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结婚典礼 ...
-
“喂，在想什么呢？”正对着电脑屏幕发呆，井诚忽然在程靖南面前打了一个响指。
程靖南的电脑屏幕正显示着国际新闻的界面：照片中，一个男人倒在血泊中，胸口扎着一把钢刀，房间里的摆设被弄得一塌糊涂，到处可见子弹留下的洞，而在房间门口同样躺着一排人，只不过是死于枪杀。
男人死得痛苦，即使血液已经凝成了深色，脸上的表情依旧扭曲。
程靖南看得清楚，男人胸口的钢刀和川穹使用过的一模一样。看样子，川穹这次的行动应该完成的很完美，但看到现场满是血渍和打斗痕迹，程靖南总不能放心。
川穹会没事吗？会平安回来吗？
摇摇头，程靖南揉了揉眼角“怎么了？找我有事？”
井诚扫了眼屏幕上的内容，撇撇嘴“对凶杀案这么有兴趣啊？连日本的都这么在意。”说完，便从怀里的一堆信件中抽出一封放在程靖南面前的键盘上“这是你的信。”
信？程靖南好奇地将信封翻转过来，“李帛风”三个大字赫然显示在寄件人一栏。
这段时间忙着工作、忙着照顾福利院的孩子，程靖南都快忘了距离自己失恋才刚刚不过一个多月。李帛风，自己的前女友，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寄一封信来？
是复合吗？还是和现任过得不愉快？那一刻，无数种可能性在程靖南的脑海中迸发，慌忙地拆开信封，他迫切的想要知道李帛风要对自己说些什么。
“哇，是结婚请柬吗？”隔得老远，井诚都能看到程靖南手里的那抹红，稍稍抬起身子，井诚倒很好奇这红色炸弹是谁寄来的。
长方形的纸片，正中是半镂空的心形卡槽。这是程靖南曾经设计的请柬款式，可现在里面却夹着李帛风和一个陌生男人的照片，翻开请柬，就连里面两行情诗和邀请语，用得都是他最喜欢的字体。
“嗯。”程靖南小声地哼了一声，捏着请柬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为什么会这么快？自己跟李帛风谈了这么多年恋爱都没有结果，跟那个男人才不过……
程靖南鼻子一酸，猛地抬起头深吸一口气才把涌到眼眶的眼泪给憋了回去。男儿有泪不轻弹，当初分手他都不曾像现在这样伤心。
“你没事吧？”井诚看出了程靖南的心事，将自己桌子上的餐巾纸盒递了过去“如果不想去就别去了，反正都是给别人送钱，还不如省下来自己吃顿好的。”
井诚从没有谈过恋爱，在他眼里，数字代码远要比女人更有意思。所以当看到程靖南流泪的时候，他并不能体会他的痛苦。
看了眼还不懂什么是爱的井诚，程靖南摇摇头叹了口气，艰难地挤出一丝苦笑“去，为什么不去，这个月工资发的挺多，刚好没地方花。”
将请柬放在桌子上，程靖南默默地拿出手机翻阅着里面存的几百张照片。分手了一个多月，他已经习惯偶尔拿出来看一看。
“确认删除576张图片？”显示屏上蹦出来一行字。
程靖南咬咬牙，毅然决然地按下了确认。
……
李帛风的婚礼定在市中心的一家四星级酒店，听说是她男朋友，哦不，应该是老公全程操办的。
虽然跟程靖南曾经参加过的婚礼比算不上隆重，却显得很是温馨，门口的显示屏上滚动播放着李帛风和她老公的照片，两人的脸上都堆满了幸福。
程靖南今天特意换上了板正的西服，头上更是涂了两层发胶才把头发梳得像刺猬一样硬。一切都应该结束了，也应该跟自己的过去来一场告别。
“你来了？”走到宴会厅门口，李帛风脸上原本幸福的笑容霎时少了许多，看程靖南的眼神像是接待一个许久未见的老友。
李帛风一身雪白的婚纱像是一团轻柔的泡沫，从来没有见过她画这样美腻的妆容，配上金银色的首饰显得她雍容华贵。她的身上已经没有了刚毕业的学生气，初为人妻的她笑容都透漏着幸福。
程靖南挤出一个笑容，点点头“新婚快乐，要幸福，幸福。”
朝她伸手的时候，一紧张硬是把出满汗的左手给伸了过去，幸好及时反应撤了回来，可还是被她看出了自己的紧张。
“虽然咱们分手了，但怎么说也还是朋友，所以还是希望能收到你的祝福。”李帛风解释道，除了歉意，更多的是对他的同情。
程靖南已经好久没有碰李帛风的手，隔着手套，她的手似乎更加纤细。
“祝福，肯定祝福。”
说话时，程靖南始终半低着头保持微笑。不是没脸见她，是害怕被她看出自己的心虚。
接待来往成双成对的宾客，孤身一人的程靖南总会显得有些不同。
“你是一个人来的？”李帛风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正当程靖南准备点头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了一个比自己低半头的小伙，亲热地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哥，我刚去停车你怎么就来了？也不等我一下？”
是川穹！大半个月不见，他清瘦了不少，就连头发也重新染回了黑色。眸子里带着一双晶蓝色的美瞳，和他身上浅灰色的西装搭配得刚刚好。
川穹每一次出现都让人出乎意料，自然地靠在程靖南旁边，就连和李帛风对话的时候都像是老友。连程靖南都不知道，他真实身份到底是杀|手还是演员。
“这是……”
“我是程哥警局的朋友，在一个组里办事“不等程靖南接话，川穹就继续说道，“你可以叫我井诚，井水的井，诚恳的诚。”
听到井诚的名字，程靖南诧异地扭过头看了他一眼。川穹果然是什么都知道，就连新来的小警员井诚的名字都清楚。
“哦哦，那你们先找地方坐吧，招呼不周的地方多多担待。”
拉着程靖南在一处人少的宴席桌坐下，川穹主动打开了放在桌子正中的酒盒，刚要倒上两杯，想了想还是换了旁边的果汁。
“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都是前女友了，还来参加婚礼干嘛？”小口地喝着一口果汁，川穹阴阳怪气地讽刺着他，说话时，川穹的眼神一直在来往的人身上游荡，看都不看他一眼。
程靖南闷闷不乐地将果汁一饮而尽“再怎么说我们也谈了几年，就算不能在一起也有情义在。”
“哼。”川穹轻哼了一声，并没有再说话。
那场婚礼，和程靖南同李帛风计划的十分相似，同样是从上空飘落大片的羽毛，同样放着那一首钢琴曲，一切都是程靖南曾经幻想的样子，只可惜，李帛风旁边的男人却不是自己。
程靖南从来没有见过李帛风脸上这样甜蜜的笑容，在一起这么久，他都做不到让她露出这样的笑容。或许，他真的不配做她的另一半吧。
“新娘，你愿意嫁给新郎吗？无论贫穷与富贵，健康或疾病，都不离不弃……”
听着主持人的誓词，程靖南双手撑着下巴，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竟然无缘无故顺着脸颊滴在了手背上。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拳头，用力地打在他的胸口。
她结婚了，不再属于自己了，过去的一切都画上一个句号。程靖南慢慢闭上眼，听着宴会厅里播放的音乐，享受着属于他一个人的孤独。
倒是旁边的川穹，从始至终都像是看猴戏一样看着台上的新人，手里的瓜子吃了一把接着一把，丝毫没有任何的感动。甚至当他看到新人们感动得痛哭流涕时，还差点“扑哧”一下笑出声。
结个婚而已，不就是个形式嘛，干嘛非要这么催人泪下？整得跟葬礼一样。川穹这样想道。
准备再抓一把花生的时候，才注意到程靖南正酝酿着情绪。
“呦，还是个情种啊！”川穹打趣地戳了一下他的手臂“怎么样？要不要再唱一首《后来》纪念一下属于你的青春？”
原本心情就不好，被他说话这么一搅和，程靖南烦躁地抬手就照他的肩膀推了一把。川穹重心不稳，结结实实地地摔在了地上。
捂着被程靖南推的肩膀，川穹嫌恶地瞪了他一眼，周围的人正打算把他扶起来，他便自己站了起来。没有争吵、也没有责怪，只是一个人快步地朝洗手间跑去。
“啪”地一声将卫生间的门关上，川穹已经感觉到撕裂的肩膀有液体渗出来。
解开外面的西服，衬衫已经被殷红的血湿透，原本包扎好的伤口正源源不断地往外流血。
坐在马桶盖上，川穹烦躁地从旁边抽出好几条卫生纸，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衣服上的血渍。
见鬼，分明应该开始愈合才对，怎么被他轻轻这么一推就裂开了？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结婚典礼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