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皆非》司徒伊兰

9、终章

　　江伟旭愣愣地盯着面前的女人，雪白的婚纱模糊了他的眼睛……“旭哥！旭哥！好不好看呀！”小孝提着裙摆转了好几个圈，差点摔倒。他忙抱住她，连声叹气，“从认识你到现在都是这么毛躁。”小孝搂住他，“想反悔啊？告诉你呀，晚了！”“我怕你后悔！”江伟旭在小孝鼻尖轻轻一点。“讨厌！讨厌！”小孝扑在他怀里捶打不休，“你又欺负人家啊！坏人！”江伟旭捉住小孝双手，“那你还嫁不嫁？”见她不说话，又道，“婚纱都穿了，不嫁也得嫁！”“你才是啊，不娶也得娶！”小孝得意洋洋，“我穿哪件最好看？”江伟旭吻了她一下，“都好看，全买回去慢慢选？”“好呀，好呀！但是会不会不太好啊？”小孝喜笑颜开。
　　“你只准喜欢我一个人哦！”满脸娇嗔的小孝渐渐消失……“旭哥。”穿婚纱的女人笑盈盈走向江伟旭，他后退了一步，转身离开。灿姐望着江伟旭离开的方向，直到黎思几人进来，“灿姐，旭哥在哪？”“他不在。”灿姐保持着优雅的笑容。“我去叫旭哥回来，该拍照了。”黎思往外走。“不必了，”灿姐低头看着捧花，“他是不会回来的。”黎思一惊，“旭哥他……”灿姐缓缓往外走，“对，哪怕过了这么久，他也还是忘不了她。”等到灿姐走远，黎念低声说：“旭哥好可怜。”黎思想说什么，最后只能摇头。

　　“真的？都是真的？”双双浑身颤抖抓着慎行，慎行点点头。双双眼泪流个不停，“旭哥知道吗？”“旭哥在里面陪小孝。”慎行紧紧握住双双的手。“小孝，小孝她……”双双猛地抓住一个路过的护士，“为什么是小孝！”慎行拉开双双，“双双，我明白。”双双扑进慎行怀中，“今天早上小孝还跟我说——她说——”慎行抚着她的背，“旭哥之前在说，小孝有什么事要告诉他，你知不知道？”“小孝她——”双双抬起头，“小孝……小孝……”她偏过脸，“可能，可能是婚礼的事，她要我给她当伴娘……”双双咬住唇。慎行长叹一声，搂住她。

　　“这次什么时候走？”灿姐舀了汤递给双双。“会多待一段时间，也许半年吧。”双双道。“白家的大小姐出嫁，这可是大事。”灿姐笑着说，“夫家是姓萧？”双双点点头，“是白夫人好姐妹的儿子，一家人前几年才回来。”“嫁得真是不错。”灿姐沉默了一会，道，“双双，你应该知道，旭哥在婚礼上——那件事你有没有？”“哪件事？”双双看着灿姐，“你告诉小孝那间店的手表是旭哥喜欢的，所以那天小孝才会走那条路！是这件事？”“双双，你——”灿姐嘴唇发抖，“那是意外……”双双笑起来，“我没有说！我什么都没有说！哪件事我都没有说！”

　　见江伟旭上船，齐飞举起酒杯，“来一点？”江伟旭摆摆手，“戒了。”齐飞一饮而尽，“上个月二妹把红衣的骨灰给了我。”“其实你跟那个女老师，”江伟旭叹了一声，“要是你想——”“不一样的。”齐飞望着夜空，“其实我早就知道除了红衣，我心里再装不下其他女人。”“小孝好似从来没有离开，”江伟旭笑起来，“总觉得她会突然推开门跑过来，说我没时间陪她。”两人望向舱门，突然相视而笑。
　　过了半晌，齐飞说，“秦新出来了。”“这么快？也是，他拉了这么多人下马。”江伟旭冷笑，“听说他断了条腿，以后该安分一点。”“他去看了红衣，哭得很伤心。”齐飞道，“大概他是喜欢红衣的——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也常常会想，如果那天，小孝——”江伟旭苦笑，“终究还是我拖累她。”“红衣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齐飞低声道，“她说，她不后悔，半点不后悔。”很久之后，江伟旭说；“那天，小孝让我早点回家，她有事要告诉我。我常常会想，她到底要告诉我什么——这个问题的答案可能一直就在我心里，只是我从来不愿想、不愿信……”

　　郭红衣看着面前的男人，“我好像有一点后悔了……你后悔吗？”男人用力抓住她的手，“红衣，坚持住，马上就到医院了！”“没用的，你知道。”郭红衣无力地靠在男人怀中，“你不用难过，都是我自愿的，我不要你死！”男人流泪不止，“别说了，你不会死的，我们还要去环游世界，你答应了要嫁给我！”郭红衣用力摇头，“你是在骗我，都是在骗我！”男人紧紧搂住郭红衣，“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我要你做我妻子！”她扯下手腕上的珠链塞入他手中，“没机会了……我不后悔……半点不后悔……”很久之后，男人吻了吻她冰凉的唇，“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