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离忧》千影狐

29、第29章 暗蛊

　　阿稳、阿留拿来水瓢，手动将水舀出去，不一会儿，池水见底，底下没有水晶珠。
　　曲离忧说：“陛下，刚才白雅说，梦雪白天去过见松殿，水晶珠也可能掉落在那里，不如同时去见松殿找找？”
　　王后抬起下颌，颇为倨傲地说：“真是大胆，难道我还会加害自己的女儿？”
　　曲离忧觉得王后似是有些敏感，遂缄默不语。
　　归真源：“坤衍，你怎么看？”
　　坤衍沉思片刻：“应该又是中了暗蛊。”见归真源一脸焦灼，静等下文状，于是接着道：“发烧昏迷并不足奇，普通的伤风感冒皆有可能引起这些症状。但是公主却变了习性，变得嗜血，这是明显的蛊症。”
　　“可以识别蛊源吗？”
　　坤衍叹了口气，摇头道：“嗜血的毒物有很多种，仅凭嗜血一点，不能准确识别。如果弄错蛊源，公主恐有危险。”
　　归真源微微垂下眼睫，若有所思道：“这几天梦雪一直都在宫里，没有外出。这事定是身边人所为。”
　　“陛下叔叔，绝对不是我啊！梦雪以后是要嫁给我的，我怎会害他呢？”说话的正是归真宏。
　　话音刚落，一双双凌厉的目光齐刷刷朝他射去。
　　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一直沉默的木莲突然有所感悟：“陛下，臣赞同您的推测，臣认为这事必定是公主身边人所为。只要把最近和公主接触过的人都关押起来，严加审问，定能找到真凶。”
　　此话一出，归真源面露难色，近期和公主接触过的人甚多多，他自己、王后、白雅、归真宏、曲离忧、侍女阿填、阿真、阿碧、侍卫阿稳、阿留等。在没有充分证据支撑的情况下，如果免去王族的嫌疑，而只针对其他人，这是赤裸裸地告诉别人，国王不公平。
　　“不可，范围太大，容易殃及无辜。”他英俊的面庞因为无奈略显颓废。
　　这期间，曲离忧一直在观看杯子里的洗澡水，时而摇晃，时而凑近鼻子闻嗅。继而秀眉紧锁，美目微侧，若有所思。
　　坤衍：“忧儿，你怎么了？”
　　“我感觉怪异。”
　　木莲讥讽道：“装模作样！事情明摆着是怪异的。”
　　归真宏说：“我也觉得奇怪，你说两个女人，一个人在屋子里洗澡，另一个这么看着，多奇怪啊。”
　　曲离忧用看智障的眼神瞄了他一眼，之后问：“白雅，梦雪换洗下来的衣服，在什么地方？”
　　此话一出，原本一直在旁哭泣的白雅，身体瞬间僵硬了。她迟疑片刻，颤抖着指了指浴池旁边的一个换洗柜。
　　曲离忧走近柜子，打开一看，梦雪的衣服被胡乱地堆放在里面，其中一件衣服因为沾满汤汁，显得十分污秽。
　　她将衣服抖开来，凑近鼻子在没有被汤汁污染的部分嗅了嗅。之后又把目光投向衣服污染部位，发现汤汁在领口处存留最多，之后一直向下顺延。
　　突然，闪电般的思绪从她脑海里闪过。
　　“白雅，公主进晚膳时，是否把汤汁打在身上？”
　　“是……是的，公主有些心神不安，所以喝汤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
　　“她当时是坐着的吗？”
　　“是……是坐着。”
　　“这就奇怪了，一个人坐着喝汤即使不小小打翻了汤碗，汤汁主要是溅洒在她的腰腹和腿上，也许会有一些溅洒在脖子上，但不会这么密集。
　　另外，我和梦雪从小交好，她最喜欢茉莉的香味，每年都会让阿真和阿碧采摘茉莉，提取原精制作香水。刚才我闻了她的衣服，有很浓的茉莉香味。
　　公主的浴池不大，水量也不多，按理说，这水里应该会残留茉莉和汤汁的气味。可是我只闻到上面漂浮的海棠花瓣的味道。你说梦雪是洗完澡才出现病症的，这不符合常理。”
　　白雅此时早已面无血色，她跪倒在国王、王后面前，辩道：“我……是我不小心打翻了汤汁溅在了梦雪身上，我怕你们怪罪我，才撒谎的。我没有害她，我真的没有害他，请你们相信我！”
　　“现在是夏季，汤汁溅在公主身上，而公主并没有沐浴洗澡，只能说明公主在沐浴之前就病倒了。而你又说她是沐浴完之后才病倒的，所以，你是不是对我们隐瞒了什么？”曲离忧进一步追问。
　　“我……”白雅词穷。
　　国王看着她，伤感道：“白雅，自从你的父母去世，我把你和宏接进宫里，你们的待遇等同公主和王子。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害梦雪？”
　　白雅浑身颤抖不知如何辩解，一旁的王后冷眼看着她，突然笑道：“你们确实冤枉白雅了，刚才我有点事想问白雅，就让阿填传她到见松殿来见我。所以，她是回来之后才发现梦雪犯病的。是不是啊，阿填？”
　　“是……是的”侍女阿填低头应道。
　　“我想问问她梦雪的近况，毕竟白天梦雪来见松殿时，我们聊得不愉快。白雅来见我，临时走开，没想到梦雪就在这段时间里中招。白雅害怕你们怪罪她没有照顾好梦雪，才撒了谎。”
　　王后顿了顿，接着道：“那谁？哦，大祭司，你刚才不是说，梦雪的水晶珠可能掉在见松殿吗？白雅，你跟我去见松殿里找一找。”
　　白雅似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忙叩拜谢恩，急急跟了王后去。
　　进入见松殿，王后立即命阿填将门关好。接着，两个凶猛的耳光狠狠扇在白雅脸上，白雅跪地求饶。
　　“快说，你为什么要害梦雪？”王后压低嗓音，恶狠狠道。
　　她幽幽抽泣：“王后婶婶，对不起，是我不对，我想要的太多，才一时糊涂。”
　　“我给你的还少吗？”王后反问，“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你嫉妒梦雪是光明国嫡公主，是储君。你嫉妒她，也想窥探那个宝座？”
　　白雅抬起头：“王后如果要杀我，刚才又为何保我，说我是在你这里？”
　　王后冷笑一声，“哼……我就是不喜欢那个曲离忧出风头，她怀疑你，我就偏要保你。你向梦雪脖子上淋汤汁，不就是想拿走她的水晶珠，好让你下暗蛊吗？快说，你把水晶珠藏在什么地方？”
　　白雅抹了把眼泪，吞吞吐吐：“在见松殿门口……左侧铁树盆栽下面。”
　　王后向阿填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出去找，转过头问白雅：“你向梦雪下的什么蛊？”
　　“我也不知道。是别人先对我下蛊的，然后我就有了再向其他人下蛊的能力。”她颤巍巍地说。
　　王后一听，赶紧往后退去，口里念着：“别过来，离我远点！”
　　待她觉得距离足够安全之后，即用骇人的目光逼视着她：“白雅，你可知道，用蛊害人，在光明国是死罪？”
　　“侄女知罪。”
　　“既然是你下的蛊，赶紧把解药交出来！”
　　“王后婶婶开恩，我……没有解药……”
　　“什么？”王后几乎跳起来，“你胆敢说你没有解药？！”
　　“婶婶息怒，是节戈城内的巫医卞丹对我下的蛊，他才有解药。我们只需把他请来王宫，就能将梦雪的暗蛊解了。”
　　王后这才稍稍平息了怒气。
　　这时阿填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一颗水晶珠。
　　王后接过水晶珠，对白雅道：“白雅，如果那巫医治不好梦雪，你这条命也别想留了。还有，你的命是我从曲离忧那里保下来的，懂了吗？”
　　“侄女明白，侄女以后必定好好听您的话。”
　　王后起身：“快去启晨殿，看看这颗水晶珠对梦雪有没有效？”说完，她拖曳着华服，朝启晨殿走去。
　　三人下到启晨殿，王后见众人都在，遂不慌不忙地将珠子举起来，展示给众人看。
　　“这水晶珠确实落在见松殿里。”她边说边走到梦雪床边，将水晶珠放在她的面前。“不是说这珠子对付暗蛊有奇效吗？为什么还是没见梦雪的病情好转？”
　　“它的主要作用是预防蛊毒侵害，但是对已经中蛊之人，无效。”坤衍在一旁平静地解释。
　　曲离忧说：“殿下，不如将这珠子给我，我带去神庙，看看光明神能不能有所启示？”
　　王后傲慢地白了她一眼，将水晶珠塞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