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CHAPTER 47 跟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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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数天，除了花了点精力替沙迪找房子外，弗兰克大部分时间都泡在图书馆里。
沙迪一开始还老老实实坐在他身边，翻翻他的书和资料。后来就不耐烦了，在书架间到处转悠，后来索性到别的楼层去探索。弗兰克也就由着他，毕竟，俩人住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了。
自从那天吹过冷风后，他的头疼仿佛发烧遗留下来的小尾巴，一直没好彻底。
周三下午，弗兰克正坐在公共电脑前，尝试集中精力搞定练习作，显示器屏幕上方多一只戴着水晶指甲的手，轻敲一下。
弗兰克抬头，看到穿着卡其色制服马甲、嘴唇像涂了血的哈珀：“弗兰克-比恩？假期还这么用功吗？”
弗兰克有点尴尬，手忙脚乱最小化了文档：“还有点……作业下周上课要交，你怎么在这儿？”
哈珀一指自己的胸牌，托腮坐到他身边：“听说了吗？”
“什么？”
“前天下午NICK来了一群人，穿着严实的白色防护服，跑到517房间里去了，待了一阵走了。”
弗兰克啊了一声，这才记起登录邮箱，查看哈珀的那封邮件。
“慢着！等我走了再打开！”哈珀一瞥屏幕，尖叫出声，“上次给你们发完照片，我老是做噩梦，太吓人了！我都删掉了！”
“你梦到什么了？”
可惜哈珀没理他，急匆匆地跑远了。
弗兰克收回视线，深吸一口气，点开附件。
照片里墙上黑洞般的破洞猝不及防地出现，如同一只黑漆漆的眼睛瞅过来，看得弗兰克瞳孔骤缩，心跳剧烈。
好熟悉，好像在哪见过。
但……究竟是哪里呢？
弗兰克怔怔望着照片，从地板上长长的水迹，到米色墙纸上的破损。破洞里不透光的黑色似乎不是纯粹的黑，而有什么影影绰绰的东西隐藏在其中，叫人忍不住一探究竟。
凑近，再凑近，放大，再放大……
直到照片拖动出像素块，他才回过神来，手心里全是滑腻的汗。
一颗心激烈地跳动着，然后，一瞬间，嗡——
耳鸣声再度侵袭而来，连带着头部的某根神经微微震颤，开始一抽一抽地疼。
等他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站在安全通道里，手机贴着右耳，发出嘟嘟的回铃音。
“弗兰克-比恩，”对方语气阴鸷，“你找我做什么？”
“迈克，你的病好些了吗？现在还在学生健康中心吗？”
“怎么，你要当面看我笑话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嗯……我听说你的宿舍房间里出了点事，墙上被砸了个洞，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迈克嗤笑一声：“你是想试探我是不是疯到这种地步吗？那叫你失望了，我现在好多了，期中假期之后就会回去上课。”
“不，那天你房间里动静很大，我在楼下都听到了，我想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知道你应该不在的，但里面有一股怪味……”
“我说弗兰克-比恩，到现在还不死心？还要装神弄鬼吓唬我？”迈克情绪激动起来，“没完了是吗？！上次在考场是不是也是你在捣鬼——那个牺灵，对，那个牺灵算什么？一种心理暗示吗？哈，我就知道！LSD是你搞的吧？趁我不备偷偷下到哪里了？是水还是食物？我还没找到，但你等着……”
“迈克，你冷静一点！我发誓我没干过那些！我只是看到管理员发的照片了！那天晚上你不在，我听到一些奇怪的动静，那个墙上的洞看上去不像是一般人能弄出来的，你……你有再去看过吗？里面有没有什么异样？”
“异样？”迈克大吼，声音刺耳，“你说能有什么异样？！你到底在期待什么？”
弗兰克格外后悔自己的冲动之举，当机立断挂了电话，并且在对方持续再拨过来时选择了无视。
这天晚上，他失眠了。
在第数不清多少次严词拒绝了沙迪想和自己一张床上同眠共枕的要求，并跟他强调个人隐私的重要性后，弗兰克躺在下铺干瞪着眼，发现自己睡意全无。一闭眼，全都是那张照片里的诡异情景。
弗兰克感到一阵恐慌，随手摸到枕头边的《圣经》，开始默诵。
今晚睡前他读的是彼得前书5章。
【务要谨守、警醒，因为你们的仇敌魔鬼，如同吼叫的狮子，遍地游行，寻找可吞吃的人。】
【你们要用坚固的信心抵挡它，因为知道你们在世上的众弟兄也是经历这样的苦难。】
他翻来覆去念了许久，迷迷糊糊睡着了，却在半夜突然惊醒。
嘎吱——
正门的合叶因为缺少润滑而有些生锈，弗兰克听到一声微不可闻的关门声，睁开双眼。
整个头脑是前所未有的清醒。一直萦绕在耳边的嗡鸣声好像消失了，他连忙坐起身来，床架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在黑暗中清晰可闻。
弗兰克下意识倾身，往上铺望去，床上似乎是空的。
“沙迪？”
弗兰克下床，拧开桌边的台灯。
上铺的被子被掀开了，有点凌乱。拿手摸一摸里面，余温尚在。
他心跳得飞快，按开手机屏幕，现在是……凌晨2点25分。
说实话，弗兰克已经有点对沙迪突如其来的消失习以为常了。但这次实在有点蹊跷，来不及多想，他披上外套出门，跟了上去。
走廊里的感应灯这时才亮起，地毯让他的脚步声近乎于无。长长的走廊里空无一人。
弗兰克追到电梯间时，就看到电梯正在上行，停到了第5层。
这个数字不免又让人联想起517房间。
这个时间点，及眼下的情况，实在叫人想不出还会有第二个人碰巧进电梯的可能性。所以这么晚，沙迪为什么会去那儿？弗兰克确信自己没跟他说过任何跟517有关的事。
——可他真的不知道吗？
思绪不可控制地飘散开来，又回到了下午邮件里的那张照片上。
弗兰克心底涌出一种莫名的直觉，就好像那个517房间现在成了一切诡异的源头，而自己的心神不宁都与那个古怪的墙洞有关，洞里隐藏着某些等待他已久的真相。
他没有迟疑，按了电梯上行键。
细想起来，这些日子所有的异象，如果按照教中说法，也许都是上帝在冥冥之中给予的某种暗示。这个暗示可能很重要，重要到除非他真正破解了上帝的旨意，否则就永远不会停止。
逃避是不可能的，它只会变本加厉。
他非得弄清楚真相不可。
弗兰克走进电梯，脸上被电子屏的光线照亮，映出坚定的神情。
*
517房间门口，头顶上的感应灯因为接触不良发出嘶啦嘶啦的轻响。
原本空气中那种难以言喻的腥气已经消失。
就在方才出电梯时，弗兰克确信自己又听到了一声门响，几乎是与电梯到达时的叮咚声同时发出的。走廊的感应灯甚至都还没来得及熄灭，就这么空荡荡地亮着。
此刻弗兰克站在门口，盯着铭牌上迈克-威尔逊的名字，尽量放轻呼吸，不敢细想任何。
过了好一阵，确定自己在这里真的一点动静也听不见，才有点颤抖地握住黑色门把手。
刚要向下按，却又顿住。
一些细微的动静似乎在从质感冰凉的门把手上反向传递给他。就好像……里面也有人在拧动把手，想要出来似的！
弗兰克后背一下激起一片战栗，松开手，后退两步。
那动静居然也顺势停了。迟迟没有看到门从里面打开。
好像，真的有鬼。
模模糊糊的恐惧侵袭上心头，他手脚冰凉，心里发毛。
不，怎么可能有鬼，异象不过是启示，是上帝在指引他前行，考验他，给他设置的障碍与挑战。
弗兰克深吸一口气，绷紧嘴唇，不管不顾地上前一按。
——门很轻松地就推开了。
屋里的窗帘都敞开着，有限的月光斜斜泼洒下来，再加上走廊尚未熄灭的感应灯，他勉强看到房间里凌乱的模样。
其实也不算凌乱，应该说是大部分男生的常态。但他的目光第一眼就落到了浴室边的墙壁上。墙壁宛如新缝合后的伤口，露出灰色水泥补过的痕迹。
黑洞不再。
但是……虚掩的浴室门框透出一圈细长的白光。
浴室灯是开着的。
尤其是在下一刻，走廊感应灯突然熄灭之后，显得格外突兀。
弗兰克整个脑袋都是木的，心跳快得险些脱出胸腔，浑身血液一阵阵发冷。
没事的。
都是考验，弗兰克，你清醒点，不过是人家出门前忘关灯了而已。很正常的。
他扶着墙，极力克制着脑中蠢蠢欲动的想象力，心惊胆战地挪过去，推开门——
耀眼的白光一瞬间吞没了一切。弗兰克下意识护住眼睛，但在最后一丝视野里依稀捕捉到了一个人影的轮廓。
真相近在眼前！
他揉着眼睛踉跄后退两步，想再仔细看清，却没有防备地抵到一个柔软又坚硬的物体上。
弗兰克转头，视觉终于开始重新接入，于是他渐渐看清了沙迪略带诧异、却又一如既往的淡定表情。
“弗兰克，你来这里做什么？”
“沙迪？”弗兰克脸色煞白，瞪大眼睛，“你、你为什么在这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