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高三！》天人丰

57、难念的经

　　又一天。
　　林晓正坐在自己位子上，背英语单词，一个女同学把一个精致的纸袋又放在林晓桌上，门外一个号称是你哥哥的人，给你的。
　　林晓向门外望去，已没了人影。
　　林晓不为所动，接着背单词。
　　小毛用眼瞥了瞥林晓，又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杜睿聪却赶快跑到门口，回来讪讪地说，“走了呢！”
　　杜睿聪见林晓碰都不带碰那个纸袋，好奇地说，“我帮你看看啊！从纸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透明塑料盒，打开，里面是，哈密瓜、西瓜、葡萄、橙子等等，都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原来是个水果拼盘。”
　　“你拿去吃吧！”林晓头也不抬。
　　杜睿聪高高兴兴地招呼旁边的同学，“来，吃爱心水果了！”
　　小毛也来凑热闹，“还有我呢！”
　　……
　　一连一周，林晓每天都收到精致的纸袋，里面要么是蛋糕，要么是水果拼盘。
　　当然，蛋糕、水果都进了杜睿聪的肚子里。

　　这天，杜瑞聪，突然良心发现：“林晓，不行啊！这个，吃人的嘴嘴短，拿人的手软，考虑考虑一下这个明鸿雁嘛！啊，反正你现在也单着，闲着也是闲着！”
　　林晓白了杜睿聪一眼，“我就是想让他知难而退，我不会有任何反应的。”

　　下一周来临了。
　　课间操后，林晓回到位子上，依然是一个精致的纸袋。
　　林晓捏起，放在杜睿聪的桌子上。

　　杜睿聪打开，是一个青蛙蛋糕，还有一个纸条。
　　“哎，纸条上写着，‘中午１２:３０学校长廊见，等你，一直等你，不见不散。’”
　　林晓白了一眼，像是没听见。
　　“哎，你到底去不去呀？人家是一片诚心！”
　　“不去。”林晓一字一顿地说。

　　中午放学了！
　　林晓背起书包对杜睿聪说，“我今天回家吃饭。”
　　杜睿聪知道她是不想在校园里，再碰见明鸿雁，索性回家躲着。
　　“如果有一个男生，这么帅，还这样，对我这么好，我一定心动了！”
　　杜睿聪吃完午饭，特意悄悄地跑到长廊那，老远就见一个男生，穿着牛仔裤、白衬衣，背着一个黑色的阿迪双肩包，正徘徊在长廊下，踱着步，还四处张望着。正是那天塞给林晓情书的明鸿雁。
　　下午杜睿聪给林晓报告说，“讲真，那个男生，白天看，比晚上看更帅呢！妥妥的小鲜肉一枚。错过真可惜了。”
　　林晓面无表情。

　　第二天，明鸿雁没有再送点心或水果来。
　　杜睿聪有些遗憾，趴在桌上，对林晓说，“人家彻底灰心了，不再对你献殷勤了啦！”
　　“真好，清静了。”林晓来了一句。

　　周日。
　　于菲菲正奋战在厨房里，把鲈鱼放进蒸锅,计划再炒个菜花，做个凉拌黄瓜。

　　爷爷老薛带着朱朱在小区里玩耍。
　　老孙牵着他的狗来了，朱朱高兴地叫着，“多多！多多！”
　　老孙把牵狗绳递给朱朱，“朱朱，你来遛遛！”朱朱接过绳子，一脸灿烂的笑容。

　　两个老伙计开始低语。
　　“‘祝你康’快吃完了吧？最近厂家又搞活动了，你趁着厂家搞活动抓紧，再多买买几盒啊！”
　　“那给我拿六盒。”
　　“六盒少啊，你拿十盒吧，拿十盒还可以送你一盒！ ”
　　“行，那就拿十盒！”
　　“十盒１９９０块,明天上午我给你送来啊！别跟你儿子、儿媳妇说啊！他们不懂，也舍不得钱！”
　　爷爷和朱朱从外面回来，洗了手，来餐厅坐下。

　　于菲菲端上刚炒的菜，薛明也难得在家，盛了米饭。
　　爷爷说：“刚才看见老孙正遛狗，跟我说，他一直吃的“祝你康”，效果很好，还跟我推荐，说１９９元一盒，能改善睡眠，还能提高免疫力，延缓衰老呢。”

　　薛明连忙说，“老爸，你可别信那些，一天三餐吃好，比啥都强，花那冤枉钱。”
　　老薛说：“我最近失眠呢。”
　　“老爸，有个法子很管用，吃完饭多散步，再泡泡脚，保你睡得香！”
　　老薛有些不悦，不说话了。心想，怪不得老孙不让跟儿女说，他们是不懂，不了解。
　　于菲菲赶快说，“薛明，别舍不得花钱，咱买了让老爸吃吃，试试？”
　　“真别试了，吃那些对身体没好处的。”
　　于菲菲也不好再说什么。

　　老薛起身，去了厨房。
　　回来手中捧着的碗里，米饭只有了半碗。

　　于菲菲诧异，“爸爸，你怎么吃这么点米？”
　　“不想吃，没胃口呢！”
　　“老爸，你想吃什么？你说，让菲菲做。”薛明说。
　　朱朱插话：“爷爷，我也想要一只小狗，像孙爷爷家多多那样的。”朱朱忽闪着大眼睛。
　　“不行，狗太脏了！不能养。”于菲菲立刻发话。

　　枫河中学。
　　于菲菲刚进办公室，就发现气氛不一般。
　　管大伟对菲菲说，“快看工作群，下周要竞选中层干部呢！于老师，你跟石老师，机会都很大呢！”
　　老庄不紧不慢地说，“你们年轻人都踊跃报名啊！这是个好机会！于老师和石老师，你俩一直都被评为优秀班主任，大家有目共睹呢！”
　　菲菲打开群，果然看到了通知。菲菲心里一动。
　　管大伟说：“要求竞聘者，须有五年以上的班主任工作经历，本科以上学历；参加中层岗位竞聘程序——一，５分钟演讲，领导、群众打分；二，工作业绩出色，三年以上被评为优秀班主任……哎，还有一个条件，竞选成功，要去分校任职呢。”
　　于菲菲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决定参加，竞选团委书记。自己组织能力强，擅长组织文艺、体育、宣传活动。团委书记一职，正好能发挥自己的特长。

　　晚上回家跟薛明说了这件事，薛明不以为然，“你竞选上中层干部又多挣不了多少钱，再说了，还要去分校任职，你别忘了咱们还打算要二宝呢？你去分校，每天坐班车15公里，这时间都扔路上了！朱朱很快也会上小学，谁接送啊？爸身体还能指望几年呀？到时候，两个孩子，老大上小学，老二咱爸一个人也看不了啊！你如果离家近，还能早回家，看孩子，做家务！咱雇个钟点工，也能熬过头三年！等二宝上了幼儿园，到时候老大不用接送了，老二还得接送！我这边这么忙，可顾不上孩子！”
　　于菲菲心里有些烦，“那你说这么好的机会，我就放弃了？”
　　“菲菲，咱得实际一些！两个人都忙，就没空顾孩子了！你觉得孩子重要，还是你竞选中层重要？”
　　“为什么总是我，负担这么多家务？你就不能接送孩子？”
　　“菲菲，我是忙，不能接送孩子，做家务也少！可是我忙得有效益呀，我收入高啊！两个人，总得有一个人的重心，在孩子身上啊！”

　　菲菲沉默了。
　　“薛明，要不，咱别要二宝了？”
　　“菲菲，咱要不要二宝的话，咱现在是轻松了，你想想以后，朱朱可能要负担咱两个人的养老，也可能还有爷爷！咱不能太自私了！万一朱朱有个意外……”
　　“你就想点好事，好吧？”
　　薛明一脸认真，“做人不能光往好处想，得好处坏处都要预想到啊！你想啊，我们单位的小候不就是吗？２５岁就要结婚的时候，出车祸死了，他父母哭得死去活来的，如果他们还有个孩子的话，也还算有个安慰，有个希望！这样的人间惨剧，你没见！太可怜了！”
　　菲菲无奈，“我再想想。”

　　晚上。
　　菲菲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自己一直是一个比较好强的人。说实话，自己也想获得受人尊敬的地位。这些年，自己当班主任，成绩一直优异，年年被评为优秀班主任！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能走上领导岗位，实现自己的价值！就因为自己是个女人，得承担这么多的家庭责任，而不能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
　　哎！女人，女人，为什么，你有这么多牵绊？！
　　说到底，生育，是女人不能逃避的一个软肋……

　　第二天，晚饭时间。
　　在餐桌上，菲菲宣布：“我不参加竞选了！”
　　薛明拍拍菲菲的肩膀，没说什么。
　　看见朱朱爷爷依然是只吃半碗米饭，薛明皱皱眉，没说什么。晚上，跟菲菲小声说：“你看，老爸是老了，这几天，我看他顿顿只吃半碗米饭呢！人老了，胃口是不行了啊！”
　　菲菲说：“我明天问问他，想吃点什么，做点他想吃的。”
　　接下来的一天，吃中午饭和晚饭时，朱朱的爷爷老薛，干脆米饭也不吃了，只喝了一碗稀饭。
　　再一天，干脆连餐桌都不上了，“你们吃，我不饿，不想吃。”

　　菲菲小声对薛明说，“爸爸他是怎么了？这两天都不吃饭了啦！是不是胃有问题？”
　　薛明也有点担心，一边端着饭碗吃，一边走过来，到客厅，对正在看电视的爸爸说，“爸爸，我明天请假带你去医院看看吧？这几天胃口不好，怎么回事？别大意了，去查查吧！”
　　朱朱在一旁插话，“爷爷不想吃饭，爷爷光喜欢吃药。”
　　菲菲惊诧道，“吃药？吃什么药？”
　　“那是爷爷的秘密，不能说。” 朱朱奶声奶气地说。
　　薛明觉得不对劲，“爸爸，你有事别瞒着我们啊！”
　　老薛不说话，“没，没什么事瞒着。”
　　菲菲和薛明交换了一下眼色。有些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