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世缘》缘非鱼也

13、威胁

　　赵构照着下朝的时间，前往御花园花石纲处。本想提早来等父皇，却害怕不知会不会遇到太子他们。若是再遇到，倒不知还如何应对，倘若被父皇见到了必然更加说不清了。想到着，赵构便放慢了脚步，但也不可太迟，不然便是对父皇的不敬。
　　到目的地后赵构让父皇的贴身内侍给带路，此时却见到父皇在看着眼前的太湖石看着出奇。
　　“官家，九王爷来了。”
　　皇上好像并没有听到，没有理会内侍，依然在看着太湖石。赵构也不敢哼声，只能在一般站着。隔了许久，皇上掉了头过来，平淡地说着“构儿来了？”
　　“儿臣叩见父皇，愿父皇。。。。。。“
　　“得了得了，你的孝心朕自然知道，不然也不会如此信得过你，把如此重任委托于你。“
　　重任？有什么事是需要自己弄的？是和上次那般谈判，还是其他事？若是前者，恐怕自己能力有限，无法完成。
　　“构儿啊，如今金人犯我大宋北境，当地百姓生活于水火之中，这仗，打得并不如意啊？朕知道你的孝心，也知道你心系大宋，这次，金人提出要求，让我大宋派出一个王爷去金营为质，再进行进一步和谈。两国交战，北境险恶，如今也无法派出多少人随身同行，不过构儿身子好，想必问题不大，此次重任，非你不可！”
　　什么？又是和谈！还要去当人质？父皇，你为何要在这时。。。。。自己就这么不重要，这么让人嫌弃不已？
　　“父皇这是要儿臣的命吗？金人这么猖狂，难道父王就不担心您的孩儿性命安危吗？”赵构神色黯然。本以为自己可能真会得到父皇重视，如今怕是要将自己弄成替死鬼罢了。此般还要求自己入金营为质，眼下是何种情况难道父皇会不清楚？金人作战优势皆在，自己入金营就如羊入虎口。无多人随行，北边如今又是何等之乱，随行人数又没几个，倘若在路上遇害了恐怕也挺正常吧？父皇说自己身子好，哪是这原因，且自己的身子本来也就一般，何时就变得如他口中的“好"若说是能担当，别的皇子就不能？还是头一回得知自己是这般地备受器重啊？刚刚父皇的语气，虽说得和顺，可是自己哪有商量的余地？只是不甘，内心挣扎，想说的还是得说。
　　“放肆，构儿不得无礼！朕只是认为你可以担当此重任罢了。你若是北上，朕立即下旨封贤妃为贵妃，让她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朕也会多多去看望她。构儿也看到了，朕去贤妃宫里，她是多么地开心吧。同时，朕会让你妻子邢氏父亲加官进爵，这是何等的荣誉？这是她们家族的福气！构儿你若是回得来，和谈成功，朕以后必定好好待你与你母亲，若是你去了，朕也会让你不负此行，定对你母亲加以安慰。”皇帝何尝不知金人的蛮横与险恶？而赵构此行，能够成功和谈那的确是大功，但却对他能否平安回来之事也不敢担保。只是如今北方战役连败，眼下若继续打仗下去，鹿死谁手都不清楚，而金人却提出可以和谈，这是多么好的条件。要皇子为人质这一条，虽说对皇家颜面不好，但此时此刻也得这样做了，而成年皇子当中，若真的要牺牲一个，那便让康王去吧。
　　“所以太子他们的命便是命，儿臣的命便不是命吗？父皇这番话是对儿臣的奖赏还是威胁？”既然父皇知道母亲希望他过去，为何平日里不去看望母亲，今日才拿此说事！
　　“康王你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岂有这种道理！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若不想去想要抵抗，那你们怎样朕便不清楚了。”言语中竟是威胁，若是普通老百姓家里，还可说父子，可是在这皇宫里，那两人便多出一份君臣关系了，果然，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吗？
　　“是。。。。。。”心里不甘心，难不成连反抗的机会都没了？
　　赵构了无生气，眼泪也止不住仍由得他往下流。虽说知道父皇对自己并不好，却也没想到会到如此境地。从小到大父母离异，自己跟着父亲，父亲总爱夜晚出去打牌却不会和自己去弄些其他小活动，也不管自己。若不是自己的自控力强可能早就变坏了。没想到现在来到这里，自己的父亲还是这般，为了他自己以及其他和皇儿甚至是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顾。
　　心寒便是这样罢？
　　想着想着，便想到了母亲。若是去，母亲便地位高贵，若是不去，那肯定没有好日子过。而母亲，好像很喜欢父皇去陪她。封建社会中的女子，乃至皇家的女子，便更是如此依赖自己的丈夫吧？也是时候对母亲的爱做出回报了。
　　若还可以和谈成功平安回来，少了一场靖康的劫难，那对自己，对于成千上万的人来说都是好事，若是发生了不测，那也便这样吧。反正，也无法抵抗。赵构突然觉得古人的命运还是挺可悲的，有时候命运不在你的手上而是在别人的手中。自己这次便是很好的例子。
　　皇帝见状，虽说仍有些不忍，但这也是最好的办法了。
　　“那构儿，若是别人问起，你便说是你自己举荐北上和谈，知否？朕也会这番说，赏赐的东西也会到你宫里，你回去便是。”
　　“儿臣领旨。”如今还要说是自己自告奋勇北上的，果然，父皇是怕因逼自己北上而被人诟病吗？
　　“好，朕果然没有看错你，你是我大宋的功臣，现下便与朕一同赏石纲，这两天收拾收拾，三天后出发。“
　　“是。“赵构面如死灰，三天，这么着急。三天后的命运如何，已经想象不到了。自己的命运就这样了吗？感觉自己已经有一只脚踏入了鬼门关，但却不得不做。观赏花石纲本是一种极其闲逸之事，如今却没有这种感觉了。
　　贤妃宫内。
　　“皇上有旨，因康王守护大宋江山社稷有功，又因贤妃韦氏淑慎性成，勤勉柔顺，雍和粹纯，性行温良，克娴内则，淑德含章。着即册封为贵妃，钦此！”
　　“臣妾接旨。”见到一箱一箱的赏赐，贤妃心里是又喜又忧，这圣旨来得也太突然了。构儿有功？这是怎么回事？
　　“公公，今日是怎么了？本宫只知道我儿今日与官家一起，怎么便成了大宋的有功之臣了，且本宫无功，怎就册封为贵妃了？”
　　“贵妃娘娘有所不知，如今金人北犯，还要求我大宋需要亲王入金为质进行和议谈判，官家对此毫无头绪，而康王殿下却自告奋勇要求入金为大宋尽一份力，让官家甚是喜悦，这不，娘娘的苦日子到头啦。”公公说得很轻巧，身为一个内侍自然是不大懂这般东西，只知道眼前的这位娘娘身份越加珍贵了。
　　“什么？构儿要入金营？”一瞬间，韦氏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