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主es+i7]天堂之门》绊笙

29、信任

　　大概是这边的动静大了把还在睡床上的人给彻底吵醒了。本来他到刚刚为止还闭着眼在睡床上翻来覆去的，她就是因为担心会把他吵醒才那么提醒过……
　　刚睡醒的朔间凛月面色稍稍有些阴沉，多半是因为被人吵醒了所以不怎么开心吧。
　　他揉了揉有些惺忪迷蒙的睡眼，不大乐意地从睡床上挪下来了。

　　“抱歉啊凛月君，本来图书室里得保持安静的，结果变成了现在这样。”
　　“唔……”朔间凛月姑且算挤出了音节好让别人知道自己在听。
　　“凛月君如果没睡足的话再躺回去休息一会？”海砂给他出主意，“距离图书室关门也还有点时间，等关门的时候我也能叫你起来。”

　　“睡床上不舒服……”因为还带点鼻音，听着反倒更像在撒娇，“而且没有能抱的东西。”
　　“来抱吾辈吧，可爱的凛月！汝的哥哥在这里哦，在这里喔？！”
　　“哎——青叶哥哥，那个是谁啊？”躲过了张开自己怀抱等着他的朔间零，朔间凛月无辜地拉住了青叶纺的衣袖，往青叶纺的身后一藏，只露出个脑袋，“那个不认识的家伙在跟我搭话哎，好可怕。……好恶心。”

　　这次海砂很清晰地看到朔间零浑身明显一僵。
　　嘛……毕竟她也只是单方面的从朔间零这里知道了些许关于朔间凛月的事情，也多少了解好像目前兄弟之间关系不是很和睦，然而她也没想到会差到这个地步。不过被弟弟这么明显地讨厌，朔间零大概挺受打击的……吧……
　　然后她看到朔间零的脸上布满了泪水。
　　等……等一下？！他竟然哭了？！那个朔间零竟然哭了？！

　　海砂还没完全消化完此刻摆在自己面前的事实，朔间零就呜咽着把她圈进了自己怀里，开始埋在她颈间哭诉起来了：“海砂姐，零酱……零酱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
　　完全没想到那个朔间零会这样……就算知道他现在只是为了某种目的装出这个样子。
　　被他紧紧抱住动弹不得的海砂僵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呜呜呜……海砂姐，刚刚那边那个小哥哥对我好凶。唔嘤唔嘤……海砂姐会给零零做主的吧，不会扔下零零的吧？姐姐会保护零零的对吧！”
　　（可、可恶……我好像知道零哥哥是什么意思可是我还是被他套进去了啊啊啊啊啊！）

　　朔间零为什么会摆出这种样子来海砂心里多少猜到了点。大概完全是因为她虽是自己家中老幺却很喜欢被比自己年龄小的人当作“姐姐”，朔间零知道这点所以非常自然地抓着这个弱点毫不留情地进攻了，当然这一定也是故意做给他弟弟朔间凛月看的吧。
　　她一边抬起手摸了摸朔间零的头发，一边余光悄悄瞥了眼还抓着青叶纺衣袖的朔间凛月。果不其然，到刚刚为止还撒娇着的朔间凛月止住了动作，神色一变。

　　“这种事情……这种事情……兄长你太卑鄙了！！！”
　　“凛、凛月君你冷静点？！啊疼疼疼……”
　　“啊！抱歉，青叶君。……兄长，不要对普通人随意地使用魔力啊！”

　　“没有哦。吾辈并没有使用所谓的魔力。毕竟吾辈不过是一介人类而已啊。”这么说着的朔间零松开了她，在他的脸上已经看不到从眼角滑下的水珠了，“汝还有什么意见吗，凛月？”
　　朔间凛月“呜咕”了一声，看他这好像被人钉在原地般半步都不敢动的样子多半是被朔间零突然认真起来的样子威慑到了吧。

　　“小不点差不多也要回去了吧？马上就要到魔物躁动着的夜晚了，趁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去，赶紧回到自己的住处去。”朔间零用着她熟悉的力道拍了拍她的后脑勺，刚刚还慢悠悠的语速突然加快了许多，“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啊。”
　　在那一瞬间，朔间零变成了她曾经所熟知的那个朔间零，不过那种懒洋洋的感觉又很快再次回到了他的身上。如同燃尽燃料的老年人一般，他的目光里似乎夹杂着不少慈爱。

　　“我知道了。不过在那之前我有事情要找凛月君……”
　　“哎，找我……？你没有搞错对象吧？”朔间凛月偏偏头，轻声哼笑了声，“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找我还不如去找那边那个。那边那个想必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你吧，毕竟他可是把你放在心尖上护着宠着。”

　　“不，我没找错人啊。”海砂困惑道，“是你没错哦……凛月君。我今天来这里还有个目的，就是来说服你。”
　　“说服我……？”仿佛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字眼，朔间凛月带着许是有些刺人的语气重复了遍，“哈、哈哈，说服我……说服我做什么？”

　　“哎，小海砂今天特意来梦之咲找凛月君的吗？！”
　　“嗯……不是啦。有人找我，我也顺带把这件事做了。”点头表示肯定的海砂若有若无地朝着朔间凛月的方向看了一眼，“不过抱歉，具体的事情我不能说……”
　　“是只能告诉凛月君的吗？连零君和我也不能够告诉的事情吗？”

　　……纺君今天是怎么了？总感觉他和平时有些不太一样了……他会对这样的一件事那么上心吗？简直像是担忧孩子是否因为谈恋爱而耽误了学习的父母……

　　“嘛，纺。年轻人总会有属于他们自己一个两个的秘密，这种时候不去多问才是最好的喏。小不点也不是以前的小不点了。”

　　朔间零慢条斯理地开了口，说话的腔调好像一瞬间回到了她所熟悉的那个腔调。
　　海砂朝他投去了感激的眼神，而后者也似笑非笑地眯起双眼朝她扫了一眼——是和那个时候一样的自信而又带些痞气的笑。

　　仿佛像是在说：「全身心地相信着我吧。」
　　不过那也不过是一瞬。现在的朔间零还是更加中意现在这个以老年人口吻说话的状态。
　　那种感觉又再度消失了。

　　再一看青叶纺。毕竟曾经的交情在这里，再加上朔间零在这学校中的地位……哪怕其实对其抱有着许是悔恨又许是无奈的情绪，但这毕竟是来自前辈的忠告。

　　青叶纺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在沉默中推了推厚重的眼镜。海砂也明白那是青叶纺不会再问下去的讯号，一直紧绷的心弦终于渐渐地松了下来。

　　“纺，我只是想拜托凛月君一点事情而已。真的只是这样。”生怕他会误会什么，海砂在思忖了一小会后解释道。
　　“小海砂你别这样，我以为你已经因为我刚刚的举动而疏远我了。”青叶纺扯出一丝苦笑来，“我唯独不希望被你讨厌。”

　　“不是这个问题啊——”隐隐感到青叶纺曲解了自己的意思，海砂的语气渐渐地染上了几分焦急，“因为出于我的个人原因所以才想找人帮忙，而在认识的人之中凛月君刚好符合条件罢了……”

　　“啊咧？”
　　“啊咧咧？”

　　仿佛重叠在一起的属于少年的清澈声音十分突兀地插了进来。海砂偏头一看，两个长相几乎完全一样的橙发少年正一左一右地站在门框之中，好奇地朝这个方向打量。

　　“我记得你们是……”
　　“哦呀，葵君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海砂正困惑着来者的身份，青叶纺和朔间零却已经跟他们搭话，甚至已经开始说起话来了。看领带的颜色应该是一年级的学生，而后又捧着书的话……也许只是纯粹来还书的吧？然而到刚刚那两个人出声为止她甚至都没有发觉他们的存在，这不免让她有些背脊发凉。

　　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听到了多少，甚至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察觉到了气氛越来越尴尬所以才会突然开口来缓和一下气氛的……

　　“海砂学姐？海砂学姐你还好吗？”一只手在她的面前晃动了好几下，“回神啦——！连朔间前辈的弟弟也都朝学姐的方向投来担心的视线了哦！”
　　海砂吓得一个激灵，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

　　视野一下子宽敞了许多。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戴着粉色耳机的橙发少年，少年这会正带着许是好奇又或者是担心的表情看着她。
　　的确是生面孔。

　　“我真的没事……”海砂刚想解释什么，衣兜里的手机却突然铃声大作。
　　倒也是及时雨了，无论是哪个家伙想起这种时候打电话过来给她都不要紧，真的是太谢谢打电话过来的人了。

　　海砂内心由衷地感激着的同时，朝着大家深深地鞠了一躬：“抱歉，我去接个电话。”

　　但是好恨啊。
　　痛恨着这样的“自己”。
　　什么时候，究竟得到什么时候她才能不再害怕面对陌生的事物？究竟要到什么时候她才能重新成为一个“正常人”呢？

　　*

　　「明天下午在闹市区见吧。」
　　——在她离开前朔间凛月是这么对她说的。

　　姑且不算是被他拒绝的样子。她也没想到事情会进展得那么顺利的，毕竟按照从朔间零那听来的意思差不多是朔间凛月并不怎么会亲近人……而且看当时朔间凛月离开时还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好像是还有什么本来想告诉她的话……
　　嘛，总之姑且先解决了一个问题。文化祭当天表演用的服装也没什么好担忧的，备用的琴弦还有剩余，而现在她不得不面对下一个问题了……

　　海砂挠了挠头，总感觉这队排下来她的腿得跟灌了铅一样，而且这队伍往后一看好像还一时看不见尽头……不愧是近几年来最有人气的组合之一。
　　就在大约一小时前，她亲爱的哥哥打了个电话过来——无非是提醒她别忘了今天有「Re:vale」的签售会。还别说，要不是他一个电话提醒她，她可能都忘了这一回事了……也就是因为有了这个理由，所以她才用了这个借口全身而退。
　　并且因为不熟这边的缘故，那对双子还自告奋勇地给她带了路——说是他们也刚好到这边的某家店打工，就顺带把她带过来了。这也让她不免泛起了些许愧疚感，毕竟之前还因为他们的出现而习惯性地防备着他们。

　　啊，好像有什么消息。
　　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From：壮五くん
　　海砂さん下午好！谢谢你照顾了我并让我暂时在这落脚……很抱歉给你添了麻烦。我会在康复后且找到新住处之后再离开。现在已经好很多了，再一次发自内心地感谢你！
　　另外，如果不介意的话……海砂さん可以带些食材回来，由我来下厨。我想我姑且只能想到这点来报答你了。」

　　唔，醒了啊……不过也的确到这个点了。倒也是在她的预料范围内……
　　在稍微思忖了下回复内容后，海砂也开始敲起了字：

　　「壮五くん还有哪里不太舒服的吗？若是冰贴的话还有剩，常备的感冒药就在我房间床头柜的第二层……锅里我记得有粥，你可以加热吃下，毕竟生病期间还是最好吃点清淡的东西。」
　　他也很快回复了过来：
　　「我明白了，多谢海砂さん的提醒。晚饭菜单的话海砂さん自己决定吧？不是特别复杂的菜式我都可以的。以及虽然作为外人说这话有些不太好……海砂さん不要在外面逗留太久喔。」

　　噗……这是什么老妈子式关心。
　　虽然总觉得好像有些什么既视感。
　　海砂就差没笑出声了。在拼命忍住笑意之后她很快敲字回复：「知道啦，壮五くん！病人就请好好休息。我办完手头的事情我就回去啦，就别担心了！」

　　“咦……海砂姐是在和男朋友发消息吗？”
　　“……呜、唔诶？！”猝不及防被人搭话的海砂差点没拿住自己的手机，在好不容易稳住了之后，这才松了口气，“别在人家发消息的时候突然出声啊……咦，这不是……”
　　站在自己身后的是位红发少女。与她那看起来似乎面容可怖的亲生哥哥不同，她的眉眼看起来要温婉得多——虽然兄妹俩该不好惹的时候都不好惹就是了。

　　“哈……我就知道海砂姐又忘了我名字了。”少女叹了口气，“诗乃啦，诗乃！”
　　“不是，我知道你是小诗乃了啦……”只是因为和记忆里的印象相差得太大她都快认不出来了，“小诗乃你也是来参加「Re:vale」的签售会的吗？”
　　“嗯，因为我是他们的粉丝啦。今天也向红郎得到了允许才能来的。”说着少女耸了耸肩，“那么海砂姐呢？我记得你不怎么追星的吧，怎么跑到这来了？”
　　“帮清和哥的忙啦，他个人是个过激百厨，而他又一时赶不回来。这不就让我跑腿了吗？”
　　“哎——清和哥没怎么变啊。虽然听说他因为事故……”
　　“嗯……下辈子也许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了。”说着海砂拉起她的手，顺着人流又往前挪了几步，“不过你也知道他的啦，就这点事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有时候的确挺羡慕清和哥这样的性格啊……”话到了这里少女的声音突然小下去许多，“哥哥……红郎他最近跟你见过面了吗。”

　　“……见过是见过，但是我们并没有打招呼。”回想起昔日的青梅竹马看见自己的那一刻下一秒却立刻回避开的情景，海砂的内心顿时泛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我只是希望如今能够在见面的时候笑着打招呼就好了……可是红郎他……”
　　“几乎不可能了。”少女这次很肯定地摇摇头，“红郎一直记着海砂姐你当时就因为担心他到新学校会惹出不必要的事端才放弃读了女校，相当于是间接因为他而……我想红郎会就这样悔恨下去吧。”

　　“可是这根本不是他的错！”在感觉到四周的视线被她这突然拔高的声音给吸引过来了之后，海砂立刻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朝着周围抱歉地一笑，这才又压低声音说道，“哪怕是我做出了原谅他的表态，他也不能摆脱过去吗？”
　　“这……不好说。”少女的视线游移了几下，随后拉住她的袖子拼命拽了几下，“话题先到这吧，到我们了哦。”

　　那边坐着的两个人就是「Re:vale」，而其中一个人……毫无疑问正是自己之前见过的人。
　　海砂愣了下，后知后觉地从包里捞出了海报。而诗乃老早已经开心地和自己的偶像握手去了。

　　“百百加油喔——！以及千さん超帅气的！”
　　“呀，百百我超喜欢有活力的孩子！”青年笑着同诗乃握手的时候还露出了小虎牙，“请务必保持这份活力喔！看到你们这么活泼的百百也能从你们身上汲取到力量喔！”
　　“谢谢你的支持，以后还请多指教。”而另一位青年就显得冷淡了许多，手在象征性地握了那么下后就飞快地松开，不过那张漂亮的脸上倒还是有些淡淡的笑容，“签名写在哪里？”
　　“这！这里——！”

　　“那这位可爱的小妹妹呢？”
　　“哎……我……”大脑空白着的海砂身体倒是先做出了行动，将手伸了出去，而对方很快就笑着握住了她的手晃了几下。

　　“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场合吗？没关系，在百百的面前不用这么紧张喔！”他的另一只手搭了上来，象征性地在她的手背上拍了那么几下，“在能够允许的范围内，我和千さん还能提供饭撒的！像是拥抱啦Wink啊之类的都可以！”
　　“对对对！海砂姐你看机会难得，提个小要求吧？”诗乃手肘戳了戳她，“百さん的脾气超好的，千さん虽然看着是冷淡系美人不过也不错的喔！”

　　（……这是直接现场卖安利吗？）
　　不过为了不影响后面的人，海砂顿了顿：“那……百さん能拥抱我一下吗？”
　　“可以哦！”说着他便双手环住了她的脖颈抱了上来，不过很快就放开她了，“如果能让你喜欢上这样的氛围就好啦。谢谢你能来这里！以后请继续支持我们！”
　　“会的！”说着海砂也毫不耽搁自己的正事，“对了，签名能写成‘给清和君’吗？”

　　“是小男朋友吗？”百一边熟练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一边笑着问道。
　　“不是啦，是我的哥哥……他特别喜欢百さん的！”
　　“哇，好难得！竟然是我的男粉哎！他下次如果能来就好了呢，我还真想见见他！”

　　总觉得她似乎能够理解一些为什么哥哥他会喜欢百さん了……
　　毕竟能让她这种对这种环境手足无措的人感到轻松起来的人很厉害啊。

　　整个过程持续得并不长。等海砂回过神来她都和诗乃走出会场了。
　　没走几步路，她就已经能够看到鬼龙红郎在场馆外的某棵树的阴影之下等着他的妹妹了。诗乃转头微笑冲她告别，随即朝着那个方向大力地挥了挥手，中气十足地直呼她亲生哥哥的名字，往那个方向奔去。

　　（……真温情的场面啊。）
　　这时候也实在不是跟红郎打招呼的时候，不然会显得她不会读空气啊。

　　送给自己一个自嘲的笑以后，海砂刚准备离开——
　　却立马被人拉住了手腕。

　　“……你竟然会在这里。”
　　他看似平淡的话语之中却掩藏不住他的好奇与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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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不小心放出来的一章
re:vale正式上线了hhhh他们是超级好的大前辈xd
诗乃是红郎的妹妹，名字私设x
清和是海砂同父同母的亲生哥哥，也就是最小的那个哥哥x
没看懂的请问
我真的已经不指望有人冒泡了，反正喊那么多次也没人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