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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4. 好久不见！蓝天碧海间的再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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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好久不见！蓝天碧海间的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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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片海域难得遇到了风和日丽的天气，绸缎般的洁白云絮映在浮动着粼粼波光的水面上，广袤的长空碧蓝如洗。年轻的水手站在桅杆顶部的瞭望台上极目远眺，甲板上一群人吵吵嚷嚷的玩闹声顺着桅杆爬上来，一派轻松愉快的氛围。黑发青年蹲在艏楼甲板上托着腮无聊地望着海面，忽然感觉后背被人狠狠拍了一巴掌，他扭过头，看见一个凸出的头发团伸在眼前。梳着飞机头的家伙搭着黑发青年的肩膀把脸凑到他旁边冲他挤了挤眼睛，下一秒一个好大的野兽腿被送到他的眼前晃了晃：「你一个人在这发什么呆啊艾斯，大家都在下面喝酒呢！」
外皮已经被烤成金色的烤肉几乎贴到了艾斯的鼻尖上，他不禁愣了一下，随后张大嘴巴毫不客气地就上去啃了一大口，飞机头一呆，火烧屁股一样地跳了起来使劲地把肉往出拽：「去去去，我好不容易才抢到火候最好的一只，你给我松嘴，松嘴！」
然而船上这群肉食动物的牙齿一向都锋利得很，艾斯当然也不例外，飞机头终于费尽力气把艾斯和肉分开的时候那块腿肉几乎少了三分之一。
「唔要介么少气嘛萨奇，」艾斯一边飞快地咀嚼着嘴里硕大的肉一边口齿不清地说话，「嗯，好次！」说着他两眼放光地抬起头，萨奇敏锐地察觉到对方视线的落点是自己手中的肉，他赶紧退后几步飞快地逃离艾斯的活动范围：「你自己去底下取，不要吃我的混蛋！」
艾斯撇撇嘴，站起身打算依萨奇所言下去，还没走出两步就听见瞭望台上船员的大喊：「艾斯队长！萨奇队长！发现萨鲁多的海贼船！」
「哦！终于找到他们了吗！这帮藏头露尾的家伙们可真是够呛，让我们好找！」萨奇听到汇报立刻兴奋地挥着双手蹿上前去，不料刷过一层油的烤野兽腿二话不说地从他手中滑脱，刚从身旁队员手里接过望远镜的艾斯立刻把手一扬，飞起的野兽腿便直直敲在镜筒上，转眼就弹进了艾斯张大的嘴巴里。
萨奇保持高举双手的姿势定格几秒，旋即急忙去拽艾斯叼在嘴里的兽腿，拼命拉扯半天之后只从艾斯嘴里抢救下一根……干干净净的骨头。
「啊…啊啊……」萨奇颤抖着捧着腿骨，悲愤的泪水流成了两条小溪，「你这混蛋，艾斯……」
「唔，豁谢缓待啦萨西！」拍着泪流满面的萨奇的肩头道了句火上浇油的多谢，艾斯眉开眼笑地囫囵着口齿吩咐手下，「卓满舵！坏点吹上他们！」他把望远镜凑到眼前，然而敌船的距离实在太远，他只能隐约分辨出桅杆上飘扬的海贼旗。
他想了想，把手里的望远镜扔给身旁的人转身喊道：「放小船！二番队跟我来四个人！」余光瞥见仍然流着宽面条泪的萨奇他不觉掀起一边唇角露出个带着点痞气的坏笑，伸手勾住了萨奇的脖颈，「想开点嘛萨奇~我带人先去拦着他们，拜托你赶紧跟上来啦！」
「想开点？是恶魔吗你这家伙！快给我滚蛋吧你！」被勒住脖子的萨奇丢开骨头用力从艾斯的臂弯里挣脱出来，下一秒就抬腿照着屁股给了他一脚。
艾斯向前一蹿敏捷地躲了过去，龇牙笑嘻嘻地对萨奇挥了挥帽子，扶着舷墙翻身跳进了刚刚放下的小船里。
白胡子海贼团里有几艘改装船，为的就是让艾斯便利的能力发挥最大的作用，这次二、四两个番队一起出海自然也带了两艘。
「都站稳啦——！」跳上船的艾斯大喊一声，双腿倏尔燃起火焰，烈火蹿进船尾的推进器，整艘船骤然火箭一般飞快地向前冲去，把船上老队员的大笑和新队员的尖叫远远地甩在了身后，继而久久回荡在海面上。
一番吵闹倒是没影响到任务的进行，萨鲁多船上的人也不知道都在搞些什么，艾斯带着人靠近他们的海贼船将近十公里时船上的人才发现，然而为时已晚，在他们看清对方船帆上令人惊恐的「白胡子」标志兵荒马乱地叫嚷起来时艾斯的船已经挨着他们停靠下来。
经验丰富的老队员迅速用套索把两艘船牵引住，艾斯把绳索留给手下，自己一马当先地径直跳上了船。
尚未站稳便察觉到背后劈砍而来的刀风，艾斯稍一侧身，右手两根手指夹住刀刃向前顺势一带，袭击他的人便连人带刀掉进了海里，旋即他把头一偏，左手从自己的肩颈处向后伸出抓住另一个海贼的领口，指尖触及到布料的一瞬间陡然变成火焰，被抓住的海贼凄厉地惨叫一声，随着艾斯惊讶的「啊抱歉抱歉，我帮你灭火」的诚恳声音也被他扔到了海里。
「桀哈哈哈哈哈，突然要求艾斯队长不用火焰，会有点不习惯吧！」身旁响起同伴的善意的嘲笑，艾斯有点烦恼地耸了耸肩：「嘛，一点都不用的话确实有点麻烦……谁让萨奇说他要这艘船呢。」
「倒也是，如果真让艾斯队长放手去干的话这船就算不灰飞烟灭至少也得没了一半吧，哈哈哈哈！」另一个同伴拎着敌人后颈衣领一边将其脑袋「咣啷」撞向桅杆底部一边接过话茬，看到艾斯再次在一拳捶在敌人肚子上时点燃了对方的衣服后忍不住也跟着夸张地大笑起来。
他们只有五个人，在这艘满是敌人的大船上倒是谈笑风生，显得比船主还自在。只是在放倒了十几个人之后还是有人皱起了眉头：「我们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怎么不见他们船长出——」
话语戛然而止，刀刃几乎贴着颈动脉高速擦过的感觉令人毛骨悚然，利器裹挟起细小却锐利的微风让他全身的毛发都炸了起来，正在说话的二番队队员瞬间僵在原地，直至那阵被刀刃带起的锐风完全消逝之后才感觉到冷汗从每一处毛孔争先恐后地挤了出来。
——绝不是失手扔偏，这一刀来势汹汹却又无声无息，而且不带一点杀气，不似想取人性命，甚至不像是个警告或者震慑，只是一个「给我住手」的讯息而已。
但这个讯息实在过于惊心动魄，几乎所有人的动作都有一刹那的停滞，包括艾斯都因为那一瞬的意外而愣了一下，紧接着他猛然转身，左臂上的烈焰陡然冲天而起——
「船长在这呢，有什么见教吗？」
传入耳际的嗓音泉水一样清冽温柔，完全无法与「攻击性」三个字搭上分毫边际。坐在高层甲板上的少女晃荡着洁白纤细的小腿，明艳如火的红色长发在身后张扬地随风翻飞，恍然与黑发青年身上跃动的烈焰遥遥呼应。
四目相接的瞬间，艾斯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莉、莉莉？！」
听到他脱口叫出自己的名字——虽然是那个让她气闷的昵称——少女骤然弯起眉眼，露出比海上波光还要明媚的笑颜。
「真是好见不见啦，艾斯~才一见面就对我的人出手，人家的心都被你伤透了！」她从高层甲板上轻巧地跳下来，在艾斯四名伙伴的戒备眼神里毫无所觉似的走到他面前，捧着心口做出一副被负心汉伤害至深的模样，一时没反应过来心中涌动的到底是重逢的惊喜还是意外见面的惊讶的艾斯嘴角一抽，仿佛瞬间回到了那个风雪交加的夜晚。不得不承认就算这个女孩的模样有了稍许变化，那个能让人憋屈到半死的本领也完全没有任何改变。
可是她瞧着他的眼睛那样亮晶晶的，就算一口气梗在喉咙里上不来也下不去，艾斯也还是没办法对她做出什么很有力度的反击。他和莉蒂希雅大眼瞪小眼地对峙了半晌，终于在对方越来越委屈的神情里败下阵来。
他捂着脸有气无力地开口：「我们，来晚了吗？」
莉蒂希雅收回调戏他的姿态，露出一个恬静的微笑：「嗯，来晚了哟。」
「是吗……那也没办法。刚才的事，抱歉了，我不知道……」听到艾斯的话身后队员都露出了惊异的表情——毕竟海贼可不讲究什么先来后到，只有莉蒂希雅安之若素地摇头笑着打断他的话：「不，没关系，这事儿说起来也是我的错，不过实在是我也没比你们早太多，海贼旗还没来得及换……啊，有件事我得澄清，刚才你们打的那群人可是萨鲁多的人哦，我们船上可没有这么弱的家伙~」说着她扭过头对着船舱里面喊道，「兰迪，你到底还能不能把海贼旗换上去了啊！磨蹭死了！」
「来啦来啦，我的大小姐！都是这群不靠谱的混球把这旗子塞得太……」褐发的青年一边大声应着一边飞快地推开舱门跑了出来，满脸的笑容在看见面前陌生的五个人时顿时消失无踪，他一手抱紧怀里黑色的旗帜一手就摸向了腰间。
「没事，」莉蒂希雅对着一脸警惕的青年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去挂旗子吧，这儿有我呢。」
青年有点不放心：「可是……」
「嗯……说起来，刚才这些人闹出来的动静可不小呢，你究竟为什么才发现呢？」莉蒂希雅摩挲着下颌，做出一副认真思索的样子，青年立刻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涨红着脸蹿向了桅杆：「我、我去换旗！」
莉蒂希雅正打算向往常一样露出满意的笑容，但这次还没等她做出反应，旁边已经有人先替她笑了出来。
「噗。」
莉蒂希雅扬起眉梢瞥了艾斯一眼：「你在那偷笑什么啊？」
艾斯摇头：「嗯，没什么。」只是突然发现原来不光是我，自己人也是会被你欺压的，突然就微妙地找到了点心理平衡而已。
莉蒂希雅莫名其妙地盯着他看了一会，除了察觉到他比以前显得更加深邃和分明的眉眼以外并没有其他发现，倒是艾斯被那双专心致志的眼睛看得慢慢有些笑不出来了。气氛正要陷入一种古怪的境地时，行近的航船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两艘船还离着相当远的距离时，萨奇已经率先跳了过来。
「怎么了艾斯？」他远远地就看见了这艘船上奇怪的情况，二番队过来的几个人和萨鲁多船上的其他人几乎是站成了一圈，艾斯却和一个与海贼船看起来格格不入的女孩子面对面站立着，气氛居然奇异地有点和谐。
艾斯叹了口气，对萨奇摊了摊手：「萨奇，你的船要到下家去找了，这里我们迟了一步。」
萨奇明显吃了一惊。就算是在「公海」，「先来后到」这种事也没人会和「四皇」去讲的吧，无论是艾斯他们乘的小船还是刚刚到达的大船，船帆上那个「白胡子海贼团」的标志可是显眼极了……
他突然瞪大眼睛仔细打量起这个看上去温和无害的女孩子，还没等把视线从对方那耀眼的火红长发上移开就听见女孩子温文尔雅的声音：「您好，『白胡子海贼团』四番队的萨奇队长，久仰大名。」萨奇把目光投向女孩的脸，那张面容上的红色眼瞳绚丽而幽深，萨奇望进去后甚至有了一瞬间的晃神，旋即他陡然一个激灵，心底立即浮现出一种猜想，还未待他开口，女孩子已经继续说了下去，「我是莉蒂希雅。」
女孩说出名字的同时，她身后桅杆顶端刚被换上的旗帜陡然随着海风猎猎飘扬起来，萨奇抬眼望去，骷髅头左眼红色的三道疤痕醒目得甚至有点刺眼。
我就说嘛……
萨奇摸了摸后脑勺，露出有点无奈的神色：「『红发之女』，这可真是幸会……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得见真颜。」
难怪艾斯那小子这么爽快就让步了。艾斯的弟弟受过「红发」关照的事他们也都听说了，面对对方的女儿艾斯这个性格是打死也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去和她抢的，何况就算不谈这个，同为「四皇」手下，彼此还在同一个级别，不是真的需要争个你死我活的事情多少还是会给对方一个面子。
只是连通缉令上都从没出现过正脸的「欺诈师」竟然会这样大剌剌地对他们「白胡子海贼团」的人做自我介绍，萨奇还是意外地茫然，想起他来船上前艾斯和莉蒂希雅之间谜之融洽的气氛，他左右瞧了瞧，狐疑地摸着下巴：「你们……认识？」
莉蒂希雅扬唇一笑，瞥了眼艾斯之后愉悦地点点头：「是朋友呢~呐，艾斯？」
「啊，没错……」艾斯给予肯定，随即转头望向萨奇向他解释，「而且巴利德岛那次我还欠了她一个人情。」
听到巴利德岛萨奇了然地点点头，反而是莉蒂希雅有点显得有点惊讶：「人情？欠我？」
艾斯看见她惊诧的模样也不禁有点摸不着头脑，他下意识点了点头，莉蒂希雅更惊讶了：「怎么会，明明是我受了你很多照顾。」
毫无自己曾经照顾过她什么事情的自觉，艾斯有点愣愣地反驳：「是你帮我找到了那一行人……」
「那只是因为我们顺路啊，而且你向他们出手也帮我免去了麻烦。」
「我只是做了我本来要做的事。」
「但就是帮我免去了麻烦啊，而且还收留我避风雪、借我衣服、帮我烤肉……」
「那不是正常的嘛！」
「哪里正常了，正常情况才不会管我这么多吧？」
「你什么意思啊，你是说我不正常吗？！」
「……」莉蒂希雅还想反驳的时候，突然瞥见了其他人在一旁目瞪口呆看着他俩的模样，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居然再次和艾斯像两个幼稚鬼一样吵起了嘴。她有点脱力地扶住额头，举手投降：「我没有说你不正常……好、好，是我的错，不过既然已经是朋友了就不要再提谁欠了谁的人情这种事了……」
「这还像话……」
听到艾斯的嘟囔莉蒂希雅简直气得笑起来，她深吸一口气以保持内心的平静，然后微笑着转向了萨奇：「不好意思，这次让你们白跑一趟了。」
「不不，没关系，毕竟是我们自己落后一步嘛，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萨奇倒是爽朗地笑了笑，并不在意，还在心里盘算着回去一定要把刚才那幕不可思议的「神经大条的二番队队长居然为了莫名其妙的原因和可爱的女孩子吵架」的戏码讲给大伙儿听。
莉蒂希雅不知道他心里的算盘，她看了看萨奇，又看了看艾斯，忽然点着下颌笑起来：「总不好让你们空手而归。」她扭头吩咐那个刚刚爬下桅杆来到她身边的青年，「这艘船上的酒，留下两桶，其他的都送给他们吧。」
萨奇惊喜的「诶真的可以吗」和「红发海贼团」船员悲痛的「啊不要这样啊」的声音同时响起，萨奇倒是有点同情对方的船员了，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还是算了吧，本来就跟我们没关系了……」
「不用在意，」莉蒂希雅打断他的话，对他眨了下左眼，「就当是我送给艾斯和他的同伴的吧。都是好酒哦~」说着她瞄了自己的船员一眼，对方立刻撇着嘴委委屈屈地走向船舱去了，一边走还一边不忘恨恨地对着「白胡子」的人吼了句：「倒是过来帮忙啊！你们还等着我们给你们送上船啊？！真是的，那么多酒……」最后一句在嘴里咕哝着，像是要哭了似的。
萨奇也不在意，他道了句谢，亲自带着人下去帮忙了。
「真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你，莉莉。」虽然没意识到萨奇是特意留出空间给他俩叙旧，艾斯倒也没跟着他们一起，他往后退了几步靠在舷墙上和莉蒂希雅说话，胸前的骷髅牌被海风吹动起来。莉蒂希雅的视线落在他的帽子上，神情微妙地带上了几分和刚才不同的柔软。她走到艾斯身边双手撑起自己坐在了舷墙上，仰头看着天空：「嗯，我也没想到呢。海洋明明如此辽阔，我们却这么快就又见面了……」她蓦地转过头，对艾斯露出灿烂的笑容，「我们算是很有缘分了吧？」
少女的笑颜被晴空中的璀璨烈阳勾勒出发着光的模样，一直侧头听她说话的艾斯猛地一愣，飞快地扭回了脖子。
「你、你刚才不还说好久不见？现在又说这么快又见面？你到底想怎样啊！」他低头看着甲板，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相对于这么广阔的大海，我们的再会当然算是很快啦，这说明我和艾斯有缘分~之前说是好久不见，那当然是因为……」莉蒂希雅一边说着，忽然把脸凑到了艾斯的面前，「因为人家对艾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想你了嘛！」
她的气息仍然留在艾斯的记忆里，随着她骤然的靠近，在那座冰雪覆盖的小岛上她忽然凑到他身前为他戴上帽子的那一幕跟着一起闪进了脑海，艾斯只觉得他好像被那天僵直的自己传染了似的，全身没有一处听他使唤。他木然地把目光移向少女的面庞，那双瑰丽的红色眼眸在与他的视线交接之后忽然弯了起来，流淌出清澈的笑意。
艾斯倒吸一口凉气，条件反射地向后撤了一大步，感觉自己好像要烧起来了似的。
「啊，你烧起来了哟。」
莉蒂希雅指了指艾斯的臂膀，满脸无辜。
艾斯下意识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映入眼中的是从自己身上腾起的火光。他立刻有点忙乱地把火焰收回去，紧接着耳朵里就接收到少女欢乐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你可真是一点都没变呀艾斯，哈哈哈，你太可爱了……」
艾斯感觉自己的太阳穴一阵狂跳，他带着一脑门的低气压抬头看向莉蒂希雅，对方正坐在舷墙的栏杆上笑得快要掉下来。
除了路飞，真的没有人能够像现在这样把他气得半死，艾斯咬牙切齿，又没法像小时候收拾路飞那样上去给她一锤，只好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很好笑啊，你这家伙？」
「不、不好笑……」看得出来艾斯已经气得冒烟了，莉蒂希雅闭上嘴试图收敛笑容，但是完全收不住，「哈哈哈哈哈哈哈！！！」
「莉！蒂！希！雅！！！」
「哈哈哈哈哈哈哈……」
艾斯气得发抖又不能对她动手，只好摘下帽子整个扣在她的脸上，眼不见为净。
「噗……哼哼哼哼哼……」莉蒂希雅弯腰把脸埋在艾斯的帽子里又笑了一会，终于深吸一口气，随手把他的帽子扣在头上坐直了身体，因为笑了半天，她的脸颊还染上了点云霞似的红晕。
艾斯已经完全没力气生气了，他无力地靠在舷墙上，连个眼角都不想赏给莉蒂希雅：「笑完了？」
「噗……」憋不住又笑了一声，看见艾斯翻了个白眼她才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嗯，笑完了。」见艾斯不搭理自己，她向艾斯的身边挪了挪，「生气啦？」
艾斯还是不说话，她有点苦恼地抿了抿唇角，又挪近了一些，轻轻戳了戳艾斯的肩膀：「好嘛，我错了，你别生气呀。」
艾斯仍然不说话，莉蒂希雅又拉着他的胳膊磨了一会，完全没有效果，她在艾斯身后转了转眼珠，忽然松开艾斯，抱着自己的膝盖蜷了起来。
身边的女孩就这么安静了下去，等了半天她还是一点声音都没有，艾斯的心里居然有种忐忑的感觉渐渐冒出了头。过了一会他终于忍不住扭脸看去，结果就看见女孩子坐在舷墙上抱着膝盖蜷缩成一个小团子，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红色的长发凌乱地垂落在她漆黑的靴子上，看起来可怜巴巴的。艾斯反而有点慌神了，他试探着推了推莉蒂希雅：「喂。」
……没有回应。
艾斯顿了顿，继续推：「喂，你怎么了？」
……没有回应。
他烦闷地抓了抓头发，犹豫着伸手轻轻拍了拍莉蒂希雅的脊背：「你别这样啊……我没生气，真的，喂，莉莉……」
「真的？」少女骤然抬起头，表情小心翼翼的，「你真的……没生气吗？」
艾斯赶紧点头：「没有，我们不是朋友吗，怎么会因为这种事生气？」
听到他这样说，少女终于相信了似的，再次露出笑容。艾斯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没看到女孩子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光彩。
「对了，开始的事……希望你别介意。」莉蒂希雅拽着帽绳，扭头带着歉意地向艾斯说道。
「……什么？」艾斯怔忡一下，旋即反应过来，「你说那个刀啊，怎么可能会介意这种事啊……大家都是海贼吧？」
莉蒂希雅轻轻笑了笑：「嗯。我开始也没想到你在船上，所以没打算暴露身份的……只是我太年轻，不吓唬他们一下的话，就算是顶着『红发』的名号也不容易平等交流吧。」
艾斯又想起初次见面时因为探讨她的年龄而被她嘲笑的事，气哼哼地斜了她一眼：「是『太』年轻了点。」
两个人说话的工夫已经开始从船舱里陆续走出了搬着酒桶的人，艾斯眉梢一扬，唰地转头向酒桶的方向看过去：「好香！真的是好酒！没想到萨鲁多的船上还有这样的收藏，你这样都给我们可以么？」
「没关系，带回两桶去给我家那个老头儿尝尝就好了。」
「你呢？」艾斯看向莉蒂希雅，「你也懂酒的吧，够喝吗？」
莉蒂希雅失笑：「我懂酒都被你发现了……肯定是不会够喝的啦，多少酒都不够喝。不过我的话倒是没关系，我没那么喜欢喝酒——」见艾斯露出有点遗憾的神色，莉蒂希雅笑着解释，「我不是讨厌喝酒，只是，嗯……不喜欢喝很多而已。我们船上那些家伙们，包括我家那个不靠谱的老爹，每次开宴会都要喝到醉个三天三夜才行，挺麻烦的……诶，关于这点你恐怕应该很了解吧？」
「哈哈哈，也是，上次我和他们一起醉了三天三夜……」
莉蒂希雅有点无奈地笑起来。
果然……他还真是招人喜欢，可不是谁去了都能和那群中年人喝成那副德行的。
「唉，男人之间的情谊可真是麻烦啊……」她摇了摇头，深受荼毒似的叹口气。
艾斯被她逗笑了：「哈哈，什么啊，你那副样子。」
正跟着搬酒桶的船员一起出了船舱的萨奇看见他俩就是一愣。这么一会的工夫艾斯的帽子居然就跑到那小姑娘的头顶上去了，两人挨得这么近还满脸都是笑，他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接着露出一个神秘兮兮的笑容，旋即就被主角之一的招唤吓了一跳。
「啊，正好，萨奇队长，能过来一下吗？我有事和你们商量。」
莉蒂希雅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卷羊皮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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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F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