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地狱“兔”》猫帽

6、第 6 章

　　穿越时空似乎并没有影响到他的身体能力，蹦起来的时候，芥末感觉自己还是跟在地狱里一样畅快。

　　他从自己落下时制造的一串破坏孔洞中穿梭，偶尔脚尖点在断裂的木板或横梁上借力，连续点了两三次，最后从最顶端的裂缝中跃出，落到屋顶的瓦片上，站住后，举目远眺。

　　才看一眼，他就愣住了。

　　眼前是一片笼罩在暗沉夜色中的繁华大街，外围漆黑一片，但街道上却处处灯火明媚，街上有少许人走动，再望得远一些，大街的尽头却是一堵高墙。

　　芥末再凝神察看，才发现这个地方并不是是一个普通街道，头顶和四周围都有相当明显的障壁，尤其头上方的平面，是用金属板面与管道组成的天花板，有种置身在某些大型工厂里的既视感。

　　环境温度很阴凉，空气里弥漫着大量的脂粉香气外，还夹杂着泥土的气息。

　　芥末突然想起之前神威说过的话，他说这里是地下的吉原，emmm……

　　他心里正琢磨着，忽然听见头顶传来了抱怨声：“怎么打哪儿都飞不出去啊，这是什么地方啊——”

　　声音是后上方落下来的，芥末转过头来抬眼，就看在一只巨大的黑鸟在天空中翱翔着叫唤，展开的双翅足足有五米宽，飞行速度很快，与他这边有一定距离，可他还能听见扇动翅膀时带起的猎猎风声，足见羽翅是相当的强壮有力。

　　日本古典文学《太平记》中记载了这么一种怪鸟，人面蛇身，双翅宽大，双足利爪如剑，叫声呱噪，可口吐火焰，非常吓人。

　　这些怪鸟主要出现在死者尸体堆积以致瘟疫蔓延的时候，由死者怨念所化，口中叫唤的内容是死者对于为政者拖延处理瘟疫、掩埋尸体的控诉，它们的名字也是由此而来，叫“以津真天”。

　　随着近代战争数量减少，人们对瘟疫的了解加深，现在这种鸟群基本上已经在现世绝迹了。

　　不过地狱里还有，它们有一些是狱卒，主要在等活地狱不喜处就职。

　　因为它们有昼伏夜出的习性，所以基本是值夜班，芥末从未见过它们，但听说过它们身上的一个特点。

　　这些大鸟每年会转化出一片叶状的黄金羽，每只都有，他们有的会把毛收藏起来纪念，有的会送给心仪对象，还有的会拿出来与其他人交换。

　　据说年纪最大的一只已经给自己做了一个黄金窝，而且为了避免遭遇抄家惨剧，已经搬到了地狱里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

　　芥末一看这大鸟几乎全身漆黑，仅仅脖子那里有一点迥然不同的金光，登时就乐了，红眼圆瞪，映着远处的火光显得殷红欲滴，肩膀颤抖，还笑出了声，特别渗人。

　　他的表情全落入不远处的一双湛蓝眸子里。

　　神威是跟着他前后脚上来的，站在一旁，一直静静打量着他，没有说话。

　　芥末也看了他一眼，脸上有些意外，没想到这小子有这么厉害的体能，有心想探究一下，但是眼角余光瞧见以津真天翅膀一拐，飞行路线往这边来了，机会难得，他便闭上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上面。

　　他抬头往上看，神威也跟着，其实刚上来的时候已经瞄了一眼，早瞧见了黑鸟，稍微判断一下它的体型大小、攻击方式、威胁水平等等，他就不再看它了。

　　这一回再抬头，从它飞行的轨迹，他便猜到了芥末的打算。

　　果不其然，等到黑影差不多要飞到头顶上方的时候，芥末便弯腰屈膝作深蹲状，然后往上用力一跃。

　　“咔。”

　　随着他大腿使劲，脚下完整的瓦片应声碎裂，一道黑白色影子拔地而起，朝空中那只大鸟蹦过去了。

　　这一窜竟有足足两三百米高！

　　这绝不是人类□□能够达到的高度，就算是一般兔子也做不到，就只有地狱的兔子……好吧，地狱里也仅仅那么一两只兔子可以做到。

　　神威眯着眼，目送他离开，嘴唇轻启，低声喃喃：“你果然不是人类了，只不过……狱卒，地狱的狱卒，呵呵。”

　　芥末离开原来位置有一定距离，根本听不见神威的声音，而且，他现在还有点小麻烦，没余裕分心。

　　尽管蹦了有两三百米高，可芥末还是没够到那只鸟，还差那么五六十米的距离。

　　好在他早有准备，举起手插进自己的胸口，从身体里掏出两枚白色线球，抓紧其中一枚，另外一枚则朝着大鸟弹射出去。

　　线球准确命中了大鸟的脚，在它的脚踝上轻轻砸了一下，然后弹开。

　　线球实在太小太轻，被砸到的以津真天并没有多少感觉，只是听到了奇怪的风声，它微微低下脑袋，远远地瞧见了一团奇怪的白毛，愣了一下。

　　“什么东西？”

　　它正盯着芥末的头顶纳闷，没注意脚边的线球突然像被弹簧撑开了一般，陡然变成一张白色丝线编织的大网，等他察觉的时候，它已经被大网缠住了半边身体，接触丝线的部位发出“滋滋”的声音，像极了烤肉时候的动静。

　　“这是什么啊？”以津真天一愣，然后惊慌地叫起来，“怎么会带腐蚀性，这难道是鬼蜘蛛的吐丝吗？”

　　脑子正凌乱着，它忽然觉得半边身体被用力往下一拽，紧接着后背上像是被什么人重重踩了一下，身体被压得往下沉了沉。

　　芥末拽着白线借力跳到他身上了。

　　“谁、谁在我身上，怎么还有生者的气息，是人类吗，是人类吗？啊啊，救命！”黑鸟惊慌地嗷嗷叫唤，上上下下颠腾，想把身上的重物给甩下来。

　　别以为地狱狱卒都是凶神恶煞的，怂货也有不少，尤其是新来的那些，这只以津真天显然就是属于那类胆子不大的。

　　这很好。

　　比起某些难缠的老滑头，这样的好对付多了。

　　芥末一拳头砸到它后背上，揍得它发出一声痛叫，同时说道：“放心，我不是人。”

　　以津真天顿时长舒一口气，微微安心了些：“那就好，对了，你是谁啊！”

　　“你这个问题问得非常好。”骑在鸟背上的红眼兔子嘴角一撇，露出一抹狞笑，语声幽幽，“我是来打劫的。”

　　准备干坏事的时候，他的声音总是变得温柔许多，像是怕惊扰了对方。

　　“哈？”

　　芥末掐住他后背的毛，寒声道：“把你脖子上的金毛给我！”

　　以津真天浑身一激灵，下意识就喊出声来：“不要——”

　　贞洁烈妇抗拒欺凌一般的哭腔，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芥末忍不住又给他锤了两下，把哭声锤得一节一节的，变得跟打饱嗝似的好笑。

　　可声音实在难听，芥末听得难受，龇牙咧嘴嚷嚷道：“喊什么喊，顶多我卖了分你三成！”

　　以津真天顿时急了，它脑子不大好使，气得一边哆嗦一边较劲道：“不行，最少也要五五！”

　　“成交！”

　　芥末就等着它这句话，一听见，果断拍板。

　　以津真天：“……”

　　血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