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悲喜交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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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谢伯母，我是季羽，叫我小季就可以了。”季总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瞬间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失态。
“哎哟哟，小季今年多大，在哪儿工作？进来说进来说。”霍妈显然对季羽很感兴趣，亲切地拉着她进了屋，留下霍玖一同学在风中凌乱。
“比玖一大一岁，目前在一家公司工作。”
霍妈看着季羽乖巧的模样就喜欢得很，比自己那冷冰冰的女儿要强多了，拿着桌上的水果就往季羽手中塞，“快吃点儿，是在哪儿家公司啊？”
“四季集团。”季羽承下了霍妈的好意，笑意盈盈地看着对方。
“哎哟，真好。你怎么瞎眼看上阿玖了？”
“……”抱歉，这话她季羽接不上。
“妈！今天来是讲正事的！爸现在怎么样了？”霍玖一又回到了主题上。
霍妈马上又一脸愁容，“不知道。今天本来跟他吃着饭，结果家里就来了几个衣着整洁的大汉，说是有事要‘请’他一趟，人就被带走了。”
“这怎么听着像来要债的高利贷？”
“肯定不是。”霍妈抱着胸歪着脑袋，这是她思考时常用的姿势，“这几个人走路时把腰板儿挺得很直，眉宇间露出一股正气，说话字正腔圆、铿锵有力，铁定是你们公检法机关的人。”
“妈，您能说得再玄乎点吗？”
“伯母真是很有意思。”季羽看着霍妈，大概就知道了霍玖一的孩子气遗传自谁，“不过从伯母的描述中，我觉得这些人应该是公家的人。高利贷的话……早就把伯母您也一同带走了。”
“这可不一定。”玖一瞥了眼自己的母上，“就您这样，估计高利贷都懒得绑架您，糟心。”
“哎，你这丫头片子，翅膀硬了是吧？敢埋汰你妈！”
“这不是重点。我不是之前跟爸打过招呼中央纪委要派巡视组下来了吗？他没当回事儿？”
“哎……”霍妈正经道，“阿玖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市的风气，像你爸这种级别的领导不贪的有几个？”
“那怎么偏偏盯上了我爸？”
“他站错了队伍，又在城投集团这种发挥关键作用的单位，不把他先弄下去怎么好安排自己的人手？”
霍玖一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自己父亲跟市政府那边的关系一直很密切，所以当矛头对准市里的时候，她怕父亲也被牵连进去，还打了个电话预警。谁想到，自己担心的还是发生了，而且她感觉父亲这次是在劫难逃。
“妈，如果爹进去了，我们……”
还没等霍玖一说完，霍妈就嚎了起来，“这可不行啊，我一个人可养不起你啊，管不了了管不了了……”
霍玖一心想，我又不需要你养。
“伯母，如果伯父真的不幸栽了进去，我和玖一自然会管你的。”
季羽这话倒是让霍妈很暖心，指着霍玖一的鼻子说，“看看小季，再看看你。”
“妈，你知道爹这几年拿了多少来路不明的钱？”
“大概……一两百万？”
“那我们现在尽快筹钱。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爹真的被判刑了，把他拿的钱先还上，在量刑上会轻判很多。”
“这么多钱，让我怎么筹？”霍妈一脸愁容，“只能卖车卖房了。”
“伯母不用担心，我这有。”季羽二话没说掏出一张卡，塞到霍妈手中，“玖一和您都是公务员，挣下点资产不容易，我这些钱拿着也是拿着，不如借给你们。”季羽知道霍玖一一家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拿人钱财，所以压根没有说“给”，而是说“借”。
“这……”霍妈拿着卡，不知所措地看向霍玖一，只见她抿着嘴，没有说话。
少顷，霍玖一拿出家里的纸笔和红章，刷刷刷立下欠条恩上红印，交给季羽，“妈，钱你拿着，算我向季羽借的。”
一向清高，不求他人的霍玖一最终还是因为现实向季羽伸手要了钱，这种感觉让她很不好受。
……
回程的路上，季羽发现霍玖一格外消沉，握了握她的手，“老霍，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我现在只想尽快得到一个结果。”
“哎，你又不是不知道纪委检察院他们的办事效率。”也是，怎么着也要等三五个月才可能有消息。
“季羽，我觉得我欠你太多了。”霍玖一突然冷不丁地来这么一句。
“那就……以身相许吧。”
“好。”
“……”季羽不易察觉地叹口气，“老霍，我不希望你是因为觉得欠我什么才对我产生什么念想。”
“没有，我只是突然想通了。”
“好吧，但我觉得我们现状很好。”
听到季羽这话，霍玖一内心还是松了口气，如果对方真的一口答应了，自己其实心里还是会有疙瘩。好在，季羽没有逼她，更没有趁人之危。
“宝贝，谢谢。”玖一回握了握季羽的手。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二人匆匆洗漱梳洗后便绵上了床。只不过，总有一些东西要打破现有的宁静。
“霍霍霍霍霍霍霍霍……”霍玖一挠着头爬了起来，看了看身旁的季羽用被子把头蒙得死死的。
玖一拿起手机一看，凌晨一点，一个陌生电话，挂掉。
“霍霍霍霍霍霍霍霍……”手机又开始干嚎，玖一无奈，只好接起，“喂，您好。”
“您好。”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是霍玖一女士吗？”
“是的，您是？”
“这里是市公安局，我们和您的朋友莫知康、莫行美发生了一些小误会，希望您能来处理一下。”
“什么问题？这么晚了，能不能在电话里解决？”
“情况有些复杂，希望您尽快赶过来。”
“好的，我马上就到。”玖一边说边套上自己的衣服，挂掉了电话。
“怎么了？”迷迷糊糊中，季羽探出脑袋问了问。
“小美和知康他们果然被带到市局了，现在让我过去处理他们的事。”
季羽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这么晚？会不会出什么事？”
“不清楚。”其实霍玖一心里也没底，在局子里究竟会不会受到刑讯逼供是个未知数。
“你等着，我跟你一起去。”季羽二话没说，也开始动身穿衣服。
玖一其实想让季羽好好休息，但转念一想，她一个人在家肯定也不会心大到安然入睡，索性带上季羽一起去。
大众车在夜幕中飞驰，二人在车上打着呵欠。
“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儿可真多。”季羽坐在副驾，揉了揉脑袋。
“可能这就是上面的套路，一锅端的时候速度要快，清扫门户要及时。”
“效率是快，短短几天，整个城市的政治生态就被肃清得差不多了。”
“哎，苦了我们这些周旋于其中的小蚂蚁。”
二十分钟不到，她们就到了市局门口。而当她们来到办公室的时候，发现莫行美和莫知康二人抱着胸的抱着胸，翘着二郎腿的翘着二郎腿，满脸不爽地看着桌案前穿着制服的警察。
“警察同志，我是霍玖一，有什么事吗？”
那个看起来约莫三十五六的男警察看到霍玖一后，脸上的褶子都笑出来了，“哎呀，霍小姐啊，你终于来接你的两位朋友了！”
“接？”她满脸狐疑地看向小美妖康，发现几个月不见，皆憔悴了不少，“你们怎么了？”
还没等小美妖康解释，警察同志就抢话道，“一场误会一场误会，莫氏集团根本不涉嫌什么偷税漏税，都是上面的领导在那儿乱指挥。这不，我们一调查清楚，就立刻把人释放了。但莫小姐和莫先生偏要霍小姐您来了才走。”
霍玖一算是听明白了，合着市局这边是打算息事宁人，把关了莫知康和莫行美几个月的事当做没发生过。
“真没见过你们这么不要脸的。”莫知康一听，火气就蹭蹭蹭往上冒，娘娘地挥着手腕指指点点，“我跟小美无缘无故地在看守所被关了这么多天，吃不好睡不好，还动不动被关在黑屋子里问情况。你们以为就是一句‘误会’可以解决的事？我告诉你，我这姐们市中院的领导，学法律的，弄死你们这些乱整的。”
“老霍，你可要为我们伸张正义啊……”莫行美可怜兮兮地看着霍玖一，那样子，还真有几分林妹妹的娇样。
季羽从头看到尾，嘴角扯了扯，要是她，被放出来的话早就提着鞋溜了，还在这儿跟公家掰扯，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嘛。
“咳。”霍玖一面色如常，心里却怼了怼这俩兄妹，尽给自己找些麻烦事，“警察同志，你们无缘无故把人抓起来，给人弄失联，现在又想不痛不痒地把人放了，这种处理不太妥吧？”
“霍小姐，既然你是法院的人，应该能够体会我们这些基层一线的不容易，大家互相理解理解。莫先生、莫小姐，你们也莫生气，赶快回家好好梳洗休息吧。”
“回去？房子都给我们查了，回哪儿去？”当初他们被捕时，一群人拿着条封就往门上粘。而莫家长辈又远在国外，留下这俩兄妹在国内受苦。
“说起来，你们的房子好像是霍小姐他们中院查封的。”
“……”莫氏二人吃瘪，看向霍玖一，眼里带着幽怨。
“中院这几天也正在内部肃清……”玖一收着莫氏二人灼热的视线，浑身不自在……“你们这几天先来我们家住吧。”心虚的某人又看向季羽，“可以吗？”
季羽点了点头，转身又向莫氏二人道，“你俩也别在这儿跟警察同志耽搁时间了，等整顿好，你们想让老霍怎么帮你们伸张正义都行。”
……
霍玖一和季羽带着莫行美和莫知康回到家的时候快凌晨四点了，玖一一回家，便扔下一句“我明天还要上班，你们自己找地方睡”，然后爬上床，不顾一切地睡了过去。
季羽一看霍玖一这种撒手不管的架势，叹了口气，想着明天不去上班了，便帮莫氏二人打整起来。
“麻烦你跟老霍了。”莫行美瞅着帮自己在书房搭床的季羽，心下一片温暖。
“干嘛这么见外。”季羽抹了抹头上的细汗，“不过，我跟霍玖一确实为你们这事儿费了不少功夫，都跑到帝都纪委那儿找人了。”
莫知康在客厅打完越洋的报平安的电话后，听到季羽跟小美的话，也立刻跑到书房，“患难见真情，我们这一出事儿，身边的朋友都跑光了，长辈在国外也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要不是你们，我们就……”说着说着，妖康还哽咽了起来。
“哥……”小美一看妖康这样，又想起这几个月来自己受到的委屈，立刻也变得哭唧唧的。
季羽抱了抱莫行美，又拍了拍莫知康，“反正都从局子里出来了。一切都过去了，这几天你们就呆在家里好好休息。”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悲喜交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