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之余生十二弦》秋风倦客

17、第十六章 凌虚离鞘

　　门先被扣了三下，顿了顿，又有人扣了两下。
　　“是他们回来了。”赤练极为欢欣，冲上去开了门。见卫庄扶着张良进来，众人纷纷站起，叫着子房先生，担忧之情溢于言表。张良虽然一身沾湿，神气却还活泼得很：“让诸位费心了。”卫庄还是没什么表情：“你先去把衣服换了。”张良嗯了一声，随即去了里间。众人发现张良穿的是一身青衣，并非是平日月白色的儒衫。
　　旁人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只有姬揽怔住了。现在的模样多么像当年啊！发若流泉，青衫飘曳，虽然满腹坏水，眉眼间却是一派天真无忧，笑得明媚动人，将自己坑得惨不忍睹。可惜，他就是恨不起来这个人，反而格外惦念。
　　大家只等了一会儿，张良就换好出来了。浸在秋水寒气中约莫一个时辰，他其实感觉不太好。但这种时候，实在不该让同伴担心。
　　等到他出来后，盗跖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最先发问：“子房，你怎么知道墨玉麒麟会潜在水中换你？我们没想到嬴政也在，都已经打算撤退了。”
　　“卫庄兄没有和你们说？”
　　盗跖嗤笑道：“人家流沙老大怎么会纡尊降贵，和我们说废话？”
　　眼看着赤练似乎要站起来说什么，张良赶忙解释：“其实也没有什么。如果不打算救我，卫庄兄定然会将凌虚留下。而今天撤退时，卫庄兄却将凌虚带走了。”
　　“可是，那也没有表示墨玉麒麟会藏在水里啊！”盗跖还是不明白。其余人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对啊，子房又是怎么知道的？”
　　“卫庄兄拿走了凌虚，这就表明他一定会救我的。剩下的，就该我自己想了。”
　　盗跖摸着下巴想了想，连连摇头：“假如今天要救的是别人，那根本就不会成功了。流沙这种救人的办法，实在是匪夷所思。”
　　“救笨蛋自然有救笨蛋的法子。至于到底会不会救，那是另一回事。”赤练双手抱肩，对盗跖的话嗤之以鼻。随后又是这样一番场景，墨家指责流沙冷血无情为虎作伥心狠手辣十恶不赦，流沙嘲讽墨家胡乱心软带累别人没本事不干事，尤其数赤练雪女两个针锋相对寸步不让。张良一看到这种情况就头疼：“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这里吵架！下一步打算做什么？是回桑海，还是先杀掉他？”
　　“他”指的是谁，众人心知肚明，纷纷摇头：“这里是咸阳，集结了帝国一半多的高手，光凭我们几个根本不能成事。何况，经过今天这件事情后，我们恐怕也找不到机会了。”
　　“那我们现在就走。真没想到，他回宫时候还记挂着我的剑鞘。”凌虚虽在这里，剑鞘却还在宫中。张良叹着气，只能将其收进普通的剑囊里。
　　“现在？”
　　张良仔细回忆着咸阳城的格局：“明天早上估计就要全城戒严了。不如趁现在越城而出。我记得，城北的守卫最少，但城南最好走。”他没有说的是，嬴政这个时候应该在担心“张良”的身体，目前还想不到他们，等“张良”略微好转了些，嬴政就要来收拾他们了。说着，他将目光转向了卫庄。
　　“你现在的状况，还能越城吗？”卫庄一路半扶半拖地将他带回来，知道他现在的身体实在算不得好。张良摇了摇头：“留在这里，我只会更不好。还是赶紧离开为妙。至于麟儿，我自有办法让嬴政将他放回。”

　　帝王寝殿中灯火一夜未灭。嬴政处理着奏章，心中还是烦躁不已。太医说，子房先生中的毒虽然不严重，但是十分难解，而且他身体本就不好，落了水，现在还有些发烧，恐怕要昏睡了十来天，要想完全好，得等到一个月后。
　　嬴政现在觉得，张良或许并不是真的要寻死，只是故意糟蹋身体，好让自己不忍心碰他。除了叹气，也没有任何办法。罢了罢了，迟早有一天，他会完全懂自己，完全归心的。
　　他不知道，躺在他卧榻上的人并没有昏迷。墨玉麒麟变化万端，弄出个昏睡中毒发烧的脉象又有何难？
　　子房啊子房，你定然有办法在一个月内救我回去，对不对？若是这皇帝发现我不是你，我可就惨了。墨玉麒麟心中哀叹，隐约察觉皇帝似乎朝这边看来，赶忙调整作最自然的状态，以防被看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