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有玄武，南方有朱雀》沙少

13、俞家兄弟虐恋情深

　　一个人对另一个的爱，从来都不是无缘无故的。俞北玄的弟控养成，也不是一生下来就有的。哥哥宠弟弟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是，俞北玄与他弟弟的兄弟情深竟像是一段孽缘，开始时是好的，但越往后走恨对方的越多。

　　好像俞北玄的每一段感情，都开始于他对别人的伤害。说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又不对，那是受害者对加害者的变态依恋情感。说他是抖S，那也不是，他总是在开始的时候虐别人，后来反过来被别人虐，自己还舔着脸的死缠烂打。那他可能是个抖M，而且只从属于他施虐过的对象，可以说他是一个变态抖M了，或者说逆向型抖M。

　　这件事情，还得从他们小时候说起。俞北玄是比小武早出生十秒的哥哥，打小起也长得比小武强壮些，两人虽是同胞，但看上去竟像是差了三岁。小武还是个小豆丁的时候，俞北玄已经能脚踩溜冰鞋到处乱跑了。

　　俗话说三岁一代沟，那个时候俞北玄和小武是有代沟的。年幼的都喜欢跟在年长的屁股后头，那个时候小武也老爱粘在俞北玄屁股后头。在没有其他玩伴加入之前，家里这两个孩子是很和谐的，虽然每天在俞家的大别墅里能把脚印都踩到天花板上去了，但终归是孩子间的小打小闹，俞家老爷子也爱让他们这么闹腾，觉得男孩子嘛，就是要在打架堆里长大才好，别像老三在姐妹堆里长大，都养成了什么对女人上瘾的坏毛病。

　　那个时候，俞北玄和小武老爱玩奥特曼打怪兽的过家家游戏。俞北玄总是英勇无比的奥特曼，小武总是那个被打败且丑陋无比的怪兽。俞北玄爱扮英雄可以理解，但小武对这样不公平的角色分配也毫无怨言，也许他觉得，英雄就该是玄哥那样的。

　　后来一年冬天，俞北玄和小武的大哥东白回来过寒假。东白的妈妈俞芳远嫁到北方，难得回家过年一次，全家都热情款待他们。东白比俞北玄和小武年长8岁，那个时候俨然已是懂事的大哥哥了，再说了东白随他爸的身材，还未成年就冲到了1米8的身高。俞北玄立马从以前的家老大，变成了东白的跟班，天天围在东白身边，大白哥，大白哥的叫。东白性格温和善良，也随他跟着，满足他拥有大哥保护的欲望。

　　但是这家里的人一多了，存在感低的孩子就容易被忽视。小武就是这样的孩子。

　　家里大人忙着侃大山吹牛逼，没空照顾他。照理说，他也应该成天跟在东白的后面，当个小小跟班。但这孩子就是有点死心眼，认了一个大哥，就很难认别的大哥了。他见自己的大哥俞北玄被别人抢了去，不理他了，心里恨恨的。他恨的不是抛下他的俞北玄，而是抢走俞北玄的东白。你说这孩子想法怎么就这么别扭呢，明明不好在先的是俞北玄，你怎么仇恨转移了呢？

　　因为他知道，他不能把气撒在大哥俞北玄身上，他还指望大哥能正眼瞧他一下呢。可他不知道，俞北玄被他接下来这个举动吓坏了，没想到小武的小小身体里面能迸发出这么大的能量，以后可是不敢招惹这小孩，得离他远点。

　　像那时东白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在两个地方上开始开窍了：香车和美女。一个大孩子像年纪小的孩子宣扬自己的绝对威信，就是通过炫耀这两样东西。当然，他们炫耀的方式还很幼稚，无非就是说，看，我比你懂得多一些。上面说过了，东白是一个品性善良的孩子，他自然不会在家里带着年纪尚小的俞北玄看穿着暴露的美女，但他还是想表现些什么。

　　东白手中有一本宝贝图鉴，是从他爸那儿得来的。在东白家里，是典型的父爱如山的父权家庭，父亲是他尊敬和崇拜的师长，这些话以后还会从他与北朱的对话中提到。虽然，对父亲的话他也不是唯命是从，但父亲之于他，无疑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这是一本关于豪车的图鉴，但是不是最新的型号，毕竟是东白他爸爸年轻时收藏的，也是宝贝的要紧，现在传给了儿子，自然是叮嘱要像对待传家宝那样对待这本书。图鉴里那些车，如今早就变成了古董，老爷车，东白他还是抱着，宝贝的不行。现在，他又带着俞北玄一起流着口水的翻着这本图册。

　　小武就常常看到这两个人，头凑在一起鬼鬼祟祟，捧着一本彩纸大书小声讨论，翻了一遍又一遍，完事儿了合上书，东白会假装拍拍封壳，好像上面粘了灰。

　　有一次，小武趁他俩不在，偷偷摸摸的把这本书拿出来看，一看，都是些老爷车的图片，有啥稀罕的呢，能让他俩翻来覆去的看。正要合上书，东白和俞北玄出现了。东白大吼一声，干啥呢！小武突然就心虚了，嘭的重重一声合上书，然后把书藏在背后。

　　"藏啥呢，交出来，我们都看到了。"

　　越是这么说，小武越是不给。结果可想而知，一个小的拗不过两个大的。后来还被告诉了家长，免不了被教训了一顿。

　　从此小武怀恨在心，伺机报复。虽然也说不上是报复，但小武也是个硬脾气的孩子，不服输。打架如果不是扯平，坚决不松手。

　　大年三十晚上，家里人决定在院子里烤肉点爆竹看烟花。就这合家欢的其乐融融画面之下，大人们一个不留神没看住。小武手中就提着那本老爷车图鉴，一手直接扔进了烤肉点起的火堆里，然后径直走到东白面前，指着他鼻子破口大骂道：

　　"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别想得到！"

　　嘿，你说，小武这孩子脾气真大啊。

　　大家都以为他指的是那本书，其实只有他心里明白，那得不到的东西指的是——俞北玄。

　　书算是抢救过来了，彩页大开易燃，边角上烧焦了泛了黄。小武为此得了一顿好打，可他至少争取到了一样东西：那本老爷车鉴赏图鉴。真是让人哭笑不得。东白也算是怕了这小孩了，上次不让他看，这次就要烧书了，也是可怜他，把书让给了他。可这算什么呀，一本烧焦了泛了黄被别人翻烂了，现在又嫌弃了不要的书。

　　众人算是会错了小武的意，他点燃的他家的那些悲剧，还要从这次会错意算起。也是他不会表达，由此家人和小武之间的误会越加越深。他不爱辨白了，也懒得辨白。

　　所以，那一年的农历新年伊始，小武就是在小黑屋里抹着眼泪翻着破书度过的。后来，他真就常常翻着那本图鉴，还对车产生了兴趣，虽然是机车。大家都以为，那次给了他书是做对了。

　　俞北玄则好像比别人明白的多一点，他知道小武指的不是那本书，而是他。俞北玄既是怕了这弟弟了，也是不敢不宠着他。凡事有什么好东西都分他一点，家里来客人朋友了都带他一起玩，不敢冷落了他。如果说，俞北玄对南玄是要啥给啥的溺爱，那对小武就是苦口婆心说教式的兄长爱，生怕他又捅了什么更大的篓子，要看着他。

　　自那次东白走后，小武就再没跟俞北玄玩过奥特曼打怪兽的游戏，也不再做俞北玄的跟班。俞北玄和一帮孩子在外面疯玩的时候，小武一个人安安静静的靠着落地窗坐着，屈着腿，翻那本老爷车图鉴。俞北玄就过来敲敲玻璃，要他出来玩。他理都不理，像一棵风也吹不动的狗尾巴草。

　　后来，图鉴实在被他翻烂了，就只是抱着书发呆，一呆能待上一下午。天黑了，俞北玄开灯进房间，一进来吓一跳，没想到里面还坐着一人，就是小武。俞北玄要跟他聊聊最近都干了什么。这个时候，小武才慢慢的站起来，拍拍屁股走人，留下话痨的俞北玄一个人在那儿自言自语。

作者有话说

　　本来说写俞北玄的，又扯起了小武，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