，双手撑在讲桌上，懒懒散散道，“这周三举行拔河比赛，每班十男十女，有意向参赛的下课来我这里报名。”

　　对于刚上高中的孩子们来说，体育活动还是比较吸引人的，有利于同学团结不说，重要的是可以光明正大的逃课了。

　　一下课，不少男男女女把舒茵陈挤开，围绕在乔云阔周围。

　　“去厕所不？”舒茵陈问颜玥。

　　颜玥左手拽着校服袖子，把右手缩进去，在书包里掏出一包东西塞在兜里，“去。”走了两步又突然回身，“乔云阔，把我名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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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是来大姨妈了吗？还要参加？”舒茵陈挽着颜玥的手臂，问道。

　　“没事，周三就差不多好了。”颜玥说，“没有我助阵的话，我还真不放心他们。”

　　舒茵陈掐了掐颜玥的脸，“让我看看你的脸皮又多厚，这话说的像你能一打十一样。”

　　颜玥打掉她的手，“你这细胳膊细腿的小可爱就站在一边给我加油吧。”

　　小可爱心想，姐姐翻墙上树骂人打架的时候你还是个乖宝宝呢。但过了中二期的她不想提当年勇，只说，“好啊，明天我和收废品的大爷借个喇叭，专门给你加油助威。”

　　次日，舒茵陈做拉拉队的梦想碎成泡沫。

　　这天乔云阔眼底的黑眼圈消失了，精神抖擞，翻窗户都不喘了。

　　他对着报名名单研究了一个早自习，男生多出来四人，女生还差一人。

　　男生比较好解决，从这十四人中选择十个身强体壮的就好了，就是女生那边，有些麻烦。

　　一周多的时间，男生之间差不多都已经混熟了，张口闭口兄弟儿子的。而女生，乔云阔连名字都没记全。

　　英语课代表姜暖在领读单词，底下同学漫不经心地拖着长调子跟读，冯建东不知道去哪了，如果他在，一定又会对他们大吼，“都没吃饭啊，大点声！”

　　舒茵陈翻错页的英语书歪歪扭扭地摆在桌上，她单手撑着下巴，嘴巴微张，几乎听不见她的声音。

　　“茵姐？”乔云阔讨好地说。

　　舒茵陈没反应，乔云阔又喊了一声，“茵姐？”

　　“啊？”舒茵陈拍了拍脸颊缓解睡意。

　　“茵姐。”乔云阔狗腿地双手递给她一根棒棒糖。

　　“你逗狗呢？”舒茵陈把棒棒糖扔过去，乔云阔今天这么反常一定憋着什么坏水呢。

　　乔云阔依旧是讨好的笑容，“茵姐，帮个忙。”

　　“什么事？”舒茵陈警觉道。

　　乔云阔说，“拔河比赛女生还差一个人。”

　　“哦，所以呢？”

　　“茵姐愿不愿意……”

　　“不愿意。”乔云阔话还没说完，舒茵陈便毫不犹豫地拒绝。

　　“为什么啊？”乔云阔脸贴在桌子上，水汪汪地大眼睛盯着她。

　　乔云阔的眼睛生的好看，看她的时候眼里像是又星光闪烁，这是舒茵陈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看到星星眼，真好看。

　　好在舒茵陈并没有在星海中迷失，她撸起校服袖子，把手臂伸在他眼前，“你看我这细胳膊，还没绳子粗呢，怎么拔河？我这种柔弱女子还是给你们当啦啦队好了。”

　　宽大的校服衬得舒茵陈的胳膊又白又细，乔云阔感觉自己两只手指就能捏碎，脑海中一副画面不适时的浮现出来。

　　初一的时候，他放学后去镇一初找人，在学校后面看到一个染着黄毛的小混混和一个初中女生堵着一个小丫头，那小丫头个子不高，留着短发，如果不是身上的校服，乔云阔会以为她是小学生。

　　那个女生指着小丫头，乔云阔听不清她说了什么，想来不是什么好听的话，小丫头回怼了两句，黄毛便有了动手的架势。

　　一个男生欺负小丫头算什么本事，乔云阔看不惯，准备去帮帮忙，袖子都撸好了，就看到小丫头一拳打到黄毛的肚子上，然后迅速地把黄毛的手拧到身后，黄毛疼地骂骂咧咧，她又一脚踹在他腿上，直接趴在地上。

　　本来找茬的女生吓得不敢动，只能傻傻的站着。

　　很快一个同样穿着一初校服的女生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放了几句狠话，又在黄毛身上补了两脚，便拉着小丫头走了。

　　等上了初二，一次一初和二初的例行约架，乔云阔再次见到了小丫头，她头发留长了，左侧又几根红色挑染，抱着臂站在一初阵营里，有人叫她茵姐。

　　“傻了？”舒茵陈看到乔云阔发直的眼神，问道。

　　乔云阔坐起来，脑袋往舒茵陈的方向凑，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话说，“茵姐，你还记得你初一时揍的黄毛吗？从那时起，你在我心中就不是柔弱的女子了，拔河这种小事，难不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