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颜月倾》何凌谦陌

3、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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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聆国君王亲征归来，虽然途中有些小意外，但也算是凯旋，氏族恭贺欢庆。

　　蹇月承看着一张张皮笑肉不笑的嘴脸，感到一阵心烦，随意说了两句就以路途疲惫为由退了朝。

　　王后领着各宫姬妾在正殿迎接，蹇月承的王后是聆国三大氏族之一林氏的子女。之所以迎娶，不过是看中林家的权利，当年刚迎娶林氏不久，先王的王后，也就是凌王蹇月淮的生母去世了，按礼治，全国守孝三年，不行房事。

　　林王后自然有自己的小心思，她知道蹇月承并不喜欢她，即使是洞房花烛夜也是睡在了前厅，以后更是从来不到她这里休息，本想着早日生下一儿半女，可惜先王后的孝期刚过不就，先王就去了，又是一个三年，况且蹇月承的生母安太后年事已高，怕也没有几年了。

　　蹇月承所有的姬妾与王后加起来也不出十人，他从来没碰过任何一个，不是因为他孝顺守礼，也不是禁欲寡欢，只是因为忙，真的忙。

　　年少时期忙着帮母妃争宠，少年时期忙着显露文才，又要学着隐露锋芒，后来就开始了和凌王漫长的世子之争，好不容易位极人臣，却是敌国骚扰，朝风不正。

　　7

　　在宫中有一处藏书阁，其中有一片地方专门存放聆国历史、历代孤王的故事。只是这里很少有人过来，只有在先王过世，世子登基的时候才有一些人烟。

　　蹇月承站在一排排书架之间，翻看着一本本记事录，尤其是太宗时期的描写，但所有的文案都如出一辙的简略。

　　直到在角落里见到了一本无名的残卷，上面只写了几页字，并没有印上方正的宫印，好像是一本草稿，并没有引起多少人注意，而蹇月承看完之后，却有一种难言的感情。

　　聆国太宗蹇轩棠与铸剑大师林枫是八拜之交，林枫把毕生最自豪的寒纾、搠清和允离都送给了太宗，从此下落不明，后来太宗打天下，受到了许多人的帮助，四十二岁太宗选国号为聆，成为了中原第一大国。

　　太宗在受封功臣时，本封了十六位郡王，其中功劳最大的，便是郑易风与齐秋明，太宗不但把允离、搠清赏给二人，还要分最富饶的土地和权力最高的郡王，郑易风领封成了梁郡王。而齐秋明却不接受分封，力斥太宗政策有误。

　　太宗不听，坚持推行国策，齐秋明气急，在早朝之上口无遮拦，断言若太宗一意孤行，聆国定灭。太宗不听，废齐秋明为庶人，永世不得入京，并把他的名字从十六郡王中剔除。

　　齐秋明临行时对太宗三叩首，立下志向，若后世有子，男名望听，女名卿言，世代寻思削郡方法，祖辈效忠聆国。

　　到此处残卷已完，不过剧情似乎有损皇家颜面，所以这本书便变成了残卷，在无人提起。而皇家世代所了解的，都是太宗从一开始就分封十五郡，而搠清便不知所踪。

　　蹇月承很难想象齐家如何看待聆国皇族，也许开始的几代人对皇家还抱有着单纯的幻想，希望有朝一日能听一听他们的只字片语，只是如今，四百年已过，曾经热血的家族一代代往下传，眼看着先辈的预言应验，却无法近身朝堂。

　　一次次的心灰意冷，不知从何时起，那些本该站出来指引方向的人，便变成了齐卿言那样隐居世外的旁观者。

　　“来人。”蹇月承站在藏书阁门口，看着俯首听命的宫人：“传孤旨意，不记方法，给孤王寻一人回来。”

　　8

　　盛安四年已经过去了一半，这一年蹇月承二十二岁。

　　距离亲征归来已经两年半的时间，这期间，蹇月承愈加沉稳，国力空前提升。

　　这期间，共计削四郡，剩下的十一郡个个自保，再无暇歌舞升平。

　　这期间，权贵掌权得到了改善，贪官污吏抄没的抄没，流放的流放。

　　这期间，三大氏族绞尽脑汁的把自家女子送入宫中，蹇月承也不拒绝，全部送入宫中让她们自相残杀，不管是名义上的宠妃还是王后，蹇月承只是去喝茶听曲，从不过夜。这让一代王上继位三年多还没有子嗣。

　　这期间，蹇月承派了无数的人去寻找齐卿言。

　　那些人找到了那间小木屋，甚至找到了当年蹇月承用过的茶具，但齐卿言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杳无音信。

　　盛安四年七月，这个注定不太平的月份。

　　江国再次起兵，不过这一次，江王亲征。

　　蹇月承看着满朝一脸茫然的武将，不禁觉的有些好笑，案几一拍，再次亲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