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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失去 ...
早晨醒来,房间已经变得寂寞冰冷,戈澜不在了。
尽管他在时,这个家也一样冰冷。
我总是在这种时候裹在棉被里瑟瑟发抖,而周围的空气却干燥温暖,戈澜开始还会担心,渐渐的也变得习惯,以前总会询问我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而我则上牙磕着下牙勉强微笑。
我无法告诉他原因,因为我也不知道原因,就好像一个人心里在下雪,即使身处夏季也会觉得冷。
从灵魂深处浸透出的那种冷,蚀骨灼肤。
我坐起身,揉了揉僵硬的面部肌肉,已经有好几天没跟戈澜说过话了。
他很忙,正处于升迁期,是否有出头之日就看现在的表现,所以我们总也达不到作息一致。
每天深夜听见他回来、洗澡,躺在沙发上或者我身边,叹息、展转。我就会觉得心里酸胀疼痛,总是有种把他拥进怀中的冲动,可一直以来都在克制,我不知道如何安慰一名男性,如果说女性是天生该被保护的对象,那么我们则是那个必须笔直的站在天空下,即使天掉下来砸破头也不能躺下的倒霉蛋。
男人有苦要往肚子里咽,哪怕内伤,也不想被同情,同情揭示的是自己的无能和软弱。
我不想戈澜难堪,所以装睡,既然不能代替他的苦闷,我所能做的只有默默的认同和保有无论任何情况都不离不弃的信念。
不成想,这种做法,却造成了我们现在无话可说的尴尬局面,以前是不能说,而现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说。
才终于相信,我确实有把事情搞到复杂的天分。
固执的认为何种做法对于彼此才是最好的,孰不知,当发现漏洞时,早已把彼此推向了更加黑暗的深渊,那脆弱的平衡已经龟裂,面临瓦解。
起身去洗漱时,太阳已经挂在了半空,病恹恹的罩着雾气,尽管它依旧能带来光明,却无奈的带不来温暖,就像雅文说的那样,即使是太阳也有照不到的角落,有的时候它不过是个摆设,上帝创造出来的伟大的摆设。
我在这个冬季,在这个摆设下第七次失业了,原因无他,都是当今社会下所无声形成的观念、道德、规则,以及前人所遗留下来的落后陈腐却被膜拜为真理的宝贵经验。
我违反了这些东西,比如我怪异的造型,不会察言观色,不善左右逢源,以及我的教育程度。
我从没想过,一个刚毕业大学生会被无数工作单位拒之门外,视如敝履。
曾经询问过面试官为什么,他说,请一个没有工作经验的大学生,不如请一个操作经验丰富的技校生来的实惠,利用率高,造价却很低廉。
听着这番解释,我只觉得无奈,虽然我也是因为不知道除了上学自己还能做什么,所以一直上了下来,借机光明正大的挥霍时间和耗度青春,但也是付出了一定脑力劳动的,如今拿着这张单薄的文凭,却丝毫感觉不到含金量,轻飘飘的一文不值。
一年半了,我不停重复着就业失业,隔段时间就会去招聘会来回穿梭,偌大的场馆里,拥挤着无数人心惶惶的脸,好像每个人都是自己的竞争对手,上一刻还是敌视的表情,却在下一秒,在面对用人单位时快速挂上虚假的微笑,把自己的谦卑展现无疑。
就这样重复几千次,你会觉得每个细胞都变得麻木,但又不想停下来,就这样机械的走着,怀抱着沉重的一大叠简历,见到单位就递,没有表情没有多余动作,干净利索的再去下一个单位,就像路边发放传单的人,不知道发给了谁,不知道发的什么,唯一知道的就是,你递给传单的那个人,嫌弃的收下了,匆匆扫视而过,不久之后传单会变成真正的垃圾进入垃圾桶或者碎纸机。
我厌烦透顶,却也无可奈何。
当我隐藏了苦闷,对戈澜笑脸相迎时,他总是会敏锐的察觉出端倪,进而说,不要着急,慢慢来,我还养的了家。
不知道是我真的演技太差,还是他对我的了解加深了。这种情况下我会感动的无以加付,却无法对戈澜的说法施以认同,我们需要站在同一起跑点上,不然只能越拉越远。所以我不能倦怠。
如今我又失业了,成为公司里改革换代的第一批牺牲者,新的领导上任,会带来大批心腹,而没根基的人只能无条件的接受现实。这个工作是我做的最久的一次,五个月,或者说是四个月零13天,我的上级还算喜欢我,所以给了我时间找下一份工作,破例让我做到月底。
我没有感激戴德,杀牛前念经文和不念,其结果是相同的。牛必死无疑。
昨天下班的时候,我打包了自己的物品,没多少东西,只是一些文件夹等办公必须品,曾几何时,我养成了一种习惯,不在办公桌上放任何多余的私物,因为你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离开,多余的东西只会增加负担,以及走的时候被别人看起来更加落魄。
一个不会太久停留的地方不必倾入过多感情,不然会收不回来。
我自知已经非常淡漠,但那一秒还是从心底涌上一股无措和不舍,那种眷恋的感觉是不由自主的随着时间的积累而衍生的,也许以前没察觉,但当要失去时,就会席卷而来。冰冷的小小隔断曾经包裹过我的心。
我的心又要踏上征途了。
想给自己鼓鼓劲,烧几样戈澜和我爱吃的菜,希望借助爱人、美酒、和佳肴来冲淡酸涩。
他却没有回来。
千百次晚归中的其中一次,不如往常一样只有寂寞,还多了悲伤,形似母亲所给予我的悲伤,淡紫色的光点,带有侵略性和吞并性,将心里的希望点点蚕食。
打理好自己,跨出门。
今天不打算去应聘,借机会休次大假也不错。出门只是去跟鸡蛋黄和鸭蛋黄告别而已 。
鸡蛋黄和鸭蛋黄是两只流浪的夫妻狗,它们住在我每天下公车步行回家的路上。
第一次看到他们时还是夏季,我走了平时没走过的路线,因为戈澜说会回家吃饭,所以我匆忙的选择了捷径向家走去,却得以发现它们。
橘黄色的夕阳下,它们趴在路边,原本肮脏的黄色短毛披上了太阳的色彩,体形健硕,不卑不亢的注视着我,不像其他狗对待入侵者所表现出的敌意或恐惧,只是静静的审视,像是会探到你的心里,评估出你有几分善意和恶念。
这种貌似王者的沉着姿态使我不由自主的喜欢上了他们。
但我没有急于冒进,怕吓到它们,也怕自己愚蠢的被它们所伤。所以我只是安静的与它们擦身而过。
那天之后,我开始固定的走这条路线,从漠视到驻足,到蹲下来对视,到带上食物与它们聊天。
它们总是趴在离我一步之远的地上,听我叫我为它们取的新名字,听我说我的寂寞。
我经常为这些微小的进步而沾沾自喜。如果不是偶然机缘,我不会在小区边界这条鲜少人走的小道上认识它们,安静美丽却坚强的生命。
如今我不能再每天走这条路了,也许偶尔还会去看它们,但那种顺理成章的借口已经没有,我不喜欢刻意制造出的讨好和善待。
该是离别的时候就该离别。
外面冰冷的空气让我有些毖缩,不知道我带的棉被能不能帮助它们熬过这个冬天。
穿着臃肿的外套,怀抱厚大的棉被行走在路上,使我看起来有些滑稽可笑。
等我到达时,却没有看到鸭蛋黄的身影,只有鸡蛋黄孤零零的蜷缩在墙角处,而它的背上和腹部有多处伤口,皮毛卷曲的翻开,裸露在外的血肉看上去狰狞恐怖,腿以不自然的方式扭曲着。
一股股的白雾从我的口中呼出,模糊了眼前的事物,我无法猜想它们到底经历了什么,让从不分开的它们只能身孤影支,不想去揣测那伤口的由来,不想去回忆昨天的场景,我坐在道牙上,把手里的鸡肝抛向它们,跟它们说,我又被解雇了,我不知道它们是否能听懂,但在那一瞬间,我看到它们停止进食,抬头注视着我,眼里没有怜悯,只有清澈的关爱。
我走到鸡蛋黄的身边,它虚弱的躺在那里,我只能靠它起伏的脊梁去判断它还活着。
蹲下来,抚摸着它纠结着土块的毛发,轻轻的呼唤,鸡蛋黄睁开了眼睛,不是企求的眼光,没有寻求帮助,而是像在安慰一个老朋友,坚定的温柔的看着我。
顷刻,我就觉得眼泪将要呼之欲出,雾气更大了,连心都被笼罩,好像又看到初遇时的戈澜,悲伤的,却不得不坚强,流下眼泪,却不得不把声音频闭。
我哽咽着,轻声询问:“要不要跟我回家。”
它看着我,慢慢的把眼睛闭上。
也许它没听明白,但我更多的能感觉到,它是拒绝了我,它在等鸭蛋黄回来,否则它不会离开。
我也坐下来,陪它一起等待,如果等不到,我要把它带走。
把棉被盖在它身上,不知何时,天上飘下了片片雪花。
细小的雪片落在脸上,像一棵冰针,带来麻木的刺痛,灰蒙蒙的天空下,使心情更加阴霾,有人说,每个人看到的天空都是不同颜色的,天空影射了你的内心,看来确实如此,我已经不记得明朗,忘记了那抹蔚蓝。
雪开始越下越大,铺天盖地的欺身而来,将要掩埋一切,脏的,丑的,也包括纯净美丽的。
等我发现时,鸡蛋黄身上的被子已经被雪覆盖,像一座水晶雕琢而成的坟墓。
伸出已经僵硬的手,拂下雪花,“鸡蛋黄,我们不等了,我们回家。”
掀开被子,它的脊梁已经不再起伏,“鸡蛋黄,我们回家吧,洗个热水澡,美美的吃一顿,等你伤好了,我们再回来等鸭蛋黄,我答应你,每天都来。”
轻轻的抚摸着它的头,它的身体已经渐渐冰冷,这种陌生的温度让我颤抖,脸上却绽出微笑,“呵呵,不想动就不要动了,我们继续等,等鸭蛋黄回来,一起回家。”
我像往常一样坐在那里,静静的诉说着,它也像往常一样静静的倾听,不论我说什么它们都会听,从来也不会拒绝我,甚至有时,会分不清到底是我帮助了它们,还是它们帮助了我。
本来想在这离别的时刻说声谢谢。
迟了吗?
迟了吧。
“鸡蛋黄啊,睡吧,等你醒来时就见到它了。”
……
“还有,谢谢。”
……
我一直在不厌其烦的诉说着,等听到电话铃声猛然惊醒时,发现已经是晚上了。
电话那头,戈澜担心的询问我在哪里,我告诉了他地方,让他带着铲子和炒勺过来。
他不明所以的想继续问,我却把电话掉到了地上,我的手已经没有知觉了,说话的时候嘴也张不太开。没有试图站起来,所以不知道腿的情况如何。
大约15分钟后,戈澜匆匆赶到,我看着他腋下的东西,咧开嘴笑了出来。
那样子真的像只夹着玉米的狗熊。
也许是我咧嘴的时候脸上有冰渣掉落,也许是僵硬的面部肌肉笑起来有些狰狞。
戈澜吓一跳,愣了两三秒种,进而扑向我。
“祖宗,你这是干嘛呢!?我以为一冰雕冲我笑呢!”
我呵呵的笑着,把棉被掀开,“我的朋友走了,你陪我把它埋了吧,连这床被子一起埋给它。”
瞬间,我被自己的泪水灼伤了,滚烫的泪珠顺着两颊落于雪上,打出一个暗色的孔洞,脸上,泪水滑过的轨迹火辣辣的疼痛。
我才知道,原来温暖也会伤人。
原来,哭泣可以这么伤人……
……
鸭蛋黄失踪了,鸡蛋黄很寂寞,昨天没吃我给它带的火腿肠,它背上的伤口有点发炎了,我在火腿肠里混入了消炎药,它却不肯吃.
我每天都会在附近转转,找鸭蛋黄,一直也没找到,很担心.
回家后跟妈妈说,她说,救不过来的,救不过来的.
我感觉很难过.
希望鸡蛋黄不要像我小说里写的那样,变成一座小小的坟包,再去等待爱侣.
但是真的救不过来.
最近工作很忙,工作环境不适合我写作,晚上回家却再也提不起力气和心思.
更新很慢,希望大人们谅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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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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