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言妃传》木榕榕

24、无心的伤害

　　刚安排好宛如的事，还未出门。汉王便带着人来到了太子府。直言要带走女梦郡主。知道女梦不想再回去。尉迟旭便谎言宣称女梦并未在太子府中。
　　汉王看了看尉迟旭，轻笑道：“若本王没有十足的把握，我是不会直接来向太子要人的。女梦的性情大家都清楚，若我不将她带回去，只怕她会给太子添麻烦。”
　　看王爷成竹在胸的样子，瞻基知道事情已没必要再隐瞒下去，于是道：“郡主确实在我府上，只是这几日郡主心情欠佳，所以我才未将她送回，皇叔不会怪罪侄儿吧？”
　　汉王听罢，放声笑道：“怎么会呢，太子多虑了。不知女梦现在何处，太子能否让老夫将她带回。多日不见，我这个做父亲的，也怪想念她的”
　　“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
　　这时，女梦出现在门口。一脸冷色。
　　“郡主，终于找到你了。你不知道义父他……”
　　“住口！”女梦厉声将边立简欲说出的话给抵了回去。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退下去”汉王一声喝令，边立简乖乖地退了下去。
　　女梦冰冷地表情，汉王早已司空见惯。走到女梦身边，拉起她苍白的手，叹息了一声。
　　“跟爹爹回去吧，不要再胡闹了，上次我就告诉过你，这是太子府，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再说一遍，既然我逃了出来，就没打算再回去。太子府怎么了，总好过汉王府的牢笼吧。从小到大，你有真正关心过我吗？除了谢翌和尉迟旭，还有谁能真正对我好。现在连他们两个都不要我了，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你们为什么还要逼我！”再也无法忍受那些被人看管的日子，女梦是下定决心不再回去。
　　“没有人逼你，你真的误会了。我们是真的关心你。王爷是你的父亲，他不会害你的。我知道你心里很难过，可是你总不能因为这个对我们大家都产生偏见。你好好想一想，跟王爷回去吧。”谢翌苦口婆心相劝着。
　　“从小养到大的女儿比不上自已的仕途名利，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竟然比不过一个朱落玫。”女梦冷冷地说到。
　　“女梦！”谢翌不忍再听她说下去。
　　“谢翌哥哥”女梦轻轻走到谢翌面前，一脸的茫然。“到今天，我才明白原来我是这世上最傻的人。我真是大笨蛋，竟然一直以为你是喜欢我的？可是，既然你不爱我，为什么又要那么关心我！现在，我终于清楚了，像我这么个捡来的野丫头，像我这么笨，像我这么粗枝大叶，像我这么爱发脾气的人，怎么会受到堂堂汉王爷的疼爱，怎么配得上谢翌哥哥你这么优秀的人呢？”
　　“不，不是这样的！”谢翌心急如焚，他没料到女梦会这样曲解他。
　　“我看你是误解谢翌了，他不是这样的人。别哭了”女梦一番话，让瞻基心里也不是滋味，忙替她擦了擦眼角的泪花。
　　“他要不是这样的人，他就不会伤我的心，你让他们走，让他们全都离开，我不要再看到他们”女梦泪眼茫然的看着瞻基，她知道，现在只有他，才能帮她了。
　　现在的情况，瞻基颇感为难，扫视了众人一眼，定下心对汉王说到：“皇叔，女梦余气未消，若强将她带回去。只会自徒增你们父女间的误会，倒不如暂且让她留在这儿，等郡主心情好了之后，我定将她完好无缺的送回府上，您觉得意下如何？”
　　“太子，女梦尚待闺中。长住这里，有失体统。再说我们父女间的误会总得我们自已解决。所以，这次我是务必要将她带回的。还望太子明白”
　　看汉王执意要带走女梦，瞻基只能争取她的意见。“告诉我，你愿意跟他回去吗？”
　　“你也也赶我走？”女梦慌忙问到。
　　“不，如果你不想走，我决不会让任何人带走你！”瞻基语气坚定。让汉王为之一怔。
　　“太子，你真要为难本王吗？”汉王脸色沉了下来。
　　“是我不想回去，跟他没关系。”
　　“住口，你若今天不回去，以后就别想再踏进王府一步。我也不再有你这个女儿”汉王脸绷在了一起，气得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他是决不会允许自已的女儿跟太子站在一边的。
　　“好，这是你说的，你不要忘了今天你说的话！”女梦心如刀绞，她是不想回去，可是她没想到自已的父亲竟然说出如此无情的话。他真的一点儿都不在乎她了吗？
　　“你到底回不回！”
　　“不回！”
　　“太子府不是避难的地方，难道你打算在这里呆一辈子吗？”汉王爷大怒道。
　　“我就是打算呆一辈子，我还打算嫁给他！”女梦一把抓住瞻基的胳膊，朝汉王爷大吼道。
　　所有人都怔住了，尤其是朱瞻基更是为之一颤。她那样决然的眼色，是认真的，还是在说气话？
　　“你说什么？”尉迟旭瞪大了眼。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奇怪的话.
　　“你们不都讨厌我,不要我吗.我就要让你们看看,我朱女梦不是没人要.”女梦盯着谢翌,咬牙说到.
　　“女梦,这种玩笑可开不得”瞻基一把握住了她的肩头.认真地说到.
　　“我就要嫁给你,你会娶我的对不对.我们马上成亲!”女梦抓住瞻基拼命摇晃着.
　　“荒唐!”汉王脸上青筋直冒,他没想到女梦居然要嫁给太子!这决对不可以.
　　“你到底答不答应!你说话啊”女梦大喊到.
　　“女梦,不要再闹了,就算你再生气,也不能开这样的玩笑”谢翌忙说到.他知道女梦向来说到做到.这次,他决对不能让她胡来.
　　“你不要我,难道还要阻止我嫁给别人吗?”女梦伤心欲绝,把目光转身了瞻基.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不是喜欢我吗?难道现在连你也不要我了?”
　　瞻基眼神凝重地盯着谢翌,仿佛像要看穿他的心思.女梦泪光闪闪.瞻基怜爱地低下头,顺了顺她额前凌乱的头发.
　　“我喜欢的人,我自然不会不要的”
　　“太子,她和你可是堂兄妹!”汉王怒了.
　　“可她并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不是吗?”瞻基对视着汉王的怒目,眼神里尽是挑战.
　　“太子,女梦说得都是气话,您可千万别当了真.”尉迟旭感到了事态的严重,不得不阻止.
　　“可气她的是你们.再说,我跟她也是两厢情愿.我自然会好好照顾她,还望皇叔成全”
　　“你忘了爹爹从小的教诲了?”汉王逼视着女梦.
　　女梦未有丝毫惧色.迎视道:“你的教诲已经让我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我不会再记得了”
　　“好，如果你执意如此，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汉王转过头对视着瞻基锐利的目光，“太子最好三思而后行，告辞！”说罢便领人，愤愤离去。
　　“太子，容我跟女梦说几句好吗？”谢翌对瞻基说到。
　　瞻基垂眼看了一眼女梦，摇了摇头。“她今天已经够累了，这事以后再说吧。你们俩先回去吧。有事我再通知你们。”
　　“可是……”
　　“算了谢翌，下次再说吧，让女梦好好休息一下！”尉迟旭忙说到。
　　深知瞻基的性情，谢翌望了女梦一眼，无奈地离去。
　　瞻基扶女梦回了房，让她躺在床上，替她盖好了被子。
　　“看到你对我这么好，就让我想到了他”女梦看着瞻基，喃喃地说到。
　　瞻基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涩涩一笑“是吗？那你还要嫁给我？”
　　女梦伸手拉瞻基坐在床边。轻轻说到：“我知道你很为难，但是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谢翌哥哥真的不可能再喜欢我了，我爹也不会再要我了，我只有你了”
　　女梦楚楚可怜的样子，让瞻基心头一酸。摸了摸她的头，笑道：“你可知道，这样对我很不公平？”
　　女梦睁大眼睛不解瞻基之语。
　　“你也嫌我麻烦吗？”
　　“不，我当然不会嫌弃你。只不过谢翌说得对，你是在气头上才说出这种话的，对不对？只怕到时候你会后悔！”瞻基认真地说到。
　　“我是认真的。你要相信我。我不会后悔，绝对不会的！至少你不会像他那样对我，是不是？”
　　“当然不会。既然这样，那我可把你今天的话当真了”瞻基郑重地说到。
　　“那我们什么时候成亲？”女梦问到。
　　“成亲？”瞻基一惊。
　　“是啊，难道你是骗我的？”女梦急了。
　　“当然不是，我是说，咱们得空下来的时候，再好好安排安排，得选个好日子是不是”瞻基笑道。
　　“不行，得越快越好。最好就在这个月。”女梦认真的思索着。
　　“这个月，会不会太快了点儿。过两天我和谢翌还得去贵阳办差！要不再过两个月？”
　　“不行，我就是要早点让我爹死了这条心。你要是不答应，那我就不嫁了，死给你看！”女梦撅着嘴说到。
　　“好好好，最多我先让谢翌去贵阳了”瞻基忙哄着。
　　“不”女梦一下子坐起来。“不要让他去，我要让他看着我们成亲！”女梦眼里冒出了一股愤怒的光芒。
　　“睡吧，这事我去安排”瞻基扶女梦躺下，眼里的喜悦沉了下去。
　　回程路上，坐在马车上的汉王爷一直板着脸，只字不语。看着义父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边立简忐忑不安起来。
　　“郡主天性如此，义父也别太难过，免得伤了身子”
　　“真不知道本王怎么会养出这么个不听话的女儿，整天就只知道跟本王顶嘴。以前叫他不要跟谢翌他们两个小子混在一起。现在好了，为了谢翌跟我翻了脸，还要嫁给朱瞻基。她明明知道本王跟他们水火不容，这么做，不是摆明了跟我过不去吗？哎”王爷一声长叹，无奈地闭上了双眼。
　　“义父对郡主的疼爱，大伙儿都是看在眼里的。郡主只所以不能理解，完全都是因为您阻止她跟谢翌在一起。现在谢翌娶了公主。想解开这个结，怕是难了”边立简分析道。
　　“义父本打算将女梦嫁给西北大将军之子，以此来收拢西北的军力，可没想到她却与太子走在一起。完全打乱了我的计划。小儿尚且几岁，还不成气候，现在本王身边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了。我知道，前几次你都败在了谢翌的手下，为此你天天苦练。现在武艺大精。南阳山庄的势力也越来越大。而本王在朝中也有一大股的势力。只等时机成熟，咱们就可以大干一翻了。这些年来，你对本王忠心耿耿，到时候本王一定封你最大的官职。”
　　“义父的栽培立简没齿难忘，立简一定一生追随义父”
　　汉王点了点头。虽然边立简喜欢争强好胜，且心胸狭隘。但是却对自已赤诚一片，汉王对他还是百般看重的。
　　“其实郡主嫁给太子也不完全是坏事。毕竟她是您的女儿，总不会忘了本。再说，她对谢翌一片痴心，倘若太子爷怪罪下来。吃亏的还是谢翌。如果太子让郡主受到了委屈，那咱们也就有理将郡主接回来了，这样岂不是一举两得？”
　　汉王听得出神，越想越觉得有理。赞赏得点了点头。“这主意不错，没想到你有时候心思比义父还细啊！既然他执意如此，那本王就顺了他们的意，成全他们！”
　　贵阳一行，已安排好的计划却因女梦的事而变动。瞻基与谢翌留在了京都。皇上亲派了尉迟旭与燕知先赴贵阳，探查前情。
　　瞻基与女梦的婚事虽然引来了很多人的不满。但鉴于是两厢情愿，没有人敢上前阻止。就连皇上也如此，虽然不解，但也随了瞻基的意。必竟那是他最喜爱的儿子，而且瞻基一向个性十足，言出必行。
　　倒是谢翌，一百个反对。他知道女梦要嫁给太子，完全是因为自已。女梦行事一向卤莽，完全不顾后果，做任何事，说任何话从不经过大脑。这一嫁，倘若能幸福也好。只怕老天愚人，到时候就是要他死，也难赎其罪了。
　　这日，借探视宛如的机会，谢翌找到了女梦。婚期已近，他必须要阻止这一切。
　　“女梦！”
　　抬头看到谢翌，女梦一阵欣喜。然，一想到谢翌那天的话，脸立刻沉了下去。
　　“陪你的公主去吧，还来找我干什么？”女梦不给谢翌一丝好脸色。
　　“既然不喜欢太子，为什么还要嫁给他？你以为这样就会幸福吗，如果这一切都是因为我，那真得太不值得了。女梦，你能明白吗？”谢翌语气柔和，等待着她的答案。
　　“是的，这一切全都是因为你。我就是要嫁给他，我要让你看着我成亲，我要让你后悔一辈子。”女梦情绪又激动了起来。眼眶一下子红了起来。
　　“你到底明不明白。他不可能只爱你一人的。就算他最疼你，可是他也没办法将所有的感情给你。他是太子，不是个平凡的人”
　　“那你呢，只要你爱我，只要你忘记你喜欢的人，我就不嫁了”女梦逼视着谢翌的眼。
　　谢翌愣住了，无言以对。她说的，他都给不了她。
　　女梦心凉了，失落地笑了笑。
　　“你做不到是不是？你做不到。我也做不到。”说完，女梦转身决然而去。
　　瞻基站在不远处，目睹了一切。看到谢翌失落地立在那里，起步走了过去。
　　“你又伤害了她？”瞻基说到。
　　“我到底要怎样做，她才能明白。太子，我请求您，放了她，好吗？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太子不是最清楚了吗？”
　　“如果你能娶她，那我愿意成全你们。谢翌，你能做到吗？”瞻基犀利的目光直视着谢翌。
　　“我做不到！这辈子，我不会再娶第二个女人！”谢翌回答的很干脆，几乎是脱口而出。
　　“既然你不打算娶她，那为何要阻止我娶她呢。你不喜欢她，可是我喜欢。你不能给她幸福，那就让我给她！”
　　瞻基一席话让谢翌大为震撼。瞻基确实对女梦有情，可是女梦真的可以得到长久的幸福吗？他不想让自已后悔，更不想让女梦再受到任何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