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高罪恶》十三个苏城

37、默契的团队[上]

　　景渠“啧”了一声：“齐家的少主哪个不是声名远播，没听说过他啊。”秦然无奈的轻笑：“因为他负责的是齐家最不得意的情报方面，当然没什么名望。”景渠不信任的挑眉：“能让你看好的人，怎么可能不行？”秦然随手拿了支笔在手里转来转去：“之前合作过几次，是个很有意思的家伙。”景渠了然的点头：“是韬光养晦吧。”秦然真诚的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兴许他有更远大的想法呢。”
　　齐家，同为十三将门之一。齐家有个独一无二的规矩，不同于其他各门大多是早早看好了继承者成为少主然后把人扔去历练，齐家的继承者是同时择选几个优秀的孩子，分别负责齐家不同的方面，竞争。五年后根据成绩单，人品，声望三样，取最优者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继承者，才是正式的少主。齐归羽虽然是几位少主之一，但从他被分去哪部分也能看出来，这是个不长进的主，其实就是凑人头去的。他的行事风格和性格完全一致，吊儿郎当，漫不经心，轻佻放肆，还能招惹是非，好事都能生生变成坏事。
　　齐家家主有时候会有种抓狂的感觉，经常想赶紧把这货扔下去，否则他觉得，齐家情报方面虽然不行，再不换齐归羽，恐怕就要彻底砸在齐归羽手里了。你不奢求他有什么成绩还罢了，督促起他来，齐归羽分分钟告诉你人生到底有多艰难。齐家家主每天担惊受怕，唯恐齐归羽真的惹出什么事，按他的能力，要是认真惹起事来？齐家家主相信，齐家可能真的要败在这个根本没一点希望成为齐家家主的家伙手里。
　　景渠故作疑惑：“齐归羽不行你还带着他。”齐归羽能上来二楼，景渠深刻的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秦然委屈的辩解：“我可从来没说他不行，是他们家主，”秦然忍不住笑，“你真是没见过，把齐归羽嫌弃的，又不能太明显的表现出来。他们家主是个直肠子，但是齐归羽是他自己挑上来的，打碎了牙也只能往肚子里咽，那种明明火冒三丈可是又发不出来的样子，真是绝了。”景渠也笑：“当初挑他的时候不知道他什么人吗？”秦然止住笑，嘴角还在上翘：“他们家主可能和你的想法是一样的。”景渠哈哈大笑，她喜欢韬光养晦这个说法。
　　住了笑，景渠问道：“怎么说齐归羽也是将门的少主，为华鸣山做事？”秦然不在意的答：“他给别人做事都嫌烦，更何况自己来了。华鸣山也不过是个暂时的栖居之处罢了，将门的人……”秦然没有再说下去，景渠却懂，将门的人，哪个不是心思敏捷，骄傲玲珑的，齐归羽不是没有能力，他只是懒而已。
　　景渠话锋一转：“你干嘛让宁寒烟也加进来，对她来说副本的难度太大了点吧？”秦然无所谓的道：“她自己想进来自然是做好了准备的，能否成为这支小队的成员不是看我同不同意，而是她能不能活下来。”“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景渠定定的盯着秦然，秦然的眼神里有景渠不熟悉的算计：“这支队伍的配置不仅在我意料之内，最重要的是达到了我最想要的条件。”景渠低下头，半晌道：“你只是需要一个不是将门的人而已。”秦然没有否认。
　　这支队伍里的人，都和将门有关，除了宁寒烟。说到底将门的人思考问题，或许是由于总总不同又归于相同的生活环境，总有个惯性的思维方式和框架，秦然只是想要一个不是将门的人来打破这个框架而已。甚至不需要思考，景渠就明白为什么秦然说这支队伍的配置达到了他最想要的条件，因为这支队伍什么样的人都有，连秦然的对手都有——宫宓。
　　“他们过来了，我们下去。”秦然朝着景渠伸手，景渠轻叹，把手放在秦然掌心里。
　　齐归羽在酒柜里翻着，一边惊叹，端木凛坐在较偏的一张桌上望着门外发呆，宫宓和宁寒烟在絮絮的低声闲聊。齐归羽第一个知道他们下来，他高声叫秦然：“秦然，这么多好酒你必须给我分享。”其余三个人随即都向秦然和景渠看去。秦然随意的哼了一声：“别他妈做梦了，西斯尔把你皮扒了你就不想要了。”齐归羽毫不在意的回答道：“他的不是你的啊？”秦然懒懒的靠在椅子上：“这个愚蠢的问题我想西斯尔的回答更让你开心。”齐归羽瞄了秦然一眼，无话可说。
　　端木凛看到这样的情况有点发懵，冥王不是很高冷的吗？景渠招手让端木凛过来，他坐在景渠身旁，除了景渠之外的四个人都忍不住多打量了他几眼，彼岸的孩子太少了，强大的更少。端木凛有些无措，景渠出声：“你们看什么？”三个人都没说话，转过了脸，只有齐归羽还盯着端木凛道：“珍稀动物啊。”秦然按着他的后脑把他的脑袋拍到桌子上：“齐归羽，你给我靠谱一点。”一句话倒是说的云淡风轻。
　　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先说话的是宫宓：“你什么打算？”秦然先阐明：“景渠的副本是由西斯尔挑的，你们都知道吧。”除了端木凛，其余几个都点了点头，秦然望了端木凛一眼，也没多说：“你们的副本以后都会和景渠的保持一致，西斯尔在挑选副本的时候也会把你们的情况都考虑进去，但是难度不会低。”虽然知道西斯尔很变态，但是几个人也没有很表示些什么。
　　而齐归羽好奇的问道：“那你呢？”秦然瞥着齐归羽没立即说话，场面一时有些尴尬。“我会尽量和你们一起行动。”齐归羽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暧昧，宫宓瞥到齐归羽的表情微微一露了然的神情就收了回去。景渠一头雾水，宁寒烟和端木凛更是不知所谓。齐归羽注意到秦然左手腕上的红色缎带，刚要开口又咽了下去，景渠还在呢，他要是说出来怕是要被秦然打死。秦然看到齐归羽的目光所及处，露出一个若有若无的假笑，齐归羽连忙移开眼睛。
　　秦然很淡然的对齐归羽道：“收起你脑子里龌龊的想法，你的眼睛是不想要了。”齐归羽也不多说，但是一副我都知道你不让我说是你心虚的表情。秦然不想理他，继续道：“我定的分组是我和齐归羽，景渠和端木凛，宫宓宁寒烟，有紧急情况的话随机应变，知道了吗？”
　　宁寒烟不适应这样的情景不会多话，端木凛性子羞怯也没有多话，只有齐归羽突然炸了：“妈的，我才不跟你一起，我要和宫宓搭伙。”秦然刻意放缓语速，扭过头对着齐归羽一字一字清晰的说道：“别天真了。”宫宓很配合的嘲笑了一声，秦然对其余四个人道：“没问题吧。”几个人都点头，齐归羽有气无力的趴在桌子上一脸的绝望，景渠不懂，不知道为什么宫宓看着齐归羽的眼神很同情。
　　景渠把话题绕到正轨上：“需要一起训练吗？”秦然道：“不用，平时该怎么过还怎么过就好，如果有需要，可以定下日期聚在一起相互切磋。”又是一致通过，有些无话。宁寒烟第一次主动开口：“那需要把各自擅长的觉醒说一下吗？”秦然无所谓的道：“好啊，我是空间。”宁寒烟很吃惊，或者说震惊，却发现另外几个人都一点不在意，空间啊，这样的觉醒很常见吗？
　　齐归羽接着道：“元素控制。”宫宓敛眸：“变形术。”宁寒烟接着道：“声音。”景渠看向她的目光多了一丝讶异，虽然确实有段时间不曾关注，宁寒烟竟然已经开了新的觉醒甚至变成了专长，她还是有一定天赋的。端木凛微红了脸：“物质化。”齐归羽双手下垂，张大了嘴，睁大眼睛道：“什么？”秦然早就知道没什么反应，宁寒烟也是不敢置信，饶是宫宓一向深沉这个时候脸上表情也变了变。端木凛低着头没说话，景渠翻了他们一眼然后道：“我也是元素控制。”齐归羽变脸倒是快，痴呆一下子就变成了不屑和不信，然后他突然“嘶”了一声弯下了腰，秦然摸了摸脸。
　　晚上景渠要睡了，又想到秦然，对还坐在她旁边的秦然道：“我睡你这，你怎么办？”秦然手里拿着本书：“我睡别的房间。”景渠“哦”了一声：“会很麻烦吗？”“不麻烦。”当然不麻烦了，西斯尔把他宠的什么似的，除了原则性问题吵过两次分开住，和刚来到彼岸俩人还没一腿的时候，他都住在隔壁。“真的？”景渠有些不相信，她怕秦然其实麻烦不愿意跟她说。“嗯，二楼空房间多的是。”秦然这话说的一点都不脸红。
　　再次聚到一起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多月以后，景渠的生活几乎没什么变化，只是多了秦然有时候会指导她。秦然虽然不说，但景渠还是意识到了，什么秦然最擅长的是空间，和她一样是睁着眼说瞎话，秦然的觉醒分明也是本能！西斯尔没有对她说什么或是教训她，只是训练的精度和时间密度变得大了不少，她算是有苦难言吧。可是她能把西斯尔怎么样，扎个小人诅咒他？
　　几个人还在酒吧见，齐归羽进来先转了一圈，景渠有点奇怪他在找什么，他绕了一圈到桌前还在探着头看，轻声问秦然：“西斯尔不在吧？”秦然挑眉：“不在。”端木凛的目光直落在齐归羽身上，他只是单纯的好奇齐归羽在干什么，或许是他的眼神太纯粹，齐归羽被看的有些不自在。
　　景渠笑着一把揽过端木凛：“怎么了小鬼，哥哥太帅了让你目不转睛了？”齐归羽一听眼睛变成了灯泡，瞬间亮了起来，端木凛脸一下急的通红，声音却还是低低的“姐姐！我喜欢女孩子。”景渠笑着捏他的脸：“好好好，你不喜欢男的，好了吧？”她眼神落在齐归羽身上，满是调笑，把齐归羽吓得打了个冷颤。景渠明白他的意思，他找西斯尔是怕一会知道副本难度要命的时候，破口大骂被西斯尔抽死。
　　那张写有副本信息的纸条已经放在桌子中央了，只不过是还没拆罢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秦然先说道：“拆啊，等什么？”其实不光是端木凛，宁寒烟也很不习惯秦然的性格，冥王的形象被颠覆的程度有点让人受不了。齐归羽冲着秦然微笑：“那你倒是拆啊，你怎么不拆。”秦然目光瞟着景渠：“你才是主角，大家等你呢。”景渠脱口而出想骂人，这副本又不是她一个人去，那就耗着呗，看谁耗得过谁。宫宓只是坐着，不说话，也不行动，一副关我屁事的样子。宁寒烟有点不自然的望着旁边柜体上挂着的玻璃杯，晶莹剔透，映着所有人的样子。
　　这个时候大概就需要神助攻展现实力了，端木凛扭头看景渠：“姐姐，你怎么不拆？”他的眼神纯净而清和，景渠觉得自己的心晃荡了一下，齐归羽偏过头，嘴都歪了，秦然瞪着桌子的一角在努力憋笑。宫宓的身体轻轻颤了一下，对身边的宁寒烟道：“你在看什么？”宁寒烟憋着一口气舔了下嘴唇：“我觉得这玻璃杯擦得不错。”端木凛听到他们俩的对话愣了愣，不明所以。
　　景渠长出一口气，好，你们等着。她挑了挑眉快速的伸手拿起桌上的纸条打开：“Ⅱ级副本，创建者器文，boss…华鸣山。”景渠顿了顿，新世界的掌权者啊，“时间是四天后的下午六点，大概四个小时结束，在东临安街二百五十四号。”她把纸条上的东西念出来，然后把纸条摊开扔回桌面上，她对魂族不是完全的了解，不知道这个创建者魂族是谁，对分析情况没有意义。
　　秦然的表情有些凝重，齐归羽喃喃了一句：“杀了我算了。”宫宓皱着眉，宁寒烟的脸色同样不好。幸好还有一个和她一样小白的家伙，景渠满意的看着端木凛一脸茫然，不像那几个家伙经历了“大喜大悲”。
　　齐归羽突然看向景渠：“你还真是把西斯尔惹得不轻，白跟着你受这么大罪。”景渠迷茫，西斯尔还在整她？都多长时间了？他有没有这么小气。完蛋，这副本绝对不好对付。秦然看着景渠的目光带了点同情，景渠不敢相信的道：“不会吧？”秦然点头，深以为然：“应该是的，还连累了我们。”景渠想吐血。端木凛很合时宜的问道：“副本很难吗？”
　　出来解释的是宁寒烟：“不仅是很难，最重要的是，”宫宓抬头接了下去“器文是个变态。”景渠倒不怎么在意：“什么意思？魂族变态还少吗？”宁寒烟微微苦着脸：“这个器文是研究魂族秘术和灵魂的，最以折磨人类为乐。”景渠怀疑的重复：“研究灵魂？”秦然突然看了她一眼，景渠没接着说。宫宓道：“他的手段极其残忍，被他抓到的人类死的都极其痛苦和凄惨，这个副本恐怕根本没人敢报。”宁寒烟这时候道：“不过考虑到这次的boss，我们活下来的胜率应该可以更大一些吧。”没人接话，这种事谁也不能保证，齐归羽撇撇嘴。
　　齐归羽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没有臭骂西斯尔，而是低着头，用一只手的食指似乎在另一只手上不停的画着什么。他突然抬头拿过纸条很认真的看了一遍，然后递给秦然：“秦然，你看一下。”秦然被齐归羽的严肃神情惊了一下，接过纸条看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奇怪的：“怎么了？”齐归羽不耐烦的戳着地点：“好好想想。”秦然盯着“东临安街”四个字看了一会，表情突然凝滞。齐归羽和秦然的肃穆让另外四个人不自觉的放缓了呼吸。
　　景渠看看齐归羽，再看看宫宓，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预感到，齐归羽所扮演的角色比宫宓要重要的多。端木凛和她说起来和家族都是常年不接触甚至脱离的，可宫宓和齐归羽不是。彼岸对将门的后代，从某一方面来说极其友善，又极其不善。可齐归羽知道的，了解的，和他的能力明显比宫宓要好得多，可是，宫宓是宫家正经少主，齐归羽呢？她想到的是秦然，西斯尔，还有莫名的顾青城，这个世界的存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景渠看了旁边有点不安的端木凛，问道：“你们两个在说什么？”秦然放下手中的纸条，他也不说话，只是盯着景渠不知道在想什么。景渠也看着秦然，他眼睛里的东西在不停的变幻，繁杂无序。齐归羽向后一靠，同样在注视景渠，剩下三个人也不由看向了景渠，宁寒烟斟酌着道：“到底，怎么了？”
　　秦然收了脸上的凝重，只是依然正经：“东临安街二百五十四号表面普通，但地下还有的五层是个，因为在病人身上过分实验而停弃的精神病院。”宁寒烟和宫宓齐齐的脸色一变，这意味着无意中给他们添了很多敌人。宫宓道：“景渠最近在魂族大出风头，器文怎么轻易舍得放弃你这个上佳的研究样本。”端木凛知道的不多，宁寒烟却是不解，景渠特殊她是明白的，这件事在魂族传的深远是一定的，所以那个研究狂会盯上景渠她理解，可她不懂的是：“在魂族大出风头，什么意思？”宫宓没有再说话。
　　秦然站起来：“先散了，明天还是这个时候过来。”秦然说了这样的话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齐归羽还坐着，景渠跟着宫宓，宁寒烟和端木凛走到门口，宁寒烟和宫宓一晃就不见，宫宓的气息还留在酒吧里，景渠闭眼，果然事情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