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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撞柱子 ...
晏初七年注定是不大太平的一年。
年初有襄阳王造反,一仗打了好几个月。屋漏偏逢连夜雨,还未平反,黄河中流在通州发生水患,大水冲没了数万百姓人家。
连皇帝自己都在想这是不是老祖宗示警,指责他这个皇帝做的不好了。
先不说这些,通州水患之后,要近年关了,又发生雪灾,水患刚重建的屋舍又被大雪压塌了。冻死的百姓、患病的流民,这摆在眼前的一切让皇帝焦急不已,整日地留着大臣在书房议事。
香炉里有袅袅的烟,这里面站着的,都是实权官职在身的国之栋梁。
“依臣之见,直接将通百姓迁出通州。经水患、雪灾,通州怕是不能再住人了。”
“通州依山傍水,本是好地方。只是今年略有小灾罢了,怎可因噎废食?”
“略有小灾?水患、雪灾,哪一样不是动摇国之根本的大事?”
“两位大人稍安勿躁,当务之急,应是解决雪灾一事。”
年轻人清冷的声音在一群激动的老臣里格格不入。皇帝看了一眼出声的沈砚,目光里多了几分赞许。只是还未说话,户部尚书又开始吹胡子瞪眼,几乎要指着沈砚的鼻子骂。
“沈大人还是少开尊口的好!若非你执意要将黄河改道,此时国库也不会如此空虚!以往的水患,堵一堵,过了时间也自然解决了。何必如此大动干戈?”
沈砚面无表情,也不反驳。
皇帝怕了拍御案,总算让人安静下来。他颇有压迫的视线缓缓扫过这群五品以上的实权官,大多到了半百的年纪,沈砚一个还未加冠的少年探花,的确是太过惹眼了。
也太过于大胆!
历朝历代的水患都是用堵的方法,堵过一时也就好了。而沈砚那时候还只是参加殿试的科考学子,在策论里提出了“堵不如疏”的观点。皇帝大感兴趣,只是有心压一压这少年郎的气焰,只给了个探花。
入朝之后,又针对黄河改道,提出了具体的规划,详细精确连一条没有名字的乡间小河流的走向都计算了进去。当时还在和襄阳王之役刚有起色,皇帝大喜之下,不顾群臣反对,大胆启用沈砚,全权负责黄河改道一事。
战争最费银子。国库本就因为襄阳王之战耗资巨大,又多了黄河这个大工程,到了年关,实在是拿不出多余的银子给通州赈灾了。总不能把来年的银子拿出来先垫着吧。
“说起来,孤倒是想问一问吴大人,为何半年前造的屋舍,不过一场雪就给压塌了?”
太子在众人的沉默中缓缓开口。
通州水患灾后重建一事,是工部的吴侍郎做了钦差负责的。建造屋舍一事最易贪墨,不一样的材料价格差的多了,就是同一种材料的价格,也是可以作假。
吴侍郎的脸色煞白,吓得跪倒在地,“臣、臣不知啊……也许是下面的人瞒上,也许是雪,雪太大了……”
皇帝“哼”了一声,吴侍郎的头压得更低。沈砚轻飘飘地扫了一眼地上哆哆嗦嗦的肥硕的身子,刚要开口,就听得守在门外的陈公公匆匆来报。也不知他弯腰附在皇帝耳边说了什么,皇帝惊怒。
“朕有事,去去就来,太子继续议事。”
说完,跟着陈公公快速地离开,只给众位大臣留了一片衣角的影子。
“昨儿个下了雪,晏初公主就与宫女们在园子里打雪仗。林妃娘娘是出来赏梅的,遇上了公主,也没起什么冲突,林妃娘娘就滑了一跤,林妃娘娘的人说是公主推的。”
出了御书房,陈公公又具体说了一遍。
皇帝扫了他一眼,坐上步撵,“皇后呢?”
“林妃娘娘小产了,皇后娘娘去了映月宫。”映月宫是林妃的寝宫。
“去长乐宫。”皇帝决定先去看女儿。
晏初是他最疼爱的一个女儿,也是唯一一位皇后所出的嫡公主。当年晏初公主呱呱落地,皇帝大喜,赐封号晏初,改年号晏初。这是本朝第一位以年号作封号的公主,真正的万千宠爱于一身。
但是这也不代表她可以明目张胆的残害皇嗣。
皇帝本就被朝堂之事扰的头疼,此时下意识的觉得陈公公公允的叙述里偏向了晏初公主。晏初被他宠坏了,一向无法无天。皇后又不喜欢林妃已久,若说真的是她动手,皇帝是信的。
长乐宫里传来摔摔打打的声音,步撵停在长乐宫门口,皇帝还没进去就听的皱眉,火气愈盛,更是觉得一向骄纵的女儿真的做了错事。
皇帝面如沉水地踏进屋子,晏初也不行礼,通红的眼睛瞪着他,也不说话。
“究竟是怎么回事?”
晏初见皇帝问她,马上喜笑颜开,“就知道父皇不会冤枉我的!那贱人不由分说拉起我往花坛上撞,我才不会让她得逞。我只是挣扎了一下,没有推她!”
“程太傅就是这么教你的吗?”皇帝拍案怒起,“林妃是朕的妃子,你当称一声林母妃,胡言乱语什么!”
晏初愣了一下,印象中,皇帝从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她怔怔地看着他,忽然一头撞去,口中喊着,“你不是我父皇!你被那贱人收买了!你是坏人!”
怒而发力,竟将皇帝撞倒在地。
地上还有方才晏初砸东西的碎渣,上好的瓷瓶被她摔了一地。尖利的碎渣将皇帝的手划开几个口子,一时间竟血流不止。皇帝气急之下一下将她提起来,一把将她推坐到椅子上,“朕是皇帝,谁敢收买朕?谁能收买朕?朕看你是无法无天了!”
晏初稚嫩的背撞到椅子上,疼的眼泪都要出来,那一刻,失望、难过,甚至还有倔强,一齐涌上心头。皇帝唯独没看见她眼里有服软的意思,刚要发作,就看见小晏初忍着泪花站起来。
“好,你不信我,你们都觉得是我害的,那我今日以死明志。不是死了一个孽种吗?我还你一命!”
自然是还你皇帝一命,不是还她林妃。
说罢,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往旁边的柱子上撞了去。
“公主!”在门口的大宫女梧桐顾不上规矩,连忙跑了过来,抱住小晏初。
瓷娃娃般白皙的小脸蛋上一片血污,额头上破了个洞,血止不住地流下来。小晏初眼睛紧闭着,昏死了过去。
皇帝震惊地杵在原地,心底忽然生出些害怕来。
“太,太医!快宣太医!”
皇帝终于缓过神,从宫女怀里抢过小晏初亲自抱着,疾步抱进内室,却并不舍得将她放到床上。看着她的眼神里,有内疚、悔恨,还有无尽的恐惧。
害怕她因为他而停止生命,比年轻时候害怕被先帝斥责更加强烈。
太医来的很快,皇后也来的匆匆,还拎上了给林妃诊出喜脉的陈太医。
皇后一向端着一国之母的风范,似乎是将镇定自若处事不乱这八个字刻到了骨子里,今日伺候的宫人们终于得以见到她慌张的一面。
只有她自己知道,淡然都是装给外人看的,当她听到唯一的宝贝女儿撞柱寻死的那一刻,几乎是万念俱灰。那时候,她真恨自己为什么要为了皇后的形象去看望什么小产的妃子。
“伤口已经包扎,可惜伤到了头,又失血过多,只能用参汤吊着,能不能醒来……”太医跪着回话,说到一半便说不下去了,也不敢说下去。
皇后面无血色地瘫坐在椅子上,忽然转头看向皇帝。
带着责备,甚至带了点恨意。
她挥退了所有人,只留下了被皇后带来的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陈太医。
“姜行之,”皇后张口就唤他的字,语气里却带了几分嘲讽,“长孙都八岁的人了,还想要儿子?”
皇帝抿着嘴,没说话,看向陈太医的目光有些疑惑。
“本来想好好查一查,倒是没想到你如今真是能耐。”皇后冷冷地站起来,毫不顾忌地踩在碎瓷片上,“闺女是你求着我给你生的,现在你把她气的撞柱。怎么,是不耐烦看到我了,想逼死我吗!”
“我没有……”皇帝喃喃,血迹还未干涸的手微微动了动。
“我听说陈太医和林妃是青梅竹马,不如陈太医来解解惑,这林妃怀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皇后冷厉的视线比寒冬的风还要凛冽几分,横竖都是一死,陈太医重重地往地上一磕。
额头磕到了碎瓷片,缓缓流出鲜血。陈太医落下两行清泪,哽咽地道出。
原本是青梅竹马的两个人,女子一朝入宫,男子为了离她近一些,当了太医院的学徒,然后一步步熬到太医。
后来,已经当了妃子的女子耐不住独守空房的寂寞,患了心疾,日夜消瘦,请来太医。恰好这日当值的,是竹马。
一方有情,一方有意,没多久,两人就偷尝了禁果。然后一不小心,这妃子有了不在册子上记载的身孕。所幸两人还有些许良知,没有想着混淆血脉,只想偷偷地弄掉这不该存在的孩子。谁成想有喜一事竟然被传了出来。
那就只能先混淆怀孕时间,然后找机会滑了胎。也怪林妃太心急,因为久了对母体不好,随便想拉个人垫背,那成想因此害了晏初公主。
但是林妃并不蠢,此事怕不是这么简单。陈太医觉得,这是遭到了算计。
毕竟晏初公主是何人?太子唯一的嫡亲妹妹,帝后唯一的嫡亲女儿。林妃要是想拉她垫背,那岂不是自寻死路?
水落石出,皇帝看向受了无辜牵连的小晏初,心底动了善心。
反正现在只有三个人,陈太医自然不会对外说出这种事情。
皇后微微抬了抬眼皮,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林妃小产调养不当,三日后将失血过多身亡;陈太医护嗣不利,革去职务,贬为庶民,驱逐出京,生生世世不得再踏进京城半步。”
存了死志的陈太医不可置信地看着帝后二人。
竟……不杀他们吗?
“草民,谢圣上隆恩,谢皇后娘娘。”
毕竟没有混淆血脉的意思,也算是为小晏初积德,安排林妃假死,成全了这两人,也未必不可。
而躺在床上的小晏初,睫毛似乎动了动。
皇后:闺女是你求着我给你生的!
皇帝:所以我宠着了…
皇后:谁要你宠!
皇帝:那…听说这一科的探花长得很好看,我让他来宠好不好…
皇后:有多好看?
皇帝:……特别特别好看!
皇后:那好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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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撞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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