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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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声音。
小巫才想起什么似的，“你后背受伤了，我还压着你，你，你快起来。你的珠子呢？”
黑暗中传来喑哑地声音，“你腿麻了就自己动一动，我的伤没事，休整一夜便好。”
过了一会儿，“真的没事吧？”
“没事。”
许久。
“伤口疼吗？”
“不疼。”
不知多久。
“不行，还是你压着我吧！”
没人回答。
小巫迷迷糊糊地感觉到一抹光亮，微微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趴在君迁胸膛上流口水，而君迁扭着脖子靠在一旁，似乎躺得极不舒服。
“醒了？”低哑的声音。
“是呀，是呀！”小巫干笑着，不着痕迹地在君迁胸膛上抹了两把，意图抹尽他留下的水渍。
君迁道:“外面天应是亮了，我们现在呆的位置离幽月冥还是你说的那条河近一点？”
小巫偏头想了一想，“应该是离幽月冥近一些。”
“那你怎么爬进来的就怎么爬出去，我跟在你身后。”
“你的伤没事吧？”小巫又看了他一眼，“万一我们从幽月冥出去又碰到九阴怎么办？”
“没事。”君迁只说了两个字，不知是指前者还是后者。
小巫没再多问，“簌簌簌”地爬了出去，他一直没听到身后有任何响动，疑惑地回头，君迁却跟在他几步之后，又更加疑惑地回过身继续爬。
幽月冥中水雾氤氲，四处暗黑，抬头完全看不到崖顶。君迁让小巫趴在他背上，他背上的伤似乎已好，只余下几道红痕。不过在君迁看不到的地方，小巫已不如先前表现得那般吃惊，只是盯着那几道红痕静默不语。
舒缓的箫音回荡在深渊之中，小巫突然觉得四周的一切都销声匿迹，心里没由来得宁静。原来他的箫音可以使生灵平静下来。
“那你之前怎么不用这一招啊？”
“之前烛龙正狂躁，未必有用。”
“哦。”
踩着无形的风，他们安然无恙地跃到了崖顶，出了幽月冥。
小巫靠在树桩上大口喘气，不肯走了。他看了眼君迁苍白的脸色，耍赖道:“你不是会飞吗？干吗还用走的？不走了，不走了。好累，休息，休息！”
君迁未拒绝，退回去坐下，闭目继续未完的疗伤。
小巫在一旁支支吾吾道:“那个，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内伤啊？我稍微学过点医术，要不我给你看看？”
小巫说着便将头伸过去，作查看状，君迁睁开眼，定定地看着他。双眼漆黑如墨，突然问:“你来百濮多久了？”
小巫一愣，眨了眨眼，“你看我多大啦？”
君迁望着他的眼睛，良久，一笑。“我没事，不用劳烦。”
小巫于是退回去，眼波转向别处，看着松涛阵阵，眼里流出不一样的光。稍许后他往后靠在树上，合起了眼帘。
看他似乎是睡着了的样子，君迁也往后一靠，闭上了眼。小巫却睁开了眼睛，望着他的侧脸，手指悄悄划动了几下。
她的目光毫不躲藏地放在君迁面具上，表情有些茫然，她把金兵魄压在了幽月冥下，而他们突然，却都想进幽月冥。
他也是为金兵而来的吗？
三十年前她不问他的来历，而现在，还能不问吗？
君迁醒来时，已不见小巫的身影，碧绿的树叶缓缓从树上飘落而下，落在他的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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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风声很细，平静的河面上飘着一只小木船，炎儿躺在木船中，脸上盖着荷叶，身子随着小船轻轻晃荡。
谈老头送走了最后一个病人，走过去坐在河边石头上，“你既然没事，那我给你找件事做。”
炎儿没有动，“我不是没事，只是想找个地方思考事情。”
谈老头沉默了一会儿，“听说有人在百濮新开了家医馆。”
炎儿倏地坐了起来，“是夏商玦？”
“不是。”
也是，他没理由这么做。
但若是其他人，就更麻烦了。炎儿眉头拢起，“我去看看。”
新开的医馆位于百濮最热闹的街道中央，地域优势远胜谈老头的小草垆。医馆外和周边的屋舍别无二致，可当炎儿跨进去，眼前的一切却让她顿生好感，环境清新幽雅，尤其是那几株古藤吸她目光。
炎儿在窗边坐下，这是她一直以来的习惯，喜欢靠窗而坐。况且转眼便能看到那几株古藤，便更惬意了。
因为旁边也有一些等候看诊的人，并没人发现她的不妥，而炎儿却是一直注意着那边的动向。
他们似乎真的在认真看诊抓药，医师是个长相俊美的年轻男子，一身如古藤般的墨绿衫，给人一种缥缈的舒适感。
来看诊的人并不给予钱财，却交给医师旁边的扈从一小包东西，坐在炎儿旁边的人手里也握有一包，炎儿仔细辨了辨，原来是一些药。似乎是以药换药，以药换诊。
炎儿在里面呆了一日，看着人来人往，换了一批又一批，当然她也没刻意隐藏自己来这儿的“别有目的”。百濮无医师，只有谈老头一个半条子，许多人新病旧疾，不得及时医治，都落下了根。以至这突然出现的医馆被踏破了门槛，络绎不绝。事到如今，也不知是更害怕病痛还是更害怕青君的责难。
尽管他们也不知道这间医馆能存活几日。
炎儿见一些显然已不是第一次来的病人对医师连连道谢，而医师谦逊有礼，老妇孺子出门时脸色都带着太阳一般的笑容。她初来时的想法有了些松动，或许她可以另辟蹊径。
医师突然停下了手边的活儿，叫来扈从低声说了几句什么，扈从点点头上楼去了。
再回来时，人突然往炎儿这边来，给炎儿倒了一盏茶。炎儿怔愕，正想开口询问，楼梯处传来一道声音，“姑娘在我的医馆呆了一整日，却并不看诊，难道姑娘便是那位在百濮施药的小姐？”
炎儿抬头，一个红袍男子正从楼梯上走下来，长发松散，长得比医师还要好几分。他眼神中透着几分邪肆，她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人。
男子朝她走来，看着炎儿的眼神也有几分思索，突然微微一笑，“原来是姑娘。”炎儿有些不确定地问：“我们见过？”
男子笑道：“三十多年前，姑娘的品酒会，的确是久远了。”炎儿倏然忆起，“你是那日猜出所有酒坛子的人？”
男子道：“便是。”说着坐在炎儿对面。“我叫佦照，姑娘好像是叫......”
“叫我酒七便好。”炎儿替他说完，又问：“你是如何知道我是施药酒之人？”
佦照道：“百濮就只有一位先生和一位姑娘敢给百濮人治病抓药，既然是位‘奇怪’的姑娘，定然就是了。”
炎儿低笑，‘奇怪’的姑娘，原来那扈从是这般形容她的。
“看来你并不是不知道百濮的形势，那为何还在这儿开医馆？”
佦照道：“我相信你和那位先生都有自己的原因和无畏，我自然也有自己的原因。”
炎儿看向看诊那边，“你们不收诊金，而是换药材，和你的原因有关？”
佦照也看了一眼，“可以这么说吧。”
“你有原因，那可也有无畏？”
“呃......”佦照微愣后笑了笑，“为了重要的人，哪怕有所畏惧却也得试一试。”
既然如此......炎儿默了一瞬，站起身，“坐了一日，我也该走了，谢谢你的茶。”
佦照本要起身送炎儿，却倏然顿住，目光停在她腰间坠着巫萤的腰带上，脸色微变。
炎儿颔了下首，往外走去。等人影不见了，佦照立刻瞧向那绿衫医师，“祎涎，君迁呢？”
炎儿去找了谈老头，没想到谈老头在忙着灭火，炎儿忙施灵力汲取河里的水浇上去。
“你这是怎么回事？”待扑灭了火，两人坐在草地上休息，炎儿问。
“唉，那锅子药不小心烧干了就......”
“......”
谈老头问：“你去那医馆看了？怎么样？”
炎儿道∶“他说他有自己的原因，他既然知道其中厉害，想必已想好了该如何自保，只是……”
谈老头皱着眉头，“只是你知道，在青君面前，没有几个人能自保。”
君迁站在阁廊处，烟波微茫，红艳的芍药花旁，一个橙衣女子端庄地立在那儿，看着新开的芍药花。只见她勾起小指，长长的指甲划过花瓣，一汩花汁落在她指甲上，不知怎么的她就突然抿嘴笑了。
佦照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停在几步外，“是她吗？”
君迁淡淡回声，“的确不是。”
“的确？你让我到神洛山找的人其实是那个酒七姑娘吧，那个三十多年前与你相伴的人？”
他语中颇具促狭之意，君迁斜他一眼，“你见过她了？”
佦照反问：“既然你早知她在百濮，为何还要让我去神洛？”君迁并未直接答话，只是眉间轻动，似有忧色。
“我是让你去寻找煌君，如果不行，可探访她的女儿。那时我也不确定她会在何处。”
“那既然如今知道了，你和她又有交情，不如你直接去找她要?”
君迁：“......不去。”
佦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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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铭和半抹出门了，炎儿独自捧了盏茶坐在窗台上，悠悠叹气。小灻也不在，定是又去找君迁了。这家伙，真是有了新人忘旧人，不，是有了旧人忘新人！
正百无聊赖，忽然几声扣门轻响，她忙跳下窗台前去开门。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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