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女传奇》林风别叶

33、第 33 章

　　“船，什么船？”小乌贼起身问道。

　　“战船！”

　　苍茫的海面上大雾开始弥漫，天空从碧蓝变成了灰白，海鸥的身影一只也瞧不见，风不断地吹打着船帆，发出一串串噼里啪啦的声音。

　　“黑小牛，麻烦你再去探探，有什么异样，立刻回来报告。”

　　“是，船长。”

　　小乌贼望着天边，心里隐隐感觉到有种不祥之兆，从第二次回到魔窟小镇，她就感觉到小镇上的人奇奇怪怪的，每个人都似乎在盘算着要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后面的战船如果不是冲小乌贼来的，便是冲灵冰岛去的，他们绝不会为了观海而兴师动众。有了一些警惕的小乌贼，得赶快部署一下船上的事情。

　　“钱奴，钱奴。”她大喊。

　　钱奴一听到战船的消息，立刻去舱底视察情况，清醒的是水手们都充满干劲，没有人表现出不适的症状。

　　钱奴跑到甲板上，听候小乌贼的派遣，“主人，你有何吩咐？”

　　小乌贼道：“你赶紧部署一下，将船舱中的各门大炮检查一下，看看能不能使用。然后在查看一下弹药充不充足。我有预感，一场大战将会随时爆发。”

　　阮珅道：“先不用那么慌张，现在还没有搞清楚后面的战船是敌是友。”

　　小乌贼道：“来不及了，如果是敌人，我准备将他们一网打尽，拦截在海上，总比去灵冰岛生事的好。”

　　阮珅点了点头，忽然又道：“要不咱们先去试探一下情况。”

　　小乌贼道：“也好，取我的弓来。”

　　钱奴和墨云将月圆之霜取来，交给小乌贼，并为他们准备了一只小船。

　　阮珅跳到小船，小乌贼随即也跳了上去，将月圆之霜背在背上，操起船桨，往后逆行而去。

　　穿过层层迷雾，冰凉的水雾将二人的衣服都打湿了大半。果然在划出不到十里水路，便看见数百只战船，航航荡荡，每一只船上都五帆全起，红色的船帆将海映得通红。

　　小乌贼忽然停了下来，拉住阮珅道：“咱们先不要忙着前进，绕过去，跟在他们的后面。”

　　阮珅笑道：“想不到你这个船长，挺有智谋的。”

　　二人随即又操起船桨，将小船斜斜划出二十里，整整绕了一个大圈，跟在群船的后面。靠近了以后，才瞧得清楚，群船分了三路，前中后。船上旌旗如火，分别是阮，苏，康。

　　阮珅道：“是三大家族。”

　　小乌贼问：“有姓阮的，看来是你爹到了。”

　　阮珅一怔，“我爹不是离家出走了吗？”

　　小乌贼道：“男人的话是不能相信的，你爹作为三大家族之首，做事向来老谋深算，他的算盘精打细算，别人哪里会猜得出他的用意？”

　　阮珅道：“那咱们先从哪里打探起？”

　　小乌贼想了想，往前望去，只见群船的中央，有一只巨船，在它周围护着十几只小船，船上侍卫清一色红衣装扮，手中大刀在握，看起来很有气派。

　　料想三大家族的首领肯定会在此巨船上商议大事，便笑道：“咱们就去那只巨船上打探。”

　　阮珅到：“那只巨船四面环绕着小船，有无数的侍卫看守，咱们如何近得了？”

　　小乌贼道：“现在当然不行，除非咱们长上翅膀从天而降，不然以这种森严的看守，别说是人，就是一只蚊子靠近都要被发现。”

　　阮珅道：“那咱们应该怎么办？”

　　小乌贼道：“等，等到晚上再动手。”

　　二人早在来之前便换了一身黑衣，加上大雾渐渐弥漫，海面上能见度很低，前面的战船便不会轻易发觉。

　　尾随在群船的后面大约行驶了两个时辰，其中的一举一动皆被小乌贼瞧得清清楚楚，果然不多久后，便见到三只小船从巨船旁边分散而去。临走时，船上人互相礼别，小乌贼顺风听去，大概听出他们相约晚上再次商议。

　　“爹。”阮珅忽然叫了一声。

　　往前望去，在巨船的右侧边，有一只小船，船上一立着一位蟒袍虬髯大汉，身材魁梧高大，正与人拱手致别，微风扫过，长袍飘动，说不出的威风凌厉。

　　小乌贼惊奇而道：“那人便是你爹。”

　　阮珅道：“正是。”

　　“高手。”

　　立于船上的大汉忽然转过身，双掌猛地向后打出，顿时海面激起两丈高的水柱，小船借此向后的冲击力，向前飞一般而去。

　　“好内力。”小乌贼道。

　　“那是，我爹自幼修炼武功，平身难遇敌手。”阮珅道。

　　“听说三大家族联手，曾与千里封雪有过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大战，你知道不知道。”

　　“哦，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当时我爹受了重伤，从此拒绝上门拜访的客人，闭门修炼了半年，出来以后，功夫和修为更上一层楼，直到今天我才发觉，他的功夫原来已到了这种地步。”

　　在风长清的旧舍，小乌贼曾隐隐听过他们讨论一件事，说天下有朵奇花叫牡玉昙，曲江四老对此花也些觊觎。只不过却不知道这兀巴山到底坐落在什么地方，小乌贼的爹在临死前也提到过此事，说是此花能解除自己身上的七色病。

　　多年前天下人为了夺得此花，引发一场血雨腥风的屠杀，三大家族和千里封雪也为此付出惨痛代价，难不成这次三大家族再次联盟，竟是为了此花而来？

　　想不通归想不通，小乌贼只怪自己没早些问问四位师傅。

　　二人随便扯了一些事情，天色渐渐暗淡下来，海上迷雾越来越浓，丈许之远便分不清东西。为了安全起见，群船传来号令，减缓了前进的速度，船上点上了灯笼。

　　红色的光线发散出来，穿透白雾，将十里海面映得一片通红。

　　小乌贼和阮珅的小船始终与群船保持着距离，见天色渐渐暗淡，知道机会终于来了，便加快了速度，往侧边向巨船驶去。

　　还未靠近巨船，忽听得有声音，二人又按住不动，将小船停得远一些。

　　却见一阵狂风扫过，白雾顿时被扫去一片，抬头望去，见巨船的前面标着几个字，天字第一号。

　　“天字第一号？”

　　阮珅嘀咕出来。

　　“怎么，你认识？”

　　“简直是熟悉。”阮珅道：“小时候，我爹很喜欢带我去坐他的战船，就是这艘天字第一号，为了建造这艘巨船，我爹差不多耗尽一半的家产，那时候家里还不怎么富裕。我爹说等我长大了就带我出海，去东瀛见识见识。”

　　阮珅摆了摆头头，又继续说道：“可是他只带我出过一次海，直到现在我仍然怀着这个出海航行的梦想。”

　　“那你现在不是很好吗？等我们夺回了天字第一号，你便做它的船长，咱们长驱直入灵冰岛，到时你不就实现航海的伟大梦想了吗？”小乌贼说道，她将月圆之霜从背上卸下来，用手擦拭弓身上的寒水。冰冷的白雾结了很多小水珠在上面，弓身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蓝光，让水珠看起来就像一颗颗翡翠，“这弓真的有性灵。”

　　“那我问你，你这次来灵冰岛，除了营救你的四位师傅和其它三人，还有没有其它的什么打算？”阮珅忽然问道。

　　小乌贼望着他，笑了笑，“营救他们是我这次来的唯一目的，你还想我有什么打算？”

　　阮珅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他又道：“难道你不想争夺那朵千年奇花？我听人说，天下只有一朵。”

　　小乌贼登时诧异住了，想不到阮珅会这样问，“你也听说过那朵牡玉昙？难道你知道它的所在？”

　　阮珅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牡玉昙在兀巴山上，也都知道兀巴山就在灵冰岛，就你不知道。”

　　小乌贼忽然震住了，她只听说过有这么一朵花，却不知道它就长在灵冰岛上，“我真的不想争夺那朵花，天下人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我不想被卷入纷争。”

　　阮珅道：“那咱们还上巨船去打探消息吗？”

　　小乌贼道：“既然迷雾都被风吹散了，我又何必再陷入其中，三大家族聚首，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为夺花而来。咱们现在就回去吧，说不定咱们的大船已经迷失了方向。”

　　阮珅笑道：“我看是你迷失了方向吧？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个道理你知道吗？现在只有牡玉昙能治好你的七色病，你又何必不战而屈兵呢？”

　　小乌贼道：“我已经习惯七色病了，七色病只让我一个人不幸，假如我参与夺花的战争，将会有更多人不幸。”

　　阮珅还是笑，“我才不管，我天生就爱管闲事，这艘天字第一号我是去定了。”

　　说完，他便一纵身子，嗖地一声跳了上去。

　　“喂，你还真上去？”小乌贼顿了顿，也一踩小船，跃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