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离》终慕名

50、发泄

　　天将亮，万籁俱寂，窗外还灰蒙蒙的一片，隋执站在阳台上，薄唇紧抿，拨了电话后举到耳边，听着电话待接的声音，剑眉星目，凝视着屋里沉睡的宋离默。直到那头接过电话才转过身，压低了声音：“苏程。”
　　这是苏程这么多年第一次听隋执用这样严肃又危险的声音叫他，他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为什么给我打电话。”
　　隋执冷笑了一声，似乎在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怒气，然后说道：“你只想一想，如果换成是我把程杨祎给送走，你会怎样，嗯？”
　　不再等苏程回话，隋执挂断了，不过苏程知道隋执肯和他挑明就表示不会再计较，这也是告诉他们，宋离默已经落进去了。
　　苏程扭回头才看见程杨祎，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看他的样子苏程知道他已经明了了。他就那么安静地站着，身影单薄而修长，黑色的眸子望向夜空，苏程走到他身边，从背后拥着他，难得程杨祎没有抗拒，于是他也不说话，一起享受一下这难得的静谧......
　　......
　　宋离默醒来时天色已经昏黄，残阳西斜，她有些朦胧地转了转眼珠，守在床边的中年妇人笑：“离默小姐醒啦。”说着就笑着走出去。宋离默混沌的大脑这才清醒了过来，自己竟受了屈辱，夜里一遍又一遍的折磨，自己无数次的求饶，这一切的一切都使她开始失去理智，急于想要发泄情绪，这间屋里摆放的所有物品，每一张家具---尤其是身下这张床！都让她厌恶至极！
　　宋离默一秒都不想在着这肮脏的床上躺着，可事实是她连从床上坐起来都困难，腰上的酸痛感使她无法直起身子。待终于艰难坐起又挪到床边时，试着慢慢站起来，小腿才刚使力就一酸软，她直接跌坐在地上，急促地喘着气，额头上还有一层薄汗。
　　隋执听到佣人的告知时正在煮粥，吩咐她待粥熟后即盛好拿上来，洗了手就急匆匆赶了上来，进门就看见她挣扎着从地板上起来。隋执大步走过来，将地上的小姑娘抱了起来，宋离默看见他就气急攻心，疯了一样的挣扎：“你给我滚！我不想看见你！”声音喑哑，反抗着的手推搡着，挣扎间狠狠打到了隋执脸上，被指甲划过的侧脸上一道清晰的血痕显现出来，宋离默指甲缝里还带着皮肉。
　　隋执挨了一巴掌也不做声，只步伐稳健地把她放在了床上。宋离默看着他略有红肿的右脸，还有些后怕心虚，不敢再多做反抗，经过夜里一番，她也着实没有了力气。
　　隋执对她倒是不记打的性子，给宋离默掖了被子，又把她散乱的头发一缕一缕的整理好，然后在鬓角边亲了一口，宋离默意欲再打他的双手被紧握着，没法反抗，只能用眼神狠狠剜了他一眼。
　　“先生，我给您送粥。”有人敲门并请示道，隋执去门口接了，端着到床边，把粥放在床头，“姑娘，起来吃点粥，对身体好的。”
　　宋离默简直恨死他，怎会如他意，她挣扎着想要把那碗摔了，隋执只一只手按住她：“我知道是苏程他们。”
　　宋离默知道他是在威胁，既然什么都已挑破，她也不再掩饰，冷哼一声，讥笑看他：“苏程是你朋友，你还会伤害他不成？”
　　隋执也不否认，他拿起碗，用勺子搅着：“我对程杨祎可没有什么兄弟情谊。”
　　宋离默有了一丝慌乱：“苏程不会允许你对他不利的！”
　　他却只是笑笑，那笑容让宋离默有莫名的恐慌，她紧紧盯着对方，想从他脸上找出他在撒谎的破绽，最终却无果。
　　隋执把粥放在嘴边吹了吹，送到宋离默嘴边，宋离默不张嘴他也不恼，只是看着她。宋离默知道他在逼自己妥协，却又不敢赌，最后终于放弃了抵抗，默默张嘴喝下。隋执这才露出一点笑模样，一勺一勺喂着，侧脸上的血已经凝固，显得有些狼狈且滑稽。
　　宋离默在床上几乎待了三天才恢复过来力气，她下床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问佣人拿了剪刀，然后一下一下把隋执的床单，被子以及床垫都剪得伤痕累累，直到再见不得人为止，佣人听见动静赶上来，却也不敢拦她，只赶紧给隋执去了电话。
　　宋离默的怒火发泄的很好，但还是觉得不够解气，又摔了屋子里的花瓶，把窗帘撕扯了下来，拿椅子砸了浴室里的镜子，瓶瓶罐罐的都摔碎，很多小碎片扎进了她的身上都毫不知觉，直到筋疲力尽才慢慢滑到地上。大多时间，暴力发泄的结果都不尽人意，它只会带来更多的空虚感和迷茫，宋离默无力地将头困于两臂之间，开始呜咽起来，像一只受伤的小兽。
　　过了很长时间，她半梦半醒间感觉到人的脚步声，抬起头看见隋执蹲在她脚边。宋离默脸上还挂着两行泪珠，脑袋不是很清晰，又或者怒火已经发泄得差不多了，她没有再对隋执产生什么攻击的行为，任由那人怜惜地将自己小心抱起，又找来了药箱，一点一点给她清理伤口...宋离默到最后疼得受不了就咬着隋执的手臂，他也不躲，任凭被尖牙咬得破皮流血，看到他的行为宋离默就松了口，之后尽管疼得发抖也没有再咬他。
　　整理好一切已经是半夜了，隋执拥着宋离默躺在床上，宋离默把隋执的房间破坏得很彻底，好在隋执也不准备再和她住在那个有着不好回忆的房间。宋离默爆发后安静了许多，被隋执抱着也难得的没有再挣扎，像一只猫咪似的慢慢瞌上了眼睛，沉入梦中。
　　第二天宋离默就开始回归校园生活，可是她很快发现，一旦她有想要坐车逃离的想法，隋执总是会恰好给她电话‘提醒’，这让她很是困惑，不过时间一长宋离默就知道肯定是有人在跟踪自己，但知道归知道，她却又无可奈何。
　　周六早上宋离默打电话给上一届一个学长，咨询关于考研考博的事，可无论是对方提供给她哪种选择，她总是觉得不太满意，之后看了时间，和学长道谢后挂断电话，她准备再上网搜一搜，转身才看见隋执在身后站着。宋离默显然受了惊，颤了一下，回过神后直接绕过那人要走，却被拉住了胳膊：“姑娘，你不如选择保研。”
　　宋离默扭过头以一种‘多管闲事’的眼神看他，隋执倒也不介意，只说道：“其实很简单，这件事没有最大利益化，只看你所求，你的意向是教书而非科研探究，读硕士即可，直博时间久，你心不在此，就会逐渐失去耐心...”
　　宋离默挣开了手臂，剜了他一眼，忿忿出门，不过第二日宋离默报给导员的结果确实是保研，隋执知道后只浅浅勾了嘴角，似乎并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