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终老温柔》妖树桫椤

6、第六章

　　这两天木离和轩辕倾寒之间怪怪的，或者应该说是轩辕倾寒单方面的感到别扭，木离还是那个样子，该吃吃该喝喝。
　　轩辕倾寒有些想不明白，自从客栈那晚之后木离的态度为什么忽然就变了，淡漠，恭敬，而又疏离。
　　轩辕倾寒本就是不善言辞的性子，内心里哪怕都快哭了，面上却一点也看不出来，可能唯一的变化就是那张面瘫的脸更瘫了而已。
　　凤九和轩辕倾寒汇报情报的时候都快哭了，主子不高兴，浑身自带冰山效应，方圆十里都可以感觉到深深的怨气和寒冷。
　　“太子那边怎么样了？”轩辕倾寒面无表情的盯着凤九，搞得凤九以为自己又做了什么蠢事惹到了自家王爷。
　　“王……咳，王王爷，太太太……”
　　“快说，实在不会说话的话以后就不用说了。”
　　凤九腿一软，差点直接跪下去。
　　挂着两条心酸的面条泪，凤九赶紧道“属下奉王爷命令这两日一直盯着东宫，皇后似乎有些不对劲。”
　　“怎么回事？”
　　“皇后这两日的凤栖宫来了一个男人。”
　　“男人？柳雪盈又想做什么？”
　　“属下不知，目前皇后只是待在凤栖宫，并未有任何动作。”
　　轩辕倾寒摩挲着大拇指上的人血玉扳指：“那个男人长什么样？”
　　“这……那人一直披着一件灰色的斗篷，所以什么都看不到，只是看身形很瘦，而且似乎听他的气息是有病的，并且病的很严重，不过那人给人的感觉不大好，又阴冷又危险。”
　　像凤九这样的暗卫对危险的气息很敏感，毕竟是在暗中保护主子的。若连凤九都觉得危险，那这个人确实不好对付。
　　“太子最近如何？”
　　“太子倒是一如既往，沉迷酒色，只是他身边的那个门客□□不大好对付，那个□□很小心，几乎找不到他的软肋。”凤九猛然道：“对了，还有凌夜辰，朝中大半都是他的幕僚。”
　　轩辕倾寒略一沉思说：“你继续监视东宫与凤栖宫，但不要被发现，尤其是柳雪盈宫中的那个男人还有□□，至于凌夜辰，你先不用管他了。”想了想又道：“不要让木离知道这些事，尤其是有关凌夜辰的，下去吧。”
　　“是，不过王爷，咱们王府是不是快有王妃了，嘿嘿……”凤九边说边挤眉弄眼，看起来贱的惨绝人寰。
　　“你若实在有这个闲工夫，就去刷王府的夜壶吧，一个月怎么样，嗯？”
　　“王爷，属下错了，呜呜呜(┯_┯)”
　　凤九走后，轩辕倾寒站在窗边久久不能回神，脑海里一直回想着凤九口中的那声“王妃”
　　他真的该好好想想他和木离之间了。
　　其实他与木离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丞相府是他见到木离的第一面，在此之前，他也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毒术机关术双绝，是个惊才绝艳的妙人儿，与此伴随的是各种不好的传言：睚眦必报，恶贯满盈，十恶不赦……给生养他的木府上下一百零三口下无解之毒，恩将仇报 ……
　　各种各样的传言接踵而来，是自己心中最为讨厌的存在，若非为了他的才华，自己可能连他的消息都不想听到，自己不会向旁人那般批判他的行为，却也不会对他生出丝毫的好感来。
　　直到在凌夜辰那里见到他的那一刻，那个容貌精致漂亮却满面绝望的人，失去了眼珠的眼眶似乎将毕生的泪都流光了，单薄的身子可以透过云锦华服看到突兀的蝴蝶骨，空荡着的左衣袖使得他只能用右手支撑摇摇欲坠的身体……
　　他就跪在凌夜辰面前，卑微的祈求着那个人哪怕是一丝一毫的怜惜，他也不说话，就静静的跪在那里，用那双黑漆漆的眼眶遥视凌夜辰所在的方向。
　　他那时才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他知道了他为了救凌夜辰把自己做成了药人，为此折了一双腿，每逢月圆之夜便要忍受蚀骨噬心，万蚁啃噬之痛；
　　知道他为了偿还凌夜辰救他的恩情，把自己的眼睛给了凌夜辰，那一双明目最后只剩下了两个黑漆漆的眼眶，有人传言他的那一双眼睛举世无双，真真是漂亮到了极致，可惜……没了；
　　知道他为了凌夜辰断了一臂，就因为为凌夜辰挡了刺客的一刀，一个机关术师，断了手臂此生就毁了……
　　那些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忽然就让他忍不住的心疼了，所以那一天他不惜面临与凌夜辰对抗的风险站出来为那个眉眼漂亮却满面绝望的青年说了话：“无论如何，此时此刻他是你的救命恩人。”

　　“凌大人，他为了救你把自己做成了药人，每月的月圆之夜便要忍受噬骨噬心，万蚁啃噬之痛，还为此折了一双腿，你难道是要恩将仇报吗？”
　　可直到最后，他依然没保住他。
　　凌夜辰说着剜人心的话：“他因为自己内心的怨恨，居然给他自己的亲人，木家上下一百零三口下无解之毒，他救人是应该的。”
　　不，不要再说了……
　　“我若不服毒，他怎么可能会想办法解毒，所以这是他应该偿还的。”
　　别说了，别说了……
　　“即使木家从前对他不好，他也不应该草菅一百零三口人命。”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闭嘴，闭嘴……
　　他说；“木离十恶不赦，恶贯满盈，草菅人命，他该死，我只是将他永生囚禁，以是对他最大的恩赐。”
　　不要说了，不要……
　　“把木离给我押入死牢，此一生，不得释放。”
　　他眼睁睁看着青年越发绝望的脸，最后面无表情，无喜无悲，哀莫大于心死，那个青年活不长了，他知道的，那个青年活不长了……
　　自己是后来回去才让凤九查到有关木离的消息的，才知道那些传言有多不可信――
　　那个传闻中生养他的木家简直就是人面兽心的畜牲，他们母子在府中过的并不好，就连府中的下人也可以随意的欺辱他们母子，吃不饱，穿不暖，或许这些都不是木离堕入深渊的原因，真正让木离绝望的是木府害死了他的母亲，那个曾经名动京城，色艺双绝的女子。
　　他是听过木离母亲的大名的，当初京城最著名的花魁红袖，一曲琵琶引无数王侯将相挥洒千金，当初的琵琶仙子却嫁了一个小小的江湖剑客，无数人唏嘘不已，没想到那个男人娶了红袖生下木离之后就失踪了，把木离母子留在吃人不吐骨头的木府，红袖的那副容貌终究是害了自己，被善妒的木府大夫人找人凌辱致死，最后只落得一个曝尸荒野，野狗啃食的下场，徒留当年只有十岁的小小少年在吃人不吐骨头的木府苦苦挣扎。被人当狗骑，两三天吃不上一顿饭，连个木府的奴才都可以随意欺辱……这还只是冰山一角，直到木离十三岁那年彻底从木府消失，十九岁惊艳归来，谁也不知道这六年里木离究竟去了哪儿，只知京城从那时起多了一个毒术与机关术双绝的少年天才……
　　木离这些天对他愈发的疏远恭敬，他面上不显，心里却异常烦躁，这是不对的，也愈发让他证实了心里的猜想――他是对木离有好感的的，不，不对，或许是喜欢，很深很深的喜欢……是初见他时的惊鸿一瞥，是之后所见的些许心疼，亦或者是现在的朝夕相处，即使他与木离之间认识的时间不算长，但他想，他是喜欢木离的，很喜欢很喜欢……
　　他会在见到他的时候心跳加快，见不到他的时候会发了疯似的想他，他受一点点委屈自己都心疼的不得了，想看他笑，看他的如花笑靥……
　　这世间的情就是这么神奇，会让一个冷心冷情的人动心又动情，像极了炎炎夏日中的酸梅汤，其中的酸甜苦楚，个中滋味也只能自己品尝，却又心甘情愿，毫无怨言。
　　若是以前有人说自己会爱上一个人，自己一定会嘲笑他，如今确是自己入了这名为爱情的沼泽地，深陷其中，无法逃脱……
　　再等等，再等等……
　　等到时机合适自己就去向阿离表明心意，到那时，木离一定是轩辕倾寒的，也只能是轩辕倾寒的。
　　再等等，左右自己有足够的耐心，就可以收网了……
　　木离，你只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