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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送紫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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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闪与雅风二人嬉闹着,辞别了扬州,兄弟二人游玩罢,乘夏日光融融,直行向乾都。
“祖父给的任务基本上都完成了,现在我们不先玩了,待回到乾都……怕是就没了这样的逍遥日子。”
雷闪在意的却不是逍不逍遥,他思索了一回儿,两道修长的眉微蹙,侧颜英挺不失秀气,令人着迷,令人神思恍惚。他算了算路程,道:“只要心宽,自得逍遥,忙碌与否倒在其次……
“可是我们现下要管的不是这个,阿风,马上就七月了,既然当时定下的是重阳前回去,我们满算也只有两月,你又要去那几座城看看,虽说这是千里良驹,但毕竟不耐长途,我们……”
话未完就被打断,“阿闪,你什么时候多了这爱操心的毛病?当初我们走都不着急,怎么现在骑着马反而担心起来了?葱烟养马是好手,她生父……那个林荣,就是养马好才得以起家,她家世代养马,她养出来的马,即便路上吃些苦也不会垮下来的。
“大宛良驹不善长途,但我们又不是行军,而且就是路过大致看看边防,顺便还能休养一下马,不会走太多路,应该用不到两个月的。”
雷闪自是知道这些道理,但他为人古板又谨慎,还是不太习惯时间安排的紧巴巴的事情:“罢了,我也知道这样有必要,只要能有空余时间,别被急事打乱了计划就好。”
说罢又笑起来:“横竖现在我只是个侍卫,这种闹心事还是都交给公子好了!”
这个人如今也会开玩笑了,不枉费自己带他四处游荡的苦心,雅风也笑起来:“想得美!就算不公布兄弟的身份,你也是亲信,要帮我拿主意的,怎么能当甩手掌柜?如果真有什么突发之事,还需你……”
“啊!”
突兀的尖叫在山林间传的很远,虽然传到两人耳中时已经稀薄,但仍旧可以听出是女子声,这种地方为何会有女子?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二人对视一眼,皆是苦笑,而后快马加鞭向声音方向赶去。
说是突发的麻烦,就来了这突发的麻烦——可不就是个麻烦吗!兄弟二人望着昏迷着的“少年”,尽皆是无奈。
刚刚夸口了不畏难,拍胸脯强调了有余闲,老天就送上了这么个考验来,看这姑娘糟糕的扮相,最起码快些上路是不可能了,还是等她醒了再作打算。
扮做男装的少女容貌清秀,衣衫湿透,从二人救起她时的情况看,她游经山中,口渴腹饥,便无视了满是碎石的滑坡去摘野果子,随后就滑下了那个小崖,幸而运气好,被下游的小溪冲走,因此只受了些皮肉伤,不过脑袋倒是被撞了一下,加之受惊,便晕了过去,至于是否会摔傻,那真的要听天由命了。
雅风和雷闪寻了处光照很好的草坡,撒了些硫磺后把女子安置好,随后坐在一边等她醒转,可是那女子却不知为何,一直没有好的迹象。
“阿闪!”雅风又细细查看了一下她的伤势,发现了一道特殊的茅草刮痕,“来看这里……不,你别看了,这里有一道刮痕颜色不对劲,怕是染上了什么东西,我去找些简单的草药来,你来给她再渡些气吧。”
雅风把袍子又给女子掩好,便把她交给了雷闪,自己循着来时的路往出事的地方飞奔去了,恰好乘风,一套风飞絮的步法走的如梦似幻,很快就没了影。
雷闪小心扶着女子坐起,运起内功给她送了些真气,又发现她呼吸有些不畅,他皱起眉,最后还是对口给她渡了气。可谁知,这姑娘许是躺着的半晌里调息好了,又恰逢雷闪的催动,就在这时睁开了眼睛。
一口气未渡完,雷闪忽然感觉到怀中的身躯轻微的颤了颤,然后剧烈的挣动起来。为了挣脱禁锢扭动的愈发激烈的人急切的想要脱离身上人和口上唇,边扭动着双臂边使劲摇晃着脑袋挣扎起来。
雷闪还未曾反应过来,就感到一个滑腻湿润的物事不经意间抵上了他的唇,一阵酥麻又怪异的感觉瞬间蔓延到全身,他要脱离的动作顿时僵硬起来,怀中人又奋力扭动,竟是一把将他推开。
他还未从怪异感觉中回过神来,就听一道带着哭腔的清音怒吼道:“淫贼!对着个男子你都下的去手!”
雷闪坐起来,揉了揉脑袋,无奈道:“姑娘,你冷静些,我知道你是女子……”
谁知女子并未消停,反而愈加的崩溃起来:“那你不更是个淫贼了吗!”
重点不应该是这个……雷闪沉默了一会儿,沉声道:“姑娘,姑娘!你先别哭,冷静一下,我并非觊觎美色之人!”见她神色中满是质疑,又要哭嚷,他竟不由得打了个激灵,连忙解释:“姑娘昏迷呼吸不畅,我才与姑娘渡气,姑娘身上衣服湿透,为防姑娘受风寒,我才蒙了眼为姑娘换上,其间并不曾有龌龊心思,请姑娘放心!
“我等经过此山,听到姑娘尖叫才赶往救人,姑娘身上有擦伤,其间夹杂了些毒物,昏迷不醒,因此我为姑娘运气后姑娘才会呼吸略有不畅,我弟已去为姑娘寻草药,姑娘如不信我,等他回来再为姑娘诊治便是。”
女子半信半疑的远离他坐下,而后被突然窜出的虫子吓了一跳,还是犹犹豫豫的又慢慢靠过来些,她迟疑的问道:“你……真不是坏人?”
雷闪无奈的笑道:“姑娘,我若真是存了歹心,你此刻又如何能安然的坐在这里!”
女子似有不服,小声嘀咕着:“哪里安然了,我都快被吓死……”
声音很小很含糊,雷闪却听的清楚,可他知道她的确是吓得不轻,便全做没听清,他顿了顿,觉得还是得问问这姑娘的情况,总得赶紧把她送回家去才是。
“姑娘是哪里人,为何会孤身跑到这山林里来?”
“我姓宋,叫紫萱,家住,家住……我……”女子张了张口,却忽然不知该说什么,如是反复几次,她面上充满着恐慌,忍不住又“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我不记得了!我不知道我是谁!除了叫做紫萱外我什么都不记得!我家在哪,我要做什么!我……我不记得了……”
宋紫萱,送紫萱,送尔一段忘忧曲,曲罢放手莫流连。
清秀的脸上梨花带雨,哭到最后,她反而平静了下来,只是神情恍惚,面有哀戚。雷闪叹口气,这事轻易完不了了,“你别急,至少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啊!你这是被磕到了头,但你身上都没什么大的擦伤,脑部想来也不很严重才是,应该是暂时的,你静一静,会慢慢想起来的,现在先跟着我们吧,你先静下来,想想有没有什么想要去做的事情?”
女子的眼睛恢复了焦距,她直愣愣的盯着雷闪,哭过后的眼睛很大很清亮,眉眼间竟有三分雅风的样子,只不过她的种种神情都从未在雅风面上出现过,雷闪也始终不曾注意。
事实上,他是看着女子的脸的,但注意却一直忍不住向那樱桃口上去,女子面容只算得上秀气,可是眉眼悠然,樱唇红润,倒也有几分可爱的清丽。
“我……只隐约觉得想往西边去,找……不记得了,只是想去很西边的地方找他,你们遇得上我,莫非也是向西?能带着我吗?”
雷闪回过神:“我们的确是向西,带着你或许可以,但或许会很苦,你要有准备。”真小巧啊,又红润可爱,竟真有女子生着张如樱桃般的唇,让人忍不住想触碰……不不不,此非君子之为也,自己怎么会有这般龌龊的念头!
“紫萱,是吗?又名萱草、忘忧草、黄花菜,味鲜美,食之却带毒性,性甘凉,花雅达,晨开暮闭,可是这个紫萱?”听到一声略带娇羞的轻嗯声,雷闪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扬起来,“紫萱,忘忧,好名字。”
宋紫萱听着他用充满磁性的声音轻吟着自己的名字,心忽然不受控制的颤了颤,这声音可真好听,偷偷瞄一眼他的侧颜,宋紫萱脸上悄然飞起一团红霞,不过有日光照耀着,倒也不很明显。
她咬了咬红唇,努力按捺下悸动,却不知身旁人将她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雷闪的眼睛着迷的注意着那双红唇,向来清冷的雷公子忽然懂得了什么叫心痒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