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长路漫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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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就在素碧百感交集泪眼婆娑的时刻，产房外的杰生却是兴高采烈。原因是他的丈母娘悄悄地用手肘暗暗地杵了一下他，心型的婴儿牌上清清楚楚地写着＂男＂字！听到母子平安的消息，母亲和父亲长吁了一大口气。真是一桩大喜事，他们要当外公外婆了！两个老人一直提着的心终于落下来了一块沉重的大石头。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杰生恨不得要蹦到天上去了，就像孙猴子被压了五百年猛然一跃而起的情形。他们家的祖坟现在一定是冒着青烟。就是他的第二个孩子。都是儿子。哈哈哈！太有福了！感谢慈悲万能的老天爷。
可是护士却说，才生下的宝贝黄疸太多，素碧还没有来得及给孩子喂奶，直接就抱进了保温箱。这当的是什么母亲呢？一下子希望全落空了！
在素碧的病床前，父亲捶胸顿足地说：＂好呢！现在一到了医院就听他们摆布了，孩子连初乳都没有吃到！＂父亲还是第一次这样失态，原来产后从□□里流出的那种淡黄色的米状颗粒是最最珍贵的，它是孩子自身免疫和抵抗力的来源。
真是几多欢喜几多愁！
她的肚子上有一个长达十公分的刀口，麻药过后便是钻心的疼痛，还绑了一个宽大的护腰，□□的恶露不止。只一晩上胸前的□□便肿成了硬块，得赶紧弄通才行。狠心的护士，一进病房就把她的肚子猛地死命往下一压，再就是用手揪着□□往上一扭，痛得素碧眼泪都出来了。还美其名曰是为了促进子宫的回复，防止乳腺炎。那种靠近心脏的锥心之痛真是没齿难忘。
2.
每天孜孜不倦地吸奶就是她的功课，吸一次奶得一个多小时。素碧平生第一次在医院的病房里体会到了度日如年的滋味。身体的上面下面左边右边，就没有一处是好的。原来当妈的滋味就是这样的生不如死。母亲苦口婆心地劝素碧：＂你一定要把胸前的穴位弄通啊！等到晨晨出来了，就有奶吃了！＂
她在保温室里偷偷地去看自己的外孙，发现小晨晨竟然在嚎啕大哭，真的是心如刀绞，但又不敢告诉素碧。
她气急败坏地叫：＂医生！医生！赶紧的给我家孩子喂奶啊！孩子在哭啊……＂天，可怜见的小人儿嗓子恨不得都要哭哑了。
＂来了，来了……＂保温室里面有40多个孩子，哭声此起彼伏，却只有一个人值班，顾得了这个顾不了那个。长此以往，这些白衣天使的心比石头还硬。
＂再不给孩子喂奶，我就要去投诉了！＂母亲心里明明是恨恨地咬牙切齿，面上却露出诌媚的笑容。怎么办呢？这个时候只有求着这些王八蛋了！女儿已经够命苦了，她不能再在她的伤口上撒盐了。
一直到了第七天，孩子的情况已经稳定，终于抱到了素碧的身边，可以出院啦！她小心翼翼地紧紧地抱着这身上唯一的骨肉，生怕把他摔了。这小样儿可是他妈躺在床上一年的结果。哎哟哟！这是受的什么罪呀？
杰生站着医院走廊里，眉头紧锁语气是前所未有地严肃。＂你说我怎么办呢，难道是让妈过来给我带孩子吗？＂他在给大姑打电话。母亲年事已高，肯定是不能照顾素碧坐月子的，他想来想去只有去找大妹妹了。大妹妹又能干又开朗，自己的亲娘是一个地道的农村妇女。城乡之间，老少之间多有矛盾，他可不想重蹈上一次婚姻的覆辙。
只听见妹妹在电话的那一头嘻嘻嘻地玲珑大笑。＂那好嘛！我来就是了。＂心里却在暗暗地叫苦。她在外面打工，听说大小还是个头儿，手下管着的一大帮子人呢！这可是她唯一的收入来源。
但她只有杰生这一个大哥。大哥的情况她是知道的，好容易又找了城里的一个黄花闺女当老婆，现在又生了儿子，家里的香火又有得延续了。她可不能辜负了这份信任，上刀山下火海都得去！她言辞坚决地跟老板请了一个月的长假。
3.
大姑连夜火速地来到省城。赶到素碧出院之前出现了，简直堪比宋江的及时雨！杰生又一次显示出高瞻远瞩的战略眼光。他是不会照顾月母子的，也不愿意来学着照顾自己的妻子。只有找自己最亲的家人开口。农村的大男子主义在这个时候表露无遗。
可怜的小晨晨，在医院受到了过度的惊吓，回到家里一不留神就扯开喉咙使劲地哭，他饿呀，在医院好像根本没有吃饱，把素碧弄得心如刀割。她解开胸前的扣子，把□□塞进他嘴里，宝宝吸吮了半天累得满头大汗，只有睡过去了。两个小时一过，又开始声嘶力竭地哭喊，准时得很。
素碧的奶太稀，晨晨根本吃不饱。大姑见状，连忙去冲奶粉。小家伙一会儿逮到了奶嘴，心满意足地开始大口吸吮起来，不落梭地一口气喝了60毫升，然后心满意足地开始睡觉。
抱着胸前的小肉团团，素碧实在是精疲力尽，她哀叹道：＂原来当妈是这样的辛苦啊！＂原本以为生孩子便是解脱，谁知道这才刚刚开始。＂女人就是这么命苦！当初的云雨之欢是两个人的欢愉，现在却要她一个人来承担抚养的全部责任，这公平吗？
大姑趁着晨晨睡着了，就开始为他换尿不湿。小家伙小胳膊小腿，是那么的叫人心疼。他的轮廓像极了杰生，但是眉眼却像素碧一般清秀俊朗。她感叹道：＂大嫂！晨晨长大之后一定是个帅小伙子！＂靠在床边的素碧无言地笑笑，无力地想：我现在只想好好地睡个觉。
4.
杰生转业的事情已经弄得差不多了，他必须要回到修理厂去办调动手续，所以坐月子这段时间他都不在，惹得母亲和父亲老大不高兴。这种女儿跟这个男人结婚，就没有享过一天的福。孩子早产也是为了他，现在出生了他也不能在跟前侍候着，这叫怎么回事呢？
母亲见素碧的奶汁不够，连忙去买鲫鱼豆腐猪腣猪肚等等一大堆，在家里热火朝天地开始炖汤。为了小晨晨，两家人全力以赴了！
当母亲把一大碗热气腾腾的汤，端到素碧的面前时，她绑着腰带拼了命地喝着，一边喝一边想：这叫什么事呢？她满脑子的唐诗宋词和旖旎风情全部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奶妈，奶牛！
＂全天下所有的女人
坐月子都是这样的！＂母亲义正辞严地说道。
＂大嫂，真的是这样的！不要烦啊！哈哈哈！＂大姑操着乡音也随声附和。＂天哪！＂素碧长叹一声。＂早知道是这样受罪，我就不会生孩子了！＂
晚上等所有的大人孩子都洗干净了以后，素碧开始睡觉了。 10:00睡的，还不到两个小时11:50的时候，晨晨又开始哭闹了。＂嗡啊嗡啊！＂大姑姑眼疾手快，连忙爬起来一边把孩子抱在怀里，一边推着素碧＂大嫂！娃娃要喝奶了！＂
5.
经过这段时间的生产早已经是精疲力尽，况且在医院也是睡不好的。素碧早已分不清到底是白天还是晚上，她翻了一个身气息奄奄说：＂去让他喝牛奶吧……我要睡觉＂大姑无奈，只要把晨晨搁在自己的膝盖上，蹲着冲牛奶。半夜三更的，别吵着邻居。细细摸摸地，总算把孩子弄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大姑疑惑地问素碧：＂孩子在旁边哭，你怎么没感觉到呢？＂
她揉着睡眼惺忪的双眼，无辜地说：＂我好像是听到了，怎么就是起不来呢？谢谢你啊！妹妹，帮我弄孩子！＂
大姑无奈地说：＂大嫂啊！你这个嗑睡真是大啊！不是我说你，我们现在当妈了，可不比以前当姑娘的时候，要时刻惊醒一点，要不孩子可有的罪受了！＂素碧口里连连称是，心里却不耐烦地想，孩子，孩子，又是孩子！真是烦死了……
从此之后，她再也不是自由之身了。
作者有话说第72章 长路漫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