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同人——存在（大修）》幽罗

7、跟踪“约会”

　　星期六早晨的时候，泽田家的家庭教师收到了一张从半空中飘下来的明信片。
　　他一边用手中突然出现的长棍把想要抢信的捣乱分子扫飞，一边扫了眼明信片信上的内容：九点钟学校门口见，上次的事情多谢帮忙。落款：长谷川真里。
　　其实这些内容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亲自来送信的的虫保姆。仗着隐身状态和虫语其他人听不懂，它正光明正大的在一群人眼前谈自己的计划：［没办法，我又不认识其他人，所以只能看你的了……让小姐多认识一些外面的人，慢慢就不熟悉也熟悉了！］
　　西也是一直很苦恼，它的确不可能认识这世界的普通人，所以在遇见居然能听懂自己说话的人以后才会考虑到引进“外援”。
　　而它拜托的不是别人，正是自从前天的失踪和温室事件后就和小姐熟悉并能够融洽相处的那位叫做里包恩的奇特婴孩。
　　经过一番背着小姐的谈话后，一虫一人达成了初步协议：里包恩帮忙把小姐带出个人世界，西则承诺介绍更多的虫类给里包恩认识并且会在适当的时候帮些小忙。
　　自己到底不擅长处理人类的事情，还是交给适合的人来处理比较好！对自身情况其实也有自知之明的西是这么盘算的。所以这协议它很满意，反正驱使虫类只是小事，而且在这么和平的世界待这么久它偶尔也会觉得很无聊。
　　［小姐在催，我先走一步。总之就拜托你了！］
　　听着西最后的嘱咐，本人神秘奇异程度不亚于异世界虫师主从两人的婴孩家庭教师露出了一个特别的笑容。
　　“咳！咳咳……”本来很随意地瞄过去一眼却正好看到了这似乎酝酿着“恶魔计划”的笑容，这家的男孩——和小姐同一学校的泽田纲吉立刻被嘴里的饼干碎屑呛到，一阵剧咳后又喝了些水才缓过气来
　　“里、里包恩！你又想干什么？！”有分颤抖的声音里带着些明显的心有戚戚与警觉。
　　不过也难怪，自打有了这位家庭教师以来，泽田纲吉总觉得自己比以前活的要累上十倍。他现在无比怀念曾经平静无比的日子，不但没有会拿枪对着你的家庭教师，也没有一堆奇奇怪怪的人出现在周围……尤其每一次里包恩这么笑的时候，接下来的时间里他的日子一定会很不好过！
　　难道……和那张明信片上写的东西有关？
　　他悄悄偷看了一下，从这个角度只看到了“九点钟学校”这几个字。
　　正想换个方向继续偷看，里包恩却已经把明信片合了起来：“和你没有关系，阿纲。是我要出去一趟。”
　　捧着点心盘子从屋里走出来的一位混血美女高兴地喊了起来：“真的吗？那太好了！刚好我也想要上街去找一些新食材，不如我们……”
　　“用不着，碧洋琪！”果断地拒绝了对方要跟着的意思，里包恩一副很认真的模样整理了下衣服，“我要去见的人很特别，不可以让你们认识！”
　　被他这么郑重的口气吓到，一群人呆愣愣地看着里包恩拐出了大门。
　　两分钟后，大门那里探出了一个马尾辫小眉小眼的小孩，细声细气地问道：“刚才走过去跟我打招呼的是里包恩先生吗？他手里是不是拿了一把花？一平闻到有花的香气。”
　　这句话立刻让先前的安静炸成一团。
　　“你确定你没看错吗，一平？”泽田纲吉冲了过去朝路上张望。
　　他的问句似乎是多余了，小孩子一平没能给出答案——因为她正被那位混血美女碧洋琪提着衣襟拎在半空里。
　　“你·说·的·是·真·的！”混血美女的黑气浓郁得似乎都能具现化出来，长发舞动的形态很象神话中的女妖。她一双眼睛凶光四射地瞪着被晃到快晕过去的小女孩，另一只手里拿着的明信片被扭曲到不成样子。
　　“确实……有花的香气……”呼吸不畅的一平极艰难地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里·包·恩！！！”
　　“喂！你要冷静点啊！碧洋琪！！”
　　泽田家在酝酿着爆炸案，而另一边，似乎感觉到自己在被谁诅咒的真里打了个喷嚏，继续向虫保姆询问：［里包恩答应了会去吗？］
　　［恩！他保证一定不会迟到！］西点头点的很努力。
　　［那就好。］真里笑了笑，没有提着包的另一只手抚上了从颈旁绕到胸前的长辫上，长辫的末梢落着一只精美的彩蛾形头花，随着她的步伐彩蛾的双翅微微颤动着，仿佛随时会有细腻的光粉从那双翅膀上落下一般，［他好象对我的药剂很感兴趣，送这个当谢礼应该可以吧？上次多亏他提醒才没有弄出来大乱子呢。］
　　［放心拉小姐，我觉得里包恩一定会喜欢你的礼物的！］小姐送的礼物他怎么可以不喜欢！

　　这一路，由于虫保姆的私下指点，小姐和里包恩提前在医院相遇了。
　　由于时间还早，在里包恩的邀请与西的怂恿下，两人一虫进了路旁的咖啡厅，打算小坐一段时间，吃些点心，慢慢谈事情。
　　点的咖啡和橙汁送上来的空闲里，另外一路人马也纷纷赶到了这里。
　　西一边兴致勃勃地小声嘟囔［好多人哦！］，一边飞去隔壁间观察被外援引来的众位人士。
　　人数的组成上混乱无比，尤其大部分原本就是不安分的人们，两隔间之间的木板根本拦不住那闹哄哄的嘈杂声，吵闹度甚至令正仔细看着点心单子的真里也不由分了神。
　　她好奇地望了眼正探头探脑朝这边张望的几个人，回以友善的浅笑，又看着那几个头迅速缩了回去，忍不住抿唇笑了笑。
　　回头看到背对吵闹隔间的里包恩沉稳的神色，真里不好意思地收回了注意：“隔壁人好多呢。”
　　她还有一句话没说出：那么热闹真好。
　　诚然她个性文静不爱打闹，可是宁静是一种放松心情的平和，热闹也是一样可以舒缓人心的良药。她偶尔有时候目光落在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同学们身上时，心里也会真诚地赞叹那份热闹，同时也仍旧怡然于自身的静谧，这两者并不矛盾。
　　虫保姆可说比谁都要了解小姐的心思，是以它始终坚信自己的计划大有可行性，关键点就在于如何让小姐对热闹的这分欣赏转变为亲近融入。没错，它从来不觉得小姐有个人空间哪里不好，它只是认为小姐除了个人空间外也该有个群体空间。
　　人类和虫族一样是群居生物，即使是主人也会在漫长的独自漂泊空闲里进入城镇，将自己置身繁华，一段时间后才再次踏上旅行之路。它期望小姐能够如主人一般，能够在繁华中从容享受自身的宁静，同时又可以自如地将融成一体的两者剥离，拥有坚韧而强大的心灵。
　　［小姐！小姐！我看到你们班里的同学了！］这个尴尬的时间里，西巧妙地插了回来。
　　［咦？］
　　她惊讶于这巧合，微微仰起头的时候听到了对面婴孩的问句：“真里是一年Ａ班的吗？以前都没注意到过。”
　　那个瞬间，她仿佛听到了隔壁间有附和的惊疑声音传过来，又有几颗头露了一半遮遮掩掩朝这边望。
　　“恩。”真里点点头，于是又听到类似“不会吧”“真的假的”等等惊叹声，轻咳一声才止住了喉间的笑意。同时又有些不好意思：“因为我不爱说话，而且不经常参加集体活动吧。”
　　女孩的脸颊浮起一抹桃红色，半是赧然于自己的回答，半是感觉到了多双目光的注视而不自在。云朵样的桃红衬着胸前发辫上那一只斑斓精美的彩蛾，别有一番美丽。
　　隔壁间隐约传来了巨响声，她看了眼正要笑着继续说什么，一位服务生装扮的女性已经走到了桌边，笑吟吟地放下了一盘蛋糕。
　　那是位漂亮的混血美女，有着紫红色长发与深绿色双瞳，笑容也很让人有好感。
　　换了其他时候倒没有什么，可是问题是他们还没有点任何东西。
　　在真里开口询问前，那位美丽的女性已经自然地给出了答案：“这是送给两位试吃的新品蛋糕，希望能认真品尝并给予宝贵意见哦。”她笑得极为灿烂温柔，同时另一只手也亲切地揉了揉真里的头顶，直到真里忍不住蹙了蹙眉才抱歉万分地说道：“啊！对不起，我好象不太会控制力道。”
　　“没关系。”真里一面笑了笑，一面看着那位混血美女在对面坐下，殷勤地给自己和里包恩各切了一块。
　　“来吧，试试看味道怎么样！”混血美女热情地劝说着，“我对自己的手·艺可是很有自信的！”
　　她强调了“手艺”两个字，目光灼灼地望着真里，背景那里似乎有些不和谐音调例如“喂！别这样，碧洋琪！那可是会出……”，扯着她手臂那位露出小半张惶恐表情的男生在随意一拳后干脆利落地不见，隔壁间掀起了阵小骚动。
　　这些古怪的变化以及突然有不认识的人——即使对方态度友好——坐在旁边看着自己，真里不由有些不自在：［西……］
　　她尝试向虫保姆寻求办法，却只得到了［这可是和外人交流的好机会啊！小姐你一定要努力！］的鼓励性旁观宣言，虫保姆巴不得她和更多的人坐在一起谈话，她明显是所问非“人”。
　　她又将目光转向了在场另一位熟人：里包恩睁着双眼端坐在那里，然而脸上那个稳定而明显的鼻泡却分明表示着他已熟睡短时间内很难被叫醒过来。
　　混血美女的目光在她转移方向的时候似乎凌厉了一刻，但是当真里重新正面面对对方，却只看到了那张温柔和善的笑脸，眼中的殷切期待如旧。
　　真里咬咬唇，仍有些局促不安与害羞：“那我试吃一点看看吧……”
　　对面那双眼睛猛然一亮，热切无比地看着她。同时又有多颗头从隔壁间望过来，这样的万众瞩目。
　　真里不自在地切下了一小块，在多双专注视线下咬下了生平最艰难的一口。
　　入口的感觉怪异无比，一方面是蛋糕的香滑柔软，另一方面却是……
　　“吃了……居然真的吃下去了……”
　　“哇啊～～要不要找救护车啊……”
　　“怎么还在切？！”
　　“……”
　　碎碎念一样的嘈杂谈论声里，真里微皱着眉，一点一点将自己面前的蛋糕吃了个干净——她不喜欢浪费食物。
　　擦了擦嘴，同时以一旁放置的橙汁漱了漱口，她想了想，这才对着笑容变形神色错愕非常的混血美女说道：“您的蛋糕做的很好呢……”
　　犹豫了片刻用词，真里继续温和地发表着自己的意见：“只是口味方面或许还需要一些变化，那样一定会更受欢迎的。”应该说是对人类来说很怪异难形容的口感，不过过程中偷着品尝了些的西却对蛋糕大加称赞，似乎比较符合虫类的味觉观呢。
　　她的意见和措辞都很小心，可是那位混血美女却仍然是一副受了大打击的的神情。
　　目送对方的背影远去，真里忍不住叹了口气：“没有事情吧……是不是我哪里说错了？”
　　“放心吧，你没有说错什么！”里包恩这时候才醒过来，却似乎洞悉了刚才发生的一切。“不过碧洋琪以后可能会经常找你试吃东西，你不会拒绝吧？”
　　“那位姐姐的名字是碧洋琪？”真里眨了眨眼睛，犹豫了一下，笑着点头应下了，“里包恩的朋友吗？那应该没什么问题。”既然认识里包恩，那么碧洋琪小姐应该也不会害怕虫子，或许可以拜托她做一些，让其他的孩子们尝一尝新鲜呢，虽然说大家都不用进食，但偶尔吃些东西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