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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凤麟之子 一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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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赤羽信之介怀孕了,没错,他怀孕了,并且怀着孩子跑了。
“主人,你是一点也不着急吗?”凤蝶焦急地在原地转来转去,而一旁的始作俑者还在悠然自得的摇着羽扇。
“哎呀,凤蝶,你转的温皇我眼睛都快花了。”
“哼,我以为主人已经睡着了。”凤蝶停下脚步,看向倚在贵妃榻上的温皇。睁着的眼睛跟没睁一样,真不明白赤羽先生怎么会看上你!
他这个主人,什么事该为,什么事不该为,她可说早就见识过了。人都失踪三天了,还不找不到任何踪迹,就连还珠楼的情报网也毫无所获,她凤蝶都快要急死了,他主人竟然一点表示也没有。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那还要从神蛊温皇将赤羽从东瀛骗来的两个月前算起。
过程如何暂且不论,就在三天前,神蛊温皇说要款待赤羽一次,说是为了这些日子以来赤羽大人掌管还珠楼大小事务辛苦,特地亲自下厨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
“赤羽大人快来坐,尝尝温皇亲自下厨做的菜。”温皇拉着赤羽坐下,立时就拿筷子给赤羽夹了一块肉送到嘴边。
赤羽今天心情好,难得温皇这么勤快,也懒得计较什么,纵然菜里有什么东西,也没有拒绝,而是张口就去咬筷子上的肉。
嘴还没有碰到肉,胃里便是一阵翻江倒海,这种感觉异常强烈,前所未有。赤羽甚至都没来得及推开温皇送来的筷子便捂着嘴干呕了起来。
“赤羽大人,就算温皇做的难吃,你也不用这么嫌弃吧。”温皇讪讪收回手,自己将肉吞了下去,顺便把赤羽身前的几盘菜往自己这里挪了挪,以免赤羽再次做什么不雅的动作。
“你在胡说什么,这么香的饭菜我哪有嫌弃的道理。”赤羽捂着心口,拿起一旁的茶水漱了漱口,“来,继续喂我。”
哇,他的赤羽大人好任性。温皇心下暗喜,又夹了一块肉递过去。
这次赤羽的反应更大了,直接跑了出去,不一会外面就传来数声干呕。
神蛊温皇纳闷了,他做的饭真有这么难吃?赤羽大人要这般嫌弃?还吐了两次?
他不信,自己夹起来吃了一块。明明很好吃嘛。
过了一会,温皇吃的差不多了,赤羽才扶着腰慢慢走了进来。
赤羽脸色很不好,温皇第一反应就是冲过去扶住来人,细心探问,“你今天是怎了,脸色这么苍白。”
“温皇大夫问我何不自己探脉。”赤羽伸出手,将衣袖往下带了带,方便温皇探脉。
温皇神色忽然变得凝重,慢慢搭上赤羽的脉搏。脉相正常,并无异状,但唯一不同的是,跳动无阻,异常圆滑,而且还比普通人跳的快很多,这分明……温皇脸上扬起笑容,就是喜脉嘛。
赤羽眼瞅着温皇脸上的表情变化多端,越来越纳闷,“到底怎么了?”
温皇摇摇头,打算逗逗他的赤羽大人。
将人拉过来坐在床边,“赤羽大人无事,一切正常,只是会从今天起,每天都要有不同程度的干呕,百天之后便会缓解。”
赤羽一听顿时怒上眉梢,“这叫没事吗,每天干呕谁受得了。”
“欸,赤羽大人听温皇把话说完。”温皇轻柔地拍了拍赤羽的肩膀,以作安抚。
“有什么话快说,本师还未进餐。”温皇皎洁一笑,“再来就是,一定要注意好好休息,不能劳累,不能拿刀,不能动脑筋……”
温皇越说赤羽的心就跟着越往下沉,就算再笨的人也知道温皇说的是何种症状了,他赤羽信之介好歹是智者,这还都不明白,那也太失格了。
一记赤鸿飞羽将温皇扫地出门,原本摆放整齐的房间被劲气扫的脏乱如麻。
之前的冲动甚至怒意若是假装,那这次的怒气,却足够将整个还珠楼拆了。
于是第二天赤羽就不见了。消失的这三天,可谓是急坏了众人。
最后温皇还是抗拒不了凤蝶在他面前团团转而亲身去找人。
二
过分熟知对方的人,不论身在何方,亦或千里之遥,他都能准确的得知那人藏身何处。
中原,神蛊峰。
赤羽在中原除了还珠楼也没有可去的地方,就算可以去找俏如来,但以现今的状况,他也不会贸然前去,更不可能回转东瀛。
还珠楼唯一屏蔽掉的一个所在便是神蛊峰。
赤羽果然在闲云斋。
自打长居还珠楼以来,闲云斋便无人问津。但温皇踏进内院时却发现,这里景物时薪,园中花草尚还淌着水滴,就连围栏上也不见任何灰尘。
温皇一声轻笑,他的赤羽大人可真是勤快啊。
推开卧室的门,扑鼻而来一股浓重的药味,温皇轻嗅,分辨内中成分,才缓缓跨过门槛挪向内室。
赤羽躺在床上睡得十分熟,温皇自觉的放缓了脚步,小心的坐在床边。就这么端详起了赤羽的脸。
沉睡中的眉眼柔和,嘴角带笑,不复平日那般雷厉风行。闭合的双眼,弯而浓密细长的睫毛,温皇抬手细细摩挲着,慢慢地移到了赤羽的嘴唇,脖子,胸部,直到腹部。
在此做了很长时间的停留,最后俯下身将耳朵贴在了赤羽腹部。
并没有预料之中的跳动,不同以往的是有种鼓鼓的感觉。
也是,才刚刚怀孕,哪里会那么快就能感到胎动,他怕是喜当爹傻掉了。
但下一刻他就突然弹了起来,一个转身离开了床,“赤羽大人既然早就醒了干嘛还要装睡。”
赤羽悠悠睁开眼,并未起身,只转头看向温皇处,“看来我应该醒的更晚一些才是。”
“唉,要不是温皇反应快,怕是要被赤羽大人这莫名而来的杀气给碾碎的渣都不剩啊。”温皇有恃无恐继续调笑。
这种话语哪里是在躲毙命危机,分明是,挑衅啊!
但他现在纵然万般怒气也是发不出来的。
“哼,神蛊峰之主回他的闲云斋也要这般偷偷摸摸?”
“这不是怕惊了还在熟睡的赤羽大人嘛。”
“知错吗?”看着温皇的笑脸,赤羽忽觉自己败下阵来。
“知错。”温皇诚诚恳恳。
“那还不过来服侍本师起身更衣。”赤羽从被子下伸出一只手,温皇立马过去牵住,“是,夫人。”
“闭嘴!”
方才,赤羽刚醒时察觉到有人靠近他,武者的本能自放,无意释放杀气,也并未针对温皇,但他并不打算解释。
根据赤羽的身体状况,温皇斟酌着为他准备了些清淡的饭菜,以免闻到腥辣的东西引起干呕。
但温皇又忽略了一件事,害喜这种东西他是不分食物,不分场合的,更加和个人体质无关。
“温皇,我吃不下任何东西。”赤羽虚弱的靠在温皇肩头,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餐桌。
所谓有食不能昧便是此番滋味吧。
“喝点粥好了。”温皇将桌上的粥端来,喂给赤羽。
所幸粥还能喝下。
一顿饭就这么磨磨唧唧的吃了一个时辰。
孕期害喜的状况谁都不能避免,纵然万分难受,温皇还是拉着赤羽以饭后散步为由,带着他在神蛊峰后山转了一个时辰。
回去之后就给赤羽点了安神香让他先睡下了。
而后温皇就去了药房,将赤羽这一日的反应做了笔记,再配好药物,准备晚饭时喂赤羽服下。
准备好一切,温皇又挪到了卧室,在赤羽身侧躺下搂着他睡了过去。
一觉睡过去便到了夜间,赤羽没醒温皇倒是醒了,被饿醒的。
蜡烛没燃,室内一片漆黑,温皇磨磨蹭蹭起身点燃了蜡烛,又蹑手蹑脚挪到了床头,检查了一下赤羽脉象,确定没问题时才挪去厨房做饭。
晚饭再简单不过,两碗米粥,两个鸡蛋,一碟青菜。
为了保证赤羽营养方面的问题,温皇觉得有必要加上个鸡蛋。
把赤羽叫醒,扶着人去吃饭。
“温皇你最近甚是勤奋。”赤羽坐下,喝着粥说道。
温皇剥着鸡蛋闻言道:“温皇我这辈子的勤奋可是都花在这十个月了。”
“您的意思是十个月之后,您还是懒到还珠楼门口都出不去。”赤羽尾音上扬,就连称呼都变了,听的温皇心里发怵。
赶紧将剥好的鸡蛋塞到赤羽嘴中,“赤羽大人说笑了,温皇自然是要分忧解劳一起照顾孩子了。”
想说的话被鸡蛋堵在口中,赤羽只好先吃了它。
一顿饭在日常斗嘴中结束。
今日赤羽状态还算不错,睡前安胎药很顺利便饮完。
三
赤羽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醒来时温皇早已不见了踪迹。
起身活动身体,院子里左右不见身影。
肚子适时叫了起来,赤羽才省起自己从昨晚到现在并未进餐。前后等不到温皇,只好自己进厨房捣鼓一些简单的食材。
一直到太阳落山,依旧未见温皇身影。赤羽不禁纳闷,但也不便起身去寻,只当那人只是出去一趟。
进完晚餐,赤羽准备休息之时,温皇才哐啷推门进入。
扑面而来的煞气惊的赤羽险些滑倒,温皇眼疾手快,立马抢过去接住了赤羽。
“赤羽大人,小心些。”说话时,温皇早已将气息收敛,又恢复了平日那幅眉眼弯弯的笑意模样。
赤羽本想询问他一番,但被这些乱七八糟的气息冲撞的胃里翻腾,捂着嘴干呕不停。
温皇一动不动,就扶着赤羽站在原地,直到赤羽吐完,才将人扶到床上。
赤羽精气神被打消,沾到床就想睡觉。
温皇坐在床头,给赤羽盖好被子,看着他入睡。
“你不睡么?”赤羽等了很久不见温皇上床,才出声询问。
“我出去了一天,饭都没吃,你先睡,我去做些饭。”温皇语气轻柔,哄得赤羽迷迷糊糊,就这么放松警惕睡了过去。
第二天温皇又不见了,一直到夜晚才回来,唯一不同的是,今次回来并没有不该有的气息。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半个月,赤羽纵然了解温皇,知他行事手段,却也难免担心。
于是这天晚上他就问了出来。
“哎呀,我以为赤羽大人会一直不闻不问的。”
温皇羽扇摇摇眉眼弯弯说出口的话却是委屈满满。
“还珠楼的事?”
“嗯,”温皇答得干脆,毫不犹疑,令赤羽有些许惊讶。若在平日,他定要要兜兜转转一堆也不见得说出实话。
“赤羽大人不必这幅神情,温皇没事的。”
温皇说着拉上了赤羽的手,赤羽立时就甩掉了,“我不希望我的孩子出生连他的爹亲都看不到。”
“赤羽大人不相信温皇了么。”说着又将赤羽的手握起,这次他没有挣开,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温皇。
幽深的眼眸此刻清幽明亮,盛满的柔情似要将温皇捂化,眸中透出的坚定不需任何言语对方便能解读。
还珠楼到底是出事了。
事情搞到这个地步时,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了。
任飘渺被人暗算,身受重伤,孤身逃至风华山,与人打斗,跌落悬崖……
赤羽藏身神蛊峰消息闭塞,得到任飘渺失踪的消息时,是他一个月都没有出现在神蛊峰时。
赤羽收到消息立马就想下山去找,虽然孕吐已经消失,但是怀着四个月的身子委实不便,他只好先去山下的村庄打探消息。
“欸,听说了么,还珠楼主还没找到踪迹。”
“是呀,这都消失一个月了。你说,魔教都将整个风华山翻了个遍,连个渣都没看见。”
“你说,该不会真的跌下悬崖摔成渣了吧。”
“瞎说什么呢,楼主如此神通广大,纵然身受重伤跌落悬崖,那也是吉人自有天相,不会出事的。”
“难不成你的意思是……楼主跌下悬崖,并未出事,而是趁他们没来寻来时,自己走了?”
“嘘,这种话能乱说么,快吃饭。”
赤羽进了一家客栈,坐在角落的位置,听着不远处的人在那边谈论任飘渺。说到重要的环节,就被身边的人拉住强行岔开了话题。
“小二,结账。”听了差不多的话,经过推理,赤羽大概了解了任飘渺没有危险,至少还活着,便将银子放在桌子上,招呼了一声小二便走了。
四
被魔教中人包围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现在这样的身体状况。
“诸位,请听我一言……”
不待赤羽说完,对方已经挥刀砍出。
不知底细,也无从搭话,更不能跟他们硬碰硬。
对方的人数在十人以上,以攻势和身形来看,不是高手,脱身自然不成问题。
对面刀飞快向着赤羽刺来,临近身边时,赤羽身子一矮,躲过一击,同时出掌,将那人一掌打退。
弯身抬腿后踢,将身后近身的黑衣人一脚踢翻。
一旁的刀又刺来,赤羽侧身躲过,手快速抓住那人右腕,手上施力,那人右腕对折,手中刀垂落。
刀正好落在赤羽脚上,赤羽轻轻将刀往上一带,把刀握在了手中。
握刀的瞬间就强提一口气,将内力注入刀中,随后把刀反手刺入正面攻来的黑衣人心口。
身后攻势紧接而来,赤羽身形速移,躲过一击。
刀入心口的黑衣人倒地,空出来的位置来不及替补,赤羽看准时机,欲抽身而退。手摸到腰间折扇,将之抽出。
扇风朝着对方横扫,气劲力量虽不似往常威力无穷,但也勉强拦住了追赶的人。
将折扇收起,赤羽就想运功提气。胃里突然不适,内气溃散,瞬间崩解。
赤羽试了几次无果,突觉脖颈一凉,稍稍偏头便看到一把弯刀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也罢……
赤羽被带回了魔教。
宽大的会客大厅,暗沉沉地,从里到外的装饰都很符合魔教这个名称。
两个下属将赤羽带到便退了下去。
赤羽的目光扫了四周一圈,最后落在上座那个单手撑头侧卧的男子身上。
这幅形态,让他想起了温皇。
恍恍惚惚的,赤羽就朝前走了起来。
“你就是任飘渺的姘头?”
突来的话语止住了赤羽的脚步。
赤羽回神,突然发现,他此时真的好想温皇。
“不说话就当默认了。”
那人坐起,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赤羽看,将他全身上下看了个遍,最后停留在他的腹部。
“在下西剑流军师赤羽信之介。”赤羽抱拳颔首,腰部微弯,宽大的袖袍将下身挡了个严实。
“原来是西剑流军师,赤羽大人,久仰久仰。来,快坐快坐,别站着。”
这前后态度的转变未免也差别太大。赤羽也不推辞,直接道了谢,就转身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那帮狗崽子竟然就这么将军师大人掳了来,回头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们。”
“教主大可不必。”
“那怎么行,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赤羽不言,摸着腰间的折扇,抽出来,拿在手中把玩。
“不知教主大人将本师“掳”到这,所为何事?”
“哈,”男子笑的些许牵强,赶紧想赤羽赔不是,“大人真的误会了,我并不是有意这么做,只是属下查到一个红衣人正在调查任飘渺,所以才让人抓起来的,可到最后没想到却是您啊。”
“呵,那是因为西剑流也想与魔教分一杯羹。”
“那可不行。”
“嗯?”赤羽依旧拨弄着折扇,看似满不在乎,声音却染上了薄怒。
男子立马解释,“我的意思是,只要军师大人想要,尽管拿去。”
“如此爽快?”
“唯军师大人马首是瞻。”说到这又有些迟疑,“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任飘渺的下落不明,我们已经找了一个月仍不见踪迹。”
“不见踪迹么……”赤羽摸着扇柄,思考了一会儿,“那本师加入你们怎样?”
“军师大人此言何意?”
“就是这个意思。在江湖上大肆宣布,赤羽信之介加入魔教,并且要求他们奉本师之令搜查任飘渺。”
“这样,便能找到任飘渺?”
“没错,只要你照本师说的做,不过半个月,任飘渺绝对会出现。”
“是。”男子从座位起身,走到赤羽身前,朝他深深一拜。
先前的一番话不过是试探,却没想到,不费吹灰之力就掌握了整个魔教。
他藏身幕后,既隐秘又方便自己施为。下人纵有所不服,也无奈他何。
这样的法子成效还是有的。
七天之后,赤羽在一封无关紧要的情报中发现了任飘渺的踪迹。
随后赤羽就着手安排,将守卫全部调离。
当天晚上,任飘渺就独自潜入了赤羽房中。
天一黑赤羽就将屋内的蜡烛熄灭,吩咐下属不得打扰。
夜间风气湿寒,赤羽从睡梦中惊醒,自黑暗中起身,慢慢摸向了桌子。
甩开火折子的瞬间,腰上突然一紧,赤羽不妨,手一松火折子便掉在了地上。
随后闻到一股能让人舒心的香气,赤羽放下戒备,轻轻靠在了那人怀中。
“任飘渺,你还真敢来。”
“军师大人为我布好的局,我怎敢不入。”
任飘渺低头,将脸埋入赤羽的颈窝,说话闷闷的,“赤羽我好累。”
“累了就好好睡一觉吧。”
“那就不要点蜡烛了。”
“嗯,好。”
任飘渺放开赤羽,将他打横抱到床上。将两人盖好,任飘渺搂着赤羽就这么睡了。
但赤羽却睡不着了。
借着微弱的月光看着任飘渺的脸,五官依旧冷俊,但苍白了些许,还消瘦了不少。
想来这几个月他过得着实艰苦。
赤羽第二日醒来时,任飘渺早就走了。
赤羽摸着早已凉透的另一边床铺,心下莫名酸楚。
原来他真的只是来睡一觉的。
这种想法一出赤羽就想抽自己一顿。
只是一个月未见罢了,怎么还生出了小女儿家的想法,现下最紧要的,还是如何歼灭魔教才是。
今晚任飘渺再来,便是该将计划说与他了。
经过这些天的观察,赤羽了解到,魔教之所以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崛起,引得还珠楼乃至天下人的注意,都是因为他们的教主。而能够引起任飘渺注意的人,必定是有着极高的剑术修为。那些下属若不是真心服从便是武力强逼。
赤羽再次找上何清。
“我从下属送来的情报中得知了任飘渺的行踪,便赶来向教主汇报。”
何清闻言立马走到赤羽身边,“竟然劳烦军师大人亲自走这一趟,要那些下属何用。”
“此事不同,我还需与教主商量对策。”
“原是这样,大人快请坐。”何清亲自将赤羽引到椅子上坐下,替他倒好一杯茶,自己才转坐到一旁。
赤羽端茶抿了一口道:“任飘渺藏身阳山。”
“怪不得我们在风华山连尸骨也找不到,竟然跑到阳山躲起来了。”
“据我所知,阳山对于他的功体有所制碍,却不知为何他会藏身于此。”
“嗯,”听了赤羽的话,何清沉思了一会儿,“阳山嘛,整个山环成一圈,形成了一个天然深谷,谷底深处长年烟雾缭绕,行在内中行走极容易迷失方向,落入谷中必定困死其中。这不仅是对任飘渺不利,这是对任何人都不利。”
“倘若将他引出阳山谷,你有把握么?”
“军师大人的意思是?”
何清的眼光渐渐放亮,脸上也浮现出狰狞的笑容。赤羽看着他的神情,满意的笑了。
“我有办法。”
何清带着魔教中人过去时,没有用上赤羽说的计划。
因为任飘渺就站在阳山的入口,等着他们。
高耸的山峰之间,一白衣人伫立,散发着无声之气,带动身上厚重的衣服翩翩而飞。
“任飘渺你终于出现了。”
任飘渺的声音远远传来,“你找我很久了么?”
“哼,”何清冷哼一声,飞身朝任飘渺的方向飞去,片刻间便立定任飘渺十米外。
“真好,也只有这等身手才能将我打下悬崖。”
“能将楼主打下悬崖也是废了我一番力气。”
说话间,任飘渺已将无双抽出,握剑的刹那,数道剑气便已发出。
对方显然不曾想到任飘渺出手如此不按套路,不急闪避,忙提气格挡,最后还是被剑气顶的后移数步才稳住身形。
将剑气化消,何清不免心下暗叹,“不愧是天下第一剑,只是这么随意的数道剑气就有此番力道,那接下一定不能大意了。”
这次何清不等任飘渺出招自己提剑便攻上。
他修习的功法与正道之人大有不同。身形飘忽,犹如鬼魅,难以琢磨。
任飘渺握着无双一动不动,剑尖指着前方朝自己飞来的几道残影。
残影接近任飘渺却不攻击,而是围着他转了起来。
“这等身形倒真是让我琢磨不住哇。”任飘渺的声音听起来异常愉悦,话语中都染上了笑意。
说着,便动了起来。
将无双横在身前,剑指并在剑身之前,口中念道:“剑一,破。”
剑光忽闪,剑气分散,追着几道残影而去。
紧接着剑二剑三剑四同时发出,将何清的真身逼了出来。
何清握着剑站在离任飘渺一米处,剑尖只距任飘渺的心口不足一寸,却是如何也前进不了一分。
无双剑横在身前,挡住了何清的致命一击。
随后,任飘渺眉峰一挑,内力注入剑中,手腕一动,又将何清击退。
何清再次被击退,怒意不由上升,再次攻来的剑势却更加凶猛毒辣。
剑剑狠厉,招招直逼要害。
一招剑势,数十种变化,蕴藏后劲威力极大。
任飘渺亦不敢大意,放却玩味,一心对战。
虚绝真玄上手,庞大剑气携带无穷之力席卷而来,直向何清袭去。
何清直接将剑向地下一插,同时双手剑指并起,口中诀窍念起。只见以何清为中心展开一层黑色的气罩将任飘渺的招数全部挡在了气罩之外。
剑招受阻,任飘渺也以口诀催动。驱指无双直击那层气罩,堪堪停在气罩之外一分动弹不得。
一时之间,双方对峙不下,竟然由开始剑法相斗转化为内力相抗。
最终还是何清率先退出。
此时不是硬拼内力时刻。
强撤内劲,事先做好了反噬的准备,不至被内劲冲撞。但最后,一方面撤功,一方面又要抵挡任飘渺的剑招,最终嘴角还是挂上了血迹。
任飘渺这方不停,乘胜追击。
“剑九,轮回。”
任飘渺沉喝一声,续雄厚内力,将无双直插入地。手上动作未停,双手剑指注满精光,指使入地之剑,分化万千剑身,孕地气之力,冲破而出 。
何清早就预料地下情势不对,剑尖破土的刹那,立时飞身而起,直上苍穹,躲过危机。
任飘渺极速收剑,同时运气施展剑十。
无双一化万千剑影,随着任飘渺的指间流转,气劲运足,直上高空追击何清而去。
任飘渺奔身跟上。
剑十之力非常人能挡,何清孤注全力,只为一击。
任飘渺与何清擦身而过。
一者急上,一者急坠。
皓月之中,任飘渺的身形犹如神祗。催动全身功力,冲破人力极限,运使最后一招——涅槃。
自月华之光而下,便是万千无双之剑刺体而过,最后,只余一把插在何清的尸体的上。
任飘渺瞬间从上而下,从何清的身上取了无双剑,转身便走了。
山下观战的人们,无不目瞪口呆,站在原地仰着僵硬的头,看着阳山顶上,冷风吹着的尸体,却是一步也不敢朝前踏出。
“赤羽大人。”
赤羽刚将门打开,迎面就撞上了温皇的怀抱。
赤羽顺势回抱,笑道:“你来做什么?”
“当然是接你回家。”
把赤羽放开,然后将人打横抱起,“信之介,你胖了,我都快抱不动了。”
赤羽靠在温皇怀里,不吵不闹也不怒,“我现在是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