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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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海的一句话就跟打雷闪电一样，把夏末的脑子劈的轰隆作响一片空白。
对啊，我明天汇报穿什么？
下午接到任务之后只慌张想着自己怎么做好事情，完全忘了不仅要准备好技术问题，还要准备好着装问题。
以往方双月都是一套黑色的短裙套装，端庄大方。这样的套裙夏末毕业找工作的时候也穿过，不过那时候觉得买好的太贵，廉价的拿不出手，索性租了一套，应付过去。工作之后很少出入正式场合，再加上加班严重无暇外表，常常一件卫衣配短袖穿一周不换。同样因为工作性质，大多同事平日也都运动休闲套装为主，少数女孩如李千千，也极少花枝招展，所以夏末对穿着打扮越发不在意，甚至因为办公室和租房住处不远的缘故，有过穿睡裤赶去加班的经历。
然而明天重要场合，穿戴必须正式得体，否则就是对甲方的不尊重以及对自己的不重视。夏末当即和徐海返回家里，把自己衣柜里稍微上档次的衣服统统拿出来审视。
一番狼藉展示，徐海看着直摇头，说：“根本不行，你的衣服太随意了，一看就是学生妹。而且一件贵的都没有，你明天好歹也是代表你们事务所，太寒酸了。”
“那怎么办？都这会了，商场早关门了。”夏末后悔自己上周怎么就没咬牙买条裙子，“楼下小店去看看？”
徐海说：“那不行，小店买来的还就是这种寒酸货。不然你跟你们同事借吧？总有女孩跟你穿差不多大小的。”
夏末咬了下嘴，实在不好意思开口。同事大部分家境优渥，平日她一来自卑二来觉得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极少深入来往，点头之交，下班之后若非工作绝不联系。此刻开口便是借隐私之物，自己都张不开嘴。
徐海见她犹豫，也猜到了一两分。看着夏末心急如焚，额头上汗珠点点，大叹一口气说：“算了，我知道你这狗东西嘴硬心软脸皮薄，这种事情还得脸厚的人来干。”说罢掏出电话，走出里屋，过了一会儿伸头进来，问：“平时穿什么码？”
夏末说：“s就行。”
“好了。”徐海说。“下去吃饭吧，我朋友等会把衣服送过来。”
夏末欣喜不已，连连拍着徐海的背：“想不到啊！你这么厉害！从哪借的衣服？”
徐海头一扬，哼一声说：“你甭管，反正大哥就是有能耐。赶紧拿好钱包，请大哥酒足饭饱！”
两个人打打闹闹的下了楼吃饭，不多时有个嬉皮笑脸的小年轻骑着电动车过来送了衣服，连说带笑的给徐海递烟，徐海敷衍两句让他走了，把衣服给夏末一塞。饭后回家，夏末连忙试穿，一套深色职业套装，大小合适。于是又抓着徐海演练几次，让他指导措辞，最后看时间已晚，才匆匆睡去。
第二天一早，夏末胡乱收拾一番，小套装穿上也像模像样，依然是徐海骑着小破车载夏末到公司。同事之间有些窃窃私语，想来都是诧异为何方双月临时被派去另一个不相干的验收现场去，换了夏末这个不声不响的顶替。夏末假装看不见，慌手慌脚的准备各项行程。随后同顾知和其他几个人一起坐车出发。上车前，顾知趁没人注意，对夏末说：“看不出来，这套衣服看来也是早有准备。”夏末连忙解释，却看见其他人来了，只好闭嘴，任顾知摆出一脸心知肚明的笑。
到了会场，夏末心里十分紧张。一所派来的是刘如明，跟她们二所的方双月差不多人物。刘如明见了夏末也一脸惊讶，没来得及多说几句，甲方代表系数到场，会议开始。
刘如明先上场，不紧不慢的开讲。刘如明的优势就是一口播音腔，娓娓道来。一所方案非常细致，面面俱到，夏末越听越汗颜，握着笔的手都忍不住有点微微发抖。顾知一眼瞥见了，轻轻从夏末手里把笔抽走，夏末吓了一跳，顾知淡淡说：“这就让人发现了，难免小看。”夏末做了几个深呼吸，心想：说得对，反正都是输，也要输的好看一点。
一阵噼啪掌声，刘如明微笑下台，让开位置，示意夏末上去。夏末悄悄的掐了下自己的手心，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接下来由我给大家汇报二所的方案。”张开嘴，这声音都不像自己的，微微颤抖中强装镇定。说起来奇怪，这主讲台只略微比桌子高一点，夏末却觉得距离底下一群人十万八千里远，连人脸都模糊的有点看不清。一片眼花缭乱之中，顾知的样子却分外清晰，夏末仿佛看见他轻轻点了一下头，心里又回响起顾知昨日今日种种说话，心中略微清明了一点，咬着牙继续往下进行。
二所方案与一所截然不同，风格大相径庭，颇有些肆意挥洒的想象力，夏末明显感觉甲方代表里几个年龄大的人有些不甚耐烦。汇报完毕，夏末晕头涨脑的走下台，瞥见甲方代表里熟悉的李总李佳楠似乎紧盯着她看，她不敢多想，低着头匆匆回到座位上。同事小声说：“夏末，没事，你说的也不差。”夏末胡乱点头，顾知却说：“别骗自己了，缩手缩脚，差距大着呢。”夏末听了心里越发难受，乱成一团麻。
会议中途休息，夏末坐不住，出去透口气。顾知本想跟几个熟稔的人打招呼，却看夏末一脸沮丧，叹了口气跟出去。
“这样就撑不住了？”顾知说。
夏末摇摇头，说：“也是几个月的心血，连最后拼这一把都做不好，实在难受。”
顾知欲言又止，两个人相对无言半日，又默默回到会议室。
下半场依然不轻松，甲方休息中途也经过一阵讨论，提出的问题更加难以招架。刘如明也有几次吞吐的不知如何回答，夏末更是一头冷汗期期艾艾。但是明显发现，甲方里年龄稍长的更偏爱一所的方案，有一两个年轻点的却追着夏末问新技术如何落地，这倒是夏末的强项，好歹没再丢脸。
会议快到尾声，大概是甲方心里也有了数，气氛也开始轻松起来，几个人互相开着玩笑，打算就此结束。就在这时，甲方有个大约五六十的人说：“……看不出，老顾这草台班子也弄了一副国际化的皮，我看是涂了张白脸染个黄头发，乡巴佬装洋人。”声音不大不小，似乎有意让夏末这干人听到。夏末刚来公司不久，不懂这话里含义，但是见几个老同事脸色都变了，似乎大有深意，不禁转头看了顾知一眼，顾知神色如常，还是一副微微笑的表情。
甲方那边，一时似乎也安静了几秒，李佳楠立即岔开话题，说话那人也转而谈些别的，然后匆匆结束了会议，结果明日告知。
散场过程里，顾知一言不发。夏末同几个同事猜到不好，连忙手脚麻利的收拾东西，赔笑送甲方先出会场。一同来的几乎都是男同事，于是先带着图册和电脑等物下楼往车上放，夏末留在后面紧跟顾知，提着小包。刚出会议室，却发现李佳楠在走廊里尚未离开。顾知上前打招呼，夏末亦步亦趋的跟着。
李佳楠看着夏末，突然又笑了，向顾知说：“你也忒小气了。”
顾知轻笑：“我是哪里亏待了李总？”
“誒，谈不上亏待我。顾总，你手底下这些小姑娘们，是不是你克扣的太厉害了？”李佳楠说。夏末心想，小姑娘们？难道是说我？
顾知猜李佳楠也是在说夏末，却不解她什么意思。李佳楠看两人都一脸疑惑，笑笑又说：“顾总，你们事务所这两年赚钱也不少，舍不得给员工发点，置办一身好衣服？”
衣服？夏末想，我这身衣服也不差啊，昨晚徐海吹嘘这是xx牌子的好货，还好生叮嘱我不要弄脏。
顾知扭头看了眼夏末，说：“她第一次做汇报人，难免有疏漏，还请李总海涵。”
“嗯，汇报嘛，和你们以前那个小方是不太一样。但是这身上衣服，可不能太疏漏了。你不给买身好的，也不必让她穿身二手的。现在二手衣物，听说多是赃物。”李佳楠此话一出，夏末和顾知都是一愣。
赃物？夏末心虚起来，昨天追问半天，徐海都不肯说衣服从哪借的。
顾知看夏末脸色，也有些挂不住，只盯着李佳楠说：“赃物？李总何出此言。”
李佳楠上前一步，纤手伸出，轻轻在夏末衣服左侧口袋上点了一下，说：“这绣花，倒不是别的，倒像是我家堂妹爱用的签名。上月我在xx那边给她定制了一套，谁想取回的时候放在车后座，吃饭功夫，车窗玻璃被人砸了。”
夏末冷汗直冒，心里不知诅咒了徐海多少回，昨晚送衣服的小伙难道是个贼？她有口难言，只支吾道：“……这，这我借的朋友的。”顾知脸色微变，还不及说什么，李佳楠又说：“怎么，你们大顾总今天怎么不见人影？”
“去开工仪式了。”顾知回答。李佳楠突然又冒出一句：“见他一面可真不容易。”说完，也不告别，转身自顾自走了。
李佳楠刚走远，夏末赶紧抬头要解释，只见顾知面色从未见过的阴沉，掏出手机给楼下司机打电话：“你们先走，我和小夏还有点事要处理。”挂了电话，转身对夏末说：“走。”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