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暮如朝朝》香笺小叠

30、第三十话

　　“怎么了？”姜盈她回抱住他，卫朝这个模样她还是第一次见，她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像是在安抚他的情绪。

　　卫朝松开手，心情平复下来，他说道：“没什么，只是你不打一声招呼就自己出去了，难免让人担心。”

　　姜姨狐疑的看着他，似是在掂量着他说的是真的是假。她笑笑的说道：“好的，下一次我出去之前必定知会你一声。你看看你，刚刚这么急匆匆的我还以为谁抢你媳妇儿了要找他算账呢！”

　　卫朝不理会她的玩笑话，只是很认真的说道：“最近不太平，不要出去。”

　　姜盈察觉到卫朝似是在担忧着什么，她半开着玩笑半是认真的样子说道：“放心，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只要你陪着，我哪里也不去。”

　　卫朝：“当真？”

　　“真啊。好啦放心，我有些饿了，准备开饭了没？”姜盈看的出来卫朝瞒着她一件事情，也不知道这番话让他有没有放松一些，他的神态实在是太紧张了。

　　“早就好了，就等你一个了。”卫朝实是不太相信这个小丫头的话，每次都是这样子说，可当真正发生的时候又不是这么做的。

　　“什么？”姜盈惊讶的瞪大双眼，“就等我一个，那你娘你爹有没有说我什么？”

　　天哪，她以为赶回来很快了，没想到整张桌子就等她一个，而且还是卫朝的父母等她。她忧伤的拿大拇指食指托住自己的额头，面子也着实忒大了一些。

　　卫朝摇摇头。

　　姜盈见他摇头，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此时若是王璘茶在卫朝说了一些她的话那都还好，至少她机会改进改进，但是什么也没有说，沉积在心里，这不是越想越觉得她不好。

　　王璘茶此时要是她心中这样想肯定会掩嘴笑笑，说她根本就没有这么想过。

　　姜盈拉着卫朝回取跟两位赔了不是，坐下来匆匆吃完了这顿饭。饭后她和卫朝两人在一起散步，两人之中一人喋喋不休，似是有说不完的话，另外一个人言语很少，但是他的眼神常常注视着他身旁的人。

　　姜盈摸着头上的玉兰花簪，脑子突然灵光一闪，她扯扯卫朝的袖子，对他说道：“阿朝，你画画的功夫好，要不要替我做一幅画？这么多年你从来就没有画过我。”

　　刚好今日她戴着了这支玉兰花簪，一定要拜托阿朝给她画一张。

　　卫朝郁闷，明明刚刚还在聊沿溪附近的小摊上多了哪些新鲜的玩意，却在下一刻又被她转换成了另一个话题。画画？他记得以前姜盈也是这样，一直缠着他说让他画一幅，不过那时候都找借口推辞掉了。

　　他的手被姜盈抓着，她睁着大大的眼睛里面露出了期待，小嘴嘟着，一副不忍拒绝的模样。不过，她这个样子在为好的身上用过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他都已经百毒不侵了。他正想找个理由继续推掉，却不想看见她头上戴着那一支玉兰花簪心里打了个回转。

　　他说道：“好。”

　　姜盈瞬间惊喜万分，立马牵着卫朝的手，脚步矫健的去为他准备好笔墨和画纸。

　　姜盈以前看过那些画师给人家画画像的时候都是一动不动要站很长的时间的，她想着若是这样她肯定是坚持不住麻掉的，不如搬着一张木凳过来乖乖的坐好任卫朝动笔。

　　姜盈也是第一次让人给她画像，姿势摆的很是僵硬，连她自己也觉得有点怪怪的。她自己都甚至她现在脸上的表情都是抽搐的，紧张兮兮的。

　　“阿盈，你就平常那样子坐就好，不必和那些人一样。”卫朝见她真的是高兴坏了但是也紧张的很，很想坐好让他画好这幅画像。她的背僵直着，手放的很不自然就像是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放才对，她的嘴角上的笑容实是假的很。她这个样子，他真不知道该如何动笔。

　　姜盈“哦哦”的回想着自己经常的坐姿，觉得好像比刚才好像好了不少，就开始一动不动的坐着，眼睛一直看着卫朝的笔在纸上挥舞着。

　　大约有了一个时辰，姜盈都有一些困了，她很想伸展一下自己的四肢有些酸麻，她的臀/部更是麻的发疼。

　　她很好奇卫朝还有多长时间画好，没想到对方看都没有看她却像是知道她要问什么一样，回答她：“很快就好了，在坚持一会儿。”

　　既然卫朝都这么说，那么她也继续忍着坐在这张木凳上。只是她的嘴巴有点闲不住，很想唠一点嗑，不然这么无声无息的坐下去是真的受不了了。

　　“阿朝啊，你以前有没有给其他的姑娘画过像呀？”她随意找了个话题，又想起当初在卫家的时候卫朝一直在临摹着他的一些好友送给他的一些仕女图或者是山水图。

　　卫朝的手下一支笔频频蘸取着颜料为画中的人涂上色彩，明明没有去看那继续坐在那里的人脑子里仿佛是记住她的身上所有的色彩，一涂一抹不显丝毫的犹豫。

　　他也知道姜盈沉默了这么久要是继续这么沉默下去就不是她自己的性子了，他也乐于陪她扯扯一些话：“没有。”

　　可惜的是，他就算很想与姜盈聊一些话，但是性格使然，总是讲一些话，就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聊下去。

　　姜盈在卫朝的身边打转了这么多年，自认为对他了解的颇多。他其实也很想与人多聊聊，可是每次他一讲完就仿佛把这个话题堵住了一样，只能由他身边的人生生的再换一个话题聊。

　　“那你有没有用过我给你的那把剑，我给了你很久了，却没有见过你一次用过它。”姜盈想起挂在他房间的那把剑，好歹也是她头一次打造的最成功的作品了，最起码也要随身带着它嘛！

　　“不出去跟人斗武不必随身戴着。”

　　“前一阵子在洛阳，还有一个人问我要这把剑，我告诉它送给你之后，那人还有点失落。”姜盈想起华玥那个人是专门来洛阳来寻一把趁手的兵器，没想到兵器没有寻到自己的妹妹却没了眼睛。

　　卫朝顿下了笔，忽然又意识到自己手下正画着像继续提起笔，他状似不经意的问道：“那人肯定是听闻了你铸剑的手艺想你为他打造一把好剑。”

　　“他呢是听闻我的手艺，不过他不是想要我为他打造一把剑，而是找那个林老头。说到这个林老头，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干什么了，这么久了还不回来，整个剑庐已经忙的乱天了，他倒好自己在外面走走逛逛游历一番。”姜盈说完之后咂舌一下，刚刚好像把她自己也说进去了。

　　卫朝嘴角微微勾似月牙一样，他说道：“林师傅对你有很大的期望，不过你也知道你的剑庐最近忙的很，自己还不是留在沿溪不肯回去，你啊你肯定被你的那些工匠们在背后嚼你的舌根。”

　　他说完，想把话绕回到那个问阿盈要剑的人：“对了，那个人后来没有等到林师傅，最后放弃了吗？”

　　“我告诉他，等个一月有余估计就差不多回来了。不过我算了算，从我刚刚到沿溪也差不多又那么一月了，但是关于林老头回到剑庐的消息一点都没有，说不定现在还在某一个疙瘩角落里流浪呢。”不过有这么一月了，华玥说不定这时又回到洛阳了也说不定，华画在闻人府里面挺好的，所有人对她喜爱怜惜的很，闻人熙对她的态度也是有求必应的那种，应该也能放心。

　　“那他现在去找你你不在，岂不是会觉得你在骗他？对了，这人是谁？”卫朝放下笔，抬头问她。

　　“乐州华家的少爷，叫华玥。管他呢，反正这个时候我不在了他要是这么认为就让他想吧，反正对于我来说又没有少一块肉。”姜盈耸耸肩，一脸的无所谓。

　　她见卫朝已经放下笔，忍不住上前想要去欣赏一番，这可是阿朝为她画的头一幅画像，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好奇心使她凑上去看，一脸的不敢相信。

　　她在看到画像的刹那间突然就知道为什么卫朝一直不给人画像的原因。这画像实在是……难以用言语来表达。

　　她尬笑的抬头望着卫朝：真是辛苦你这么长时间了。

　　卫朝咳咳两声很是无奈，他表示他真的已经是倾尽全力了，但是画人像他是真的不拿手。

　　姜盈双手拿起这幅画像，“阿朝，我记得你以前画仕女图的时候画人物挺好的，怎么画我就成这幅样子了。”

　　若不是这画像的人与她穿的是同一色彩的衣裙说不定她还以为卫朝画的是别的人。不过这头，这头型没问题，但是这眼睛，她好像没有这么夸张吧！这鼻子好像没有那么歪吧！还有这嘴巴，怎么感觉有点不对称呢！

　　卫朝如实的告诉她：“你那个时候看到的仕女图不过是我临摹了数遍了之后唯一一幅画还可以见人的，所以我才一直拒绝为他人画像。我其实不擅人物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