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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天狼动 ...

  •   天憙历813年,一代皇朝已走到末路,时年已62的憙烜宗雅煜年老昏聩,宠爱奸佞,荒淫无度,民不聊生,让本就经久腐朽的国家越加摇摇欲坠。
      天憙,自古礼制时便已存在,开国之君憙明帝雅承乾是一代豪杰,惊才绝艳,统六国,废隶制,择古礼优者推行 ,广用贤者,革新制度,为后世打造下完美的基础,即便后来王贵强权骄纵,许多历法也不曾废弃。
      然而,一个王朝,岁月越久,就越容易出问题。自573年代宗起,后世君王代代腐朽,性暴虐,好豪奢,天憙由此逐渐走向没落,后世史学家以573年为界,将憙朝分称为前憙后憙。
      810年起,大旱,三年不雨,各地储粮将尽,路有饿殍,而烜宗日日笙歌,王贵之家锦衣玉食,终,各地揭竿,四下叛乱,民间传歌曰:憙数尽,雅氏亡。烜宗闻言大怒,令最有才华的九皇子雅嘉出兵镇压,雅嘉思虑再三,称病不出,自此雅嘉失皇宠,难以再竞争太子之位,而六皇子雅琪乘势而上,成为立太子可能最大的皇子。
      雅嘉,字乐安,年37,自少崇拜憙明帝,有志为明君,为人温文,学识驳杂,擅谋略,可带兵,喜素雅,爱子民,在朝野十分有威望。雅嘉不出,起义军愈发猛烈,不过对帝京仍旧忌惮,而且多为散兵游勇,尚不成器,雅琪的镇压进行的倒也顺利,自此雅琪深得烜宗爱重。
      雅嘉膝下仅一女,名印月,年十二,纯净妙丽,聪敏灵秀,嘉视其为掌上明珠,又有一侄,名雅志,字言诗,乃雅嘉同胞兄长雅懿之子,年17,有济世愿,雅懿早逝,雅志自小由雅嘉抚养,与雅嘉情同父子,一心望叔父称帝,福佑天下。雅志自小与雅印月一同接受雅嘉亲自教导,得其真传,有不世之才,与雅嘉同为为天憙民心归处,皇家声望,尽由他们维持。
      雅嘉才华横溢,重视血肉之情,仁德为世人称道,却受仁德拘束,从不起篡权之念,故空有抱负,眼见国家衰颓,却无力阻挠,郁郁至今。雅志则不尽然,与养成习惯的雅嘉不同,自小知其父死因的雅志,心中对王族无甚亲情,除雅嘉与雅印月,雅志心底并不承认与雅氏皇族的关联。
      就因这个原因,叔侄二人最终做出了相差万里的抉择。
      雅嘉爱民如子,却也一心想走正常继位之路,如果没有这次违旨事件,最终太子必为雅嘉无疑,五个月,只差五个月,雅烜宗定下的立储日期就在三月后,偏偏就被这个突发事件打破,雅嘉虽悲愤,却也无可奈何,毕竟,他从小学习礼法,无法背叛家族,却也无法做到与百姓刀兵相向。
      雅嘉无奈,从此在府内与幕僚潜心研究赈济蓄水之法,一心为百姓造福,暂时放下谋求,也有些疏忽了对雅志等的关注。
      八月,雅琪告捷,义军已失气候,加上因雅嘉的赈济治理,粮食有所收成,民心稍定,时值烜宗诞辰,帝大乐,大行宴饮,并定于寿辰当日立储。
      烜宗寿辰当日,雅志一大早就求见雅嘉,雅嘉才意识到已有两月未曾见到侄儿,忙令人将雅志带入室内,谁知雅志一见到雅嘉就问,“叔父可是还要等那老皇帝立储?”雅嘉一愣,这种话雅志说的顺口,但传出去可是大不敬,于是立即屏退众人,带雅志入内室。
      不及雅嘉询问,雅志就匆忙开口:“叔父且先听我说!”雅嘉又一愣,直觉上有什么大事要发生,点点头,雅志才放缓语速,“叔父,看现在的形式,那老皇帝定是要立那个雅琪的,雅琪暴虐多疑,既时叔父将奈何?”雅嘉皱皱眉,并未言语,雅志却继续分析,“到时候,无望帝位,叔父的理想再难实现不说,连性命都堪忧啊,到现在雅琪已征战多时,多少会在军中安插亲信,而叔父您多年不再领兵,在军中的威望还能剩下多少?叔父还是不愿意反抗的话,就再也无路可走了!”
      雅嘉眼光闪了一闪,问道,“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想要怎样?”雅志无奈招底:“实不相瞒,叔父可还记得我的表兄,那个您称为浩然文渊的皇甫兴?”雅嘉沉默半响,苦笑道:“皇甫兴……也要反了?”雅志有些嗫嚅,“不是,我们只是感觉这样无望,我们……有些兵力,就定于今日,如果叔父有意,便还天下太平……若叔父还是放不下,我们才……”
      雅嘉却像什么都没听到似的,对雅志吩咐道:“晚上陪我一起去赴宴吧,”然而下一句话就把雅志燃起的期盼击碎,“赴完宴,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这便是表明不愿造反,却包庇下雅志了,可是他自己也不打算离开……一旦雅嘉失势,而雅志投靠皇甫兴,那么天憙威望将急剧下降,虽不及二人一同投靠,却也对皇甫兴起义极为有利,只是,因着雅志的关系,雅嘉必将为皇帝与太子所忌惮厌弃,留下也只是凶多吉少,哪里比得上他自己夺位……这是何苦!
      雅志苦劝不得,只能含泪叩首出门,打算在寿宴上闹些事端,做出些恩断义绝势不两立的样子,以防在最后连累叔父。谁知,变故总是在人们的意料之外,雅志准备好的作态,根本没能用上。
      不出众人所料,传位六皇子的诏书是早些时候便写好了,但是憙烜宗的态度十分奇怪,按说本该在寿宴开始时宣布立储的,但这时候他面色却十分纠结和不自然,似乎并不十分情愿,最终什么都没有说。而雅琪见此面色僵硬,眼中似有一道阴森森的光闪过,可是这一瞬间的阴狠除了雅嘉和雅志外无人发现。
      雅志为了顺利实现计划一直密切关注着众人,见此一幕料到会有些事情发生,正好乐观其成,雅嘉本就知雅琪并非善类,提防他也属正常,但雅嘉的反应却让雅志满腹生疑。只见雅嘉皱皱眉,不动声色的走向前去,看似调笑,实则护在了烜宗左右。
      宴席将尽,烜宗还是没有颁下诏书的意思,终于有人忍不住站出来提醒,烜宗却不自在的笑了笑,犹犹豫豫道:“这……朕想了想,立储乃大事,万不可如此随意,不如……”话未说完,雅琪却拍案而起,大喝道:“无信之人!我那里对不住你,就这样不欲我!”言毕将金杯狠掷在地上,随着声音响起,突然冒出许多士兵,将大殿紧紧包围,更有两名刺客冲入,目标直指坐上的憙烜宗。
      众人刚刚反应过来,就见雅嘉护住烜宗,已和刺客打在一起,这时雅志的护卫也冲了进来,与雅琪的士兵对峙着。这边围殿的危机暂解,雅志刚要去帮叔父,却发现雅嘉武艺并不在刺客之下,便微微止住。叔父的武功何时到了这般?自己竟从不知道……不过这样挺好,看样子叔父没有危险,烜宗若不死,自是叔父有功,储位就无需再担心,若是烜宗死了,叔父也就无甚牵挂,雅琪也背上罪名,正好可以助叔父上位,过会儿只要制住雅琪就可以了……雅志还在想着,这边两名刺客见无法迅速击杀雅嘉,对视一眼改变方针,一人缠住雅嘉,一人绕开袭击烜宗,再夹击刺杀雅嘉,反正六皇子只是要求两个人都干掉,并没有说先杀谁。
      雅志方抬眸,见到的就是一个刺客缠住雅嘉,另一个刺客已然绕向后方,刺倒烜宗后正好可以顺势袭击雅嘉,这样雅嘉虽不至死,却也会重伤,再逃不过两名刺客夹击,雅志暗叫一声不好,连忙上前,却被雅琪一掌拍来,二人缠斗在一起,而此时,刺客剑已发出。
      雅嘉却不假思索的立即移到烜宗身前代受了一剑,虽伤势不轻,却也因为主动迎过去有了些主动权,未伤及要害,又使刺客有了一瞬愣神,雅嘉早有准备似的一剑挥去,乘势重创两名刺客。
      雅志见雅嘉受伤,又背起烜宗,便招呼一声,护卫立刻聚拢护持,打开一条通道,雅志自己也甩开雅琪,护着叔父离开,三人逃离后,雅志的护卫们也分散开迅速消失。
      雅琪眼看着最想杀的几人逃走,脸色又阴翳了几分,不过这时,六皇子亲卫们已经揪出了保管圣旨的太监,雅琪取过圣旨展开,慢慢欣赏完那道立自己为储的诏书,不禁仰天大笑起来,左右亲信拿过圣旨当庭宣读完毕,又对四下里大臣宣布道,“雅嘉不服圣意,使刺暗害皇上,今王已驾崩,雅嘉畏罪而逃,雅志为其从犯,将四海通缉此二人,有意见不和者,视为雅嘉同党,凌迟处死,株连九族!今王上已崩,当尊储君为帝,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大臣有许多敢怒不敢言者,忌惮雅琪阴狠,也只得违心随着下跪高呼,雅琪傲然的看他们一眼,却不理会,自己踱至御座前坐下,又吩咐左右去把当值宫人全部搜出来,当庭杖毙,这才随意挥挥手让众人起身退下。
      经此,各大臣心下骇然,都对此夜之事绝口不提,雅琪迅速掌权,是为憙襄帝,雅琪原本打算等烜宗颁下圣旨再动手,顺便除去雅嘉再嫁祸于他,本来名正言顺,谁知烜宗犹豫不决,导致计划生变,而最让他忌惮的雅嘉又逃走,连同雅印月也突然消失,遍寻不到,心下也是难安。雅琪为保万无一失,大肆打击反对者,一时人心惶惶。渐渐还是有流言自帝京传出,具言夜宴时事,襄帝大怒,又屠一批臣子宫人,渐渐人心背离,众臣苦于无路可行,只得委曲求全,日日如履薄冰。
      寿辰结束当夜,雅志去信皇甫兴,皇甫兴当即揭竿,以乾为号,定年号应天,同时命人在各地散布传言,并将雅志由此心灰意冷转投自己的消息也传出去,一时声望无两。其他很多王侯也顺势而起,而曾被打压下去的义军也囤积实力,再次生事。许多曾与襄帝有隙的官员恐遭不测,俱择主投奔,各方势力水涨船高,而天憙近千年的实力却也并不容小觑,一时间各方势力林立,征战四起,天下大乱。
      由此,引发后续多少事,星辰变,风云起,乱世又开,鬼门关。
      这一件旱一反一逼宫一窜逃,本也不稀奇,却偏偏出现在此时,又串联一起,便可巧的出现了连锁反应,这也是天憙气数将尽,而其后几十年的混战,众多豪杰的丰功伟绩,风云四公子的传奇,一切风起云涌,追溯源头,即是此年,是以后世史学家称为风云纪,风云元年。
      名正言顺的屠戮疯狂的进行,这世间最不愿屠戮的乐安公子,还在逃亡途中,夜深,他起身,独立院中,望天,无语凝噎,父女侄子俱在,然而父亲将逝,侄子思去,女儿虽年幼,却也无计长留,三代人的隔阂,其中的缘由他要怎能讲清,乱世终是到来,自己,将何去何从?那埋在心底的一幕,时时翻涌又无路可出,深深种下的执念,蠢蠢欲动却再难实现,将如何是好……
      夜空清净,星月璀璨,一星斗月,星芒更甚。雅嘉望着那颗兴奋异常,此刻声势已然盖过了月亮的光点,默默半响:“天狼星……”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天狼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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