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戚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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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晋的父皇当着朝堂众臣的面，吐了一口血，朝野俱惊，以至于满朝文武都知道嘉贺帝身体抱恙的事情。戚觞带着戚婉儿早早的陪在了嘉贺帝的身边。
其实戚觞也来了，只远远的看了一眼，又掉头走了。
戚晋本不想这样了解戚觞的动向，他只是习惯性的，在第一时间发现了戚觞。
太医说陛下是中了毒，陛下大怒，差点把那个老实的太医拖出去乱棍打死，老实的太医们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三缄其口，对外只宣称皇上得了怪病。
在场的诸位还是比较偏向于皇帝中毒，不敢明说，只敢放在心里默默的揣测。能让嘉贺帝赌上性命去维护的人世上真没有几个，倘若那人的孩子刚巧又被封为太子，这事儿简直就是板上钉钉，没跑了。
毕竟太子是说废就能废的，哪有帝王的身份来的稳固，况且那位新太子今日都不急着来看自己的父亲，估计心里早有了打算。
即便是戚晋，也觉得这事儿是苏素干的，王后守在陛下的床边，脸上是鲜少有过的温柔。
父亲时日无多了，孝顺孩子自然要时常守在他身旁，戚觞的迟迟不肯出现，与戚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引来了不少的流言蜚语。
都觉得陛下也许在宾天之前会下一道圣旨，改立戚晋为储君，嘉贺帝本人是没有这个打算的，他把自己这个温文尔雅的嫡子叫到了床边，他问：“晋儿，你恨不恨我？”
戚晋自然连声回应不敢。
“我若立你为太子，皇后必然容不下他们母子。”
戚晋明白父亲说的是什么。
“是我对不起她，她恨我也是应该的。”
下毒的人是谁，嘉贺帝心里很清楚，他不说，只是因为自己亏欠了那人许多。
后来嘉贺帝在睡梦中宾天，脸上不曾有丝毫的痛苦，戚晋只看了戚觞一眼，就知道肯定是戚觞的手笔。
新帝登基时，他恳请奔赴边关，戚觞应允了下来。
戚晋是个皇子，小时候过的不太娇惯，但也是锦衣玉食，他去的是最北边，这里断岩环绕，人际罕致，这里的冬日会积厚厚的一层雪，很冷，也很美。
当一个军人远没有戚觞想象的那么无趣，他很喜欢这里，有时候坐在高岩上，也会想不如就这样过完一生吧，皇城帝都，荣华权贵都可以弃之不顾。
可他的母亲还在等，等他实现自己的诺言。
也许戚觞也在等。
戚觞不适合当一个帝王，对一个女孩儿来说这个位置还是太危险了，戚晋要把这个位置尽早夺回来才能安心。
有时候在断岩上坐的久了，那个叫寒光的影卫就会来喊他回去。戚晋也曾有过几个影子，都不似寒光这般好用，他悄无声息，只要主人需要就会待在在主子触目可及的地方。
寒光不说自己从哪里来，戚晋又赶不走他，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寒光的存在，他见过寒光杀人，如果是想取自己的性命，寒光大可直接动手。
寒光就像个无欲无求的杀人兵器。
待到时机成熟了，戚晋请旨回宫，准备去抢他要的东西。
到帝都的那一夜，寒光跪在戚晋面前告诉他说：“嘉贺帝是女人。”
那晚戚晋拿了自己的剑，和寒光在屋子里打了一夜。
可惜打不过。
戚晋便要寒光引颈自戮。
寒光又不肯。
“让我来的人让我许诺过，你不死，我也不能死。”寒光说完，又消失于黑暗阴影里。
那个人才是寒光真正的主子。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
这个秘密藏在戚晋心里许多年，即便他想要那个位置，也从没想过要把戚觞的身份告诉父亲。
戚觞和江山都重要，倘若硬要排序分个大小，只怕戚觞还比天下要靠前一些。
戚觞的女儿身要是公之于众，戚觞就完了。王位像是悬在戚觞头顶的利剑，她做一日帝王，心里就不得一日的安宁。
“夺了吧……遗臭万年而已。”
戚晋躺在床上，用手肘盖住自己的眼睛。
戎装银甲，兵马刀枪，原来逼宫也不过是这么一回事，戚晋看着满殿的红，又看了看自己眼前的戚觞弟弟。
都说戚觞不似苏素貌美，戚晋却觉得戚觞比苏素好看百倍。
戚觞转身回了宣政殿，等了许久后，殿内才响起戚觞让他进去的声音。戚晋推开门，入目的是一抹艳丽的红。
“都转过身去！”
军令如山，军队兵马虽然不知道是何用意，但也即刻照做。
戚晋合上了宣政殿的门。
他不是没想过戚觞穿女装的模样，从那年知道戚觞是个妹妹后，就时常的想。
妹妹生的真是好看，世上绝无仅有的好看。屋子里的姑娘握着两片袖子抬起了双手，冲着自己的兄长歪了歪头，一脸无奈的告诉戚晋说：“女儿家的发髻真是繁琐，我弄不来。”
戚晋本该生气，现下又不知为何笑了出来。他过去撩起妹妹的一缕墨发，笑着说道：“披散着也好看。”
像是回到了小时候，戚觞环住了戚晋的腰，额头抵在戚晋凉凉的银甲上，撒娇似的喊了一声“哥哥……”
久违的哥哥。
戚晋抚了抚戚觞墨色的发，告诉她说：“哥哥带你走……”
怀里的人却在这时把戚晋推开了，转向身侧呕出了一口浓稠的黑血，嘴里还喃喃的说道：“玄机老头留下来的什么破毒，怎发作的这样快。”
戚晋心里顿时凉了大半。
穿着红衣的小姑娘盈盈的笑着，伸手抹去了自己嘴角的血迹，她告诉戚晋：“我哪儿也去不了了”
戚晋慌了神，想推门而出去寻最好的太医，却被戚觞拦了下来。
“哥哥不要抛下我。”说完这句后的戚觞已站不起来了，软软的倒在了地上，她说：“你要是再走，我就……哭给你看……”
戚觞无力的挤出一个笑容说道：“玄机留下的毒，没得医了。”
戚晋将妹妹搂在怀里，她的手已经开始泛凉，怎么捂也捂不热乎，戚晋从记事起就只会笑，即便是现在哭了，嘴角也还有个弧度在。
“小觞糊涂，解药在哪里，哥哥……哥哥去取来给你。”
“哪有什么解药啊……以后待寒光要好一些，我最对不起他了……以后也要给我找一位好看的嫂子，将军家的女儿就很不错，我还以为今日能看到你们成亲……”
戚觞告诉自己的兄长说：“让他们进来吧，戚觞不想哥哥留下污名，哥哥该是个好皇帝。”气若游丝，戚觞的气息已开始断断续续。
“你不该死的，我所做的一切，就是想你好好活着……”戚晋的眼泪滴落下来，砸在戚觞的脸上，泛着微微的凉，她也顾不得擦一擦，眯着的眼怕是要睁不开了。
戚觞说：“活着也是爱而不得，未必会有死了痛快……”
“只愿兄长长命百岁，万寿无疆。”
那一年的嘉贺国是数十年都曾有过的冷，进去的本是一个王，戚晋却从殿里抱出了一个公主，这事也成了嘉贺史无前例的奇闻。
新的嘉贺帝登基后，倾尽国力为这位做了长公主殿下修了一座新的公主陵。
下葬那天，公主的遗体依然鲜活，像是下一刻就能醒过来一般。
公主穿着一身红裙，画着一抹淡妆，赐封号为永安。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戚觞
，还差 