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夫人是公主》曼舞清扬

12、幸福来得有点意外

　　戌时，我沐浴更衣了一番，特地抹了绿玉姑姑为我准备的香粉，然后在镜子前转了一圈，看起来很不错，又整理了一下头发，直到满意时才准时去西厢房。
　　一到常牧的房间才发现，里面也没有灯光，房门也是紧闭着的。
　　也许他去出诊了，应该很快就会回来吧，毕竟这么晚了，只可惜了我费了那么多时间打扮了。
　　天空中一轮圆月，闪烁的星星点缀在幽深的天幕上，如同钻石一般。花园里有悦耳的虫鸣，假山和树都铺上了柔和的月光，正厅里的灯光渐渐熄灭，想必老太太和夫人都是作息规律的妇人，如此她们才能养出那样白嫩的皮肤。
　　我摸了摸自己脸，这两天忙绿焦虑，睡眠不足，皮肤仿佛也缩水了一般，略显粗糙了。
　　寻到常牧门口的木凳，我靠着墙壁坐下来，这是有生之年第一次有如此静谧的晚上，所有的事都往脑海里扑来，让我感觉到自己无比孤单难过。
　　父皇固然是喜欢我，但是他看着我的眼神里总是有数不尽的忧愁，也许我越是长大越是跟母妃相像的缘故，他怕太过陷入往事，而他又有那么多后宫佳丽，每一个都各具特色，分身乏术，所以来看我的次数越来越少。
　　我知道偌大的皇宫中，没有人真正的关心我，甚至有的人还盼着我远嫁，或者死去，痛恨我命大，为什么没有在八岁那年淹死。
　　虽然，我不知道我的存在到底威胁到了谁。我既不能威胁到各位皇兄争夺王位，也不会威胁到各位公主嫁个好夫君，为什么会那么期盼着我去死。
　　只是此刻真的好想母亲，不论是前世那个是生我的母亲还是现在的母妃，我都好想她们，她们若在一定不会让我如此孤单地活在世上。
　　都说人死后会化作一颗星星，每当夜晚都会升入天空，看着人世间的亲人们。不知道我的两个母亲，她们也是否正看着我。如果她们真的在，就请祝福我能如愿以偿吧。
　　天上的星星还在闪烁，我想起前世儿时的那首歌“天上的星星在说话，地上的娃娃想妈妈”，不禁眼泪盈眶。
　　等了很久也不见常牧回来，疲倦渐渐袭来，我太累了，姑且让我先睡一会儿吧，等常牧回来，我一定能听到他的声音然后醒来的。不是还要抄书吗，一定不能失约。
　　但是第二天，我却睡到了日上三竿。睁开眼睛发现我在自己床上躺着，竟然完全想不起来我是怎么回来的。也许昨天根本没有去找常牧，那些独自一人看着星星等他的场景，是一场梦吧，梦里还有母亲温暖的怀抱，我仿佛睡在小小的摇篮里，一摇一晃的，特别香甜。
　　没想到这么大人还会做这样的梦，我揉了揉额头，起床洗漱，小月端来早餐，笑容里透着一丝莫名其妙的难以掩饰的乐趣，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她那么高兴。
　　“姑娘，什么时候进展得那么快我都不知道？”小月笑着问。
　　“什么进展？”我莫名其妙地问。
　　小月坏笑着撇撇嘴：“这么快你就忘了？”
　　“忘了什么？别卖关子了，赶紧说！”我最讨有话不说硬要打一堆哑谜的人。
　　“常公子昨晚把你抱回来的事啊，你完全没印象了？”小月不为我的恼怒所动，继续坏笑着。
　　我很惊讶，真的是他抱我回来的，不过，很快被一种难以抑制的幸福感冲昏了头，可惜我睡得太死，连在他怀里是什么感觉都没完全没体会到。
　　“哎，昨晚看到你在他怀里睡得那香甜的模样，我都高兴得失眠了一夜。”小月两手托腮，露出一副情窦初开的忧伤又幸福的模样。
　　我忍住从内而发的笑容问：“他有说什么吗？”
　　“他太温柔了，让我不要吵醒你，还把你轻轻地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每个动作都很温柔，我第一次见到这么温柔的公子。”小月感叹道。
　　“那是什么时候了？”我问道。
　　“都大半夜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一直在你房里等你回来，你又不让我去接你，根本不知道常公子出诊去了，而你还在他门口等得都睡着了。”小月抱歉地说。
　　“好吧，我原谅你了。”我喜不自持地说。
　　“不过，常公子那时候才回来，他在外面辛苦了大半夜，还要花力气送你回来，可见他心里还是很在乎你的。”小月分析道。
　　“也许，他是出于礼貌吧。”我虽然高兴，但是想起先前他那些拒我千里之外的举措，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总之，姑娘要加油。”小月给我打气，“还有，我今天继续监视佟绿萝吗？”
　　“嗯，怎么了？看看你的样子。”我看她扁着嘴不情愿的样子问道。
　　“那个大小姐实在没什么好监视的，她成天的娱乐就是逛街，买珠花首饰，买裙罗绸缎，然后跟一堆京城名媛聊天、喝茶，偶尔还会数落下人，貌似脾气不好，总之实在无聊至极。”小月抱怨道。
　　“正因为如此，才要你去监视，她越是无趣，对我来说越是好事情，而且，我还要让常牧知道她的无趣，要他知道他们根本不是一路人，将来在一起生活是不会幸福的。”我坚定说。
　　小月担忧地说：“可是，姑娘，他们就要订婚了，而且他们很难违背双方父母的意愿，城里的大户人家的婚嫁都是双方父母决定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保不准就有人会违背呢？”我笑了一下。
　　“哎，我祝愿姑娘如愿，也期望你不要因此走火入魔。”小月说完，然后在我耳边低语，“还不要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这确实是一记惊雷，但是目前我还是忘了吧，忘了自己是公主的身份，忘了自己还有个野蛮的未婚夫，忘了自己的家族意愿吧，船到桥头自然直，走一步看一步吧。
　　早餐后，我去医馆报到，时辰还早，医馆里还只有寥寥数个病人，但是我发现常牧已经在诊室里低头忙碌了，他低垂的眼睑下一层淡淡的青色，表明他起早贪黑，睡眠不足。
　　药柜前方大叔看了我一眼，高兴地和我打招呼，我眼睛看着常牧，随意地和方大叔搭话。
　　常牧听到我来的声音，抬头看了我一眼，随后淡漠地低下头，连招呼也没跟我打一个。
　　“金姑娘，今天月事是否已经完了，见你容光满面的样子，我就放心了，哈哈，快来帮忙。”方大叔大声地说道。
　　我尴尬得脸色发红，方大叔真的不是穿越过来或者重生过来的吗？
　　默默地绕到柜台后面，曲起腿，只将两只眼睛露出来。
　　方大叔不禁哈哈大笑，说：“姑娘不必害羞，医馆里大家都说惯了，这是职业病啊，以后你会习惯的。”
　　我瞥了他一眼，干干地陪笑，心道，习惯你个头啊！人家可是黄花大闺女呢，名节很重要的！
　　正当我胡思乱想之际，有个衣衫破旧的男人冲进来大呼：“不好了，不好了，常大夫，救命啊！”
　　常牧闻言赶紧从诊室里拨开人群挤出来：“这位兄台，怎么回事？”
　　男人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常大夫，常大夫，求你快去咱们村上看看吧，救救村里的人，几十口人全都生病了，估计是瘟疫。”
　　男人说完露出哭腔，周围的人一听瘟疫，立即退避三舍，生怕被传染上了。
　　这年头一听瘟疫都如同听见地震、海啸一般，那可是一染上虽是都可能会断送了性命的。
　　常牧立即转身吩咐：“收拾医具，带上药箱，我们去看看。”
　　然后又对诊室里的人拱手：“各位病友，暂请城里的其他大夫代为诊治，在下可能不能留下继续给各位诊治，救人要紧。”
　　“这……”诊室里有人面露难色：“可是，常大夫，我们只相信你啊。”
　　常牧听了，略加思索地对方大叔说：“方叔，让罗管事停止府中的事宜，在诊室里继续接诊，我出去，谁愿意跟我一起？”
　　大家一听是瘟疫，都有一些不情愿，没有啃声。
　　“我去。”我站出来大声说道。
　　“我也去。”医室里忙碌的助手小方说，他是方大叔的儿子，年方十六，跟我同岁，跟着常牧学医两年，长得黑壮有力，做事沉稳。
　　常牧定睛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小方，点点头说：“好，那你们一人去备马车，一人准备药箱。”
　　待一切准备妥当也不过一刻钟时间，我们一行三人和村里的男人匆匆地上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