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一笑啊》是怂怂啊

3、第 3 章

　　后来我并没有去妈妈的婚礼，婚礼那天找了贺光陪我去了超市，挑挑选选了一堆零食，薯片、干脆面、威化饼干、巧克力……
　　“贺光，你喜欢哪个味的？”我举着两包薯片冲他晃了晃。
　　他沉思了一会儿，“烧烤味”。我惊喜的把烧烤味的薯片扔进推车里，“我也喜欢烧烤味的！我还以为你会喜欢番茄味的。”
　　贺光笑了笑，并没有接话，只是当我在喜欢的味道里纠结买哪种时把我手上的东西都投进推车里。
　　满满一推车的零食累坏了收银员，我俩一人拎一大袋零食，回到我家准备看电影打游戏。打开电视机，我盘腿坐在沙发上摁遥控，转头正想问他看啥，贺光仰靠在沙发上，一只手撑在沙发背檐上，头抵在手上，安静的看着我，鸦羽般浓密的睫毛盖在他低垂的眼眸上，嘴角勾起小小的弧度。我一下慌了神，心脏砰砰的跳个不停，故作镇静的扭过头，背上的视线却让我手颤。随便挑选了个喜剧片，假装认真的看了起来，直到视线挪开才轻轻松了口气，麻木的往嘴里塞零食。
　　那两袋零食我吃到了高中开学，注册那天我并没有出现睡过头或者公交车故障之类的问题，老老实实在七点钟推开家门，不意外的看到贺光倚靠在墙壁上，双手插袋，微微抬着头，目光毫无波澜的放在远方矗立的高楼上。
　　“早啊”老实说我被他帅的糊了一脸，不知出于何种心理，也想学着他那样淡定，于是压下了微微期待的心情，崩着脸淡淡的道了声早。
　　似乎对我的不悲不喜的面部表情表示惊讶，“你怎么了？”疑惑的语气和他微微蹙起的眉头，显得格外欠揍。
　　“没有啊，我只是在学你嘛“我努力崩着嘴角，眼神放空，抬头与他对视。
　　贺光眼神微微松动，一个巴掌拍到我脑袋上，这货比我高太多了，我只能用鄙视的眼神怼回去。
　　也不知道学校怎么分的班，我并没有和贺光在一个班，不过也好，这样也避免了一些问题。凭借着之前的经验，我很快融入了班级，和女生打成一片，中午放学贺光来找我的时候也大大方方的和她们道别，看到她们促狭的眼神，我反倒暗暗松了口气，高中真是太好了。
　　高中比初中有趣多了，除了上课学习，还有许多社团活动。校园开放日是一个展示学校的活动，学生拥有半天时间展示自我，包括班级摆摊、社团表演之类的，校外的人也可以进入学校参观，很多高中会通过开放日来吸引生源。
　　校园开放日当天的上午，班上的氛围就不一样了，蠢蠢欲动的味道漂浮在空气中。背后被戳了一下，我扭头“？”，坐我后面的是COSPLAY社社长许彤，一个可爱的萝莉，但气质却格外的霸气，发起火来特别吓人。她眼里有着闪烁的火光，见过她发飙的我瑟缩了一下。
　　许彤挤了个笑容给我，双手合十，“天行呐，我们社里有个人突然请假了，他下午要COS渚薰的，你那个每天中午找你朋友能不能帮帮我们应个急？我们可以付钱！拜托了，下午百政中学的COSPLAY社团也要过来，我们不能被人比下去了啊！”许彤一直拜着合十的双手，我歪着头想了一下，问道“这个角色要穿的很复杂吗？”许彤见有戏，连忙说“不复杂不复杂，白衬衫西装裤，戴个假发，戴个美瞳，化个妆就可以了！这些我们都可以提供”。我犹犹豫豫的点点头，“我问问他哈！”许彤眼神一震！一头磕在桌上“谢谢你！拜托了！”
　　感觉讲台上有道射线戳了过来，我赶紧扭回头，一只手在抽屉里摁手机。
　　“贺光光！“这是我最近给他取的外号。
　　“？“
　　“你想不想玩COSPLAY，他们社长缺个人手，只用穿白衬衫西装裤，戴假发美瞳化妆就好的那种!“
　　“……“
　　“玩不玩不玩不玩不？“
　　“你想我去？“
　　“也不是啦，我刚刚百度了下那个人物，还挺帅的噢！“
　　“你想看？“
　　“昂昂！你来吗？“
　　“嗯“
　　贺光真是惜字如金，我往后一靠，对许彤比了个OK的手势。
　　中午放学的时候，许彤一直在我耳边念念叨叨“两点来405啊405啊，我们在那里等啊！“我只好捂住她的嘴巴吼”知道了知道了我们绝对不会迟到的啦！“。
　　贺光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来来往往的人若有所无的往他身上瞟。我收拾好书包就走了出去，身后许彤超级大声的喊”同学！两点钟来405啊!！！”。
　　我捂着耳朵一脸崩溃，拽着贺光走了。
　　下了楼梯，我拿出伞准备保护好我的黑皮，正犹豫着要不要给贺光撑，贺光就一把拿过我的伞，撑开，迈腿，自然的像是他在吃饭喝水一样。我只好跟了上去，还好我的小粉伞够大。
　　顶着各路人视线的压力，贺光却一点也不窘迫，眉毛都不抖一下，淡定的让人觉得多看一眼这个撑着粉伞的男生都是自己少见多怪。
　　“贺光，我们去吃新开的牛肉粉好不”
　　“好”
　　不过啊，这样的他才是贺光嘛。
　　下午两点，我和贺光准时到了405，教室里很热闹，COSER们分布在各个角落，有的已经换好衣服正在化妆了。许彤一眼看到了我们，惊喜的穿过各种角色跑过来喊“你们来啦！”我扬起笑容打招呼，然后接过她递过来的袋子，“里面有衣服都是干净的，可以去厕所换，然后等等会有妆娘来化妆的!”我点点头，然后陪着贺光去男厕所，当然，我在门口等。
　　我趴在栏杆上，操场上已经摆起了帐篷搭起了舞台，正在试音乐，鼓点一阵一阵的，让我也有点期待起来了。我看着下面移动的黑点，不由自主的发起了呆。今天太阳好大啊，晒的操场都虚化了，等等得让贺光涂防晒霜……思绪乱七八糟的，等我回过神来才已经对着操场愣了很久了，怎么贺光还没出来。转身欲去找他，却发现他一直在我背后，目光闪烁，不知道看了多久。我心底一阵骚动，赶紧转移注意力，扫了一眼他的衣服，白衬衫真的特别衬人，贺光本身就很挺拔，肩宽腰窄皮白，白杨似的立在那里。
　　我深深吸了口气，上前去捏了捏他精瘦的腰，低声骂一句“小妖精！”
　　贺光听到了，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把我看得发毛，拉着他回到405折腾了一番。
　　等我再见到他时，他已经不是贺光了，是贺妖精。
　　白脸白毛白衬衫，好一个白骨精！吃老孙一棒！
　　妈啊我在想什么呢！赶紧甩甩头，对着贺光目瞪口呆。
　　“看呆了吧！“许彤冲我笑的一脸暧昧。
　　我脸一红，瞟了贺光一眼，他竟然若有所思的打量我！
　　……
　　往事不堪回首，等校园开放日正式开始后，贺光也开始了他的……卖色之旅？
　　长枪短炮手机镜头，都冲着贺光卡擦卡擦。和他走在一起且平凡的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众怨，大概是因为总误入镜头吧……
　　我颇不自然的想离他远点，却在被他发现意图的瞬间逮住，一只胳膊压在我肩膀上。
　　“你干嘛……“我弱弱的投诉他。
　　他甩了个眼神给我，镇压了我的小心思。
　　“你好……“旁边传来怯怯的声音，是一个穿着汉服的女生，一只手紧张的握在胸前。
　　“请问……我可以和你合照吗？“
　　我看向贺光，贺光面无表情的点头，我正要让出位置，贺光却没有要放我走的意思，胳膊老神在在的压着。汉服女生却一点也不在意，站在贺光的另一边，开心的冲镜头摆剪刀手。
　　“好大面子啊“我嘟嘟囔囔，用手肘顶了下贺光的腰。
　　贺光被顶的差点要跳起来，我震惊的看着他，趁他没反应过来又用手指戳了下。贺光抖了一下，反手抓住我作怪的手，闷声道“别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为抓到他弱点而笑的合不拢嘴，“你以后不仁就别怪我不义啊哈哈哈~”
　　贺光使劲捏了捏我的手，我痛的差点跪地求饶。
　　“我错了我错了，大哥手下留情！手好痛啊呜呜呜呜”贺光松了劲，把抓着我的手往上拉了拉，敛去神色，低头冲我的手吹了两口气，和小时候安慰我的模样如出一辙——先要吹吹表示痛痛飞走啦，再亲亲表示不要哭。暖呼呼的气流贴着我的指尖散去，过了会儿，指尖传来软乎乎的触感，周围一阵喧哗，我愣愣的抬头看他。
　　舞台上的热场音乐太嗨了，嗵嗵嗵嗵地节奏打在我心上，好像我的心脏也嗵嗵嗵嗵了一样，猛烈而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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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告白了。
　　我得留住我的太阳，他耀眼的月亮都亮了。
　　校园开放日之后，回顾展览上有张照片让我和贺光成为了不小的聚焦点。
　　上面的贺光垂着眼，鸦羽般的睫毛盖在在琥珀色的眼眸上，他捏着我的掌心，指节微微屈起，却不妨碍别人发现这是双笔直而细长的手，他的唇贴着我的指尖，嘴角却有着若隐若现的弧度，一副被驯服的狐狸模样，温情脉脉。而照片上的我，呆呆的看着他，痴傻之色不猛言表。
　　那阵子，贺光的名字传遍了学校，不少女生下课会在他教室外来来回回的溜达，只为一睹真容。这些都是许彤告诉我的……
　　“就我知道的，已经有两个跟他告白了！还有一堆迷妹蠢蠢欲动呢！”许彤眉飞色舞的说着，我在一旁支楞着脑袋出神。
　　“你俩不是在一起了么？你不用去宣誓下所有权啥的？不怕被别的女生勾走啊！”
　　是啊……贺光一直都很优秀，那种扔在人群里我也能一眼认出他，很夺目的优秀。这次一张照片就让他吸引这么多目光，如果有人再靠近他一点点，一定会觉得他很耀眼吧。
　　怎么办呢？
　　我不禁喃喃自语。
　　上课也频频走神，一想到他和其他女生在一起，我就焦虑的想呕吐。
　　“怎么办……“我转头看着后座的许彤，眉毛拧成结。
　　许彤一脸莫名其妙，“什么怎么办？”
　　“贺光啊……”
　　“你就宣誓下主权呗！下课去他教室找他啥的”许彤收拾着书包回答。
　　“可是我不是他女朋友啊……”
　　“什么？！！”许彤停下了收拾的动作，一脸震惊的看着我。
　　我绝望的趴在桌上。
　　“那你得赶紧表白啊！没想到你们竟然没在一起，那那群女人岂不是还有机会？”许彤拍拍我的头。“加油啊周天行！我先回家啦！”说完许彤就拍拍屁股走了。
　　告白吧！
　　心底有个声音在小声地说着。
　　我侧着头埋在桌上，班上的人陆陆续续的走了，我看到贺光如往常一样，站在走廊上等我。可我不知道为什么不想动弹，就趴在那里看着他，他也不催我，静静的伫立在那里，任由身边来来往往的人群投射着或好奇或打量的视线。
　　这家伙，竟然逼我先告白！
　　我鼓了一口气，恶狠狠地把东西一股脑的塞进书包里，然后冲出去，拽着他往前走。他像知道我“无由头”的怒火一样，安静的跟着我走在回家的路上。
　　太阳落山了，一半的光消失在山脊处，另一半仍留在荒芜的天空，天空上没有一片云朵。
　　脑海里不断闪过和贺光有关的画面，一会儿是六岁的糖果，一会儿是他紧紧勒着我的拥抱，一会儿又是看电影时对视的目光，最后定格在指尖的亲吻上。
　　我停下脚步，用力拉着贺光的手腕，喉咙有些发紧，我不自然的清了清喉咙，“贺光，你故意的吧“
　　他没说话，静静的看着我，眼里还是那可恶的波澜不惊，好像我做什么都在他意料之内。
　　我咬着嘴唇，凶狠的抬起头，“贺光，我们在一起好吗？”语气不善，凶巴巴的，我有点后悔。
　　我看到，太阳落下了，而它的余晖仍在，那逐渐淡化却不可忽视的光线照着贺光的半边脸庞，一边阴，一边阳，就像贺光一样，他是我的光，也是我的影。
　　我第一次这样凝视他的眼睛，生怕错过里面的丝毫，心脏剧烈的跳动，导致我抓着他的手都有点抖。他眼里并没有惊讶愕然，也不复往日的从容淡定，一种我形容不出的东西在酝酿着，平静的海面下潜伏的东西似乎正在蠢蠢欲动，让我心里咯噔一下，竟然想要怂了。
　　正准备松手的瞬间，贺光反手拽住了我，逼近，压迫。
　　“我什么时候没和你在一起了？“他低哑的声音传进耳朵。
　　“不是那种在一起……”我瞪大了眼睛，怕他理解错。
　　贺光眼底浮起无奈，在我还想多说的时候压了过来，唇上的触感麻麻的，耳边还是贺光模糊的“我知道……“
　　夕阳最后的光晕消失广阔的天空，而我心底的光正在一片闪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