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欢歌》南山小栈

51、第五十一章

　　徐文穿着一身大红的喜服，来接碧荷，媒婆背着碧荷上了花轿，江亦歌林佩秀孙妈妈等人送着她们到了门口，炮竹被点着，噼里啪啦的响着，江亦歌留下林佩秀与李妈妈用了午饭两人就回了林府。
　　江亦歌一人在房中坐了一个下午，什么都没做，恍恍惚惚的，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碧荷，天黑了，将灯点上吧。”江亦歌习惯性的喊道。
　　过了一会儿也不见有人来，江亦歌自言自语道：“瞧我，碧荷都不在了，还是自己点灯吧。”声音有一丝落寞。
　　江亦歌将案台上的灯点亮，案台上还是前日练的字，只练了一半。
　　小桃敲门进来道：“小姐，饭做好了，现在下楼吗？”
　　“下去吧。”
　　到了楼下，桌上只有几盘菜和一副碗筷，现在吃饭都只有江亦歌一人了。
　　第二日江亦歌心情更加郁结，孙妈妈每日的忙着，小桃比刚来时要开朗些，但不善言辞，很少主动与江亦歌说话，江亦歌练字都练得没有心情，看书也看不下去，不知道该如何打发时间，想到林夫人之前带自己去祈福的寺庙，就想出去散散心，收拾些途中要用的东西，带着小桃就出去了，此前都是林夫人带着坐马车去的，半日就可来回，现在江亦歌自己没有马车，只能走过去，好在寺庙不远，走过去一日也能来回。
　　江亦歌平日不怎么出门，没走多久便累的气喘吁吁，小桃精力充沛，许是出门心情变好，一路上蹦蹦跳跳的，也不觉得累。
　　走了半日到了寺庙，今日不是初一十五，庙中人不多，上完香又在庙中歇了会儿，就回去了。
　　走在半路上突然下起了雨，这夏日多雷阵雨，趁着这雨还没下大，江亦歌与小桃两人见路边有个亭子，跑了进去。
　　两人刚一进去雨就下大了，就像天倾了下来一般，乌黑乌黑的，马路路变得泥泞。远处有一个青色的身影，撑着把油纸伞缓缓向这边靠近，等走的近了，才瞧清楚，那人身上背着一个药箱，一个人，风吹过，带起衣袖，束在后面的青色发带也随之飘起，冷冷清清。
　　等那人进了亭子，收了伞，江亦歌便撞进了一双银色的眸子里。
　　“江小姐也在这里？”易大夫惊讶道。
　　“嗯，今日去庙里上香，回去的途中下了雨，见这里有个亭子便来躲雨，易大夫是又出诊了吗？”
　　“一个病人，他不方便出门，只好自己过去了。”林璋玉淡淡道。
　　“易大夫是经常出诊吗，似乎常能看见易大夫在外面奔波。”
　　“也不是，隔上两三天便出诊一回，若是日日出诊，医馆倒是无人坐诊了。”
　　“这般频繁出诊，倒是辛苦易大夫了。”
　　“无所谓辛苦不辛苦，救死扶伤职责所在罢了。”
　　此时又刮起了一阵风，外面的雨水飘了进来，易大夫站在的地方容易被雨淋着，里边站着江亦歌与小桃两人，易大夫恪守男女礼仪之别，离两人远远地。
　　江亦歌见雨水都飘到易大夫身上，道：“易大夫往里站些吧，衣裳都要湿透了。”
　　易大夫闻言往里走了几步，瞧见了江亦歌身边的小丫头，想来是伺候她的，昨日碧荷成亲，迎亲的队伍路过医馆，他也瞧见了，医馆里那几个人也在一旁说道这件事，他也知道点，遂道：“碧荷姑娘昨日大喜，医馆也闲不下来，还未曾登门道喜，实在抱歉。”
　　“易大夫有心了，碧荷一心从简，不愿大操大办，我们也就未与他人说过，易大夫竟知晓。”虽然在这里熟识的人不多，但林府的那些人都是认识的，且还有邻里，也能摆上几桌，只是也不知碧荷是什么心思，不愿办，只道太麻烦。
　　“迎亲时路过医馆，瞧见了，还请江小姐替在下恭喜碧荷姑娘，祝他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易大夫的话，定当转达。”
　　“小姐，这易大夫是谁？”小桃在后面扯了扯江亦歌的袖子轻声问道，她还从未见过这人，看起来似乎与小姐相熟，只是这眼睛竟这般颜色，她还从未见过，稀奇的很。
　　“易大夫是我们的邻居，就住在我们家隔壁，你出门的少，倒是没怎么见过，平日里他都在医馆忙着。”江亦歌解释道，“小桃，和易大夫打个招呼。”
　　小桃怯怯的上前，行礼道：“易大夫。”
　　“小桃姑娘有礼了。”易大夫微笑回礼。
　　小桃不再言语，只是往后退了几步，站到了江亦歌身后，又伸出头来偷偷打量着易大夫。
　　“小桃这孩子有些怕生，见到生人就这般，易大夫莫要见怪。”与小桃相处这么久，江亦歌多多少少也知道些她的性子，腼腆的很，虽有母亲在，但仍是有些拘谨，见到生人，能躲就躲，不能躲也尽量少说话。
　　“怎会，小孩子怕生，人之常情，看起来倒是文静乖巧。”作为大夫，也给不少的孩子看过病，像小桃这样的女孩也接触过，自是理解。
　　听见易大夫夸自己，小桃羞红了脸将头缩到江亦歌身后。很少有人夸自己，映像里这是第一次自己记得的，心里暗自高兴。只是小桃年纪小，并不知这是客套话。
　　小桃不明白，江亦歌倒是知道的，礼貌性的笑了笑。
　　雨下了许久还没停，倒是越下越大，三人在亭子里面出不去，江亦歌与易大夫间或的说说话，聊了聊些无关紧要的，倒是不那么沉闷。
　　只是雨一直不停，江亦歌与小桃两人没带伞出门，斗笠更是不曾有，天慢慢的阴沉下去，雨再不停，两人今晚只能在这亭子中了，还不知何时才能回去，江亦歌与小桃两人有些着急。
　　易大夫看出了两人的难处，出于道义伸出援手道：“这雨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了，天也快黑了，我这里有把伞，若是不嫌弃江小姐先用着罢，你们先回去。”
　　“这怎么好意思，我们拿走了，易大夫怎么回去。”见易大夫愿意借伞，能回去江亦歌自是欢喜，只是惯性使然，江亦歌推辞。
　　“我等雨停了再走，你们两个姑娘家若是一直在这里，只恐会有危险，我这里有伞，就先回去，不然等会儿天就黑了，这里离家可不近，还是赶紧走吧。”易大夫将手中的伞递给了江亦歌。
　　“既如此，就多些易大夫了。”江亦歌也不在推辞，拿过伞，对着小桃说：“小桃，我们先回去吧。”
　　小桃立即到江亦歌身边，两人走了出去，出了亭子，江亦歌又停下来，回头对着易大夫道：“易大夫自己也要小心些。”
　　易大夫点点头，表示知晓，道：“不必担心，你们先走吧。”
　　好在是在回来的途中下的雨，回去的路总觉得比来时的路更短些，两人急着回家，脚步加快了许些，总算是在天黑透之前赶到了家。
　　孙妈妈在家里急的团团转，这天都黑了还不见两人回来，生怕出了什么事儿，想出门去找又怕到时候两人回来时自己不在，急的都火烧眉毛了，好在两人最后都平安回来。
　　“谢天谢地你们回来了。”孙妈妈松了口气道，“我烧了热水，小姐先去洗个澡，换身衣裳吧。”
　　江亦歌点点头，孙妈妈备好热水与要换洗的衣裳，江亦歌进了净房，以前还有碧荷伺候着，此番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孙妈妈也不忘催促着小桃也去洗澡。
　　大概一炷香的功夫，江亦歌才慢悠悠的从净房出来，将头也洗了。
　　孙妈妈见江亦歌出来，在擦拭头发，端来一碗汤道：“小姐，这是我熬的姜汤，喝一碗驱驱寒。”
　　“多谢孙妈妈。”江亦歌接过碗一看，竟是红的。
　　孙妈妈搓搓手道：“小姐喜甜，我就在里面加了点红糖，解解味。”
　　江亦歌闻言，将姜汤喝了下去。
　　又特地让小桃去看看易大夫是否回来了，小桃回来说还未回来，江亦歌让小桃将门打开，时刻关注是否有人路过门口，易大夫不论是出门还是回来，必要路过江亦歌住处。
　　易大夫将伞借给了江亦歌，还不知道易大夫现在如何，江亦歌内心有愧。
　　用了晚饭后，雨渐渐小了，只是还未曾停，江亦歌在厅中坐着，没看到易大夫回来心中有些不安。
　　忽见一个黑影路过，带着斗笠，穿着蓑衣，看身形隐隐约约的可辨出是易大夫，又不大确定，江亦歌立即撑着伞跑出去，见有人在开隔壁的门，江亦歌试探的问道：“是易大夫吗？”
　　“是，江小姐，还没休息？”易大夫转过身来，只见江亦歌撑着伞，披着发站在门口，门口的灯笼点着，将江亦歌的衣裳都映的通红，显得十分温婉。
　　“没，易大夫家中无人，想来既无热水也无热茶，雨下得大可有淋湿，要不先来我家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孙妈妈熬了姜汤，易大夫可要喝点驱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