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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他消失在秋日的田间 ...
据小磕巴说,这里是旧的校区,以前还有学校的教师住在这里,潼城经历过一场地震后,便重新在旧校区正北方修建了一所新的中学。
我边走边看看着这旧学校的环境,几棵高大的白杨树干倒塌在地。教学的楼房外长满了野生植物,不过在秋季,它们没有绿色素的光顾,枯黄的颜色,看上去病恹恹的。
小磕巴像一位导游,不停地向我解释着学校的发展史。
“唉,对了,小结巴。”
当我们走到新校区的大门口时,小磕巴突然停下身来转头对着我说。
“你想说什么?”
我不解地问他。
“你带的有饭盒和饭票吗?”
他的声音很平缓,眼里像是李贺的诗里描写的那样。
一双瞳人剪秋水,双瞳剪水。
清澈的眼神蕴藏着属于他的真诚。
我有些不解,我没事干带饭盒和饭票干嘛?
他见我没搭话,心下有些懊悔,于是他拍着我的肩膀大笑起来:“哈哈,没事没事,我也没有饭盒和饭票,到时候我们一起混日子。”
后来,当我找到教室之后,我才明白他问我这句话的缘由。
原来潼江中学和其他中学的规定不一样,学生在学校住宿一周,而这一日三餐则需要备有家长给的“饭票”,也就是钱。而这饭盒的用处便是,用来打饭和打菜的。
这些都是我新认识的同学安禾告诉我的。
由于读书较晚的缘故,安禾比我足足大了两岁。但这并不妨碍她热情的融入这个班级。
“哎,晴晴,你别不开心,没有饭盒和饭票你可以和我一起吃。”
安禾以为是她无意间的话语惹到了我,她有些自责。
其实不然,我只是在想要是这样的话,那我以后的每一顿得少吃一点,这几年父亲的身体越来差。如果我节约一点伙食费,家里的开支又能少了一笔,那这样父亲也能少做一些农活。
上课的时候,班主任来了,他是一位中年男子,戴着一副黑框的眼镜。头发梳的老高,他的皮肤有些泛黄,尤其是他的皮肤是油性的,所以远远看去,油腻且无神。
他是我们班的班主任,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教我们班的课程。
“喂喂,你在思考什么呢。”
身旁的安禾用手肘戳了戳我,我立马回过神来。
“没……没什么。”我支支吾吾地想要搪塞过去,其一是我和她并不太熟,也不想多交流。其二是,我可不想开学第一天就因为上课说话而被老师划入黑名单。
不得不说,安禾一身古典的气质很让人赏心悦目,她的五官也长的很是立体。一身时髦的打扮,更是让她在这样一所“落魄”的校园里显得尤为耀眼。
初秋的天带着些夏日的余热,教室里的学生都新奇的打探着对方。
班主任不知道去哪儿了,而班里的人也是吵闹的很,直到……
“报告,初一一班孟子林报道。”
他这一声几乎是吼出来的,这一下全班的目光都向他望去。
安禾的手搭上我的肩膀,往我这边凑了凑,她眼神不善的看了一眼小磕巴随即冷哼一声:“南河小学的小霸王孟子林,看来这三年的初中生活好玩咯。”
不不禁有些奈闷,听安禾的口气,难道他们有什么过节?但这种想法很快就从我的脑海里消失不见。
回过神来,我的视线再次撞上他。
或是刚刚急忙跑过来的原因,他的额头上有些细密的汗珠。他把他的那件外套随意的捆在腰上。我的视线不知何时竟注意到他的下颚线上,这样因运动而流出的汗水从额头再至下颚线,随之是喉结……
“喂……”身旁的安禾不知何时趴在我的肩上了,她呼出的热气散在我的脖颈上,好痒。我不由地嗤笑出声。
当我回神的那刻,他已经坐在了他的位置上。仿佛刚刚那个“他”不是他。
我的眼神还是不自主的往他那里看去,我看见他扭开一瓶水,随后喝了起来。他的手很是细长,我不禁微微蹙眉,我下意识地看了看我自己的。
虽然我的手很细,但因重小就在地里帮我父母干农活的我,手上早已不见女孩该有的白皙和细腻。
我不禁嘟囔着嘴:“什么嘛,人比人,气死人。”
其实那天,无意闯进我心间地不是他的那双好看的手,也不是他在喝完水后用舌头舔着下唇这样□□的动作。
而是他消失在田野里的背影。
·
1993年初秋正午
我们班里的第一节课是语文课,课本的封面上是几个小孩站在草地上,望着湛蓝的天空上风筝起飞的画面。
周围的同学都从包里拿出一个铁皮盒子或者是布袋子,在九十年代里能买到这些东西来当做文具盒用也要一定的经济基础才行。
我望着我的包,神色黯淡,我的手放在包口的外面,迟迟不肯伸入。
身旁的安禾,拿着一支深蓝色的钢笔,在我眼前晃阿晃的。
安禾弯笑着眼朝我说道。
“晴晴,你看我这支笔好看吗?这是我爸爸去株洲工作给我买的。”
我知道安禾并没有炫耀或者嘲讽我的意味,但我一看见她笑的那么坦率自如的样子,让我更加的意识到。
我和安禾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她可以无忧无愁的享受生活,而我不能,至少现在不能。
“嗯,好看。”
我不想在多说什么,就淡淡的回了她一句。
好像我没有资格去与她谈论她的钢笔是哪个牌子?或者说去谈论这钢笔的价格之类的。
而安禾见我这样的回答,也没了兴致,就拿起笔在自己的书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见此状况,我才低下头,从包里拿出一个木制的盒子,盒子一打开就有一股淡淡的幽香。
一支削了半截的铅笔、一支笔杆上有不少残痕的黑色钢笔,他们俩儿都整整齐齐的被放置在木盒子里,而下面则铺里一层白玉兰花瓣,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幽香。
我定了定心神,双手放在半打开的木盒子上。一想到是母亲把白玉兰花瓣放进木盒子里,我的心就很暖。
我打起精神,在书本上流利的写上了我的名字——沈晴飔。
命运或许不公,但我要在不公里学会知足常乐。
午饭时间到了,食堂是在离教学楼很近的三间砖瓦房的小平楼里。
我合上了书本,从大挎包里拿出一个大馒头,以及一小罐瓶子的泡白菜放置在课桌上。
安禾起身伸伸懒腰,打了一个哈欠。等她的目光注意到我桌上放的瓶子时,她惊呼了一身:“这是啥……玩意?”
刚刚下课没有几分钟,教室里的人还未走完,安禾的这一声让剩余的人把目光投到我的课桌上来。
我的双手紧紧的攥着衣角,牙门也紧闭在一起。
那是一种怎样的感受呢?
周围的人以好奇的目光在把玩一个稀奇的物种,又像是从南海游过西洲的鱼,一种以无知的心神去观望一切好奇的事物,这样的眼神中有一种我不知所以我也无罪的意味。
而就是这样的感觉,让我觉得像是一把利刃戳中我的心。
安禾见我没有回答她,一时之间她也不知如何是好。
于是她试探着问我:“晴晴,你要去吃饭吗?”
她是半弯着身子问我的,她的话语很轻柔,眼里的关切意味十足。
怎么能?怎么能差别如此之大呢?我动了一下身子,皱着眉头,以表示我的不满,周遭人的奇异的目光,安禾无意间的惊呼,以及她的柔声关切。都一丝丝的牵扯着我的心。
这不怪安禾,她也是无意的吧。嗯,对。我假装这样告诉自己,随即我朝安禾大笑着说:“安禾,你看我的饭菜都在这里了。”
我打开装着泡白菜的小罐瓶子,一股酸涩的味道从罐瓶里飘散出来,周围的人已经有不习惯这味道的,捏着鼻子跑出了教室。
我没有在意,从包裹着大馒头的白纱布里拿出一个木制的小勺子,我吃一口泡白菜就啃一口馒头。
我知道安禾一直没有离开,她一直默默地站在我的旁边,神色黯淡。
我想安禾也是无意,而我也过于固执,所以我们这样的状况是需要一个人来打破这样的局面吧。
以往母亲泡的白菜,我都觉得吃起来很爽口,但是现在真的是酸涩的味道了。
我越发的压低着头,我不想让别人看见我落魄的一面,吃着东西的时候,我感觉眼眶和味蕾的感觉一样。
涩,味蕾是菜的酸涩,眼眶里是干涩,生活是苦涩。
突然间我感到有一双手正揉着我的头发,熟悉的动作如一股电流冲击着我的脑海。
有那么一瞬,我愣住了。
我抬头看向那双手的主人。
是他,顾白。
“傻了?”
他看着愣神的我,拿出另一只手在我的眼前晃荡,而另一只手则依然放在我的头顶。
“哦……”我赶忙起身,把头转向身旁的安禾,我有些尴尬,但还是笑着对顾白介绍说:“这是我的同桌,安禾。”
就这样我轻松的避开了他的手,是错觉吗?刚刚他把手放下的时候,眼神里竟是落寞的情绪。
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我向安禾介绍着顾白说:“这是我的小学同学,顾白。”
呃,介绍完后,没人应声,我依旧是一副笑嘻嘻的脸,但是我想这笑看上去绝对很假。
我用余光瞅瞅安禾,发现她的脸色有些烧红,就像是猴子的屁股一样,又像是被火烧过的云,红的诱人。
尤其是在安禾这样外表恬静的女孩子下,这更加的让人心动了。
再反观,顾白。面色如常,不像刚刚对我一样给人一种莫名的亲和力。
呃……谁能告诉我这咋办
“哟,这啥场面叫爷我遇见了。”
不知何时,小磕巴从门外走进来,他保持着他一贯的痞子口气。
我看着小磕巴一脸嘚瑟的表情,在看着他为了保持酷的性格而摇摇晃晃走进来的模样,莫名的想笑。
“你……就是你……”
小磕巴指着我,眉宇间好像有些怒意?
“我?”我也学着他指着我自己,我又是哪里得罪他了?
“对,你说你这个女人,小小年纪不学好,还和什么……”小磕巴越说越激动,随后停顿了一下,指着顾白说:“还和这什么小白脸搞暧昧,你们知不知羞,这是学校,这是培养祖国未来的地方,而不是你们来早恋的地方。”
我望着小磕巴,缓了好久才说:“小磕巴,这是你对我说过的最长的一段话。”
即使你说话的时候是不开心的模样,但我也好开心的,你对我说了这么一长段的话。
后来,我才知道这是一场误会那天小磕巴是去食堂给我买来了饭菜,在初秋里,他紧紧的把它护在怀中。
初秋天凉,而我不想你受凉。
可他却看见了顾白摸着我头发的那一幕,只是过后他别扭的对我说:“爷,那是误以为你们是那种关系,不想打扰你们……”
我和小磕巴一路都在嗑唠,傍晚的乡村有成群飞往的大雁,似烧火一般红的晚霞,美得不可方物。
我们走在乡间的田野,满园的枯草,为这田野增添了一份秋意。
小磕巴紧紧的拽着他的背包,一路以来,他面色都不是很好。
我有些纳闷。
于是我抓住他的包袋,问他:“你这是怎么了?”
他没有应声,反而挣开我的手,別过身去,低着头,嘟囔着小嘴。自顾自的往前走去。
我盲目的看着空荡荡的双手,空荡荡的感觉,怎么一点都不舒服呢?
我在原地愣了数十秒,随后小磕巴的怒吼让我回过神来。
“喂,你要走吗,你不走爷我就走了。”
余晖之下,秋风吹过田间,杂草随风轻盈的摇曳。而他有些孩子气的固执,以及不满的意味,在我眼里都如一漂儿被船柄晃荡过的江水,那样的让我心生涟漪。
说完之后,他又再次撇过头去,转身加快步伐地往前走。
我见势况不妙,赶忙追上他的步伐。
这次,我追上了他。
我问:“你到底怎么了?”
小磕巴说:“今天爷心情不好,还撞见有些人不解风情。”
他的眼神有些躲避我,耳根烧红。
我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是我吗?
我仔细回忆一天与他的相处?
我皱着眉,指腹摩挲着我的下唇,难道是我和安禾的关系太近了?
安禾好像认识小磕巴,难道他们之前是那种关系,算了算了,我不想了。
我看着小磕巴那面色铁青的脸,我努力的压制住内心的笑意。我对上他的目光,极力柔声地说:“那个……我和安禾不是那种关系……你大可不必对我这么……”
我拽紧了我的包,舒缓了一口气,随即继续说道:“这么的……对我这种仇恨的样子。”
哪晓得,我这样一说,他的脸色越发的不好,只听见他低头轻吐了一句:“傻。”
之后,我们进入了一段冗长的沉默时期,当我走到我家门下的时候,我转头对他说:“那个……我先回去了。”
我指了指门前椿芽树的放下,我的母亲已经在那里等着我了。
他淡淡的回了句:“嗯,好。”
我也点点头,随后向他挥挥手,一步两步,转身,再一步两步,往家里走。
“等等。”
我觉得这几步走的好艰难,就像是大人说的度日如年的那种感受,艰难之下,像是有一种莫名的空虚感。
还好,他叫住了我,我立马刹住步子。
“怎么了?”我转过头看见的是他着急的脸庞。
“有个东西要给你。”
随后他从包里摸索出一个铁饭盒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挠着头说:“这是我今中午给你买的饭菜,忘了给你了,可能有些凉了,你晚上回去加热了吃吧。”
这天的天气很凉,我拿着饭盒的时候不小心碰着了小磕巴的手,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
我感受到了内心的喜欢。
我从心底喜欢这种感觉,并无排斥之意。
“谢谢你。”
我说。
“没事,那爷我就先走了。”
随后,小磕巴再次恢复他痞帅的性格,他的背影消失在这秋日的田间。
夜晚,我吃完饭后让母亲点起了油灯,我谎称还有很多作业没写。
油灯的光线不是很好,我迅速的用那支破旧的钢笔写下了一段话:“他的影子消失在秋日的田间,却好像走进了我的心田。”
我喜欢你的背影,带着些许桀骜不驯,却让我感受到你是向往无束的自由。
我喜欢你的背影,带着些许桀骜不驯,却让我感受到你是向往无束的自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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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他消失在秋日的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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