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欢歌》南山小栈

8、第八章

　　“哥哥，你也偏向易姐姐了，哼，你们全都这样。”林佩秀心里更不舒服了，现在连哥哥也倒向易姐姐那边了。
　　“哈哈，好了好了，就别再取笑秀儿了，不然要把我们全都恼上，小姑娘家家的，皮薄。”最终林知县发了话，林佩秀的脸羞红了，不再说话，默默的端起了酒杯，小酌了一口。
　　“林伯父，林姨，趁着今夜月色上佳，歌儿敬你们一杯，感激的话就不说了，说多了，你们听着也觉得烦。歌儿记在心里，以后总有一天要报答的，在这里歌儿先喝了。”说毕江亦歌端起了酒杯喝了口。
　　“傻孩子，还说这么见外的话，你这样是不把我们当亲人了，嗯？以后可不许再说了啊。不然我和你林伯父是要生气的。”林夫人道，从来了林府，江亦歌处处小心谨慎，林夫人多次提过，让江亦歌放开点，但是放开没两天，江亦歌又恢复原样，林夫人也不知道该如何讲，索性就随她去了。
　　“是。”江亦歌道。
　　“就是就是，易姐姐总是这样，父亲母亲和哥哥都是极好的人，平时太过小心多累啊，易姐姐要像我这样才好啊，多笑一笑，随性一些。嘻嘻，反正犯错了被训两句就好了，也没什么。”林佩秀道，她平常就是这样，没有过什么大错，就算有，林知县与林夫人不过说几句而已。就像刚刚，被林知县说，还没多久，又开始嬉皮笑脸。
　　众人听着，林佩秀的话，又止不住的笑了。就这样，热热闹闹的，众人喝着桂花酿，吃着月饼，说笑说笑，月上中天才散去。各自回各自的院子。
　　林佩秀与江亦歌的住处不远，江亦歌回去要路过林佩秀的院子，林佩秀有些醉了，缠着哥哥送自己回去。林知县与林夫人看着淘气的女儿，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便让林璋玉送妹妹回去，顺带把江亦歌也送去。实则江亦歌喝的也有些大，头有点晕，现在让碧荷赶过来有些晚，指不定她自己和林佩秀的侍女去哪儿了呢。就跟着林璋玉与林佩秀一同回去了。林家兄妹走在前面，江亦歌跟在后面。
　　“哥哥，今年中秋你可有带东西给我。”林璋玉扶着歪歪倒倒的林佩秀，她可没忘呢，林璋玉每年中秋都会从书院那边带东西回来的，家里父亲母亲和自己都会有的。
　　“嗯，带了，在我书房里。现下太晚，明日给你。”林璋玉确实带了，只是今年多了一个人，多买了些，两个人的不好带，便留在了书房没拿出来。
　　“那你不能骗我，嘿嘿，要是不给，那我就去你房里找。”林佩秀暗笑道，哥哥后日就要回书院，明日不给，就要等下次哥哥休沐了，要等很久的呢，她才等不及。
　　“不骗你不骗你。”林璋玉在前面扶着林佩秀，还时刻不停地看着后头的江亦歌，江亦歌有些晃，在后头慢慢的走着。林璋玉不放心的对着江亦歌叮嘱道：“表妹，你小心点，天不甚亮，可莫要摔倒了。”林璋玉想要伸手去扶，但这边又顾及着林佩秀，又顾及着男女大防，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
　　“嗯，我没事，表哥莫要担心。”江亦歌强撑着道，晃来晃去的，没事才怪。
　　然后江亦歌好像听到了若有若无的叹气声，不太真切，又像是幻听。三人一直向前走，不大一会儿，将林佩秀送回院子，江亦歌林璋玉两人向更远处走。
　　在羊肠小道上，江亦歌不知是踢到了石子还是如何，踉跄了一下，惊呼一声：“啊！”随后整个人向前冲去。
　　“小心。”林璋玉手疾眼快的拉住在前面的江亦歌。
　　随即江亦歌整个人被拉到林璋玉的怀里，顿时江亦歌楞了一下，整个人还有些懵，回想到刚刚发生的事，发现自己在林璋玉的怀里，顿时酒有些清醒，羞红了脸，立刻后退一步，福了福身道：“多谢表哥。”
　　“表妹不用客气。”林璋玉也有些尴尬，不自然的将握成拳头的手放到唇角嘘咳了两声。
　　然后两人继续向前走，期间两人之间有些微妙，林璋玉想开口讲话，但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江亦歌还在为刚刚的事自责，都没开口，直到两人到了江亦歌住处的门口。
　　江亦歌在院内，林璋玉站在院外，之间隔着一道门槛，林璋玉看着江亦歌道：“表妹，今夜你喝醉了，好好休息吧，明日我再过来。”
　　“表哥也是。”江亦歌还是有些不太自然，不敢直视林璋玉，微微低着头答道。
　　说罢江亦歌关起了院门，看着门缝越来越小，直到门全部关上，林璋玉在院门外站了会儿，一阵风吹过，林璋玉打了个寒颤，转身回房。
　　林璋玉回房之后有些睡不着，一直在想着在路上发生的事，少女那柔软的触感，是他以前从未接触过的，有些惊奇，更多的是一些旖旎的心思。前面十几年，很少接触女孩子，家中亲戚也甚少，往来的并不多，江亦歌算是林璋玉认识的唯一一个较为亲密的女孩。
　　古人言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林璋玉以前是有些信的，中了举人，中了进士，进入仕途，报效国家，有权有势似乎就能得到一切。但回想起江亦歌那精致的脸庞，柔柔的声音，进退有度知书达理，还懂些琴棋书画，似乎就是书中的颜如玉，若是再来一场话本中的一场红袖添香岂不妙哉。
　　书院里也不乏成了亲的同窗，每每夜晚睡前谈到自家娘子，俱是思念，尤其是休沐回家，更是早早就走，而有几个在勾栏院中混过的，谈起女人也是荤素不忌。
　　林璋玉对此是不闻不问的，以前想着的是到了弱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家中母亲定会挑一家门当户对之女，打听打听对方的品性，若是符合要求，双方父母都同意，便定下来，上女方家里提亲，然后成婚，无论喜不喜爱女孩，这辈子自是要同她一起过的。相敬如宾也好，举案齐眉也罢，都是她。
　　但是今晚，好像不一样了，若是女孩像是江亦歌那样的，贤惠又持家，如同母亲，可以替父亲解决后顾之忧，还能像话本中的那般可夜话，那该多好。
　　这一夜，有什么东西在林璋玉心里生根发芽，突然，林璋玉很期待明日里见到江亦歌的场景，又想着自己给她买的礼物，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又怕江亦歌不喜欢。若是不喜，江亦歌也定不会说，还是会笑吟吟的收下。林璋玉有些患得患失，就带着这样的心情，林璋玉有些盼望明天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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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晌午。
　　今天的太阳很大，但对八月的天来讲，早已不再炽烈，此时江亦歌正在院子里给花儿培土。
　　林璋玉进到院子里看到的就是用头巾包着头发，身着印着绿竹白底的褙子，淡绿色百褶裙的女孩弯着腰正在给花儿培土的一幅场景，太阳洒在女孩的身上。
　　林璋玉不曾想到江亦歌竟还有这样的爱好，对泥泞的土地不仅不嫌弃，还会亲自下地养花。
　　“表妹。”林璋玉向前走去，站在花圃外，对着江亦歌喊道。
　　“表哥，你如何这时候来了。”江亦歌听见林璋玉喊她，连忙回头，心里还奇怪怎么这时候来。以前休沐他也是在书房里，只有用膳的时候会出来，很少会出房门。
　　林璋玉看着江亦歌的脸，额头上还微微有些汗珠，在阳光下显得晶莹。双颊带着胭脂色的粉红，还微微有些喘气。道：“昨日中秋，给表妹带了点小东西，忘了给你，今日送来。”林璋玉把手上包成一个方形的包裹的东西给江亦歌看。
　　“这如何使得，表哥有心了。”江亦歌看着林璋玉拿出的东西，走上来，站到林璋玉的对面，想用手接，伸出来发现手上沾了些泥土，在不好意思的又收了回去，朝屋里喊道：“碧荷，你可在里面，出来罢，给表哥上茶。”后又指着院门右边树下的桌凳对林璋玉道，“表哥，那树下有石桌石凳，你先坐会儿，我身上脏，待我去洗漱一番，随后就来。”
　　“好。”林璋玉答道。
　　随后江亦歌步伐匆匆的进了里屋，不一会儿，碧荷便出来了，手里还端着茶壶和茶杯，摆在石桌上，替林璋玉倒上：“表少爷请喝茶。”
　　“有劳了。”林璋玉对着江亦歌道。“表妹平日里还喜爱这些花花草草的吗？”
　　“是，小姐自小喜欢种花。”碧荷答道，在京城的时候，才五岁吧，江亦歌就开始种了，那时候，拿着小锄头在地里一蹲就能蹲上一两个时辰。
　　“嗯，那还做些什么消遣呢。”林璋玉好奇。
　　“回表少爷，小姐平常就练字，种花，绣女红。”碧荷觉得奇怪，怎么表少爷突然问起这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