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拜访故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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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对于玖一来说是个重要的日子，因为她不仅要趁着天好人少去拜访老熟人，更要借这次机会来拯救整个莫氏集团。季羽非常担心一向清高的霍主任应付不来这种事，所以打着“莫氏跟四季是非常重要的合作伙伴”的旗号，厚着脸皮粘着玖一一同前行。
银色的保时捷911在帝都五环上飞驰着，开车的正是一身精致素装的季老板，而副驾上的霍主任在车速提到120码时默默地系上了安全带，还装作一脸平静地说，“季羽，你慢慢开，我们不急。”
“你跟人约好九点，再不快点可就迟到了。”
“……难道不是因为某人赖床我们才出门晚了吗？”
季羽吃憋，暗自又加了一脚油门。
讲道理，好不容易回到自己原谅色的房间，又是大冬天的，大概只有霍玖一这样的严格遵守自己生物钟的人才不会赖床吧？而且见面定九点？拜托，大冬天，叙旧见面什么的定下午不好吗？
“我很好奇，你们学法的是不是脑路都跟正常人不一样？”
玖一歪着头看向季羽，一脸迷惑，似乎在等对方进一步解释。
“冬天大清早见面，还偏要到你那同学五环外的家去。”季羽的起床气明显未消，“就不能在市里找个好吃的地方聚聚吗？”
“季老板，你要理解。”玖一大概已经习惯了季羽在清晨时段间歇性的起床坏脾气，“都是为共、产、党打工的工薪阶层，能买到五环边上已经不错了。而且中央现在反腐倡廉得厉害，大伙儿都不敢出来乱吃。”
“也是。”季羽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只手扶着方向盘，“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连我请的那杯咖啡都没喝一口。”
“这事你都记得。”玖一无奈地摊了摊手，心里冲着某人翻了个白眼，“话说，你是不是当时就醉翁之意不在酒？”
“美得你。”季羽撇了撇嘴，又笑了笑，“本来只是让小美帮我找一个精通法律的人，谁知道她还从中作梗，非要给我介绍一个‘高质量单身拉拉’，于是我就带着三分求知、七分围观的态度来见了你。”
高质量单身拉拉？玖一忍不住抽了一下嘴角，“这莫行美一天到晚就到处乱宣传我，等她出来看我不好好教育她。”
“诶诶诶，可别说是我说的，我也是受害者。”
“受害者？”
“自从那次见面之后，小美隔三差五就在我耳边念叨你，那段时间我的世界百分之五十都被‘霍玖一’占据了。”
“辛苦你了。”玖一心想，还好莫行美没在自己耳边多叨叨，要不自己肯定一见到季羽就躲得远远的。是的，她是那种“不怕流氓，就怕唐僧”的性子，但凡遇到各路推销或者软磨硬泡，即使东西再好、机遇再棒，她都早早拒之门外，因为她更喜欢随缘。
“还好老霍确实是个宝。”季羽笑着看向玖一，恰好阳光从窗外撒了进来。
……
霍玖一要拜访的是她大学室友任雨婷。当年本科毕业时，玖一选择了回家做一名公务员，而任雨婷则选择了继续读书。研究生毕业后，任顺利地进入中央纪委，干起了“抓肥老鼠”的活。
不过，中央反腐风暴一起，首先席卷的就是任雨婷她们单位，好几个要职领导都因贪污受贿锒铛入狱。不过，任雨婷这种处在部门生态链中的低端群体基本不用担心自己会被卷入这场混战中，毕竟年轻的小兵连大老虎的尾巴都摸不着。
再说任雨婷本人，也是个雷厉风行的人物。从南方来到北方，研二就完成了结婚生子的任务，跟老公一起努力了几年，终于在帝都边上一中档小区买了间小二室。现今，任的儿子已有三岁，长得虎头虎脑，她丈夫在外企里也干得顺风顺水，以中国社会的一般评价标准，算得上是事业爱情双丰收了。
“嘿，老霍，好久不见！”一开门，任雨婷就给了玖一一个大大的拥抱，她的眉眼都不算出众，但是整体给人一种温婉的气质。
“好久不见。”玖一感受着老室友的热情，笑了笑。
“咳。”很显然，季某人的醋缸子随时随地都会打翻，无论男女。
“这位是？”任雨婷察觉到还有他人的存在，抬眼就看到了玖一身后的季羽。
“我女朋友，季羽。”
任雨婷愣了一下，但马上又反应过来，与季羽握了握手，又转头对玖一道，“这么多年，老霍你还是没变。”
“没办法，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玖一耸了耸肩。
邀二人进屋落座，上茶，玖一发现屋里有些冷清，问道，“你老公和孩子呢？”
“我先生这几天休假，带着儿子到东北那边看雪去了。”
“我还说这次来看看小侄儿长成什么样了。”玖一眯着眼笑了笑，把自己带给任雨婷儿子的小礼物拿了出来，“送他的小东西，帮他收好。”
任雨婷一看，是本小字帖，并不贵重却很实用，就收下了这份心意，“哎哟，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还带礼物，这么客气干什么？”
“其实这次来是有事相求……”霍玖一一看就是没托人办过事，一上来就开门见山，也不怕把人吓跑。
“老霍，你不跟任姐叙叙旧就说事儿，是不是太直接了？”季羽觉得霍玖一这架势哪是求人，分明是要求别人帮她。
“无妨无妨。”任雨婷摆了摆手，“小季你是不知道，老霍当年在我们系是出了名的直截了当。当年有一挺帅的哥们为了追她在楼底下摆了个特大的告白阵势，然而她当着一群人的面跟这哥们说她喜欢女生……”
“哈哈哈，老霍这种人竟然会有男生追？”季羽笑岔了气。
“你别说，追的人还不少，都说她是法律系的高岭之花，还是冰山雪莲的那种，冻都冻死人。”
“我呸！还不是你们一天到晚瞎吹胡侃，给我安一堆莫名其妙的标签！”霍玖一心想自己多阳光一人，硬是被几个坑爹的室友塑造成了清高冷绝的形象。
“要怪就怪你不拿自己的课堂笔记来拯救我们，吃独食，不厚道。”
“好好好，这个我认。”霍玖一举手投降，“话说室长这几年怎么样？寝室群里互动的时候她都不怎么说话。”
“大忙人，顶级律所合伙人，专门做跨国上市并购这块，可赚了。”
“真厉害。”说到室长孔玥，霍玖一是佩服的，在大多数人或选择考研或选择工作的时候，大胆地选择出国读JD，三年花了一百多万，不过现在赚得远不止当年投资的这点钱。
“家里有资本，自己又有能力，自然厉害。”任雨婷客观地分析着，“我们寝室四个人啊，各自都走出了各自的路。你在中院，我在中央纪委，室长在顶级律所，薄欣在当自由撰稿人。”
“顾薄欣绝对是我见过的最洒脱的人。”玖一一提起这个室友就觉得莫名其妙不可言。“学了四年的法律，考过了司法考试，最终却选择浪迹天涯，撰写旅途日记，我看她空间里发的那些动态，实在让人羡慕。”
“羡慕，但做不来。这世界上能有几个顾薄欣呢？”
“是啊，我们这些俗人，或是被工作，或是被家庭绑架，有几个敢抛弃一切只顾自己地活成顾薄欣那样呢？”
“不过……人不可能漂泊一辈子吧？”
“不排除有的人选择漂泊一生，只是我们大多数不是这样的人。”玖一看向季羽，握了握她的手，温柔地笑了笑。
任雨婷看着面前美好的两人，顿时有点想自己的丈夫和孩子，清了清思绪，又问道，“对了，老霍你这次来是需要我帮你什么？”
“哦，对。”霍玖一拍了拍脑袋，“不找你真不行了，我们市那潭水太浑了，把我清清白白的铁哥们弄到局子里不说，看那架势，似乎要把他们挣下的家产都给黑干净。”
“这么严重？他们得罪了哪些人？”
“新星集团。”
任雨婷迷惑地看着霍玖一，似乎没有听说过。
“市政府的傀儡企业。”玖一解释道，任了然地点了点头。
“那你朋友他们企业现在什么情况？”
“资金被冻结，人被带走了。”
任雨婷蹙了蹙眉，这情况可不太好，万一遇上刑讯逼供乱说些黑白颠倒的话，恐怕霍玖一都要搭进去。
“你朋友怎么惹到新星的？”
“他们莫氏集团和新星有个合作项目，结果对方仗着自己政府门面的身份，在莫氏出资到位，他们一分未出的情况下，希望莫氏先垫资开工。莫氏一看这情况，直接停工撤资，合作也就崩了，这下倒是得罪了新星。”
“所以到底是哪方的问题？”
“根据证据，应该是新星的问题。当时这个案子被派到了我手里。”
“你怎么没申请回避？”任雨婷惊讶地看着霍玖一，在她印象中，老霍是个公私分明的人，不该犯这种低级错误。
“我在庭前会议的时候，已经向双方示明了我与莫氏高层的关系，但对方表示并不介意，而且这些情况在庭前笔录里都有记录。”玖一一想到这件事就忍不住骂人，“也是我大意了，觉得这案子是非对错很明显。结果倒好，写完这个案子我就被院里扔到了法制宣传处挂闲职。”
“法制宣传处？”任雨婷皱了皱眉。
“她现在是法制宣传处的副主任。”季羽解释了一下霍某现在的身份。
“哟，可以啊老霍！都副处级了！”
“滚犊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这种虚职没什么兴趣。”玖一无奈地叹口气，“这口气本来我都忍了，想着迟早有人来收拾这帮家伙，但人现在直接把我老铁往死里整，这不，只能来找你了。”
“所以你想让我做什么？”
“能不能派个巡视组到我们市把政府那群人给办了？”
任雨婷挑了挑眉，这个忙可是要得罪一波势力啊，“这……老霍，你也知道，中央现在自己内部都在肃清，我们一天都快忙死了。巡视组怕是一时半会儿组不起来。”顿了一顿，“不过，如果你有市政府那帮人的贪腐证据，能够保证我们不会空手而归，我应该可以让你跟我们领导接洽接洽。”
这下霍玖一有点语塞，“市政府贪腐的证据……”她还真没有。
“这好说。”季羽冷不丁接上了话，“我们公司很了解省市政府这边的猫腻，更何况公司还聘有专业团队调查其他企业的情况。”
任雨婷这下来了兴趣，“小季真的能拿到证据？”
“忘了介绍了。”玖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季羽是四季集团的总经理。”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拜访故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