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1、Chapter 10 ...


  •   南诏王好歹是一方霸主,与郭常那个一着急自乱阵脚的自是没法比。他很快就找出了李高映布阵中的破绽,飞箭随即一窝蜂似的从天上狠狠落下,砸了个稀里哗啦。前排劫道的步兵还在和敌军纠缠,乍见箭雨来不及防备便成了个刺猬,顿时血流横飞,像饿了三五天的猛兽张着血盆大口吞噬了大半残军。
      听着士兵回报前线战况,南诏王此举正入他下怀,随即下令:“左翼迅速向中间撤退,把他们增援的部队堵死在里面,然后到前方吓吓他们,右翼立刻回防。”士兵领了军令又走了,李高映手中的羊皮地图一卷夹缰绳上,而后看着燕王道:“殿下,可否借我一千重甲骑兵?”
      虎符在他手里,挂帅的人也是他,他要谁的兵都没必要用这种口吻。
      燕王被他这么一叫突然回了神:“表兄说得哪里话,只是一千够吗?”
      “够了,我还嫌多。”
      语毕,燕王听得直接“啊?”出了声,意识到自己失态,便对着要驾马直奔前线的李高映说道:“本王再带五千骑兵替表兄稳住前方。”
      闻言,李高映点了点头。
      有三皇子带着一干家将,两三下便将南诏王那在外头候着的残余部队全灭了口。
      等清点剩下人数的时候,燕王才发现李高映留在左翼和中路的都是精甲轻骑。
      重甲骑兵由李讌带头都在右翼,此刻得了军令应该在往后方赶。
      他居然把最弱的轻步兵留在最危险的地方!
      但他是主将,战场上杀到后面都红了眼,谁管你是不是皇子,燕王满脑子的问题想要问李高映,也只能等打完再问。清点完人数便带着他们往前方去了,这下才叫他真的开了眼,比李高映更疯的原来是南诏王,他也把最好的兵留在前面。
      前方纵使是二十万精甲轻骑,面对南诏的“神兽”还是个个屏息凝神。
      精甲轻骑一听燕王亲自前来,心里大块石头裂了条缝。

      突然,对面两侧士兵开道,被人推着轮椅出来一个人。由于距离太远,燕王看不大清楚,只看到他的手在“神兽”像腿又不是腿的关节上摆弄了半天,对面的人就像天上炸开的烟花一溜烟全没影,连推着轮椅的人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跑的。只见“神兽”动了动,发出沉睡千年的悲鸣,洒落下一把厚重的泥沙,直接把轮椅带人一并埋了。
      方和李讌会合的李高映听到前方传来的声响暗道不好。
      他怎么也没想到南诏王会把“神兽”挪过来。
      可实际情况是——“神兽”活动完筋骨,当场散了架,“轰——”地一声摔了个支离破碎,这么个笨重的东西摔下来,大地晃了半晌,震得人觉得肠子都在扭动,那声响颇有余音绕梁的架势。
      燕王:“......”
      他还啥都没干,这玩意儿就自己坏了,看来是南诏王不知道怎么保养啊。
      前头那么大动静,后方自然也不可能躲过灾祸的。
      南诏王没有给李高映过多思考的时间,把他原本后方的兵吃了个干净后,看到他一人一马身后跟着不到一万的重甲骑兵,仰天长笑。
      他笑李高映脑子不好,就带着这么点人跟他十万将士打,也笑郭常榆木脑袋。
      可他不知道上一个笑李高映脑子不好的,连座坟都没有,尸首早被啃噬的差不多了。
      大约是他老人家笑得太久,有些喘不上气,咳嗽了一会儿道:“你就带这么点人?”
      李高映面不改色的回答:“八千重甲骑兵可抵十万轻步兵,岌岌可危的人是您。”
      这时,一南诏小卒从马上摔下来:“报——!”
      “说。”
      “我王,右翼被他们不费一兵一卒的全灭了。”
      一般人听到这种消息,怕不是都要吓得晕过去了。到底是王,南诏王脸上略过些许不安也没表露出来,他不能乱。
      当即卷起手里的马鞭指了指李高映:“是他带的人去后没有死一个人,还是他去前他们没有死一个人?”
      谁知那小卒见他跟见了鬼似的,直接吓得尖叫后便没了。
      李讌见状直接骂了声:“废物。”
      经过徐知清的关切教导后,李高映现在看到马鞭就心里犯怵。
      身后又一队人马赶来,不是南诏王的兵就是燕王的,当他耳边听到皇家的铜铃响声七七八八夹着马蹄声时,他放下了心。
      “吁——”燕王翻身下马,抖了抖肩上“神兽”赏赐的尘土,兀自带着身后五千家将走进了南诏王的视线。李高映旋即纵身一跃下马给燕王行礼,身后李讌与八千重甲骑兵一并行礼。
      燕王没有看他们,冲他们简单的罢手,而后双手背在身后向南诏王走近。
      随着燕王越来越近,南诏王这才意识到前方、左翼、右翼与中路的兵都没了。
      南诏王身后一些胆小的,当场扔了兵器变成战俘。其实是不是战俘都难逃一死的命运,一是战乱连年,国库养着京城那帮人都已经勉勉强强了;二是皇帝自从上位后就没留过战俘。是以,那些战俘被绑缚双手双脚,一排排跪在地上,脖子一凉眼前一黑。
      燕王给了南诏王两条路:要么现在就麻利点自己死,要么当个封臣。
      南诏虽然比不上京城要什么有什么,但若要是有了南诏提供的矿源,说不定能解决国库亏损严重的问题。
      李高映很是平静的看着,好似他不是主将。
      这仗差不顶了南诏大半兵力,南诏王思来想去,最后还是俯首称臣,但是在场的人都明白,南诏未来还是个隐患。

      战后短暂的休整时间里,李高映都在思考着事情。
      江源看着可疑的人真的是郭常的吗?
      辽北有苏怀坐镇,嘴皮子没他利索,打起仗来有过之而无不及。郭常就算当年被他骂得找不到北,回家还跑错路,不至于这时候在没摸清楚底细就行动,何况这手一伸就这么长到江源。
      论资历与兵力,郭常是比不过南诏王的,两人是亲家。没道理让南诏王先给他探路。
      还有这回当着面的谋反,明面上看着是板上钉钉,实际想起来完全不对——如果照之前所有推测,那么矛头直指四皇子越王李怀越。
      问题就是,为什么要针对一个有封地不去,成天待公里,没事儿还出去逛逛带回来几个有姿色的男人的四皇子呢?
      对,没错,越王也是个断袖。
      皇帝听到越王这么跟他说的时候,暗地怀疑是不是自己宠过头,最后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他不去封地随便在宫里玩的事情。
      这会儿刚解决了南诏,燕王便去了将营找李高映。
      “表兄不必拘虚礼。”
      李高映不知道燕王是怎么看出他特别烦这一套的:“殿下找臣所为何事?”
      “表兄是怎么知道南诏王会将主力放在前方的?”
      “后方只是与我们纠缠,一深入便退。而其余三路打得火烈也没打出个结果,唯前方半天没有一点动静。故此做了个假设。”
      “看来表兄是不知道‘神兽’会来。”
      “臣的确没有料到,所幸‘神兽’已被殿下处理了。”
      闻言,燕王直挥手否定:“它自己坏的。”
      “......”
      南诏“神兽”犹如年近古稀的老人,最后回光返照,也不过是垂死挣扎。
      燕王这些年跟着边疆老将,战场上的手段他还是懂的,不然那老将战死后边疆不可能安定了十多年。
      那老将领了圣旨,从没把他当皇子看待过。

      这头李讌照李高映说的,去写了份折子,拿着折子去给李高映看,刚走到帐外看到他和燕王在谈话,转身准备走却被燕王叫住了。
      “殿下有何吩咐?”
      “将军有事要谈,本王就不叨扰了。等改日回京再说吧。”
      两人异口同声道:“恭送殿下。”
      李高映明明没有受多重的伤,脸色格外的差。
      “怎么了?”
      “没事。”说完顿了顿,看到李讌手里的折子又道:“拿来我看看。”
      李讌将折子放在桌案上摊开,李高映对着折子看了半天,不见翻页不见动的,印证了他的想法,他现在眼疾复发了。
      但,李讌不知道他有眼疾。
      李讌还是察觉了什么,这位在燕王写的折子里的大功臣,下一秒被取出的断箭绊倒,李讌伸手让他倒在他的怀里,顺势一把将人抱到床榻上。
      李高映倒吸一口凉气,他已经知道他一秒要发生什么事情了。
      果然,李讌立刻朗声劈头盖脸的骂起来:“你眼睛怎么回事?你还有多少事情没跟我说?”
      “就这一件,现在没有了。”
      见李讌没有做声,李高映继续说下去:“前面跟你回合的时候眼前就开始模糊了,到燕王殿下来完全看不到,全是靠听的。已经十多年没有发作过了,我当好了。”
      怪不得他不说话,下了马也不动。
      他面前还有本折子要他过目,确认无误后才行,看不见可怎么行。
      李讌也是分得清情况的人,现在不是和他继续吵的时候:“你有带能让你看得清的东西吗?”说完这句话,李讌恍然大悟。
      什么“我没有那镜片”,都是骗他的。
      这人嘴里没有一句真话。
      “我放枕边了。”
      那是一幅完好的眼镜,看上去不知道多少年了,这人也不知道保养,镜片上有三四道划痕,镜架是用真金做的,只是时间久摸在手里有种刺痛感。
      李讌把东西递过去,看着李高映戴上去后道:“回去后我找人给你做个新的。”
      “嗯。”
      李高映大约是戴着还是看不大清,把眼眯得都快看不到了,还好他看东西想来一目十行,看完把折子一合对李讌说道:“就直接呈上去吧。”
      亏得李讌字写得不错,让人能看完。

      六月初,李高映带着李讌回京复命,燕王需要驻守北疆,安顿好的第二天就带着家将撤回北疆了,走前交代将他写的折子一并交给皇帝,还在李高映耳边说了句什么,说完李高映抿了抿嘴唇。
      李高映先把燕王的折子递了上去,而后才是他自己的。
      自己的孩子的性子都懂,折子末尾还问候皇帝身体是否无恙,越王近来在宫里有没有折腾事的,希望皇帝能注意别让越王看到李高映。
      越王与燕王虽然不是一个母亲生的,关系却很好。
      燕王难得回京述职,都会给越王带礼物。自然的,他知道越王是个断袖,还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燕王见到李高映第一眼就在想:“完了,表兄长这么好看,怀越要是见到得坏事。”
      皇子要一个人还不是随随便便的事,可这个人如果是李高映就不行。
      皇帝可以无条件宠这个亲外甥,可以给他爵位,可以放任让他跟自己喜欢的人成亲,可以给他兵权,唯独不会同意越王要李高映的要求。
      当然这件事情还没有发生,只是燕王的假设。
      但作为越王的父亲,皇帝很清楚,燕王都已经写明白了,这个假设,有天搞不好会成真的。
      正巧,朝堂上还有些琐事没解决,还愁找不到办事的人:“江源近来常有行踪诡异的人,你替朕去看看。这件事不急,等到秋后再走。”
      “臣遵旨。”
      皇帝想了想越王前几日大病一场,再者李高映复了命就回平南王府待着了,只要这两个月里没有什么大事,他是闲得无聊把皇宫转遍也见不到越王。

      上任三个月的丞相大人,带回了个年级相仿的男人。
      引起了不少哗变。
      叶祁和李谟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有做|过,这两人很自然的像两块磁铁互相吸引,谁也离不开谁,但腻歪程度绝没有李高映和李讌的高。
      他们俩好好的谈事情,却被一众闯进来的人围住,为首的公公直接请走了李谟。
      叶祁不放心想要跟上去,公公上前忙道:“公子放心,左不过是陛下请丞相让那些人闭嘴的。”
      李谟上任的三个月里,勤勤勉勉,没得罪一个人。
      他清楚,只要李高映一日不在朝堂,他就不能动。
      朝堂上已炸了锅,当事人却不以为然。
      “臣恭请圣安。”
      “丞相快起。”
      原本喧闹得同街边市场一样的朝堂,唰的静了下来。
      百官都知道,皇帝那种口吻,之前只对苏老侯爷用过。
      “有人把丞相有龙阳之好,跟人告御状,丞相以为该如何?”
      “臣听闻四皇子亦有此好。臣上任不过三个月,自认不曾得罪过哪位大人。再者,臣以为这点个人隐私,不必污了陛下的耳朵。”
      简单的讲,就是这群人吃饱了没事找事。

      2019.06.13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