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离忧》千影狐

13、第13章 初入神庙

　　国师府门口停下来一辆马车，走下来一男一女。
　　坤衍和曲离忧走出阁楼迎接。
　　男子身穿淡金色华衣，三十岁不到的样子，身材高挺，肤色白皙，脸型修长，淡金色的长发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模样十分俊美。他的眼眸是好看的琥珀色，眼底隐隐藏着锐气，但笑起来，却又映射着泉水般温润的光芒。
　　女孩身穿银白色斗篷，十一二岁的年纪，身姿优美，淡金色的长发垂落在斗篷两侧，一双滴溜溜的眼睛显得十分活泼。虽然与男子相比，姿容逊色一些，但也是个十足的美人。
　　坤衍向来者躬身行礼，对曲离忧说：“忧儿，这位是光明国的国王陛下，这位是公主。”
　　曲离忧学着坤衍的样子朝来者行礼。
　　国王看着她，温柔一笑，气质高贵典雅却又平易近人。
　　他很随性地将手搭在坤衍的肩膀上，用沉稳动听的声音说道：“坤衍，我们冒昧来访，但愿不会打扰到你？”
　　“陛下多虑了，我和小徒正在闲聊。请先到里面坐。”坤衍不紧不慢地说。
　　光明国的国王，好像和青弥国很不一样呢！曲离忧心里想着，不禁微微一笑。公主眨巴着好奇的眼神看着她，问道：“国师大人，这个女孩是谁？长得真可爱！”
　　“她叫曲离忧，是我去金沙国时，新收的徒儿。”
　　“可是她长得不像金沙国人，金沙国人头发微黄，眼珠子微红。她倒像青弥国人。”
　　“她就是青弥人。”
　　见公主一直纠结人种问题，国王岔开话题：“坤衍，梦雪的病能痊愈，多亏你的帮忙。今天是旦日（光明国的法定休息日），我想带着梦雪去神庙向光明神还愿，还劳烦你和我们去一趟神庙。”
　　公主突然冲到曲离忧面前，对着她左看右看，一脸好奇地说：“坤衍大人，你的小徒真是一个奇怪的人，她的头发是黑色的，但是眼睛是青灰色的。青弥国人一般不都是黑头发黑眼睛，像您一样吗？”
　　国王无奈地敲了敲脑壳。
　　曲离忧盯着公主琥珀色的眼睛，很认真地说：“公主，您的眼眸，颜色要是再深一点……就没现在这么好看了。”
　　公主先是一愣，然后拉着曲离忧的手，高兴地说：“你这是在夸奖我长得美吗？”
　　“是啊。”
　　两人就那么你看我，我看你，逗得一旁的国王和坤衍哈哈大笑。
　　“如果没有其他事务缠身，我们现在就出发？”国王询问。
　　“好。”
　　国王和坤衍谈话间不像一般的君臣，倒像是相交已久的故友。
　　曲离忧仰着小脸，怔怔地看着外貌俊美、风度翩翩的国王。不想国王的目光随之也转向她，目光温润如水，“坤衍，让你的小徒，叫忧儿吧？也一起去。”
　　四人走出国师府，等在马车旁的两个年轻侍卫，急忙摆出一副挺胸收腹的模样。他们看上去非常年轻，大的看上去十七八岁的样子，小的也就十五岁左右。
　　“忧儿，你到我们的马车上来。”国王对曲离忧招了招手。
　　她回头看坤衍，他点头同意。
　　突然间，一只有力的手从她身后抓住她的腰，将她高高举起。
　　“啊！放我下来！”曲离忧吃惊地叫起来。
　　“成珠，你吓到她了！”国王呵斥道。
　　那名叫成珠的侍卫急忙放下她，赔礼道：“陛下赎罪，我见这小姑娘犹豫不肯挪步，就想把她举起来，放到马车里去。”
　　“不识礼数！”国王蹙起眉头，一脸不悦。
　　另一个侍卫急忙上前为他求情：“陛下，我和成珠也有一个这么小的妹妹，在家乡的时候，他经常这样与妹妹玩耍，此番成珠刚从家乡过来，礼数不周，是属下没有教导好他，望陛下赎罪！”
　　曲离忧却一脸轻松地说：“成珠哥哥力气真大！一只手都能稳稳地把我托起来，我还想再来一次呢！”
　　成珠眉开眼笑地问：“真的吗？”
　　“真的呀。”
　　见曲离忧完全没有责怪成珠的意思，反而显得很开心，国王也释怀，露出会心的笑容。成珠将曲离忧抱上马车，她坐在国王和公主的中间，一开始显得拘谨生分，但路上越聊越开心，国王和公主不时发出愉快的笑声。
　　时值深秋，山风沁凉，木朗峰上的枫树已经火红一片，在阳光的照耀下投下斑驳的光影。山顶犹如一座宏伟的巨塔，高耸入云。
　　顶上立着一座神庙。
　　四人拾阶而上。神庙的前方是一大片圆形的石柱，这些石柱群撑着高大的殿室穹顶。入口处有两尊石雕神兽像。周围的石砌围墙上，刻着各种精美的浮雕。
　　美丽而神秘，纯净而高耸，不禁让所有步入神庙之人，都心生敬畏。
　　一个身穿白色祭司服的中年男子，从神庙前方的台阶走下来。虽为男子，但他的衣袖和领口，都用金线绣着精美的花朵图案，身上还洋溢着兰花的芬芳。
　　他整了整衣衫，清了清嗓子，恭敬地向来者俯身行礼：“木莲见过陛下、公主和国师大人！”
　　“不必多礼。”国王轻轻一抬手，优雅高贵。
　　“木莲，陛下和公主来还愿，你快去准备一些祭神的用品。”坤衍吩咐道。
　　男子应了一声，恭敬地退回神庙。
　　曲离忧心想：他就是师父说的祭司辅助木莲？怎么看上去像个女子？
　　四人步入神庙，沁人心脾的神香扑鼻而来，让人不禁忘记来时的疲乏。
　　木莲已经将祭神用品准备就绪，两个穿着淡黄色裙袍的侍女，举着托盘走上前来，模样极其虔诚。
　　神庙的大殿里整洁雅致。四周壁上，每隔一定的距离，趴着一只铜铸的蟾蜍。蟾蜍的嘴张开朝上，舌尖处点着灯火。一颗颗豆苗大小的火焰，仿佛定格在它们舌尖一般，只在有人靠近时，才微微摆动一下。
　　正殿中间铺着红色的地毯，两侧是宽敞的厅堂。十几只供信徒跪拜和休息的绣丝蒲垫，规则地铺在地上。
　　地毯尽头处有一米多高的台阶，台阶之上是大祭司活动的祭坛。祭坛上伫立着光明神的塑像，足有正常人的两三倍高。神像的脸部戴着一个黄金面具，从塑像的身形和底下露出的脸部轮廓来看，这是一个颇有风姿的男神。
　　塑像的身前有一个半人高的水晶石柱，石柱上面有一个空心的水晶光圈，里面有一些云雾般奇妙的气体在流转。
　　他就是光明神？看上去像一个威武英俊的大将军，跟青弥国张牙舞爪，爱吃人肉的神灵一点都不一样。
　　曲离忧心里想着，一抬头，坤衍已穿上了木莲准备好的祭司长袍，沿着红色地毯翩然走上祭坛。火光照映在他标致的眉目和高挺的鼻梁上，使他多了几分神秘的气韵。
　　他优雅地转过身，娴熟地点将着祭坛上的物品，长袖一挥，祭祀活动马上要开始了。
　　与青弥国的祭祀活动不同，这里没有神秘的巫曲，也没有诡异的舞蹈，更没有祭神的奴隶。坤衍站立在祭坛前面，轻轻地吟诵着类似咒语般的神词，语调平和，声音清晰。水晶光圈渐渐发出闪亮的光芒，由白色变成红色，又由红色变成金色。
　　此时，国王和公主已经手持神香，盘坐在为信徒准备的绣丝蒲垫上。
　　曲离忧不知所措地向一旁退避。她的目光撞落在垂手而站的木莲身上，见他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祭坛上的坤衍。他的右手小指微微翘起，不自觉地梳理着两鬓的头发。眼神迷离，姿态颇为妩媚。
　　这时，掉落在他身旁的一块绢帕，引起了曲离忧的注意。
　　她将绢帕捡起来，正想交还给他，发现绢帕上绣着两排诗句：“一寸相思两滴泪，为伊消得人憔悴。朝朝暮暮郎不知，梧桐清冷寂寞醉。”
　　好像是一首单恋的情诗。
　　她正想着，木莲一把夺过绢帕，双眉下压，嘴角向一侧微微牵起，流露出一丝被打扰的厌恶神色。但随之，他转过头，抬起脸，显得颇为不屑。
　　整个祭祀活动简洁而庄严，坤衍行云流水般的身姿映入曲离忧眼里，她的心底涌起一丝幸福而美好的感觉。
　　还愿结束，国王带着活泼的公主，在木朗峰下和他们道别。临别时，公主拉着曲离忧的手说：“离忧，我们做朋友可好？”
　　“好呀。”
　　“那你以后一定要多多夸我，父王和母后很少夸我的！”
　　国王微笑道：“梦雪，你老是一副不正经的样子，不怕把别人吓到吗？”他又对曲离忧说：“忧儿，梦雪很喜欢你，以后常来王宫玩。”
　　曲离忧重重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