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我的武侠末世流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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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仅从作者的角度来看，项松设想中的剧情或许也很有趣，单纯坚韧的主角（项然）历经磨难，终于带领着幸存的人类迎来了曙光，最终却发现自己的路原来早就被自己的亲人所设定。
当他以为自己将在亲情与大义之间纠结时，父亲却毅然决然地选择自裁。原来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
主角感动伤感，然而这种事再追究也毫无意义，他只能带着沉重的责任，引领人类的复兴……
——这样的剧情兴许能赚得几人的泪水。
然而这个世界不仅是她笔下的小说，这里的每一个人也不是几个字就能概括一生的炮灰，他们有生命，有过去，他们是活生生的人。
项松为项然决定的路，注定会有许多无辜的人为之丧命。
“我明白了。”黑暗中烛光幽幽，照亮了女子的眉眼，文静秀气，显露出一种沉稳内敛的气质。
“你是一个很好的父亲，但是作为人而言，你太过自私。”
淡淡叙述的话语像是为项松这个人划上了一个定义。让盘膝在榻上的老者颇有些不适地皱眉。
为什么，这个女人明明没有什么内力，那奇怪功法的是也多半是唬人的，为什么她还能如此镇定自若？不，不仅是镇定自若，她的态度，分明是居高临下。
俯视啊……
她有什么资格俯视他？即便成了巫人，他也依然大权在握，依然能掌控无数人的生死！
“你的味道太香了……”项松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佝偻的身躯愈发萎缩，他闭上了眼。
“茜儿，吃了她吧。”
否则他真的难以忍受了。
他绝不会让然儿有一个食人的父亲，他的孩子是未来要掌控天下的人，他不能成为他的污点。
奇怪，为什么……香味……越来越重了……
项茜黑暗中的双眸早已变成了剔透的灰色，因易容而干净光滑的皮肤稍显皲裂，在烛光下，就像是一道道被黑暗侵蚀的纹路。
在路上背着她时，项茜觉得自己就像是背着一块美味的嫩肉。
她一直在忍受，一直在忍受。可是这个女人的味道却越来越香，越来越香……
就像是嫩肉在眼前被文火慢烤，涂上酱料，撒上椒盐。
在食人方面，本就可以称之为‘吃货’的人，怎能忍受这样的折磨。
几乎是在项松令下的一瞬间，项茜便再也忍受不住地扑了上去，双手狠狠地钳制住林芸的肩膀，张口咬下！
“唔——”
脆弱的牙龈转瞬间鲜血横流。
而下一秒，原本在掌心的柔弱双肩蓦地一空，致使项茜一个踉跄直接摔倒在了石墙之上。
“——！！”
比起有些撞懵的项茜，眼睁睁看着一个大活人在眼前消失的项松更加震惊。
“那个女人！”
这种神乎其技的离开方式根本不可能是寻常人所有？天下大乱，莫非方外之人也涉足其内？那她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阻拦他？
不，她既然没有杀了他，要么是她不能杀人，要么是——她没有那个能力。
“做出那个女人的画像，分发给白玉山庄的人，就说有个巫人试图攻击我，后不敌而逃。找到她之后，不求活口！就地斩杀！”
变数是不该存在的。
*
林芸的心情很复杂。
非常非常的——复杂。
时间转回之前，在被项茜攻击的时候，林芸发动了能力——并不是利用精神自曝传送，而是发动了心想事成的能力。
‘带她找到这篇小说的主角释诚！’
然后……她就掉进了一个冰冷的池子里。幸运的是，并不是曾经给她造成过巨大心理阴影的化粪池。
准确的说，她掉进的地方，是一处寒潭。
此时正是初春，然而潭水上薄薄的冰层却只化了小半，氤氲而生的雾气让人的眉发没过多久便蒙上一层微白的霜痕。
而在她面前，不到三米处。
裸着上身浸在寒潭里的小和尚正有些茫然地眨眼看着她。
白净秀气的面庞上，那羽扇似的长睫扇啊扇——
浮动的阴影中，是一双琉璃剔透，宛如水晶一般的灰色眼眸。
林芸冻得打了个哆嗦，她僵硬地眨了眨眼，把小和尚背后那独特的五座高低不一的山峰映入眼中。
“——！！！”
原来他离白玉山庄已经这么近了吗？！这座山看模样是在白玉山庄五座山峰的后方，如果轻功赶路，怕是一天之内就能抵达白玉山庄的山脚范围！
释诚看似茫然，实则正认真观察着眼前女子的神情，她突然出现在寒潭之中，要么是一直潜伏在寒潭之下，要么就是她的隐匿功夫极为高绝，连他也无法发觉。
可如果能够做到这两者之一，都需要高深的内力。看她哆嗦的模样，却不像是身负内力之人。
还有她的表情。
惊讶，愣怔，却没有女儿家遇到这种情况的羞赧，也没有面对巫人会有的恐惧。
“施主，你……”释诚抬手轻抚眼侧，白色泛青的手臂带动起一串水珠，溅落在裸.露的肩头，缓缓滑落。“你，不怕我？”
他的声音有些僵硬，像他这样的巫人其实一切都能做到和常人无异，说话也不例外，只是释诚已经好久没有和人说过话了。
上一个和他说话的人还是一个面庞方正的大汉，他们之间也统共说了两句话。
大汉说：“巫人，纳命来！”
释诚回：“抱歉，施主。”
后来那个大汉不敌他，仓皇而逃，而小和尚则收拾好行囊，再度上路。
释诚思绪飘远了一瞬，但也仅仅是一瞬而已，回神时，他已经撩起一片水花，骤然飞身而起。
林芸下意识地抬起黏在身上湿答答的袖子挡住溅来的水花，再放下胳膊时，岸边少年已经在穿戴衣物。
纯白的僧衣像是一朵柔软地云彩，缓缓地裹在少年削瘦的身上，他慢条斯理地背着身系着系带，然后蹲下身，从水潭边的石头上拿起一团叠的方正的黄色僧袍。
在释诚穿僧袍的时候，林芸也没闲着，她勉强回忆起自己原来在游泳馆的记忆，扑腾着用狗刨式游到了岸边，等爬到了岸边，她不由得闷哼了一声。
小腿肚抽筋了！
痛痛痛痛啊——可是为了止疼再用一次心想事成的话，未免也太过浪费了。
释诚穿好衣物转过身时，便看到那浑身濡湿模样狼狈的女子正强忍痛楚地捂着右腿，他看出了什么，犹疑了一下：“施主，你拇指向下移一寸半，然后用力按下试试。”
林芸听从着他的指示，将指尖下移，咬咬牙狠狠一按！
小腿肚猛地一抽，她倒吸一口冷气，然后缓缓动了动腿。
不疼了。
……哇哦。
她抬起头，眼泪汪汪（刚才疼的）道：“谢谢，你叫什么名字？”
这对待普通人似的态度让释诚成功地又愣了一下，他看着缓缓站起身的女人，顿了顿，道：“小僧法号释诚。施主你……”
“我叫林芸，芸芸众生的芸。”林芸快速答道。
释诚抿了抿唇，他不是想问这个。
他想问你难道没有看到我的眼睛吗？难道不害怕吗？你知道我是……巫人吗？
然而身前的女人根本没有给他发问的时间，她打了个哆嗦，蜷着袖子郑重道：“你要去白玉山庄吗？我劝你三思而后行。白玉山庄的庄主是巫人，整个山庄现在都在巫人的掌控下。”
释诚张了张嘴。
“你想说你也是巫人，我又不眼瞎我当然知道，但是巫人和巫人之间是有区别的，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林芸打了个喷嚏，在对方越来越好奇戒备的视线下接着道，“就是因为知道你是个好人，所以我不能让你白白去送死。”
释诚能够操纵巫人，但他从来都是孤身一人。
孤身一人地流浪，孤身一人的前行，而项松却拥有一整座山庄的人手。
白玉山庄是她设定中的下一个地图，但是现在她不能给释诚写出一个美好的结局，所以他的下一步也有可能是坟墓。
“……既然是巫人，那么他们为什么会杀我？”小和尚沉默了片刻，忽然道，“我，是去投诚的。”
林芸愣了一瞬，便理解了他的意思，摇头道：“不，他们就是要杀巫人。你就算要假意投诚，也必须以人类的身份去。”
“杀巫人？”
“这个解释起来就有些话长了，能让我先烤个火烘干衣服吗？”
…………
“……所以我怀疑项松只是让项茜把各派的掌门变成了巫人，这样既便于操纵底下弟子，又能给项然留下未来可供指使的足够的人手。”林芸把烘干的衣服套到身上，看着远处月光下只露出一个亮晶晶脑袋的小和尚，无奈一叹，“我衣服弄好了，你不用跑这么远的。”
“不用了。”释诚的声音从不远处的树下传来，清越柔和，“太接近火堆的话，我的身上会泛出臭味的。”
——所以才需要泡寒潭。
归根究底，他现在只是一具尸体罢了。
林芸拨弄火堆的手一顿，旋即长叹了一声。
她的良心又在作痛了，这都是什么破事啊！谁知道自己瞎写的小说会成真啊，如果她早知道自己会有这么吊炸天的能力，她从小到大连作文都不会写的！如果老师批评她为什么不写作文，到时候高傲深沉地回上一句——我的笔可以毁灭世界，所以不会轻易动笔。
这样岂不是比现在的情境更加爽歪歪！
林芸不是个会拿既定无法挽回的事实来折磨自己的人，她把枝条扔进火堆，轻声道：“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窸窣的声音响起，是释诚转身望来发出的声响。
“项茜也是巫人，但是她身上既没有香料的味道，也没有尸体的臭味。”她与项茜长时间接触过，对于她身上有没有味道还是可以确信的，再联想到释诚所泡的寒潭距离白玉山庄的距离，林芸心中泛出了一个假设。
“她再怎么说，也是个女人……”
火光旁，披着外衫散着长发的女人目光灼灼，一字一顿道：
“小和尚，或许，你误闯了女澡堂也说不准啊？”
女！女澡堂！
释诚眨了眨眼，皎洁的月色下，光秃秃的头顶也泛出羞赧的红色。
“啊哈哈哈，不过我看那寒潭是活水，所以你也不用太过芥蒂……”欣赏完小和尚反应的林芸慢吞吞地补充道，然而释诚已经开始攥着佛珠默念阿弥陀佛了。
林芸突然出现在潭中之时好歹衣衫遮得严严实实，而且她年岁大了他十余岁，他心中也没什么奇怪的想法，可是一想到在那潭中有女子裸身而浴……
“阿弥陀佛……”
林芸低笑着从低首诵经的小和尚身上转回视线，看着身前颤动的火光。
尸体在高温状态下会发臭吗？
她心里渐渐浮现出一个计划。
…………
第二日，守在寒潭角落的小和尚慎重地看向身旁的女子：“林施主，若那女子真像你说的那么强，那么小僧或许无法控制她……”
话说他为什么就稀里糊涂地答应了这个女人的计划，明明对方连之前怎么出现在寒潭的事都没解释清楚，他唯一能搞懂的就是这个女人对他没有恶意，好像还知晓他的想法准备帮助他。所以回过神来时，他们二人已经像是做贼一样蹲在这里了……
“你不行的话，再加上我呢？”
把小和尚行李中的衣物毫不客气地裹在身上的女人团着身子看着寒潭上的衣物，嘴角扬起一抹笑。
“如果两个人控制一个人的意图都是相同的话，那么效果会不会叠加呢？”
果然啊，主角会的能力，她也会拥有。
在那个石室里，她已经验证了自己的想法。
现在，可以验证下一个想法了。
释诚心中疑惑，最终却只是沉默的选择相信。
冥冥中，他对这个女子有一种很亲近的感觉，就像是……就像是很久很久以前，哭着被母亲牵着去见那个端坐蒲团的老者时，看着那双含笑望着自己的眉目，他连哭泣都忘记了。
很亲近，很想信任。
师傅……
*
黑暗中，石室。
老者蓦地睁开眼。
为什么，为什么和那个女人说话时，他的小动作如此之多？虽然在那样的情景下，做出大笑，叹气的反应似乎没什么不对，可是……
他不是那么情绪外放的人。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我的武侠末世流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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